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江的,你安分点。” 黑黢黢的衣柜内,江宛一片憋屈,又双膝并拢,长叹一声:“妈的,到底什么时候能跑出去啊。” 江宛是半路跑出来的。 黎黄因为熟悉这周边的地形,又看他是个生面孔,这才救了他。 据所知,黎黄在这里被关了三四年了。 季最囚禁了她,因为有猛兽在此作陪,纵使黎黄再聪明,其实也是回天乏术。 她跑多少次,都会被恶兽给弄回来。 …… 黎黄哒哒地跑到屋外,刚她听到了季最说又要杀人的声音,便陪着笑脸,“你杀这两个傻逼玩意儿做什么,脏你的裤腿啊?” 季最就喜欢黎黄这种舍不得伤人,但性格刚烈的性子。 他摸了摸恶兽探进来的头,笑了一笑,“黎黄,你不好玩……求人了就知道出来见我。” “可你,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啊……”季最擦着自己猎犬的背,半蹲下身,整个人露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友善的样子。 黎黄跟季最相处的模式是有事相求了就和和气气。 季最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黎黄,对方当真是一个和善的性子,明明他的狗都要蹬鼻子上脸了还站在他面前维护他…… 这怎么能不心动呢? 虽然,她知道自己骗她后气到跳脚,可是也没有办法,就是这样子。 季最笑出来,“那好,我就放过这两个人,怎么样?” “那敢情好,”黎黄要去扶起那两个少年,季最倏然问:“绵绵跟土豆呢?” 黎黄脸色一僵,噎了下,“有事吗,他们去上学了。” 季最靠近他,黎黄后退。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季最手轻轻搭在黎黄的脸上,“那是我跟你的孩子呢……” “你住口!”黎黄控制不住:“谁跟你生孩子,我都还是处女呢,你别把偷我的血造出的孩子称作为人类——” “你不配,季最。”黎黄带走两个少年,喊了这里的医生来给两个人治伤。 过了好些时候,黎黄一直站在门口贴着不懂,她捏着自己的心脏,胸膛起伏得厉害了,又抿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季最在屋外,他笑着朝两个玉白的小孩子招手,又隔着门喊:“乖,喊你们妈妈出来。” 黎黄心慌气促。 简直是如鲠在喉。 她好想好想自己的哥哥。 可季最似乎是真的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也很享受这份亲情的样子。 可黎黄,真的恨透了。 她好想,回家! · 天空浸润在灰蒙蒙的雾气里,船长吩咐人把副船长给绑结实后,又把他送进海里喂鱼。 副船长着急大喊,“有话好说,船长,我真没把你儿子送到实验室去!” “有话好说啊!有话好说!”副船长大叫。 船底下,深海巨物正在盘旋着,似乎没有敌意。 容倾踩着点来跟黎燃会和,他把副船长吊在甲板上。 而副船长被吊起的地方,就是巨物的血盆大口。 黎燃抱起胳膊,呼了声,好奇问:“你跟这个庞然大物很熟?” 容倾望了望远方那处。 安安静静的。 “这是季舟槿送给游行的生日礼物。” 黎燃不说话了。 他此刻也不知道容倾想的是什么,但洛九夜此刻站在他身边,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他永永远远啊,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自己的妹子平平安安! 容倾祭出刀,劈过去。 空气中传来嗖的一声擦响,副船长从空中掉落,摔到巨物的血盆大口里。 风声不算大,直到了午夜,开始下大雨了。 被迫住在了季最房里的黎黄才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但是周围夜色阴沉得很,黎黄也没有把江宛从柜子里放出来。 对方在这里陪了她几天,跟她开玩笑,给了她很大的慰藉。 等到过了半个小时,黎黄确定季最去洗澡了,她就偷摸着打开衣柜的门,拍醒江宛,要跟他说早些离开的事情,可江宛迷迷瞪瞪,半睡半醒间,他陡然惊醒! 一股子后背发凉的气息让他精神抖擞! 怎么好奇怪,听到了那个魔鬼的咳嗽声? 当江宛要探头出去时,被黎黄好气地打了脑袋! 啪! “哎呦——” “嘘。” 黎黄关上柜子门,把钥匙留给江宛,才小声说:“等会儿你跟着那两个人一起跑,就从那个小洞里,一直往外跑!” 江宛捏着钥匙。 冷不丁的,眯起了眼。 他进门前呢,就跟叔叔吃饭,睡得香香,吃得饱饱。 在路上,在这个地方刚睡下没有多久,起身就看到叔叔不见了,自己被装入麻袋抬进来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还有一只脖子很长的长颈龙…… 不过他的长相就瘆人了…… 蛇身人脸,但是没有自己的思考方式——任凭季最差遣。 屋外。 虞浔扶着烧到四十度高烧的游行弯腰弓背对季最说话,季最找了个位置说马上找医生来看一看,还热情地问了下对方要不要先找房间休息…… 虞浔哪里好意思说——我是来带着祸害掘你季家祖坟的。 “哎,老板,实在是抱歉,我这个朋友身体太差,一阵风就把他干倒了……”虞浔热情地问:“有好一点的房间吗?” 黎黄大步走进来,“抱歉,今天客满了。” 季最看着自己的狗跑进来了,它欢快地摇尾巴。 这狗跟着季最很多年,也陪了他的“孩子”绵绵跟土豆许多年。 两个长得像人类的小孩围绕在黎黄身边,他们亲亲密密地去扯黎黄的手,黎黄不厌其烦,脸色骤变。以往这个时候,都是这样子。黎黄真的出来劝阻了,季最就会用黎黄最恶心的东西来提醒她。 其实两个人没有任何接触。 季最甚至都没有牵过她的手。 可季最恶心人,非常有一套。 黎黄叹气,“季最,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有啊,你是我孩子的妈妈,”季最摸着肖似黎黄的女孩脸颊,嗤笑说:“石头也给捂热了,他们没有变异,我跟你难道连口头的夫妻关系都不被允许吗?” “……”黎黄转身往里走,季最只是寂然地望着她。 时到今日,他也不知道,黎黄到底是谁。 她却非常固执地保护着,那些被送进来的试验品。 黎黄没有组织成功虞浔入住,游行烧得脑子迷糊,脑子昏昏沉沉的,等睡到半夜! 砰! 他发觉自己在床边的枕头似乎挨了一闷棍。 游行脑子尚还清醒。 因为洁癖的关系,他睡不惯酒店的床单。 一般都是趴在桌上睡会儿。 而且,来到这里救下实验室的孩子们可能也就是十二点午夜钟声敲响前的事情。 游行没有觉醒天赋。 脑子昏沉,就看到一条好长的蛇,叽叽歪歪,蜿蜒着跑了过来。 ……似乎,还是个人? 游行起床气极大,谁吵醒他睡觉他就真的要谁的命。 脑子困到发癫。 游行也就没轻没重。 加上那姓容的日日夜夜入他的梦,这几天,他脑子全都是这孙子诱哄他的嗓音…… 还在他耳边喘,像是怕他会不记得他似的。 游行怀疑那姓容的给自己下了降头。 游行眼睛睁开,一双眼变成了赤红色。 他没有刀,但是有匕首。 楼下。 墙上的时间指针又走到十几分钟后。 季最又起身接待了另外的客人——陈露杀带着陈寂白跟自己的母亲来了这里。 极北深渊,号称有去无回的死亡之地。 季最用十分悲哀的眼神看了眼楼上,他心想这漂亮人还是挺可怜的。 “你好,二楼。” 陈露杀接过房门钥匙,下意识摁住陈寂白,等走到走廊深处…… 一道血,泼在雪白的墙上。 “你给我安分点!”陈露杀转身,停住脚步,直视陈寂白,“你是这样的人,我没想到。” “哈,我等着容倾被弄死。”陈寂白无所谓,“输家赢家,还不一定呢。” “我只是推波助澜,”陈寂白的脸盖在阴影中。 领带处遮盖的地方,有诡异的花纹。 “所以哥哥,你是在替容倾说话吗?”陈寂白推门进去房间,屋内温暖的灯光溢出来,带着一点舒适温馨的感觉。 这几日,他们都在赶路,陈寂白感觉非常疲惫。 他扑倒在床上,叹了声:“容倾就是罪魁祸首啊!真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巴着他死……” 这样轻悄悄的声音按理来说没人听得到。 可游行,是个容倾迷。 游行刚送了蛇头怪一刀,让他跑了。 脑子还昏昏的,听到容倾要死…… 立马拉响了十级警报。 “……” “……??” 他,清醒了。 第 155 章 实验室。 琳琅满目的蓝色试管贴满了各类红色编码。 整个实验室的气氛森然万分,如荒骨寻踪,在电流的刺啦刺啦声音里,季循路的声音由远及近,甚至带了一丝客套。 季循路这人呢,报恩,也记仇。 凌雾救过他的命,他也不是说忘本,甚至于,他可以跟凌雾处成很好的朋友,两个人你知道我,我知道你,彼此可以给对方建议,偶尔在困难的时候依靠对方,可如若真的牵扯到立场问题,凌雾总是第一个来找他商量的。 凌雾站在远处,问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 季循路:“选了就选了,我也没什么可说。” 两个人各自站定在餐桌的最前方跟最后方。 实验室外很多人都沉睡着,像是等待着最后的死亡宣判。 凌雾感觉左眼皮直跳,“你真的不是不会顾全大局的人。” “……你不懂。”季循路照常吃饭。 “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很担心我的安危。”凌雾也开始吃饭。 手中的筷子捏紧了又松开,“韩心愫没有死,你可以放心啊。” “况且季舟槿又真的是那种记仇的人?”凌雾嗤笑,“你难道,就真的这么不相信你自己?” “是你欠凌逐臣的吗?”凌雾下颌动了动。 接下来十几分钟,凌雾没有听到季循路的答案。 两个人以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关系密切的时候,季循路甚至把凌雾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也鼓励他坚持自己的理想,可以选择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可凌雾不肯相信季循路真的是这样的人。 直到饭被撤走了,季循路才目送凌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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