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怀哼了一声,没有接话,但脸上却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转过头,继续沿着山路前行,但车速明显加快了几分。 房冥坐在后座童怀后面位置,手不老实的从后面伸了出来,一下摸摸童怀头发,一下下颌凑上前靠着童怀肩膀,多动症一样没个休息的时候。 “别闹了,好好坐着。” 童怀给了他一个警告眼神后才老实一点,躺倒在后座,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童怀身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童怀懒得理房冥一贯的调戏,拿起对讲机:“苍年,你在头车开慢一点,情况不太对劲。乌庸,别把车距拉太大,出问题被打散了就麻烦了,跟上去。” “收到,老大!” 前车在他话刚说完时就已经追了上去缩短车距,童怀也轻微提速追上后才减速紧跟着。 房冥突然坐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这在童怀看来是极为罕见的。房冥一向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现在认真的样子倒是不太一样。 童怀也警惕起来,他也感觉到了车外动静,他看向房冥,房冥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车外,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还有一阵一阵哭泣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一阵军队仪仗队整齐划一的步伐声穿透了哭泣声,清晰地传入了童怀的耳中。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军队? 传说中这个地方是个古战场,难道是那些士兵的亡魂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苍年的声音,他的语气幸灾乐祸:“老大,我们好像中大奖了,一来就遇上这么多大粽子。他们好像在树林里,但是雾太大,看不清楚。” “先别下车,继续走。”童怀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到苍年的耳中。 车子继续前行,但没走几米,苍年又停了下来。 童怀也跟着降下车速,问:“怎么回事儿?” “车胎爆了。”苍年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丝毫没有惊慌。 童怀自认倒霉的叹了一口衰气,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一脚踩下去全是带着泥水,黑色的鞋上一下就脏污不堪。房冥也跟着下了车,泥水弄脏他的鞋子,童怀只听到人咒骂了一句,然后不慌不忙跟在他后面,甚至心情很好的吹了吹口哨。 四周的雾气似乎更浓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的泥土味,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 童怀走到苍年的车旁,弯腰查看车胎。确实爆胎了,可是车胎旁边既没有石头也没有尖锐物,他们出发前也检查过车况,不能无缘无故爆胎。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站起身,环顾四周。白茫茫的雾气中,树林的影子若隐若现,这种感觉很糟糕,他们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 “把车灯打开。”童怀对苍年道。 车灯亮起的瞬间,整齐划一的步伐声越来越响,哭泣声也越来越尖利,听起来像是悲鸣。突然,车灯毫无预兆地熄灭,又在下一秒亮了起来,像是在戏耍几人。 “搞什么呢?”满白召唤出黑白双煞钺,朝声音来投去。 满白坐不住,也径直下了车,毛毛躁躁的一脚踏进水泥坑,泥水溅起,溅到了房冥的白色裤脚,上面星星几点黄色泥印,水渍立不住,滑了下来又在裤脚留下黄色水痕。 “我们两个怕不是天生犯冲怎么每一次见面都要倒霉一个。”房冥指着自己的裤脚,一脸的不悦,斜了满白一眼,无语的扭头,眼不见心不烦。 双煞钺回来时,房冥故意截断,还拿在手里玩玩具一样转开转去。 满白气得脸色发青,自己的武器被抢,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他指着房冥的鼻子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坑?有你这么抢人东西的吗?” 房冥一点也不解释,反而笑嘻嘻地说道:“我就是有坑,怎么着?你咬我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把玩着双煞,那模样分明就是在气满白。 童怀在一旁看得脑仁疼,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没好气地骂道:“房冥,你几岁了?怎么还跟满白吵嘴。” 满白一听,立刻反驳道:“我才不是小孩子!嘴欠的房冥才是小孩子,天天跟在童怀屁股后面形影不离的。” 房冥听了这话,不仅没有感到羞耻,反而还特别得意:“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再说了,你还没有可以跟的人呢。” 后面车上的齐雨和乌庸都爬到车窗边,伸出半个身子看两人吵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见这么多人看着,满白也不服输,骂道:“你是狗吗?天天闻着童怀身上味道追着人脚后跟不放,你有意思吗?这不就是狗吗?我可不要跟着。” 童怀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个人怎么跟小孩子一样,他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行了,别吵了,我们能先准备好应对接下来情况吗?” “狗怎么了?多可爱。”房冥也像是闹了小孩子脾气回嘴,然后对着满白做了一个鬼脸,非常自豪道:“我做人做狗都精彩。” 他还故作神秘地补充:“你一个小孩子不懂。” 童怀也不知道房冥被骂了还得意的那个劲,气得他给了两人一人一脚,压着声音警告道:“都给我闭嘴。” 突然,一声沉闷的鼓声在空气中回荡,像是从遥远的古代传来,与脚步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而震撼的合奏。鼓声越来越响,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耳边奔腾。 一张红色的长条画布被风吹起,缓缓飘落在童怀的身边。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抓,画布在他的手中轻轻抖动。画布上用黑色火炭画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场景与战争场景,线条粗犷而生动,仿佛在讲述故事。 童怀的眉头紧锁,他迅速地捻了捻手指,感受着火炭的质地。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果断地说道:“上车,快!” 众人迅速响应,纷纷跳上车,拉上车门,锁紧。 满白有些疑惑地问:“老大,我没感受到什么怨气啊。” “别出声,看一下情况如何。”童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几人趴在满是雾气的车窗上,紧张地看着窗外。童怀伸出手,抹去车窗上的水雾,外面的场景逐渐变得清晰。 雾气中,一队队身着动物皮毛的士兵正缓缓前行,他们的表情庄严肃穆,手中持着长矛,上边全都挂着与童怀手上相似的红色画布,只是所画内容不太一样。 在队伍的中央,有四个人抬着木头搭建而成的担架,上面是一具被植物鲜花覆盖不全的女人尸体,看不清脸 ,但看这葬礼无数士兵,想来身份高贵。 四周围绕士兵,他们的衣服上绣着复杂的图案,脸上涂着白色的粉末,眼睛红肿,显然是在送葬。 而更加诡异的是,所有送葬的士兵皆是女性,没有一个男性。 那些女性士兵的哭泣声在耳边回荡,她们的步伐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童怀的心上。一个接一个地从童怀他们藏身的车边走过,童怀能清晰地看到她们脖颈上的红色勒痕,有的士兵动作怪异,头颅虽然还连接在身体上,但脖颈却像是失去了支撑,无力地垂落,仿佛骨头已经被折断。 除了被抬着那个看不到死因,其余人全都是被活生生勒死的。从魂魄装扮,这群人应属于冷兵器时代的原始部落 。 既是士兵死也应当死于战场,而不是死于绞刑。 雾气中,女兵们的哭声渐渐变得凄厉,她们的眼中流出的不再是泪水,而是鲜红的血泪。她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愤怒,仿佛在控诉着生前所遭受的不公。 “没有怨气。”满白道。 他们根本无需躲藏,这些人根本不会伤害他们。 随着送葬的队伍渐渐远去,阴风呼啸,树林深处似乎还有动静。草丛被碾压的稀疏声快速凑近,像极了无数条蛇从草丛滑行而过的响声。 毫无预兆的,一声尖锐的笑声划破了夜空,紧接着是一声嘣的巨响,一个身影猛地凑近了车窗,手重重地拍在了玻璃上。那人穿着红色的衣服,脸上涂满了白色的粉末,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几人趴在车窗上张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七魂去了两魂。满白更是直接跌坐在后座垫,脸色苍白,连手中的双煞钺都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满白的声音带着颤抖。
第32章 童怀见状, 立刻低声喝止:“满白,闭嘴!” 满白被吓得不轻,眼睛瞪得大大的, 仿佛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他紧紧地抓着座椅, 指甲几乎要嵌入皮革中。 穿着红色冲锋衣的男人拍击着车窗, 他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男人, 疯疯癫癫的跟在那个红衣男人身后, 动作宛如醉酒男人, 尖锐的笑声在迷雾中诡异非常。 房冥没有被吓到, 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他饶有兴趣地凑近红衣男人所在窗户,手指轻轻敲着车窗,仿佛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红衣男人的表情惊恐万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他拼命地拍打着车窗, 用沙哑的声音喊道:“救命!救命!” 童怀的眉头紧锁, 低声对其他人说:“别慌, 先看看情况。” 房冥似乎对红衣男人很感兴趣,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车窗, 仿佛在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红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房冥的存在,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变得更加疯狂。他拼命地拍打着车窗, 声音变得更加尖锐:“救命!有鬼!有鬼!” 房冥刚刚逗人的兴趣一下子消散, 他撇了撇嘴,道:“是人”。 然后就半躺在后座上,脸上露出没耐心的表情, 似乎对男人的尖叫感到嫌弃。 白衣男人趴在红衣男人身上,恐怖地笑着,还流着口水,一副无法自理的精神病人模样,把红衣男人吓得尖叫连连。 童怀见没什么危险,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红衣男人见到童怀,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抱住童怀不撒手。 “救……救命!”红衣男人的声音颤抖着,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童怀,仿佛想把自己藏进童怀的身体里。 本来就不耐烦的房冥脸色阴沉,他伸手把人从童怀身上撕下去,一句话没说,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就唬得红衣男人不敢靠近,转而躲在满白身后。 “你……你们是……是……”红衣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他的眼神在童怀和房冥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找答案。 房冥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了红衣男人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车里。白衣男人则傻乎乎地看着他们几个人,小孩子一样围着他们转,嘴里嘟囔着说是他要玩躲猫猫游戏。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35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