虞辛夷恶狠狠地盯着漠天青。那妖人毫无惧色,他扭捏着,从虞辛夷的剑气中挣脱,随后眨眼间就恢复了身体被戳出的大洞小洞。 “你把这孩子交给我来养吧。他现在最适合修炼我合欢派的宗法了。” 虞辛夷拳头捏紧,咔咔作响,随后起身竟然给了漠天青一个清脆的巴掌。 解鹿溪愣住了。漠天青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虞辛夷居然是动手扇人,而不是动剑气杀人。 解鹿溪突然感觉自己的脸也很疼,好像回想起了上辈子,他最后被虞辛夷扇的那一巴掌。 他仔细地听虞辛夷的心声,却发现那心声和虞辛夷说出口的话并无二致: “你要这样荒唐到什么时候?!” 漠天青愣愣地看着地,像个被长辈训话的孩子。随后他怔怔地举起手摸了摸那被虞辛夷打了的侧脸,随后竟然苦笑了一下: “你还是对我这么好,辛夷。” 虞辛夷愤恨地甩了袖子,转身抱起解鹿溪,御剑飞走了。 漠天青传了音在他耳边:“不用换血,每日以你的清火温养小鹿的丹田,以你的修为用不了十年,烧一烧就干净了。” “对不起呀,辛夷。” “对不起。” “我以后再也不来烦你了。” 那传音法术像个金色的泡泡,说完就裂开了,散作紫金色的小光粒随风而去了。 解鹿溪并不明白其中两个对不起的含义,他搂着师父的脖子,听着他的口鼻和他的内心一起发出一声安静的: 【唉——】 胡璇穿好了衣服,赶来找她的师父,却看见他那个平日骚里骚气的师父,现在竟然躺在地上,蜷缩着流泪。 胡璇一脸担忧:“师父?” 只听漠天青的声音十分轻微,像是没有了气力: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呀......辛夷......” 虞辛夷将解鹿溪带回了辞尘门,多亏有了寻路鹚,这次他们一天就回到家了。 解鹿溪洗净了身子,虞辛夷小心替他的脚底上药,缠好纱布。 “鹿溪,张嘴。让我看看漠天青的符。” 解鹿溪张嘴,吐出了一节舌头,虞辛夷捏着他的下巴,拇指在那符咒上摸了摸,一阵燥热瞬间被这动作唤起,他感觉舌头上的伤口在师父的摩擦下又痛又舒服,解鹿溪发着抖,双脸也跟着红了。 虞辛夷叹出一口鼻息。 【又是控制人与他行房事的符咒......】 【虽然那妖人的血断了这符咒与他的联系,但效力还是没有完全消除。】 “等舌头上的伤口长好了就没事了。” 他的手指从解鹿溪的口中拿回,用帕子擦了擦,解鹿溪的眼神一直盯着那只手,回味它触摸自己舌头的感觉。 好舒服。 不愧是合欢宗的宗主......他可不能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解鹿溪拿起虞辛夷的手,伸出舌头,迷离着眼,舔舐,让那手指摩擦着自己舌头上的伤口。 他红着脸,动作却并未停下。他不是失了神志,他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虞辛夷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反应,他会因此嫌弃自己吗? 【可怜的小鹿,是我刚刚的动作又触了这符的效力吗?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虞辛夷面无表情,眼神里却是担忧。 解鹿溪含着虞辛夷的手指,一边舔着,一边说:“好舒服......师父......多摸摸我吧?” 【妈呀。这孩子知道自己现在在干嘛吗?】 【既然含着手指就能舒缓了,为什么不能含自己的?】 虞辛夷刚要拿起解鹿溪的手换出自己的,解鹿溪就叫了出来。他的手在和漠天青争夺偶形丝控制权的时候,被拉伤了。 十指的指节碎了好几个。 【操!王八羔子,我当时就应该把那妖人废了!】 那双好看的手现在连伸直都无法做到了。那可是弹琵琶的手啊。 解鹿溪挤出两滴眼泪来:“我的手是不是......” 虞辛夷将他的双手捂在掌心小心抚摸: “没事,休养一阵就恢复了。以后还能弹琵琶的。” 【得去让小钰找点补骨头的药来呀,这小鹿,怎么尽是骨头在受苦。】 【看来最近听不到小鹿的小曲了,唉。】 【妈蛋!都怪那个贱人!】 虞辛夷调了药,让解鹿溪吐着舌头,他用柔软的毛笔蘸了药小心翼翼地在解鹿溪的伤口上涂抹。但这样,也会刺激解鹿溪浑身燥热,总是让他忍不住想去舔虞辛夷的手。 到了夜晚,那妖人的血就来了效力。 解鹿溪浑身的经脉都像爬满了蚂蚁,心窝里生出寒气,而这样的症状只能有一种方法来疏解。 找个灵力高深的人,与他交合,给他度入灵力。 解鹿溪攀附在虞辛夷的身上,不断地用身体蹭他,他浑身都是冷汗,一会冷一会热,又不停地打颤,他不断地喊着虞辛夷师父。 “师父......师父,我好难受......好热又好冷......浑身都好痛.......” 虞辛夷很无奈,但又不忍心把他关在阵里让他独自忍耐。 虞辛夷抱着他,轻轻在他的丹田里注入他修炼的清火,但是收效甚微。 【奇怪,那妖人不是说了注入清火就可以了吗?】 【难不成是框我的?】 清火并不是没有用,只是那情欲并不只是因为那点点妖血呀。解鹿溪无非是找了个名头,让自己能合理地展露那属于他自己的贪念罢了。 他蹭着虞辛夷的脖子,随后伸出舌头,舔舐着虞辛夷的脖子。 【卧槽。】 感觉到虞辛夷被他吓到了,他便又挤出两滴眼泪来,让虞辛夷以为,他这样是因为中了毒。 解鹿溪想起在墨骨峰看见那交缠在一起的师徒二人,他学着他们的样子,也舔了舔虞辛夷紧闭的唇。 “鹿溪!”他刚要开口喝止解鹿溪,解鹿溪就趁机将自己的舌头送入了那玉唇之中。肆意地舔舐,搅弄。 【解鹿溪?!!!!】 【啊?????????】 【啊!!!!!!!!!】 虞辛夷的内心在尖叫。 解鹿溪被那声音刺得烦了,他那只不能动弹的手狠狠地砸在了虞辛夷的胸口抱怨道: “吵死了。” 【啊?我还没出声啊?】 解鹿溪流着眼泪,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外面的人都说,我只是你养的玩物......你不怎么教我功法,我也只会每天给你弹琴.......现在我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师父......我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谁他妈敢这么说?!老子杀了他们!】 【不是我不想教你,是你根本不用我教啊?你自己瞎看看就能练出剑气了,我教什么啊!】 【每天练练吐纳就足够了啊!】 【你每天弹琴怎么了!你光琴弦就能飞出剑气砍死他们!】 “那些闲言碎语,你信了?”虞辛夷皱着眉。 解鹿溪发着抖:“我......可你从来不带我去荟仙游......也从不告诉别人你收了我。难道不是因为我给您丢人了吗?” 虞辛夷伸手擦去他的泪水:“修行是为你自己修的,修了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何必一定要让旁人看得清清楚楚。” 虞辛夷说得对,解鹿溪无言以对。 他又心想,自己跟虞辛夷说这些干嘛,他不该跟一个时时刻刻头脑都清醒的人讲道理,虞辛夷活得那么明白,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肯定说不过对方的。他之所以去找漠天青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能绕过和虞辛夷说理吗? 他不想听虞辛夷问他为什么,也不想让虞辛夷不断思考自己的徒弟为什么会对自己心怀歹意。 他想把这种感情伪装成一场事故。 他想让虞辛夷对自己失去理智,犯下错误,这样虞辛夷就会对他心怀愧疚了。 这样,虞辛夷就不会那么早去闭关修炼了。 他苦笑着,趴在虞辛夷怀里: “师父啊,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是一个很卑鄙的人。” 【这又是在说什么呢?】 解鹿溪将脸埋在虞辛夷的怀里,很久很久。 随后虞辛夷听到自己胸膛发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你喜欢我么?” 虞辛夷双目瞪大。 【为师自然是疼爱你的。但你的意思不会是.......】 【呃.......】 随后那人仰起头,泪痕与春色交融,那双眼睛里却是清醒的: “你喜欢我么?” 【小鹿......】 虞辛夷只是看着他,面露难色:“鹿溪......你现在中毒了,莫要被妖血迷了心智。” 解鹿溪摇摇头:“师父,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懂。你也知道,我现在清醒得很。” 他脱去衣服,赤身裸体地站在虞辛夷面前,将自己的模样给虞辛夷看个清楚,但虞辛夷却撇过头去,不愿与他对视。 【.......】 “师父,你看看我吧。” 虞辛夷闭上了眼。解鹿溪便走过去,用受伤的手将虞辛夷的脸撇了过来。随后吻了上去。 为什么? 为什么,听不到师父的心音了呢? 虞辛夷没有回应他的吻,解鹿溪苦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总是沉默?” 上一世也是,我做错了事,你打了我,就再也不理我了,我跪在门口一天一夜,你也不对我说半句话。 “如果我做错了,你就打我,骂我,罚我。可是能不能,不要不理我。” “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嘛......没关系的.......” 他低下头,依旧没有回音。 随后他听到虞辛夷的话和心音同时响起: “你是故意招来漠天青的吧?就为了喝下他的血?” 解鹿溪浑身一颤,他怔怔地看着虞辛夷,那双眼睛里印着悲伤,印着愤怒,还有一点失望。 到了这辈子,他还是轻易被虞辛夷看穿了。 随后他久久不能动弹,虞辛夷起身,离开了房间。 周身,只剩下了冰冷。 天亮以后,虞辛夷抱着修好的琵琶再次打开解鹿溪的房门,铺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但解鹿溪却不见了。
第十章 好吧
解鹿溪像逃一样地离开了辞尘门,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 他身上也没有带钱,只是带了他小娘的那几件首饰。 看着大街上有人在卖肉包子,他肚子咕咕直叫。 可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或许把这几样首饰当了先换点银钱来填填肚子,再做点别的买卖把首饰赎回来呢?解鹿溪看着手中的首饰,还是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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