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装什么,你不是前呼后拥,万人之上,今天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田地了?”他再将沈晏清按在床架上,“你听听外面的动静,天上的不是雷声,你怎么这么厉害,两个尊者为你生死相搏,你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你怎么会受伤?” “我知道。”白衡说。“你和谢璟的奸情被捅破了,明鸿来抓奸了是吗?” 沈晏清闭了闭眼睛:“不假。” 白衡设想过沈晏清要如何据理力争地为自己辩解,他看上去脸皮很薄,很容易就会羞恼、生气的样子。吵架是要有来回有的对白,平心而论,白衡知道他遗留给沈晏清的把柄有很多——沈晏清知道他有多不争气,只要沈晏清戳破他的心思,将这件事摆在明面上说出来—— 只要沈晏清说,我知道你喜欢我。 那么不管白衡再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要输了。 白衡恐惧地等待着沈晏清说这句话,他又期待着。 可是沈晏清没说。 他承认了。 他承认自己的所有,这其中包括他和谢璟、他和明鸿。 “你说什么?!”短暂的茫然过后,白衡去掐沈晏清的脸,“这么说,你承认是你勾引他们?” 沈晏清看着白衡,一瞬,两瞬,轻轻说:“嗯。” 白衡这时真恨不得喝了那碗掺了元一重回散的人是自己,恨不得从头再来,自己从没有遇见过沈晏清。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不属于自己、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有这么强的占有欲。这很不明智,非常自取其辱。 倘若他神志清明,他就会明白这一点,并且转身离去。 白衡没有。他一手掐着沈晏清的脸,将人摁进床里,另一只手去解沈晏清的衣服。沈晏清重伤在身,确实无力反抗。尽管一声不吭,但从他颤抖的肩膀,忍痛地咬唇,这并不是一件能轻描淡写而盖过的惩罚。 “你是这样勾引他们的吗?” ——为什么要骗我。 “你就是用这张嘴,编织甜言蜜语欺骗他们的吗?” ——你有后悔吗。 …… “为什么不说话。”白衡一声声地质问,他将人翻过来,才发现沈晏清呼吸微弱,脸庞烫红高温,俨然神志不清。 半边枕头是湿的,大抵是伤心欲绝地哭过一场。 哭什么。不是很喜欢么。 不。 白衡一愣。 他想用最恶毒的念头揣测沈晏清,他觉得是自己中计了,沈晏清确实是在勾引自己,现在好了,出于道德和仁义,自己再没法杀了他。这是这个男人激怒自己的目的。他故意的。一定是他故意的。 但在无数恶意揣测念头的间隙,白衡深刻地领悟到,自己和金玉开毫无差别,或许那些人对自己不明真相的喊打喊杀、沈晏清对自己的陷害,全是对的。 他的人性中保留了一种可憎的兽性,他是天生的恶人。所以他如此无耻。 莫大的愧疚、羞耻,在这个天旋地转的瞬间涌上来。白衡抬手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 东窗的蜡烛从头烧到尾,就留了一滩蜡油。一夜过去,天亮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 白衡僵硬着,忽然,他察觉到沈晏清的睫毛动了动,侧目看去。 沈晏清记忆空白的醒来,酸重的身体,陌生的床。 脑袋重得像是刚刚挨过打。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沈晏清拼命想要记起点什么,可偏偏自己就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更加惊恐地发现床上还有一个和他紧挨着的陌生男人。他和这个陌生男人什么都没穿的贴在一起,显然是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沈晏清想后退,但他一点力气都没有,浑身软得像是没骨头。 白衡知道是元一重回散的药效起效了,否则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他的脸色好了一点,仍戒备的说:“想问什么?这一次我回答你。” 沈晏清真有一筐子问题想问:“你是谁?我是谁?发生什么了,我们、我们两个怎么……” 白衡打断他,漠然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只回答三个,你想好再问。”
第200章 沈晏清据理力争:“那不成,五个。我问五个,你说两句话又不费劲,干嘛这么小气。” “一个。”白衡说。 沈晏清怒了:“你懂不懂规矩的,你要说两个,我再说四个,你再和我说成交的。”他觉得这个男的可能是白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和他上床。 白衡冷冷地看着他,一副很难搞定的样子。 失忆的是沈晏清,他拿白衡根本没办法,只好退让,先问了最要紧的问题。 他脸一红:“我没力气,你能不能先从、先退出去。” 白衡也脸一红。抓起被子劈头盖脸的砸在沈晏清身上,他抽身换好衣服站在床边,立即便是一个夭矫不群的衣冠禽兽。 沈晏清再迷惑又困惑地偷偷瞟了一眼白衡没消的**,不能理解这个东西为什么和怎么能放在自己的**里。 他觉得自己是偷偷看的,但事实上他是整个人倾向着探过去看的,眉毛紧紧蹙着,这个严肃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地摆在他的脸上,白衡一目了然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白衡怒道:“你干什么!” 沈晏清没傻到用这两个疑惑去占用自己宝贵的问题名额,他装傻充愣地“哦”了一声,心想这个脾气暴躁的男人一定是自己的老公了,虽然长得不俗,可脾气真坏,真是家门不幸。 想到这,沈晏清问:“我们俩这种关系多久了?” “什么关系?”白衡反问。 沈晏清想,还能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老公,我和你睡觉的这种关系。 他记忆全无,白衡对他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陌生人,他不好意思直接喊白衡老公,于是他含含糊糊的说:“就、我们两个这种苟合的关系。” 白衡觉得沈晏清说不准根本没失忆,不然怎么会字字句句往最能激怒他的地方说,他想大声地反驳:谁和你苟合了! 但沈晏清句句是真,他没法维持自己装出的风轻云淡假象了。 尤其是沈晏清醒来的不是时候,铁证如山,他既没法反驳又没法掩盖。狡辩说不定勉强可以一试,想必一定会漏洞百出。 白衡一静。 艰难开口道:“不是很久。”也就昨晚。 沈晏清了然:“新婚。” “不是。” 沈晏清又了然了:“无媒苟合。” 白衡恼羞成怒:“不是!” 沈晏清懂了:“有媒苟合。”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白衡被气到了。 沈晏清轻轻一笑,眼波流转,本就美得出奇的漂亮脸蛋因他飞扬的神采,笼罩上一层异样的神奇魅力。 接着,他把脸一板,理直气壮的命令道:“你装什么清高,都和我睡过一张床了,还不去把衣服给我拿过来!”他先前的衣服,虽然还破破烂烂的挂了几缕在身上,但穿出去见人是行不通的。 清高的白衡臭着脸去给沈晏清找衣服了。他一时间没弄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沈晏清体格比他稍小一些,按理来说穿他的衣服也不是不可以,但白衡就是不想沈晏清穿他的衣服,那像话吗,他俩真成无媒苟合的狗男男了。 白衡挟持走沈晏清时,碧霄不敌他,马车侧翻,除了重伤的沈晏清,马车上还有两大箱金银珠宝的首饰,这辆马车原本专载女客,白衡鬼使神差地取走了这两大箱子。当下正好用上了。 白衡取出储物袋,丢了两套样式轻|薄的罗裙小袄到床上,一件红,一件蓝:“就这两件,你爱穿不穿。” 沈晏清取了蓝色那套,顺便啐他:“死变态。” 白衡头一侧,看向窗外,假装没听见。 换过衣服,沈晏清的腰板就直了,白衡端了一碗南瓜粥上来喂他。藏过冬的老南瓜不加糖,本身就是甜滋滋的味道,加上南瓜的清香,虽然食材普通,但滋味不错。 沈晏清这时还拿捏不准自己能不能挑剔,他边吃边问:“我怎么会失忆?” 他虽然失了记忆,但瞧着白衡一脸自信的臭屁样,应该平日里过得很不错,至少是有人捧着的那种。 那么能和他搅和在一起的自己,显然也不是什么凡人。 可他是为什么会失忆呢。 尤其是他是在床上醒来的,这种睡觉模式需要一定的体力和精力,说明在完成上|床的这个动作前,他记忆应该是正常的。 他实际上应该是在上|床中逐渐失去记忆的。凶手只有一个。 想到这儿,沈晏清纳闷的问:“你是在嘴巴里偷偷□□了,还是那里涂毒了?” 白衡:“?”
第201章 白衡一字一顿地喊沈晏清的名字:“沈!晏!清!” “这名字不错。”沈晏清赞道:“我早就知道这是我的名字了,这可不能算到三个问题里,是你自己要告诉我的。” 白衡:“……” 沈晏清说:“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哪里给我下毒的,你不好意思说的话,我先帮你排除一个选项,你只要告诉我对还是不对就行了,我猜是嘴里。哈哈,我猜的对吗?”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里面有三层含义,不管答什么,全都是圈套。 不愧是沈晏清,失了记忆还像毒蛇一样的难缠。 白衡冷笑一声:“你别来试探我,我要想杀你,你活不到看见今天的太阳。” 这是真话。 沈晏清微笑:“自然。” 白衡说:“既然你醒了——” 沈晏清从白衡的反应中暗自揣摩,导致他失忆的罪魁祸首有九成就是白衡。他遗憾的心想,白衡估计要说,既然他醒了,那么两个人就要分道扬镳了。 说不准这就是白衡要给他下毒让他失忆的原因,白衡一脸瞧不上他,很讨厌他的样子,难道是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睡了他,又不想承认?那可不行,他还有好多东西想要知道。 沈晏清心念电转,白衡说完剩下半句话:“我们明天就去东域。” “啊?”沈晏清一愣,他刚刚想好的对策全部落了空,“去东域,为什么?” 白衡编道:“因为你被人追杀了。东域鱼龙混杂,反而适合我们逃难。” “谁追杀我?”沈晏清留意到白衡说的是“你”而不是“我们”,这意味着被追杀一事是他单独惹下的祸,“我做什么了?” 白衡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你只剩下一个问题好问,要我答哪一个?” 沈晏清想了想,他没法确定白衡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倘若是假话,他没必要听:“不,你一个也不用说了。我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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