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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难过，反而有些高兴。他看着自己一直放在桌上的一个枯败的花盆微微一笑。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 他的东西，费尽心力，即便消亡，也必须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这不是喜欢，而是占有，是一种卑劣的欲望。 他看向庭院里的深紫色蔷薇，里面的东西便证明了这一点。 ——是吧，理查德。 毕竟他和他的妈妈是一类人。 小妈妈也是如此。 也应该是他的东西。 ——在看到他的小妈妈的第一眼后，他认定了这一点。 于是他迫不及待享用了妈妈鲜嫩的身体，用性器捅开了那一口温热的泉眼，肆无忌惮的将对方顶到了墙上，感受到泉眼破开，看着血液流淌在自己性器上。 即便对方动机不纯，而他也会献祭自己的灵魂，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他对于自己的东西，自然愿意费尽心力去得到。 即便只是一场恶魔送到身边的贪欢。 他肆意掠夺小妈妈的身体，他在一次次欢爱里侮辱这个年轻恶魔，他亲昵地叫对方小婊子，恨不得将这具漂亮畸形的身体钉死在他的床上，然后将自己所有的欲望发泄在对方身上。 毕竟这具身体的确令人着迷，美妙的呻吟，鲜红的穴口，腥甜的汁液，颤动的腰肢。 直到他的小妈妈喝令他不许死； 直到他的小妈妈说要为他打死天堂那些杂毛天使； 直到他的小妈妈破开大门抱起了虚弱的自己； 直到他的灵魂因为小妈妈漂亮谎言诱惑被剥离。 这一次他看到了神。 斯维尔见到了神，他明白神不是这样子的。 他见到的第一个神欲望强烈，成神是为了弥补过去，想要得到人间帝王的原谅。 可他失败了，只能重演过去悲剧的一切。 他见到的第二个神没有礼貌，作为人间的帝王曾狠狠在他的喉咙处刺了一刀，也杀掉了许多忤逆自己的人。 第二个神那样的胆小，只是希望死去的亲友回到自己的身边才想要成神。 可神失败了，神骨被盗走了。 可第二个神却也是十分的胆大，神选择消散让死去的人们复活，包括躲在一旁窥视着神的一个灵魂。 神的血在灵魂的身上留了印记，所以那个灵魂的血会富有力量，所以灵魂才会变成橙黄色的灵魂，所以他才会又一次遇见神的转世。 他终于摆脱了第一个神的束缚。 他昏昏沉沉的，只想回到小妈妈的身边。 可小妈妈的身边，有了别人。 他终于明白了丽莎当时的心情，可站在身边的，却不是理查德。 他甚至可能得不到小妈妈表面上的偏爱和支持。 他甚至数不清自己当时到底说了几遍的‘你要阻止我吗？’ 还有他根本不敢说出口的‘如果我是约书亚，你要如何选择。’ 他忽然意识到在这场关系里，他永远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他等待着丽莎夫人的垂青。 ———不是我的，我不要了。 —我理解他的苦衷，可我还没有走出来，但我也不原谅。 头好痛。 想离开了。 得不到回应，我该离开的。 做什么杂毛天使，我哪也不去了，他想起自己一开始的愿望，消散算了。 我不原谅。 第57章 天上下起了大雨，人间陷入了雨雾之中，无所事事的恶魔闻着飘荡到地狱的雨腥气，听着暴雨的声音，纷纷选择了睡觉。 “你来做什么？”莎娜躺在一片绵软的海绵里，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陪陪你。” 黑眼的恶魔难得语气温柔。 “那个女孩呢？”莎娜晃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回到家乡，据说重建了一幢小房子，还养了两只羊。” “那听起来还不错。” “嗯。”黑眼的恶魔点了点头。 “他们还是说不出话吗？” “嗯。”恶魔迟疑了一秒，接着点了点头。 黑眼的恶魔看着坐在对面一头红发的莎娜，眼神恍惚起来，手指在桌子上开始转动。 “一个被神骨戳穿了喉咙，一个自行切断了与神骨的联系说话你也听不见。” 莎娜笑了笑，“你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你们这日子该怎么过呢？” “我不知道。” 恶魔眨了眨眼，看着桌子上的木纹，或许是盯久了，他忽然觉得那像是一只回看他的眼睛。 不可怖，奇怪地让人安心。 “等等，小恶魔，你就这样把那两个单独放在了一个洞穴里，一个魔来我这探讨了吗？” 莎娜撩了撩自己因为下雨变得毛躁的头发，一脸不可思议。 “烦死了，给我梳头发……”莎娜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嗯。” “他们不会打架吗？” “不会，或者说他们对彼此很是客气，不会假装看不见对方，甚至开始用奇怪的手语和对方交谈。” …… …… 当时恶魔想到斯维尔的灵魂会消失不见，会对自己破口大骂，但他没有想到斯维尔还愿意跟着他走。 “那天他把神骨的一端交托在我手上，然后自行切断了他和神骨的联系，我再也听不见他说话了……那一刻我的脑海里涌入了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 真的很痛，我站在那里，爆炸的信息量让我来不及反应，我抱着脑袋看着站在对面的斯维尔，明明可以看见那个灵魂嘴唇微张却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他送走了芙斯，然后在门口伫立了好久，微仰着脑袋看着阳光，听完了一整首唱诗歌，我记得那是天使传颂到人间的歌曲，名字是爱的真谛。 我当时以为他要走，站起来朝他走去的时候，他转过身握住了我的手。 他没有离开，和我一起回到了地狱。” “看来这个斯维尔他已经决定要和你一起。” “我并不这样觉得……”恶魔握住手里滚烫的茶杯，看着飘渺的雾气腾腾，他轻轻地说。 “我怀疑这是一个考验，而且快要到最后期限了，他似乎是在等我做一个决定。”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那你的魔使呢？他是怎么想的。”莎娜看着眼前恶魔在桌子上转动的手指，不自觉也开始画圈。 “昨天他才苏醒，醒来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吃了好大一碗饭，然后下午就跑去监察司了，晚上回来又是吃了好大一碗饭便睡了，而今天早上因为下雨他没有出去。” “那跟往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嘛。”红发的恶魔耸耸鼻子，将自己完全埋进身后的海绵里。 “可他不肯看我的眼睛。” 黑眼恶魔眼睫微动，“他看起来也不高兴。” 天上在此刻忽然落了一道惊雷，雨声也变得更加厚重。 “哦，所以你一早逃到了我这里，为了躲开那两个。” “你在避开做选择。”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 “爱究竟是什么呢？” “谁知道呢？我也搞不明白了。不过小恶魔，很明显，那两个人是在等你做选择。你不用太纠结，不过也不要太拖延。 毕竟而且他们都是会消失的，你再不做出选择结果就和我一样。” 莎娜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回去好好和他们谈谈吧？小恶魔，一切的开始都要通过嘴巴来表达给对方知道的，不要等到来不及。” “我明白了。” “那就走——” “莎娜，你是怎么做出选择的？” “我没有做选择，是约书亚得出的结论。” “哈？” “他跟我说去见乔西，我就去了。然后我看到的，我眼里的乔西看起来快要碎了，整个灵魂带着躯壳都摇摇欲坠，甚至风一吹他都要站不稳，即便这样，他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还是亮了…… 于是我开始后悔，我发现是我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一直是一个很执着的小孩，不管是做一个普通的人类，还是做一个濒死的灵魂，他都可以坚持下去。 他是人类的时候我大言不惭出现在他面前，跟倍受欺凌的他说我可以拯救他，让他做选择可以离开那些一直在逼迫他的所谓家人，我给了他毒药告诉他可以杀掉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他可以真正得到自由…… 他愣了几秒之后问了我一个问题，他看着我说“之后的自由里有没有你？ 我下意识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他才接过了毒药。 我沾沾自喜看着他手上鞭打的伤口，认为我拯救了一个懦弱的少年，我不可自抑的对他产生了怜爱。 那一刻我想，和他私奔吧，就和这个会对我笑的人类少年一起。” 可现在想想，是我在给他选择让他做一个坏人，人类的世界哪里有那样明辨的是非黑白他什么也没有想清手上被硬塞了所谓的选择的权利…… 但是一个手无寸铁心有向往的人类在得到毒药的那一刻往往不会选择杀人，而是藏起来。 于是我被他的侍从刺了一剑，而我也怒不可遏地杀死了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甚至都没有想清这一切的他。 我从来没有真正给他思考的权利，只是把我思考之后得出的选项作为选择或者结果塞给了他。 就像之后的一千年，我制作了约书亚，而他眼前又是我摆给他的选择——要不要进到约书亚的身体里面，要不要接受一个灵魂进入自己躯壳里面…… 于是乔西开始思考，可思考已经来不及，所以他想要扭转时间，想回到过去，于是又放弃了‘此刻’ 可就算是神，也没有办法改变人的意志，那于是我又强硬的将自己的选项塞给了他，这一次，我逼他选择了起码能让他活下去的未来。 所以一直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他，高高在上的是我这个高傲的恶魔。” “莎娜，约书亚他其实早就做出了选择是吗？是他让你直面这个结局的，他也放弃了你。” 黑眼的恶魔看着眼前面色惨白的女恶魔。 “之后，你也只是一个人了。” 他站了起来，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洞穴。 约书亚，那个魔使，在他们回来的那天就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他的尸体是在一个废弃的洞窟里找到的。 “他也是个心狠的魔使。” “他心很软的，只管我要了五百年。” “是猫咪嘛？不肯死在家里面的。” “谁知道呢？” 第58章 番外3 我是约书亚，一个魔使，一具躯壳，一个奴仆，怎么叫我都可以。 我的主人是北地最狂妄的女恶魔莎娜。奥兰多，她的名字就连人间都隐有传闻，性格暴躁易怒，为人狭窄懒散，脑子迟钝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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