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生志向远大,师叔潇洒肆意,师兄善良正气,整个神隐门,最应该去的是纪春朝。 隔天一早,纪春朝早起准备早餐,今天跟往常不一样,纪春朝起了个大早煮的鲜蘑菇汤面,师叔夸他做的好,送他一瓶灵药,师兄倒是吃的不多,似乎心事重重,总盯着纪春朝看。 一顿饭没吃完,师叔和师兄双双倒在桌上,纪春朝向他们道歉:“师叔,师兄,对不起,你们好好睡一觉,若是能回来,我再找你们请罪,若是不能……那我也能想办法杀了狗皇帝。” 昨晚,他以师父房间有动静为由支开师叔,偷走师父杯里剩下的“大梦归一”,又去师兄房间,去时师兄似乎在藏着什么,见他过去,问他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一起睡。 纪春朝拒绝了,很认真的问赵元鹿:“师兄,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的。”赵元鹿耳根红透,“喜欢很多年了。” “我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现在不可以,再等等,以后我会告诉你。” 背着师叔回房间,师叔的桌上放着一封信,打开,信中写明他将启程前往皇宫,纪春朝对师叔磕头:“师叔,这次就让我来吧。” 又将赵元鹿送回他的房间,昨晚的赵元鹿藏的并不好,包袱一角从床底露出来,纪春朝不舍地抚摸他的眉眼,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你总是站在我前面保护我,我一直是最没用的那一个,这次,就让我了保护你。” 纪春朝第一次与缪跋面对面,缪跋打量他的目光直白、刺眼,盯着人浑身不舒服,他问纪春朝:“你杀过人吗?” “为什么要杀人?” “杀人使我快乐,你不觉得吗?温热的血令我感到自己还活着。” “快乐可以从很多渠道获得,杀人是最低级的一种。” 缪跋拔剑指向纪春朝喉咙:“有意思,那我们打个赌,你能让我每天快乐,那一天我可以不杀人,若我不快乐,死人数量加倍。” 第91章 暴君 纪春朝只能答应,皇宫的血腥味弥漫至每一个角落,缪跋随时随地在杀人,在他看来,人命不如御花园的一朵花。 国师上任仪式在入宫后第三天举行,前一晚,赵元鹿潜入宫中,找到纪春朝,赵元鹿拉起纪春朝:“跟我走,这里太危险,你不该来。” “你一个人在皇宫,叫我如何安心。” “你雷劫在即,师兄,应劫才是你现在最该做的事,相信我,我能顾好自己。” 未等他踏出大门,火光照亮整座宫殿,侍卫簇拥着缪跋出现在门口,弓箭齐齐对准赵元鹿,缪跋手里把玩着洁白的花:“这些箭是人骨而制,专为你们这些道士而制。” 人骨制成的箭矢,神仙也难抵挡,纪春朝拦在赵元鹿面前:“放他走。” 缪跋并不答话,命侍卫拉来十个宫女:“现在,孤心情欠佳。” 赵元鹿想要带走纪春朝轻而易举,他们能走,宫女们的命却在缪跋手中。 纪春朝劝走赵元鹿,与缪跋下一整晚棋,赢了他说纪春朝故意输,随手杀死一名宫女,输了他不高兴,又是一条人命,纪春朝忍无可忍,袖中短刀直直刺向缪跋脖子,真龙之气依旧护住缪跋,纪春朝被真龙之气所伤,晕死过去。 隔天醒来,伺候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告诉他,昨晚皇上没有再杀人。 国师上任仪式选在皇家祭祀台举行,纪春朝在台下看到师父师叔,以灵鸽传音,将宫里的情况告之,一再保证会照顾好自己,请师父看好师兄,为天下苍生,暂时隐忍,只需找到荧惑星先行破解,他便能全身而退。 夜里,缪跋让纪春朝批国运,纪春朝告诉他:“国之将亡。” 缪跋大笑:“孤喜欢,今日心情尚佳,来人,天牢里的人都放了。” 纪春朝睡不着,荧惑星愈渐闪星,与紫薇星越来越近,纪春朝观察过缪跋身边的人,没有人符合荧惑星条件,缪跋不近女色,后宫的妃嫔不是被他虐待而亡,便是郁结自尽,整个后宫空无一人,身边的宫女太监两三天杀一批,他们惧怕缪跋,连直视缪跋都难做到,更不可能妖言惑主。 好在缪跋信守承诺,杀的人越来越少。 缪跋一整天没有杀人,纪春朝发现他并不是天生暴戾,他也有善良的一面,他会在小太监生病躲在树下哭泣时让人请太医替他医治,也曾遣散老皇帝的后宫,废除皇帝殡天后宫殉葬祖制,当然,他的“善良”藏在暴戾里几乎看不见。 纪春朝给缪跋讲道,讲法,讲民间暖心故事,讲孝心,讲爱情,讲他和师兄的故事,故事里隐去真实身份,缪跋连续几天没有杀人,纪春朝暗暗松气,给赵元鹿传信,告诉他:“师兄,等我,我很快回来。” 这天,纪春朝照例去找缪跋讲法,经过御花园,亲眼看到缪跋杀死一位老太监,自他进宫以来,都是这位崔公公照顾缪跋,他对缪跋照顾的无微不至,在缪跋头痛睡不着时整夜为他祈福,纪春朝气上心头,冲过去质问缪跋:“为什么要杀他?” “没有为什么,孤想杀便杀。” “他做错了什么?即便他有错,你罚他便是,为什么要杀了他?” 缪跋冷笑:“你凭什么质问孤?不怕孤杀了你?” “你当然会杀了我,你残暴,专制,毫无人性,但我不怕死,即便是死,我也要说,你不配做大晋的皇帝,你的子民没有受到你的庇护,你的臣子表面对你臣服,实际是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你无功,无德,无人性。” 缪跋的剑再一次指向纪春朝,纪春朝丝毫不惧,与他对视,纪春朝散发的灵气与缪跋的龙气想冲,纪春朝被龙气所伤却丝毫不退让,最终,缪跋先退步,他扔掉手中的剑甩袖而去。 纪春朝擦掉嘴角的血,跟留下的小太监一起替崔公公收尸,小太监欲言又止,纪春朝在他第三次想说话时开口道:“你有话要说?” “陛下是因为崔公公中毒才杀了他。” 早有不满缪跋之人,有人利用黄蜂传毒,原本黄蜂冲着缪跋而去,崔公公替他挡住黄蜂之毒,御医判断那毒无解,会在七天之内内脏腐烂而亡,活人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生命消亡,崔公公求着陛下杀他的。 小太监声音越来越小:“陛下是不想崔公公受折磨……” 纪春朝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缪跋这件事做的是否正确。 稍晚,老宫嬷找到纪春朝,说:“道长,今日皇上生辰,皇上也是可怜之人,自小被生母用铁链锁在柜中,从来没有过生辰国,您能不能去看看他?” 纪春朝从老宫嬷口中得知缪跋成长经历,他的生母虞妃是被老皇帝一道圣旨召进宫的,虞妃订过亲,有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这一切老皇帝都知道,可他是皇帝,他看中虞妃的貌美,一道圣旨定下虞妃命运。 第一天侍寝,虞妃百般不愿,老皇帝拂袖而去。 第二天侍寝,老皇帝以家族及未婚夫家族要挟,虞妃含泪脱掉衣服,令她难堪的是,老皇帝命人将床搬至御花园,御花园人来人往,他们低着头不敢看皇帝,虞妃羞愤欲死,侧目时看清床边伺候的小太监,那小太监更是他的未婚夫。 当夜,小太监在宫中自尽,虞妃本想随他一起去,老皇帝让人告诉她:若敢死,小太监一家七十口替她陪葬。 老皇帝并不爱她,只当她是一个任意玩弄的物件,她被皇帝压在身下,只一道屏风,前面是正在议事的大臣,其中,便有虞妃的父亲与兄长。 后来,老皇帝终于玩腻,虞妃被打入冷宫,一个月后,虞妃发现自己怀孕,她厌恶那个孩子,多次想要打掉,可那孩子注定要出生,虞妃撞肚子,摔,打,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 她不敢求人要堕胎药,更不敢想让皇帝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子,皇帝后宫丰盈,子嗣却异常凋零,只太子和两位公主。 虞妃怀孕第八个月,太子因病去世,虞妃大笑,笑老皇帝活该绝子绝孙,她想,待孩子生下来,她一定将孩子掐死。 一个冬夜,在老宫嬷的偷偷帮助下,虞妃产下一子,她没看一眼,命老宫嬷扔去后面的枯井。 老宫嬷于心不忍,将孩子藏在废弃下人房养着。 一直到孩子三个月,哭声引来虞妃,虞妃看到孩子,本想掐死他,孩子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指,温暖柔软的触感触动她的内心,第一次,她主动抱起孩子,任孩子在她怀里安静地睡着。 老宫嬷很是欣慰,总是在她面前说:“孩子跟您长的真像啊,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久,老宫嬷被调去做杂役,只能每天偷偷送饭食过来,孩子由虞妃独自抚养,孩子没有名字,虞妃心情好时会叫他小石头。 整个皇宫,几乎没人记得虞妃,更没有人知道她还有个儿子,日子一天一天过着,随着时间推移,孩子越长越像老皇帝,面容、神情、举止。 小石头六岁那年,冷宫进来另一位妃子,那位告诉虞妃,虞妃父亲被贬全家流放,父母死在流放途中,当晚,小石头被关起漆黑的柜子中,这一关,就是十年。 虞妃恨他,每次恨意上头,都会拿针戳小石头,用尽所有恶毒的话侮辱他,用绳子锁住他的脖子,当狗一样养着。 十年后,老皇帝命悬一线,不知是回光反照还是人死前喜欢缅怀从前,老皇帝只身一人去到冷宫,在那里,他见到隔断绳子从柜子里逃出来的小石头。 老皇帝眯着眼,问他叫什么姓什么,他说不知道,老皇帝又问大父亲母亲是谁,他说父母早死了,老皇帝命人叫来冷宫所有人,没人站出来,老皇帝刚要命人杀掉小石头,老宫嬷跪倒在地,高呼:“陛下,他是您的儿子。” 于是,小石头有了新的名字,老皇帝为他赐名缪跋,并册立太子。 十六岁的缪跋成为太子第一件事,亲手杀了冷宫那位长舌妃子,若不是她传信,缪跋也不会被关进柜子十年。 虞妃没等缪跋动手,自裁在囚困缪跋十年的柜子中,流从柜门流出来,缪跋看了很久,直到血变黑,他不让人安葬,虞妃的尸骨至今被他锁在柜子里。 很快,缪跋登基,改国号大晋,开启他的残暴制国。 纪春朝在老宫嬷的带领下去了后宫,腐败的宫殿阴森寂静,一个比人高的柜子锁满铁链,纪春朝似乎听到铁链刮过柜门的声音,声音的背后,是年幼的缪跋。 心一软,纪春朝请老宫嬷煮了碗长寿面,很简单的民间长寿面。 听到敲门声,缪跋猛地砸过来砚台:“滚!” “是我。” 里面安静片刻,御书房门缓缓打开,缪跋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在看清纪春朝端着的面时变柔和:“你……” “听说你今天生辰,民间过生辰都要吃长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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