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寻蜘蛛精落入一处水潭,在水潭底下的洞穴遇蜘蛛精埋伏,赵元鹿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纪春朝在那一刻明白他犹豫、踌躇、心神不宁的症结所在:他喜欢赵元鹿,像沈渡与子善之间的那种喜欢,无论赵元鹿是人是妖,是男是女,他都喜欢,那些喜欢,在数年的朝夕相对里渗于骨髓融为一体。 在洞穴,他第一次亲吻赵元鹿,在赵元鹿昏迷的状态下,他想,待师兄醒来,向师兄表明心意。 师父及时赶到,协助他们拿下蜘蛛精,他们在附近镇子养伤,师父在侧,纪春朝压下心意,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与师兄保持着距离。 他们继续留在民间,赵元鹿为人们抓妖、解难、治病,村民们跑来问纪春朝:“小师傅,我们想送赵师傅谢礼,不知道赵师傅喜欢什么?” 纪春朝说:“师兄不会收的,你们有心便足够。” 村民们表示,以后会在村口为赵师傅立道观塑金身,纪春朝吓得摆手:“这可不行,师兄人还活的好好的呢,可别塑什么金身。” 赵元鹿听后只是笑笑,说早在几年前,另一处山头已有村民帮他塑过金身,纪春朝嚷着要去看,果然,看到一座小小的道观,供着赵元鹿金身,想着师父说过,道家不拘泥小节,在世也可立观,这才放心。 一天,经过集市,正遇官府抓人,抓的是阴时阴月所生姑娘,姑娘们哭作一团,家属们更是敢怒不敢言,打听后才知,新上任的皇帝缪跋暴戾残忍,宫里的宫女换了一拨又一拨,时常有宫女被砍断四肢扔出来。 神隐一门不问世事,下山只为捉妖,对于皇家之事一概不知,稍稍一打听才知自缪跋登基以来,死的人不计其数,稍不顺帝王心意,便是赐死,民间怨声不断,更令人气愤的是,缪跋不许人们求神拜佛,所有的庙宇、道馆、神像,全被缪跋命人摧毁,若发现有人私下设立神龛拜神求佛,以欺君之罪下狱 纪春朝气极反笑:“这样的人也能当皇帝,大晋将亡。” 夜里,纪春朝偷偷潜进皇宫,刚从围墙落地,赵元鹿出现在他身后:“就知道你坐不住。” 他们在皇宫里发现一个巨大的天坑,坑里满满是血,腥臭的味道冲直脑门,纪春朝手握住剑鞘:“狗皇帝,这是多少人的血,我要去杀了他。” 赵元鹿拦住他:“稍安勿躁,先查明为何取血。” 他们找到缪跋时,缪跋刚杀死一名宫女,宫女端着茶上前,还没来得及反应,被缪跋一刀刺中脖子,血流如注,缪跋拎起小宫女,以宫女的血浇灌一株雪白的花,白色的花朵吸收鲜红的血液,开的更白,白到发光。 纪春朝戴上面罩以符咒易容,对着缪跋胸口刺过去,可他并不能近缪跋的身,缪跋一掌将纪春朝劈至墙上,纪春朝当场呕血,赵元鹿抓起纪春朝翻过围墙逼开守卫杀出皇宫。 回去后才从师父口中得知,历代皇帝有金龙护身,妖魔不近身,正道难杀之。 师叔越窗而入,直入话题:“狗皇帝听信谗言,修长生不老术,以人血养花,以花为引,炼长生丹。” “那血池……” 师叔点头:“不错,里面是人血,没人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人数太多,多到无从计算,那花的根就在血池底。” 第90章 国师 柳不破夜观星相:“荧惑守心,紫薇星暗淡,王者宗祀不洁,则奎动摇。” 纪春朝不明白:“师父……” 师父叹息着摇头:“大晋朝将不复存在,生灵涂炭,子民流离失所。” 江月闲望向夜空:“狗皇帝身边有妖?” 柳不破:“星相所现,荧惑还未靠近紫薇星。” “也就是说,将会有一个颠覆王朝的人出现。” 赵元鹿问:“会不会有妖潜伏在皇宫,或者那花,是否妖魔所化?” “不是,我进宫查看过,那花是有些邪气,但不是妖。” 纪春朝听的一知半解:“师父,师叔,皇朝要覆灭了吗?狗皇帝如此残暴,换皇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改朝换代从来不仅仅关系皇家,苦的是黎明百姓,皇家内斗,敌国趁乱大肆进攻,边境子民饱受战难之苦,街上难民日渐增多,皇帝自登基,从未为子民们谋事实,天怒人怨,怨气直冲云宵,待怨气冲撞紫薇星,江山不保,天降神罚。” 纪春朝考虑问题简单的多:“能不能赶在荧惑星靠近紫微星之前将其找出来,这样皇帝身边没有人蛊惑。” 柳不破怔怔看着他的小徒弟,似乎是在思量徒弟的说法。 江月闲双手一拍:“师兄,我觉得可行,从源头掐断,一劳永逸。” 赵元鹿跟着道:“师父,或许可以试试,我们去找荧惑星。” 茫茫人海,找一个“荧惑星”岂是那么简单,一连数日,他们在城里各处查探,遇妖捉妖,遇鬼送鬼,没有一个具有“荧惑星”特征的人出现。 突然的一天,民间传言,皇帝做了一个梦,梦里皇帝飞升成仙,于是,皇帝全城招募能人异士担任国师一职,纪春朝看到告示时扯了扯赵元鹿衣袖:“这个国师,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荧惑星?” 师父和师叔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赵元鹿怕他担心,宽慰道:“别太担心,有我们,你是我们门派最小的师弟,天塌下来由我们顶着,我……我和师父只希望你逍遥快活。” 纪春朝总感觉赵元鹿最近有些奇怪,话里的话,又不一次说完,斟酌着开口:“师兄,我有话想跟你说……” 赵元鹿似乎很是抵触跟他谈话,找借口便要离开,纪春朝无奈:“那师兄你忙,待处完荧惑星之事,我们再谈。” 他不知道赵元鹿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关系的,经过沈渡与子善之事,他已确定他喜欢赵元鹿,喜欢便要说出来,这是他从小便知道的,若赵元鹿接受,那便结为道侣;若是他拒绝,那日后绕着他走,省得他尴尬,总比日夜胡乱揣测的好。 师叔半夜找他喝酒,纪春朝陪师叔坐在树稍:“师叔,你养的那只小狐狸呢?” “不是我养的,她自己跑来的,跟着我枯燥无聊,她又跑了。” “小狐狸还会再回来的,师叔,我是不是很笨,捉妖总拖师兄后腿,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一样没帮上,上次追蜘蛛精,是我学艺不精让蜘蛛精有机可趁,师兄为救我受伤;还有那次捉水妖,我差点误伤村民,整个门派,属我最没长进,这么多年,还是草包一个。” 江月闲将酒壶递给他:“来一口。” 纪春朝被呛到直咳嗽。 “师兄一心求道,只为斩妖除魔,早年立誓只收一个徒弟。” 纪春朝低头:“我知道,我是师兄求着师父收下的,师父原本不想收我的。” “不是不想收你,而是他有他的责任,妖魔肆意,他怕他教不好徒弟,你师父很喜欢你,春朝,你师父对你的要求很简单,好好活着,不需要你做英雄,更不需要你将门派发扬光大,你只需做快乐的你,我们神隐一门,从不追逐名利,你师父不教你上乘心法,是在保护你。” 每个人都把他当小孩子,师父,其他师叔师兄们,他们总说:“春朝,你累了吧,去歇着,这里交给我。” 纪春朝有点想哭:“可我也想变强大,也想保护你们。” 国师人选迟迟未定,皇宫里死的人越来越多,纪春朝跟着赵元鹿站在皇宫对面的屋顶上,看着皇宫被怨气包围。 又一个月,皇帝命人捆绑数百名孩童,据说皇宫里的血花枯萎,需以童子血饲花。 纪春朝看着祭祀台上稳坐的缪跋,戴上面罩,手握紧剑,做好刺杀准备,狗皇帝周身龙气环绕,若不能一击即中,便是白白送死。 台上刽子手将刀架在一孩童脖子上,纪春朝的剑慢慢出鞘,未等他出手,另一边,妖风卷起落叶尘土,台上台下迷雾一片,一只黑熊精当众咬死孩童:“狗皇帝,这些孩子给你用也是浪费,不如交给我。” 纪春朝的剑偏离方向,从缪跋转向黑熊精,三个回合下来,纪春朝被黑熊精拍在掌下,黑熊精嗅着他:“不错,又送上来一个,先吃你。” 人们散作一团,踩的踩,摔的摔,台上的缪跋并不害怕,盯着黑熊露出诡异的笑,眼看黑熊的爪子往眼睛刺,纪春朝奋力从黑熊胯下逃脱,黑熊发怒,抱起柱子砸下人群。 纪春朝冲台上缪跋喊:“快让你的侍卫救人!” 缪跋单手托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纪春朝:“你是什么人?” 眼看倒塌的柱子砸向孩童,纪春朝飞奔过去接住柱子,被砸到口吐鲜血,他只见缪跋在笑:“有意思。” 幸好师父与赵元鹿及时赶到,赵元鹿当众杀死黑熊精,他能杀黑熊精,却不能杀人,只能看着缪跋走向孩子们。 门规第一条:不杀凡人。 缪跋像打量黑熊精一样打量着师徒三人,屈尊降贵走下高台,笑着说:“终于等来了。” 好在缪跋并未发难,师徒三人迅速离开现场。 回去后赵元鹿才发现令牌丢失,应该是跟黑熊精法斗时遗落,门派腰牌上刻有门派图腾,又相当于灵匙,进出山门全靠腰牌。 接下来几天,没有传来皇宫虐杀无辜子民的消息,纪春朝压下怒气,跟随师傅回山。 夜里听到师父与师叔对话:“师兄,你真要去给那狗皇帝当国师?” “若正向教导,远离荧惑星,未必不是一种方法。” “你急着送元鹿和春朝回山,那说明你算出此行并不简单。” “春朝年岁尚小,需多历练,元鹿飞升在即,师弟,神隐门以后交给你了,元鹿正值关键时刻,你需多照应。” 纪春朝刚要冲进前厅,被赵元鹿从背后捂住口,一直到后山,纪春朝焦急地直拍树杆:“师兄,师父有危险,师父要进宫当国师,山下戏文里都说了,伴君如伴虎,那缪跋生性残暴,师父此行怕是凶多吉少。”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缪跋向师父施压要求神隐门送人入宫。” 从师叔那里得知,缪跋下圣旨的第二天,没有收到神隐门回信,杀死一百人,以血泡澡,若敢抗旨,明天死的将是两百人。 纪春朝偷偷溜进师父房间,找到圣旨,圣旨只说要一名神隐门道士进宫,并没有指名道姓。 就在纪春朝揣着圣旨从师父房间出来,师叔和赵元鹿各从左右两边走出来,三人坐在后山草地,师叔喝了口酒:“师兄被我用药迷晕了,那药名“大梦归一”,无色无味,神仙也难察觉,没个三五天不会醒,这趟皇宫,我去。” 赵元鹿:“师叔,门派还需要你主持大局,应该由我去。” 纪春朝没有跟他俩争,低头:“什么时候去?” 赵元鹿抢在江月闲前面拿走圣旨:“明天一早我便出发,春朝,照顾好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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