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不是特别明白,玉导……”花田笑弱弱举手,笑得有点难看,“……咱们这是在拍摄什么节目吗?您是直接联系的我经纪人还是……” 玉求瑕耐心耗尽,停在楼房大门前,回过头看着花田笑,眼神酷寒如一把冰刀:“不是节目,不是游戏,也不是玩笑,想活着出去就记住我说的话。好了,再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消化,我们要进去了。” 他的语调完全就是工作状态的玉导,传闻玉求瑕平日里春风和煦,待人接物总是优雅从容,未语先笑,可一旦他进入了导演的身份,那就是说一不二,最烦蠢人。 花田笑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闭嘴了。 一分钟后,玉求瑕也没再跟他们开口确认,自顾自走到老楼紧闭的院门前,发力一拉,将用薄铁皮封住的铁栅栏门拉开了一个供人通过的缝隙,进去了。 原本跟在他后面的是花田笑,但方思弄从玉求瑕一移动的时候就跟了上去,离得很近,像是要从后面抱住他一样,幸而因为进入铁门后的一段路特别昏暗,玉求瑕并没有发现,方思弄也就一直跟在他身后两步以内。 走过一截楼道,众人走入了大院。 楼房整体是九十年代的那种老式居民楼,四堵七层板楼围出一块天井样的院子,院子中央有一块原本应该是花坛的区域,此时却用各种板材搭出了一座平板房,大概占了二分之一个院子。 板房门口亮着一盏黄色的灯,光线很暗,模模糊糊照出周围的几个人影。 方思弄迅速数了一下,看得到的有五个人。 那五个人围着灯站,是逆光,看不清脸,其中有一个忽然动了一下,说出一句:“啧,这么多人。” 玉求瑕脚步不停,走过去站到那群人中间,问:“人齐了?” 一个戴眼镜的俊秀男人说:“应该没有,一个新人都没有,老井出去捡了。” 玉求瑕说:“我这儿有三个。” 就站在玉求瑕旁边的方思弄敏锐地感觉到,在玉求瑕说完那句话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玉求瑕身上,有别于平日里那些他跟在玉求瑕身边早已习惯的惊艳与垂涎,更多的是不怀好意的讥诮,甚至厌恶。 “新人啊,介绍一下自己呗。”最开始嫌人多的黄毛青年道,“别太长,没功夫记。” 花田笑大大方方走上前,笑容精确,声线清朗,态度积极,还特意把脸伸到灯光范围里,露出姣好的五官:“各位老师好啊,我是花田笑,大家叫我小花就可以。” 所有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方思弄看了玉求瑕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简短道:“方思弄。” 一个上半身藏在阴影里的女人问:“做什么的?” 方思弄看着她,发现她很高,少说有一米七五,回答:“摄影师。” “有点意外。”女人从阴影里走出来,身材很好,细眉细眼。脸看着已经不年轻了,但身上有一股美人的气韵。 方思弄蹙眉:”意外什么?” “我以为会是警/察或者军人,有那种气势。”女人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元观君,策展人。” “你可以直接说他长得凶。”玉求瑕忽然在旁边来了一句,“跟吃了枪药似的。” 他一开口方思弄就下意识看向他,对上他那双上挑的凤眼,里面有种熟悉的、久违的、温和又残酷的东西,方思弄的脑子一下子就不会转了。 戴眼镜的俊秀男人也走出来,道:“展成宵,医生。” 有这两人带头,之后其他人也陆续做了自我介绍:扎着两个丸子头的亚批女孩叫姚望,纹身师;脖子和侧脸上都有刀疤的壮汉叫卢盛,开了家快递公司;黄毛叫楚深南,富二代兼网红兼无业游民。 在蒲天白也介绍完自己后,姚望笑了一声,忽然道:“我看过你演的网剧,魂什么什么的,演技还不错,朴实。” 她虽然身材娇小,但染着饱和度很高的蓝发,画着完整的烟熏妆,配着美艳的长相,只是脸就显得很有侵略性,更别提她上身只穿着吊带,露出的胸膛和大臂上有一大片绚丽至极的花朵纹身,更显出一种不好招惹的鬼火少女风采 。蒲天白没遇到过这么狂野的女孩,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谢、谢谢?” 花田笑一个当红偶像,没想到这女的居然把话递给了那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立即条件反射性地加入话题:“小姐姐平时都在哪个平台上看剧?” 楚深南看着花田笑:“你是不是也是个小明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花田笑笑容一僵,随即又迅速调整好,谦虚地摆摆手:“算不上明星,算不上明星。” 姚望瞥了他一眼,冲着蒲天白说:“你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吗?” 蒲天白顺着问:“是什么?” “是帅而不自知。”姚望道,“一个男人要是时刻觉得自己很帅,那就完蛋了。” 另一边,年纪稍大的几个人蹲在残存的花坛一角聚众抽烟。 元观君在烟雾中眯起眼睛,问玉求瑕:“这次时间提前了,是什么原因?你有想法吗?” 玉求瑕摇摇头,也吐出一口烟:“很不凑巧,我还在外面参加活动……”他顿了一下,“还让人误入。” 站在几步之外的卢盛冷笑一声:“呵,误入。” 玉求瑕没理他,接着问元观君:“你的想法呢?” “不知道,没有先例。” 展成宵道:“会和董先生的死有关吗?” 方思弄一直默不作声地蹲在玉求瑕旁边,之前玉求瑕点烟的时候他动了一下,但很快又强行止住了。 玉求瑕在大学得过一次肺炎,差点搞成肺气肿,那之后一直恢复得不好,每到换季总咳嗽,方思弄勒令着他把烟戒了。 现在又抽上了,方思弄习惯性地就想去掐他的烟,好歹是及时清醒过来,两人已经不是能够管理对方身体的关系,一想到这儿方思弄整个人又阴沉几分,浑身紧绷着,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又像是随时都要暴起伤人。 直到医生的这句话出来,他才猛然一惊,问道:“死了?” “是的。”展成宵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露出一个有点诡异的笑容,缓缓道,“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你们几个新来的,都是死里逃生出来的人。” 方思弄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然后慢慢转向玉求瑕。 玉求瑕却没有理他,自顾自吸了一口烟,侧脸的轮廓在烟雾中锋利又婉转。 元观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素质很好。真的是第一次进来?” 方思弄还没有说话,玉求瑕把烟往地上一按,在站起身的同时说:“他就是这样。” 元观君也跟着他站起来:“看来你们有些渊源。” 玉求瑕道:“算是认识。” 元观君又看了一眼方思弄,这个压迫力惊人的年轻人从出现在这里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玉求瑕身边,显然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不过她此时也不欲深究,结束了这个话题:“别的新人这时候该哭着呢。” 她话音刚落,大门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哭声。 她又笑了一下,轻轻地说:“看吧。” 院子大门被推开,又陆陆续续进来四个人,打头的是一个形象很落拓的中年男人,跟在后面的是两男一女,女生抽抽嗒嗒地哭着,那两个男生的表情也很惊惶。 中年男人说道:“周围找了一圈,就这三个。” “老井。”元观君叫了一声,中年男人闻声走过来。元观君指着方思弄道:“来认识一下,小玉带进来的新人。” “井石屏。”男人把嘴上叼着的雪茄拿出来,侧脸吐了一口烟,又塞回去,道,“鞋匠。” 鞋匠? 方思弄揣在兜里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他在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危险。 “方思弄,摄……” “来了。”卢盛忽然在他身后说。 他一开始没有明白什么意思,倒是刚好走过来找他的蒲天白听到这句,下意识问道:“什么来了?” 玉求瑕转向亮灯的方向,道:“主要NPC。”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间一直房门紧闭的平板房门缓缓打开,走出了一个消瘦惨白的人影,空洞漆黑的眼睛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轻飘飘地说道:“人齐了。”
第5章 怪物05 NPC是一个极瘦的长发男人,浑身惨白,穿着一身灰白的衣服,整个人的神情在那盏唯一的灯下呈现一种可视化的颓废与麻木。 他说人齐了,剧情开始推动。 他空洞的眼睛扫过众人,又好像谁也没看,开口道:“各位侦探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叫胡白,负责接待各位,案件结束之前各位的起居都在这里,现在我为各位分发钥匙。” 说完他又进了一下门,很快出来,手上拿着一串黄铜钥匙。 他一边给众人分发钥匙一边说话。 “天黑不要开门,如果门打开了也不要开窗。” “床下面没有东西。” “对清洁工好一点,不要看他们的脸,也不要与他们对话。” “不要弄脏镜子。” “警察局晚上三点到早上九点开门,各位可以抓紧时间了解情况。” “餐厅在一楼,早上七点开饭,晚上也是七点,请大家不要迟到。” “白天是探查时间,等各位离开后我会锁门,晚饭前开放。” “各位的目的是抓住镇上流窜的凶手,请在夜晚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早日完成工作,辛苦了。”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发完最后一把钥匙,正好停在花田笑面前。花田笑扯起一个完美无瑕的友善笑容,声音清亮地说:“谢谢!”再次收获了一众看神经病的视线。 “好了,时间不早了,各位可以去休息了,房间在五楼到六楼,从这边的楼梯就可以上去。”胡白朝众人笑了笑,因为脸太瘦,这个笑容显得十分吊诡,“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晚安。” 由几个老手带路,众人一路沿着楼梯爬上去,期间那三个新人简短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方思弄没有注意听,而是想到了发钥匙的情景。 胡白发钥匙的时候他们十三个人都站乱了,胡白看似也就是乱发的,但方思弄拿到的是4号钥匙,他看到玉求瑕的也是4号,而花田笑最后拿到,还跟不知道在哪里的镜头展示似的,举起钥匙来摇了摇,是5号。 方思弄立即有了一个推断:他们进来的时候院子里有五个人,还有一个出去找人的老井,也就是说在他们之前进来的有六个人,再之后的进入顺序依次是玉求瑕、他自己、花田笑、蒲天白以及之后那三个年轻人。 他和玉求瑕是4号,花田笑是5号,那么,可以推断,房间号码的顺序是根据进入这个大院的顺序为准,两人一间房,一共六间房,而最后单出去的那个人只能一人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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