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拿着那张宣纸久久无言,原来那个时候沉骛就做好慨然赴死的准备了吗? 这一屋子沉甸甸的心意,压得时宴喘不过气来,他一直以为在这段情感中,他是用情更深的那个,没想到沉骛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这么多。 他将手掌放在心口处,这里久违地感受到了温热,窃喜和庆幸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他不再是一厢情愿了,他也被沉骛珍重地爱着。 他想,在这种时刻,没有比发现爱人君心如己心更值得令人高兴的事了。 看完这些,他还想解决一件事。 他走到那个跪着的人面前,凝视着那尊十分粗糙的木制雕塑。 沉骛在放下这尊代表着自己的雕塑时想表达什么,是“我是您唯一的信徒”?还是“我将成为您最锋利的剑”?抑或是“只要我背叛您,您永远可以用利剑斩下我的头颅”? 以上种种都是时宴的猜测,真相他不得而知,也永远没有知道的机会了。 ---- 注①语出《蝶恋花·暖雨晴风初破冻》(宋)李清照
第199章 66.2 时宴不知道等沉骛复活后对方还会不会到苍羽派故地重游,但他想,沉骛仰望着他已经够久了,在两个人都活着的时候他没能打破沉骛的这种观念,如今他还想为树立两人间的平等做最后一点努力。 他折返回去,取了沉骛挂在墙上的剑,回忆着雕刻要领,胡乱为这块雕好的木料改了形,砍了半天,只为木料规整了形状。 他自嘲地摇摇头,在上面刻“并肩偕行”四个字,并自言自语道:“沉骛应当看得懂吧。” 做完这些,他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这间沉骛为他一人设立的乘黄庙,退了出来。 之后便是同紫苑约定好的剖丹。 紫苑已将一切准备就绪,时宴只需喝掉苍羽派中秘制的麻药睡圣散再脱掉衣服就可以开始。 大概是缓过了失去沉骛的悲伤,承人之情的难堪后知后觉地被时宴感知到,他将手上的睡圣散放于案上,轻声说:“紫苑助我良多,我却无以为报。先前未报答,之后我恐更难报答。” 紫苑笑答:“大巫一直都这么客气,但今后,还请大巫不要再提报答了。沉紫府救我良多,也为我爱人提供了许多便利,非忘恩负义之人,都会想着回报。” 时宴也不再忸怩,道:“那便开始吧。” 时宴没有什么自虐的癖好,自然不可能放着麻药不用硬生生忍着疼,他端起桌上的睡圣散一饮而尽,不多时便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丹田处空落落的感觉提醒着他,他的内丹已经被剖出。 守在时宴身边的是紫苑的爱人朱殷,他见时宴醒来,问道:“大巫感觉如何?” 失去内丹的感受比失去身体其他部位不会好太多,再睡圣散的作用下,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但丹田处的空虚让他感到无边的疲倦,他沉默许久,才答:“无碍。” 朱殷也知,剖丹之举虽是时宴自愿、主动的,但这并不会太愉悦,也就没再多问。他问:“大巫还要再看一眼剖下的内丹么?” 时宴闭上眼,朝朱殷摆了摆手,在沐剑的凌辱下,他见过自己破碎的内丹,倒是没有什么再见一次完整内丹的必要。 朱殷道:“那在下就将傀儡送往神庭了。” 略去将傀儡送往神庭的过程不表,时宴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傀儡也去到了神庭。 过程一切顺利,内丹如时宴的所愿,在傀儡扑到金乌身上的一瞬间自爆了。 完成了想来苍羽派达成的事,紫苑也没有多留时宴的意思,还是像上次那般将时宴客客气气地送了出去。 两人分别后,时宴顺着炼狱塔上了神庭,不知是不是没了内丹的缘故,他总觉近日自己格外容易疲倦,上神庭都歇了许多回。 神庭终于到了。 时宴披上无影盔闪身而入,他来到放置神灯的地方——身死灯灭这个词是由神庭创造的,每位神明都有一盏魂灯,魂灯灭,则身死,故曰:身死如灯灭。 ---- 乏味的过渡章~ 最近身体抱恙,请假两周,一周只有1-2更哈。
第200章 66.3 金乌和南穹元君的魂灯都已经熄灭,看来他们的死亡的确是无可易改的事实。 时宴的心情十分复杂,从情感上,他自然希望南穹元君活着,而作恶多端的金乌受到应有的惩罚;但现实向来难如意,生活不是许愿池,诸多美好的愿景只能是幻想。 不过能用这么剑走偏锋的方式杀掉金乌,时宴觉得运气已经很眷顾他了。 接下来就是探寻真相的时候了。 时宴将血涂抹在眉心,开启了此处发生之事的回溯。 残存的法术让时宴眼前一花,没了内丹,他险些接不住这些场景对他的冲击。 南穹元君正和沐剑大战,两人看似打得难解难分,但南穹元君本就不以武力见长,况且异兽和人类体格上有巨大的鸿沟,她到底是人类,在种族上有着天然的劣势。 结果果然如时宴所料,南穹元君不敌,被沐剑所擒获,画面到这里就断了,时宴仅仅从两人对战时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南穹元君已经成功封死了人类成为神明的通道,她因为设置封印的时间过长,不慎被沐剑发现了。 这里并没有关于夏问池的线索,但时宴并不灰心,他知道南穹元君是要被带到神庭朝会上接受审判的,他只要顺着这条线往下查,一定能得到夏问池的消息。 南穹元君最终被处以分形之刑——分形,就算把元神打碎,让神明彻底魂飞魄散,在世间留不下任何一丝痕迹,这是神庭最重的刑罚。 而作为看守神庭与人间交接的沐剑,本也要和南穹元君一道,被处以分形之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金乌出面保住了他。 金乌在那层结界上发现了不属于南穹元君和沐剑的气息,他推测,参与此事的一定不止南穹元君一人。 沐剑得到了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他来到了南穹元君的寝宫,那里没了主人,仆人也尽数被撤走,往日的繁华景象早已不复存在。但沐剑仍在其中探寻到了一丝活物的气息。 沐剑顺着活物的气息搜寻,抓到了躲藏在这里的夏问池。 沐剑并不知道夏问池做了什么,但他认定夏问池这么鬼鬼祟祟地躲藏在这里一定有鬼,就算没有,因为祭奠南穹元君而来到这里的理由也让他无法接受,他没办法接受害他酿下大错的神明死后还被缅怀着。 夏问池被抓起来后移交给了金乌,金乌确定她就是结界上遗留了气息的人类。但不论他怎么拷打,也没能从夏问池嘴里撬出半句话。 沐剑因为抓到了夏问池,惩罚由分形变为堕神,这才有沐剑下人界同时宴决一死战的一幕。 时宴闭上眼,他先前所有关于沐剑的猜想都是正确的,对方如此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异兽,怎么可能因为和他的多年恩怨,自愿堕神呢? 在决战时沐剑说的话,仍然没有一句是真话。 可他为什么不愿意将真相告诉时宴呢,难道是怕时宴得知真相后会更加怨恨他么?恨上加之的恨,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时宴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懒得深想,沐剑死亡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就足够成为很多事的交代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现在只要知道夏问池在南穹元君的整个计划里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这件事的真相就完整了。 ---- 回来了,恢复更新,么么~
第201章 真相大白 时宴进入到南穹元君生前居住的卧房中,再次开启了回溯。 “元君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么?”夏问池问。 南穹元君点点头:“当初你上神庭,不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么?” “那不一样。”夏问池下意识反驳,“奴上神庭,尚有一线生机——奴果真遇见了元君,活了下来,可元君这么做,那将是无可转圜的死局。” 南穹元君道:“你会代替酒人上神庭,那必然也是认同我的观念的——人究其一生,总该有那么一次,为了够一够就能实现的理想不顾一切。” “我明白。”夏问池答,“我尊重元君以身殉道的意向,请南穹元君赐神格。” 南穹元君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作法。 在南穹元君转移神格时,时宴也在想,先前夏问池说过,是她封住了这个口子,那时时宴还以为是对方的口误,现在看来,封住两处的关键原料极有可能是神格,那事件的真相有没有可能…… 时宴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南穹元君将神格移给夏问池,而后假意要封住那个出入口,实际是为了吸引看守沐剑的注意,而真正封住出入口的,是拥有了南穹元君的神格的夏问池,这就可以解释为何南穹元君和沐剑打斗时落败得如此之快,也可以解释为何那里会有夏问池的气息。 神格剥离完成,两人的表情都异常痛苦,南穹元君擦去嘴角的血迹,笑着对夏问池说:“那就祝我俩各自圆满。等这件事完成,你就可以回到人间,体验你从未体验过的田园布衣生活了。” 时宴没有再看下去,他来到神庭与人间交界处再次回溯,验证了他的想法。 可惜南穹元君还是算漏了一步,她没想到在她被抓住后,金乌会横插一杠,感知到第三个人的气息,并在结界附近设下重兵,夏问池无法在虎视眈眈下从那个入口回到人界,只得回到她的寝宫避难,最后还是在神庭送了性命。 至此,所有真相大白,时宴已经可以向沉骛交差了,但他还想再最后确认一件事。 他去到了金乌生前的寝宫。 神庭有一句传闻:世间万事万物都无法逃过金乌的眼睛。 金乌的寝宫中有无数面镜子,每面镜子都是金乌的“眼睛”,它们监控着神庭与世间的每一个角落,金乌通过它们了解所有他想知道的信息。 如今那些“镜子”没了金乌作为能量供给,已经全部变成普通镜子的模样,它们互相折射、反射着来自其他镜子的光,明光烁亮,令人目眩。 时宴被晃得睁不开眼,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他摇摇头,闭上了眼,打算再一次进行回溯。 进入神庭以来,他回溯的次数太多,已经找不出一个没有伤口的指尖了,他摊开手,看着指尖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将这些小伤当回事,再次咬破手指。 他将血涂在眉心后,眼前的场景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他自己反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 身体抱恙,这两周更新时间不定,回归会在作话再次说明~
第202章 67.2 一只形容威仪的乘黄站在时宴面前,时宴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对方身上所散发的强大气场让他生出了想向对方跪拜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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