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夹杂着剪指甲、掏耳朵等杂事,一周固定拍两个视频,他把视频剪出来,然后给缅因梳第二次毛,抽空洗个澡——被缅因扒拉着门想进来,谢松亭不给进。 上床睡觉时,被子底下一定有一只毛茸茸的家伙等着他,一摸下去满手的温暖。谢松亭还没来得及动,就被猫蹭着脑袋靠住脖子,在他胳膊上踩奶。 他只好僵硬地和软绵绵、暖融融的猫靠在一起。 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值得一提的一点是,谢松亭拍视频依然只拍泡泡,不拍缅因。 不过他不像一开始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开始多平台一起发。 他的麦好,底噪几乎没有,不像以前几个月更新一次,如今每周定时更新两个视频,有了一批新观众。 谢松亭在别的平台也得到一些推流,目前一个月稳定入账两千多接近三千。偶尔某个月播放量多了,还能有四千块。 他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的又不多,完全够用。 缅因也有了专属自己的水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猫脸,谢松亭总觉得它不太高兴。 时不时,他还是会见到棕虎斑用自己的杯子喝水。 十个月多接近十一个月的缅因猫骨架长开,脑袋也更大,以前还能把头塞进杯子里喝水,现在完全做不到了。 猫也聪明,用爪子蘸水舔着喝,被谢松亭当场逮住,捏着后颈皮教训。 但是屡教不改。 谢松亭也就随它去了。 阴冷的冬夜,潮寒着,接近晚上十点,这么长一条猫窝趴在他怀里,谢松亭冰了一天,总算暖和了点。 他结束电话咨询,打量猫两下,皱眉问:“你多重了?” 缅因不吭声。 谢松亭抱着它走到体重秤上,接着把它放下,加减一下数字,说:“……你十六斤了,小猪。” 缅因左耳朵往后偏了偏,不和主人对视,偶尔心虚地看他一眼,当没听见。 谢松亭看它一副有口难辩的样子,笑着蹲下来揉它的脑袋。 他是真喜欢这只猫。 不会说话,安静得像只假猫; 平时都待在他身边,偶尔谢松亭出门回家,门口它一定在等着,见他回来了又蹭又挤,像经历了什么生死离别; 睡前趴在谢松亭肩膀,让他入睡都变得没那么困难; 本来安静地趴在床上,谢松亭一靠近,没打开的引擎立刻开始哄哄响,蹭他的手要摸,躺下来露出肚皮给他摸摸埋埋。 是他刚养猫时做梦都想要的,粘人、温和又稳重的猫咪。 是他的就好了。 谢松亭看着它,想,等毕京歌从国外回来,咨询结束之后,他要去首都看看席悦,也去看看席必思。 差不多该把这只猫确定一下归属,然后给缅因起一个新名字。 但很快。 真的很快,快得不到一天,他就后悔了这个决定。 先前席悦把猫空运过来时说过,席必思买猫时怕小猫绝育太早对身体不好,所以特意没让猫舍绝育,打算性成熟之后再绝育。 她叮嘱谢松亭,让他先养着,经历第一次发情之后再去宠物医院。 当初谢松亭一口答应,在日历里滑到几个月后,按缅因十一个月性成熟算,定了个日期模糊的提醒事项。 鉴于后面缅因一直温顺亲人,没有丝毫这类迹象,他也就逐渐把这条抛之脑后。 他没想到,就在他把这只猫认定成自己的的当天夜里,缅因…… 发情了。 半夜,完全控制不住兽性本能的猫在屋子里持续不断地嚎叫。 它得不到回应,垂头鼻嗅沉睡的人,不停舔舐裹在被子里的男人脖颈,试图将他叫醒。 “谢松亭……谢松亭……” 他没想到动物的发情是完全控制不住的,他把自己当了半年的人,却忘了身体完全是只猫。 他也没想到他会持续不断地叫谢松亭的名字,可他控制不住。这种动物荷尔蒙水平上涌的感觉陌生又强烈,根本不是人类意志可以压制。 它一边叫,一边混沌地想。 谢松亭醒了还不得被吓飞,到时候别再把他从家里扔出去,这怎么办?不然让泡泡在门里接应一下,给他开门,他总不能门都进不去吧…… 缅因在谢松亭身边转着圈叫。 男人仍在梦中,未醒。
第12章 我喜欢你 谢松亭翻了个身。 眼皮下,他眼球缓慢地动,身下凌乱的长发像树枝延伸出的枝桠。 猫躁动地舔他眼皮。 舌底的触感有些不对,缅因定睛一看,才看到那是一颗小痣,像笔尖在纸上点上一下,留下极小的一颗墨痕。 怎么有人在右眼皮上有颗痣? 谢松亭睁眼时,这颗痣完全隐没在双眼皮的褶皱里,眼睫微垂时,也不甚明显,像这样睡着了,完全放松,痣才会显现出来。 他眼皮抖了抖,竟然还没被舔醒。 以他六个月前的睡眠状态,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猫舌最外围一圈是软的,缅因发情了,倒懂得了收敛,想起他皮肤薄,只小心地拿舌外侧舔他,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口水印。 谢松亭今天也做了梦,梦到李云岚拿着一张纸摔到他脸上,那张纸是…… “谢松亭,你醒醒……” 他慢慢睁开眼,还在犯困,听到声音,心想,怎么一个梦套着一个梦,好累,还听见了席必思的声音。 他很快睁开眼,意识到…… 是猫在叫。 谢松亭懵懵地看着站在自己脸前嚎叫的棕虎斑,花了两分钟,才把声音和猫对上号,第一反应是惊悚。 “什么东西?!” 泡泡被他的声音吵醒,从窝里抬起头喵:“怎么了?谁不是东西?” 被窝里还带着热气,往常谢松亭怎么都要磨蹭很久才坐起来,但今天简直像站在敌人的窠臼里,窠臼中还都是针尖,吓得他直接窜了出去。 他光着脚踩在地上,声音接近劈裂。 “你趴回去!别过来!” 棕虎斑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谢松亭,你别不理我……” “这么惊讶干什么?本大王早就知道它会说话了,还不是你笨,这么久都没看出来,”泡泡甩甩尾巴,对他的大惊小怪很不解,“不就是会发情了喊你吗?怎么像见了阎王?” 谢松亭赤着双脚站在地上,脸色煞白,骂道:“这是席必思!什么狗屁缅因!他是个人!” 他说话时没看泡泡,反而一眨不眨地盯着缅因,生怕它扑过来。胳膊上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扎着睡衣。 睡前还是亲亲小猫,醒来仿佛见了妖怪。 泡泡疑惑地问:“席必思?谁啊?” 谢松亭已经半年没犯病了,有缅因陪伴的这半年他状态很不错,因此泡泡也几乎遗忘了这个名字,现在他一说,泡泡下意识回想起来,也变了神色。 谢松亭和发情的缅因对视,一阵头晕目眩,只想找个什么东西扶住。 他后退两步,按住自己的电脑桌,立刻想起之前半年,缅因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舔他的脸。 ……每天。 谢松亭满脸幻痛,狠狠用手摩擦自己的脸颊,趁缅因在床上乱滚着发情,他抬腿就走。 也好在腿长,他两步跨到门口,重重把门合上! 谢松亭靠着门板滑坐下来,捂住自己的脸。 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情况? 为什么现实能比他的幻觉还要魔幻? 他真不是病得更严重了?怎么能从一只猫的身体里听到席必思在说话? 是他彻底疯了对不对? 刚刚关门太过用力,谢松亭握住门把的部分烧红,崩溃得直发抖。 他第一反应是去找毕京歌,但是一摸兜想起来,自己睡到半夜被吵醒,而手机被他和猫一起锁进了卧室。 谢松亭只能靠着门发呆。 还没烟抽。 烟早在过去半年戒掉了。 他本来就没瘾,只是习惯性找个东西陪伴,燃烧的烟雾可以,粘人的猫自然也可以。 之前半年里有缅因每天陪着他,所以不需要烟。 但现在他想抽烟想疯了。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谢松亭起来时浑身无力,没稳住,向前一跪,给地板行了个大礼。 好在穿着睡衣,所以并不太痛。 他茫然地盯着地板瓷砖,半晌,在缅因一声高过一声的猫叫声里趴下去,用额头贴紧地板,把自己埋进冰凉的长发里。 谢松亭下午刚洗的头发。 洗完拿吹风机吹头发,缅因就站在他旁边,被他当成架子放了一片发片。 猫额头顶着他的那片湿头发,不动也不吵,乖得像个宝宝。 等他把头发拿起来,缅因头顶被水浸湿,塌下去一块,猫咪不抱怨也不说话,就看着他,等他腾出手给自己擦干吹热,又帅又乖。 可爱得要命。 谢松亭鼻尖贴着地板,越想越崩溃。 他的猫怎么能是席必思? 怎么能呢? 开玩笑呢? 屋里嚎叫他名字的猫一声高过一声,谢松亭更死地捂紧耳朵,恨不得自己聋了。 他确实该聋了。 听不见的话就不会每天睡不好,听不见的话就不会知道缅因是自己的猫…… 谢松亭情绪下滑得非常快,眼看就要真的听不见,又陷入浓重的幻觉,突然门一声响,有猫钻出来叫,将他拉回现实。 “谢松亭。” 谢松亭慢慢从地板上抬起头,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猫。 不应该说猫了。 应该说席必思。 他张了张嘴,维持着半跪在地板上的姿势,依然不想接受现实,崩溃地说:“你能不能闭上猫嘴?” 席必思的发情状态暂歇下来,立刻打开门来到他面前。 席必思:“不能。” 谢松亭:“你既然都装猫了,就不能一直装下去?你就不能骗我骗到死?” 缅因像往常一样在他面前蹲坐下来,但和往常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席必思。 不是可爱的想讨他欢心的猫。 “我不是故意的,”席必思说,“我也不知道我会穿进猫身体里,对不起。” “你不是故意的?” 谢松亭缓慢地重复他的话。 “明明知道我能听懂动物说话,明明自己会说话,明明有半年的时间和我说清楚,偏偏到了发情,到了控制不住才让我知道猫是你,你还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席必思,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给掐死?” 他看着它,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缅因猫和席必思联系在一起,又想崩溃。 “装我的猫好玩吗?看我每天摸你蹭你好玩吗?看我现在崩溃的样子好玩吗?我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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