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寒瑞帅是帅,但感觉是很不好相与的那种。我倒是觉得他们班班长的性格超好啊,那天我们组值日缺个灰斗就去隔壁班借,他们班长直接拿到我们卫生区还帮忙扫了一堆垃圾。” “哦哦,你是说左晓川,哈哈哈听我同桌说这人超级e,开学报道那天他整栋楼的加好友,那架势好像就算路过一条狗也要被扫个码一样哈哈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他要不是脸上有痘痘,应该也挺帅的!” 正在说笑的女生忽然被同伴捅了捅,转头看到了她们讨论的主人公。 左晓川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朝她俩点头,微笑,挥手。 那个女生涨红了脸:“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在嘲笑你,有痘痘其实超可爱的!” 左晓川强颜欢笑:“……没关系,我不介意。” “另外,”左晓川抓住时机马上开始卖季寒瑞,“你们误会季寒瑞了,他特别人美心善,你们要是谁看上他了一定要放心大胆地追,穷追猛打,他一心软就同意了。” “真的?”女生显然不敢相信。 “真的真的!”左晓川忙不迭点头,心想要是季寒瑞被人死命地追了,说不定那条邪门儿的姻缘线就能断开了。 收回思绪,左晓川目光落到季寒瑞微仰着头看板报的侧脸上。不得不承认,季寒瑞的皮肤状态比自己的好太多,左晓川从他刘海末端扫视到瘦削的下颚,别说青春痘,连个雀斑都没有,干净的像块无瑕的玉。 很好,他的青春痘一定都长在刘海盖住的额头上。左晓川无不自信地说服自己。 专注画画的季寒瑞和平时很不一样,或者说,季寒瑞会全神贯注做一件事本身就很特殊。 季寒瑞平日总垂着眼皮微佝着肩,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而现在左晓川眼瞳里倒映的他腰杆笔直,整个人舒展开,眼睛向上看时双眼皮褶皱加深,睫毛翘起轻盈的弧度。路旁梧桐树叶摇曳,树缝里跳跃的阳光落到季寒瑞发顶,左晓川啧啧称奇,居然有朝一日他能把“明媚”一词和季寒瑞联系起来。 板报的主题是想,左晓川对绘画一窍不通,他起初瞧着季寒瑞涂涂抹抹,黑板上都是杂乱无章的深蓝短线,心想季寒瑞的“想”表达形式难道就是混乱和无序吗?随后这些短线逐渐连结,弯曲旋转,直到季寒瑞开始给左侧那个黑黢黢火焰状的东西填色时,左晓川才从漩涡似的蓝色线条启发下恍然大悟—— 原来是临摹梵高的星空! 左晓川惊讶之余忽然想起什么,他反转手机屏幕,刚刚季寒瑞递给他时他没注意,这才看见屏幕上根本不是星空的原画,而是一个满头大汗的卡通小人举着手机,旁边配着一句欠扁的话—— 【人形手机支架当得累不累?】 “靠!你坑我!”左晓川怒指季寒瑞,要不是季寒瑞手里拿着调色板,他直接就扑上去和他拼命了,“你根本不用临摹星空,早就盘算好让我白下苦力了是不是?!” “那幅画叫星月夜,《the starry night 》,懂?”季寒瑞一脸鄙夷,“我也没打算完全临摹,三十分钟铺色都来不及。”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左晓川瞪着他,“你要对我受伤的心灵赔偿修费!” “你讲点道,”季寒瑞不急不慢运着笔刷,眼睛不看他,“来之前我就说用不着你,现在给你找个事干还不领情?” 在黑板另一头写粉笔字的周静也跟着凑热闹,摇头啧啧。 左晓川瘪起嘴,他好像确实忘了他来这里的最初目的只是躲避校服检查。 左晓川亏,只得弱弱地朝季寒瑞竖了个中指。 季寒瑞赶苍蝇一样挥挥手:“哪凉快哪待着去,手机随便玩但不许看片。”说完还警告地一指。 左晓川耳尖通红,纯粹是气出来的:“神经病啊你!” 不玩白不玩,左晓川忍了这口气,揣着手机蹲到树荫里,点开了搜索引擎,输入“月老”两个字。 网页上显示最早关于月老的文献记载出自唐代的《续幽怪录》,讲了一个叫韦固的人被月下老人告知未来的妻子是一个被卖菜老婆婆抱怀里的小女孩,这人气不过,于是找人刺杀人家小姑娘。结果十几年后新婚老婆眉间一道刀伤,韦固询问时,妻子说是幼时被歹徒刺伤,韦固才知道妻子竟然就是当年月老指给他的小女孩。 左晓川边看边摇头啧啧,可怕,太可怕了。 故事里韦固这货是真莽,听完月老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把他未来老婆嘎掉,雷厉风行的手段让左晓川直咂嘴,心想季寒瑞这家伙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要是他效仿了韦固,那他现在脖子早就被抹好几回了。 左晓川看完故事愁云惨淡,就连韦固这种二百五做法都挡不住红线姻缘,难道说这玩意儿是人力完全无法控制的吗? 左晓川有种被命运捏住后颈皮一样的无力感,说来也怪,当初他可是亲眼见过牵上姻缘线的两人只是因为一瓶可乐就杀死了爱情,为什么他和季寒瑞之间的这条如此稳定? 实在很违背常。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季寒瑞他俩目前谁也没看上对方,甚至有想锤对方的冲动,擅长的不是深情对视而是激情对线,这就很好。
第11章、2000字检讨在向他招手 晚自习下课。 3015宿舍。 “齐胖胖,你吃了我半碗吧!”左晓川脚上踢着湿哒哒的拖鞋箭步冲出洗手间,挥舞着毛巾挽救泡面于齐轩虎口之中。 齐轩忙不迭吸溜完嘴边的一口,含混辩解:“太抠门了吧你,这才是第三口!” “三口!!!”左晓川提高了嗓门发出活似尖叫鸡的声音,“你的三口是半碗!我要是洗完脸出来这碗面就见底了吧!” “那我要吃泡面拍档!”齐轩举高双手。 “不劳而获想得美!”左晓川抓起一根火腿摆出一副击剑的架势,口中念念有词,“要想吃到泡面拍档,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哇,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一中战神的本事!”齐轩也抡起来一根火腿,和左晓川你来我往的对打起来。 推开洗手间门的赵愈被俩人扔飞的毛巾兜头蒙住了视线,扯开毛巾好气又好笑,拿出寝室长的威严来:“你们两个幼稚不幼稚?马上熄灯了还没收拾好呢,季寒瑞你告诉他们现在几点了?” 问完没得到回应,赵愈抬头看向4号上铺,看完简直要晕倒在老坛酸菜味儿飘香的宿舍里—— 季寒瑞吸取了上次惨痛的教训,每每争做全寝最迅速洗刷完上床的人,此时板板正正地躺在被窝里,头枕着靠枕,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脸上盖着的一本摊开遮光的杂志书滑到一边,杂志封面上的梵高自画像面无表情,杂志下面的季寒瑞已然熟睡,微张着嘴一脸安详。 赵愈为之绝倒。 他走到桌边拿起手表,表情立刻变了:“快快快,左晓川齐轩,你俩别打了,快点上床躺好,今天政教处查寝,还有两分钟熄灯!” 正扭打的两个人听见飞速分开,左晓川一边扒拉着碗底剩下的几根面条一边往洗手间冲,开玩笑,政教处查寝可不是闹着玩的,逮到谁熄灯后还在床下晃荡或者闲聊立马就扣分处分,抓住两次以上不仅要写检讨还要在全楼层巡回诵读,这些规矩老柴在班里三令五申,还绘声绘色地讲述政教处不留情面不讲由的事例,说曾经有个学生被抓到熄灯后说小话申辩自己只是讲梦话,政教处当然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转头就给这位倒霉仁兄记了一笔。 左晓川一手把碗按到水里涮洗,一手拿着牙刷在嘴里乱戳,手忙脚乱跟抽风似的。当他正呸呸吐着牙膏沫时头顶电灯啪地灭掉了,赶忙漱完口跑向1铺2铺之间唯一的梯子,齐轩也丢完垃圾往床上爬,左晓川催促:“快快,要死了齐胖胖!” 谁知齐轩拖鞋沾了水太滑,一着急又跌了一脚,跟在他身后的左晓川不幸殃及,差点被踹吐,俩人先后间隔不到一秒双双单腿悬空挂在梯子上。 “哎呦!” 一束手电强光照了进来,左晓川和齐轩同时一抖,以一种怪异扭曲、仿佛公园健身器材上锻炼的老大爷准备后空翻一样的姿势静止在了爬梯上。 强光照射下眼前一片白,左晓川脑子也一片白,白茫茫中他仿佛看到2000字的检讨正在向他招手。 “嘶……”痛感慢半拍袭来,左晓川膝盖磕到了铁质楼梯架上生疼,内心小人抱头尖叫而面上还是呈现呆滞状态。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教导主任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穿透力十足,震得两人脑瓜子嗡嗡,身体跟着门板抖三抖。 睡得安静地让赵愈以为他已经前往天国的季寒瑞终于在这声爆喝里诈尸还魂,嘭地折起身,脸上的杂志掉到地上。 “愣着干什么全寝都出来!”主任再次爆喝。 左晓川和齐轩两个罪魁祸首麻溜地滚下楼梯,打开门站了出去,赵愈正在床上疯狂套裤子,季寒瑞则明显没缓过神。 等到四个人站齐,主任滔滔不绝的训话立马开闸:“怎么回事,嗯?开学不到一周就敢于违反宿舍纪律,向着堕落的深渊滑去,知不知道宿舍纪律为什么重要?那是为了保证你们的睡眠!高中生的睡眠有多宝贵清不清楚?别跟我说你不困,上课脑袋捣蒜的时候我都盯着呢!还有,开门我就闻到一股老坛酸菜味儿,怎么还嫌脚臭味儿不够芬芳继续加佐料是吗!……” 主任声调抑扬顿挫,头顶稀疏的几缕头发跟着前后俯仰的身体摇摆,四个被训话的学生安静如鸡。 左晓川听了一会儿注意力就无法集中了,膝盖磕的那下太狠,这会儿突突的疼,想伸手揉又不敢弯腰,面上还要装作一副洗耳恭听状,坳出了上半身往前倾撅着腚的怪异姿势。 “你尿急?”身边传来季寒瑞那熟悉的、冷飕飕的嘲讽声音。 左晓川转眼看他。 这人实在龟毛,一身深蓝色睡衣穿得一丝不苟,扣子一直系到最上面一颗,这在喜欢裸睡的左晓川眼中简直不可喻。 季寒瑞过长刘海遮挡下的一双眼睛惺忪中混杂着烦躁,让左晓川立马梦回前几日他失手剪了季寒瑞裤腿时对方的神情——觉醒吧,猎杀时刻! 左晓川语调毫无起伏:“……其实是腿要断了。” 季寒瑞:“恭喜。” 左晓川现在不仅膝盖突突,心脏也突突了——给气的。 到底有没有人,能快点儿把我俩的红线拆走!这倒霉孽缘该尽了吧! “的确要恭喜啊……”左晓川接上季寒瑞的话,故作悲戚,“那样你就可以孤寡终身了。” 毕竟腿没了,姻缘线也就没了。 季寒瑞:“???”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原地踱步的主任突然调转矛头面朝两人,“不把我这老头子放眼里是吧,我都站你俩旁边了还敢眉来眼去说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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