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洌怀疑地和庄鸣到了楼上的房间,转身挡在门后直接审问地对庄鸣开口。 “说清楚这里的情况,哪些楼层是属于邪教的?现在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庄鸣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态度,随意地往沙发里躺下去回答:“酒店的最顶上三层是宴会厅,一般不会对外开放,会以宴会的名义召集信徒集会。再往下一层是空层,在楼层上没有显示,里面有什么我也不清楚,至于——” 他突然向梁洌注视过去,“——有没有人在监视我们,我只能说‘祂’一直都在注视着我们。” 此刻梁洌才真正有了庄鸣加入邪教的实感,他没有追问庄鸣信的“存在”到底是什么,他想到了那天的触手怪物。 如果从颜晨辰到他们小区所有人,突然恐惧地重复同一句话,都是因为那个怪物,那最开始在地下通道助理的异常也是不是也是因为祂? 祂能让人恐惧地重复同一句话,是不是也能控制人面不改色地残忍自杀? 庄鸣加入的邪教,信奉的“神”难道就是那个触手怪! 不对,地下车库里的平头男,是被那个触手的黑气弄消失的,平头男是邪教的人,如果祂是邪教的“神”,没有理由杀了自己的信徒,而不是杀他。 也不对,那种存在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考虑,万一那怪物就是想留着他对他做那种事呢? 梁洌猛然一巴掌盖在额头上,用力捏了捏太阳穴,走到庄鸣面前继续问。 “今天有集会?我们要怎么进去?” 庄鸣忽然从脖子上取下来一个挂坠,举到他跟前说:“带上这个直接上32楼,看到通道笔直走到底,那里有个房间,进去从墙上挑一个面具,戴好后从另一个门出去,那里就是宴会厅。你看到人就站到第三排右数的第七个位置,加入10年以上的在二楼,能不能认出老师他们,就看你自己了。” 听到这些规则他终于感觉出了邪教的特征,怀疑地问庄鸣,“你不进去?” “这是唯一的通行证,我去了你就进不去。” 这个理由很合理,梁洌也觉得如果真的是有组织的邪教,要混进去肯定没那么容易。 他接过挂坠看了一眼,是一个奇怪造型的金属制品,形容不出像什么,继续问庄鸣,“参加集会的有多少人?” “没数过,应该不到200人,毕竟人太多也会引起怀疑。” 也就是说参加的不是所有人,他养父母也不一定会在。 梁洌其实并不完全相信庄鸣,可是找到他养父母已经成了他这10年的执念,就算庄鸣是要拉他加入邪教,也正好给他机会去找人,反正他也已经和褚玄毅分手了。 这一瞬间,梁洌仿佛已经再也没有害怕的事,庄鸣说明面上宴会,所以需要他换正装,但衣服庄鸣也没准备,临时找人送。 他在庄鸣给他找衣服的时间,终于收到了申屠零回的消息。 【我们的人过去需要40分钟左右。】 庄鸣说过8点就进不去了,现在已经7点39分,显然等不到反邪教局的人来了,于是把刚听到的情况回给申屠零。 庄鸣回来,带了一套正装,他看了一眼问:“真的必须穿这样?” “你还害羞不成?” 庄鸣把衣服硬塞到他手里,他不是害羞,是穿成这样万一发生什么,打起来很不方便,不过他确实唯一穿过的正装只有制服,不知道自己穿西装什么样。 看庄鸣非穿不可的意思,他最终还是拿起衣服去卫生间换了。 五星酒店的卫生间很宽敞,梁洌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打领带,忽然有一股极为细小但怪异的风从他脖子扫过。 其实说是风是因为卫生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那其实更像是谁贴在他跟前的呼吸,像舌头一样舔在他的下颌处。 他猛然想到那个怪物,紧张地贴到了墙壁,视线警惕地观察整个卫生间,过了半晌像是他太敏感了,除了他卫生间里什么也没有。 “梁洌,你还没好吗?” 庄鸣在外面敲起了门,他松下了紧绷的神经,开门出去了。 就在他走出卫生间门的瞬间,墙壁上的镜子里染上一层黑气,像是不舍一样追上去,可又像怕被发现,到了门口又蓦然消失。 庄鸣看到梁洌崭新的形象,忍不住感叹,“梁洌,你说你帅成这样喜欢男人多可惜!” 梁洌不舒服地扯了扯领带,将带来的□□插在了腰上,接着一步上前突兀地抓到了庄鸣的手腕,毫不犹豫将庄鸣铐在床上。 “梁洌!你这是干嘛!” 梁洌搜走他的手机说:“结束之后跟我回去。” “回哪里去!放开我!” 庄鸣大喊起来,但梁洌完全不理他,转身就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突然僵住不动,愣了片刻躺到床上大笑起来。 梁洌到达32楼的时间离8点还有5分钟,但从电梯出来并没有看到能直走的通道,正怀疑庄鸣是不是说错了,他挂脖子上的挂坠忽然亮了一下,正对电梯的墙壁中间,就像魔法一样出现了一个通道。 他走到通道前先伸手碰了碰,确实不是什么投影,而是真的就这么一眼间出现了一个通道。 经历了那么多怪事,他已经不惊讶了,而是警惕起来,往通道里走进去。 尽头的门并没有人把守,他推门进去,第一眼注意的就是墙上密密麻麻的白色面具,没有什么花纹,就是纯白一片,全都一模一样。 原本面具应该更多,大概是被人取走了,剩下许多空挂钩。 他悄然地注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监控,但想到庄鸣说的他们一直被“注视”,他装作很熟练地去墙上取了一个面具,戴上就往另一边的门出去。 门后又是一个通道,大约三四米,走出去就是宴会厅。 他定在门口看出去,空间很大,整体呈圆形,至少有十几米的层高,豪华宽敞,四周像剧院一样贴墙有两层观众台。 除此之外没有邪.教里那些诡异的东西,看起来太正常了,反而让他觉得不正常。 就比如里面的人,一个个穿着各式各样的严肃正装,却戴着统一的面具,列队一样站得整整齐齐,又如同真的宴会一样与旁边的人平常地聊着天。 这时有人看过来,他立即收回视线走进去。 相隔10年,还戴着面具,他不可能这么远看认出他养父母,他打算的是盯好所有人,等申屠零的人赶来里应外合,到时就能找到里面有没有他养父母。 站到庄鸣所说的位置,他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或者怪异,周围的人都很平常地在聊天。 他没开口也没人找他搭话,于是静静地听旁边在说什么。 “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好想快点成为**的一部分。” “我也想,这样的人生太没意思,我昨天割腕了,你看。” “你这样不行的,割脖子死得快一点。” “别傻了,没有得到**的祝福,献祭是没有用的,只能成为腐烂的肉块。” 几人的语气和聊晚上吃什么没有区别,梁洌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只有一股说不出的不适感。 虽然看不见脸,可听声音几人的年纪都不大,他悄悄看过去,却所有人都突然安静下来。 梁洌奇怪,没有任何信号,这些人却像收到了什么信号,同时安静下来笔直地站好。 他跟着站直不动,本来明亮的宴会厅突然关灯,只剩最中央有一束光从最顶端打下来。 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中年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没戴面具,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就像个普通的普通人,走到那束光中站定。 梁洌这才注意到地板的花纹,在明亮的灯下看不出来,可此刻光线限制,就能明显地看出来那被光照到的部分,藏着他像咒文一样的诡异图案。 男人站定后没有演说,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一声,默默地仰起头,对着顶上的灯张开嘴,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宴会厅安静得吓人,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像所有人都开了静音。 梁洌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仪式,奇怪地也向那盏灯看去。 “~~~~~” 突然所有人嘴里又同时发出声音,但他只能形容成发出声音,因为出口的音节听起来怪异无比,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甚至不像是人类应该发出来的声音,强烈的异样感让他浑身激起了发麻的寒意。 骤然间,声音又突兀停止。 所有人都整齐地、同时地、发直地盯向了他。 ——我怎么了? 梁洌被无数的眼睛看得头皮发麻,在衣服里握住了唯一能称作武器的电击器。 他不确定是不是借用庄鸣身份进来被发现了,可上来的每一步都没有出问题,他怎么被发现的? 梁洌还没有想明白,中间的男人嘴里猛然喷涌出来一堆诡异的“枝条”,就像某种以簇生长的灌木干枯后留下的枯枝。 可是这些枯枝又不像真的树枝,表面裹着一层黏腻的□□,有种肉感。 ——什么东西! 梁洌无法形容他看到的,男人嘴里的枯枝越“长”越多,嘴被撑得越来越大,皮肉裂开,甚至撑断了骨头,可是男人像感觉不到疼痛,仍旧笔直地站着,最后枯枝和男人连成了一颗干枯的阿拉伯龙血树。 再怎么唯物主义,眼前这一幕他都无法再用未知的科学来解释,更不科学的是男人嘴里长出的枯枝突然活了,无比灵活柔韧地往四周铺开,如同一株茹伞快速长大的怪异巨菇。 那些枯枝一样的触肢仿佛在寻找什么,突然确定了目标,倏地全向他涌过来,身边的人像又收到了什么只有他察觉不到的信号,诡异地同时往后退开,在他留在了一个规则的“圆”中间。 数不清的枯树触肢霎时缠住了他,将他拉到男人面前,他手里的电击器掉落,连电晕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邪教徒们这时又开始发出声音,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梁洌再听到这诡异的音节,更加毛骨悚然。 他想过最糟的可能是他被抓住,被迫以血腥的方式自杀,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怪物。 这一刻他想的是这世界上原来除了触手怪物,还有别的他无法理解的怪物存在。 触肢的触感与之前的怪物触手完全不一样,像某种生物的爪子,滑过他的皮肤会留下条血痕。触肢尖生出更细的枝条直接钻进他的皮肤,顺着他的神经在他身体里漫延。 他除了本能对于未存在的恐惧外,并没有多害怕,无论是自杀,还是被怪物杀,本质差别都不大。 可是怪物没有打算杀他,他还“听”到了一个仿佛地狱里传出来的枯哑呼唤。 ——宝贝,找到你了。 中年男人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个诡异到无法形容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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