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好好听着。”满白脸色不愉道。 牧震被吼得往后一缩,除了苍年,童怀和房冥三人没被这个极具故事性的开头吸引,其余几个人都是围坐在一起。 “在人类古代时期,人族是非常遵从阶级制度的, 贵族与下等民众别说通婚, 连面都见不着。现在人类社会发展了, 相对平等的社会导致没了这种奇葩规定, 可鬼族可和他们不一样,鬼族社会体系就像是人类古代社会的三六九等之分,但鬼族有一类人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身份下等却能被尊称, 那就是鬼母,而风姬就是属于那个特殊的人。” “鬼母说了好听一点就是整个鬼族人的母亲, 说难听一点就是生育机器。鬼族人和人类不一样, 是无法生育的,鬼族想要壮大人口,那就只能鬼母与死地淫鬼进行交合繁衍后代。想想这可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身份尊贵的鬼族人自然知道其中代价如何,他们又怎么会牺牲自己,最后只能将鬼母奉为最为尊贵的身份,然后找下等民成为鬼母。” “鬼母身份是尊贵的,但却不是受人尊敬的。她们大部分人都没有选择,我想风姬应该是被逼迫,不愿意才逃离出来的。想想哪个正常人会愿意被利用,好好一个人谁又会愿意与鬼在一起,这可不仅仅是折寿的缘故,人和鬼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物种,没几个人能接受。” 满白听着不由看向坐在一边默默摆弄手中戒指的童怀,真的没人能接受吗? 那童怀和房冥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他只是年纪比较小,但不代表他傻,童怀和房冥说是同事朋友关系又太好,说是恋人的话,满白能感觉二人情感又亲密过头了,熟稔到太过自然,缺少了恋人间的羞羞答答,到更像是金婚夫妻。 人与鬼之间,也不是没人愿意与之交往,童怀不就是那个例外。 满白甩了甩被绕晕的脑袋:“鬼母与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童怀瞬间站了起来,压抑着声音提醒道:“别讲话。” 门外忽然震震阴风呼啸而过,飘来阵阵铃铛响声和树林里很相似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本来还温馨的故事会就此打住。 童怀瞬间站了起来,脸色凝重,他放轻脚步走到半闭着的门口,房冥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灵调处几个人都是见多识广,见人躲躲藏藏见鬼往前冲的性子,都跟了上去,只是苦了牧震,因为害怕不敢跟上去,也不敢一个人留下来,最终还是决定根了上去。 在屋里时,童怀只听到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奇怪的雕刻声,和房冥在满是排位的房间所听到的声音别无两样。 出了门,童怀只觉得自己身处十八层地狱中的血池,整个墓地上全漂浮着蓝色鬼火以及红雨。 不知年岁的墓地因没有火化直接下葬,有骨头可产生鬼火是能说的过去,可空中的血雨却没法解释,腥风四起,闻得人直想吐。 眼前景象让几人感到恍惚,他们与外面又蓝又红的墓地就像地狱与人间,那么近又那么远。 而程鸣则是继续在那跳着姿势怪异的舞,只是一身装束早已经换了,身上花花绿绿的纹绣像是某个民族或者部落的图腾符号。 童怀看着雨在流动,也地上却没有被浸湿,甚至没有血点溅落在他们身上。 童怀:“血雨倒流。” 房冥听着伸手去碰被童怀立马拉了回来,“小心一点,别乱碰。” “是人神共愤的怨啊!”房冥被拉了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门外与血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的满白却是没被拉回来,触碰到的他也什么事也没有,那雨甚至躲开了他。 见状,童怀也走了出去,违背重力的血雨有生命般躲开他继续向上流去,他挽留到一颗,在手里捻了捻,觉得不对直接尝了一口。 “你做什么?不怕被毒死。”房冥伸手就要扒开童怀嘴让人吐出来。 童怀扭头躲开,道:“这不是雨,是泪,咸的。” “血泪倒流,必有怨。”满白声音缓缓,宛如博学多识的老者,得意得像是终于轮到自己显摆了。 一转头就见六双眼睛齐刷刷望着他,他干咳一声,煞有介事接着道:“没了,我就知道这一聚话。” 童怀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眼神不善的投向远处:“雨中有人。” 红色雨幕中有一个人,看不清是男是女,那人跪在绞刑架前,身体被绞刑架上从地上拔地而起的粗大枝干径直穿过,像个罪人一样跪在那里赎罪。那人手中还拿着一块黑色墓碑,她拿着石头在墓碑上缓慢雕刻着。 随着动作,那群鬼火变得越来越活跃,纷纷向跪着那人冲过去,仿佛要将那人彻底撕碎一样,但却在最后一步被一层结界反弹了回来,鬼火根本无法靠近那人。 周围墓碑也跟着缓慢移动,渐渐向那人靠近,像是有人指挥一般,有序的围成一个又一个圈将跪着那人围在中心。 那人身穿一身黑色长袍,夜幕中看不太清,可随着越来越多鬼火的靠近,将绞刑架照亮得犹如蓝色阳光。 是个女人,一头散落的长发半遮半掩搭在肩膀上,垂落在女人脸边。她跪的姿势并不笔直,反而弯腰含肩,垂着头一门心思都在手中那个小小的墓碑上。 童怀见鬼火是冲着那女人去的,他小心翼翼的往那走去,鬼火被刺激一样猛烈地撞击着隔绝女人的结界,动静大到开始地震一样的抖动。鬼火如飞蛾扑火,前仆后继,最终体力不支,能量消耗殆尽,与结界你死我活的争斗中,最终以鬼火散成蓝色的星星点点为结局。 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但还是有不少鬼火团相继赴死。 童怀的脚步很轻,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女人,她的动作很慢,每一个刻痕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她的手指在墓碑上轻轻滑动,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而后那痕迹又消失,来来回回几次,碑上没有留下一个痕迹。 随着她的每一次刻划,周围的鬼火就会变得更加狂暴,它们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女人,但又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被弹开,最后又爆炸消散,造成不小的震动。 童怀觉得前几天的剧烈爆炸与这些鬼火逃不了干系。 爆炸的余波带起一阵波动,轻风拂过,吹起女人头发漏出真面目。 童怀的瞳孔猛地一缩,那人竟然是风姬,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伤痕。 “风姬!”童怀忍不住喊了一声,也如那一团团鬼火一样冲了上去。 却被房冥拦腰截断,被死死抱在怀里挣扎不脱。 童怀算得上是个极其冷静的人,可是如果受到伤害的人是灵调处中任何一个,他在冷静,自己家人受到伤害却也坐不住。 “阿怀,等一下。”房冥将人压制在怀里,擒住挣扎的手。 那女人看着他们方向,目光焦点却不是落在他们身上,更像是在看他们身后的山,眼神温柔安详,还有不舍。 女人看的方向,山体虚空中冲出一个熟悉的红色身影,满头红发的风姬往黑衣女人所在绞刑架猛冲而去,毫不意外地被结界弹了回来,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脏污不堪。 童怀这才看清楚那人,长相与风姬也一模一样,她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们还没来得及拦住风姬,她又冲了过去,又一次被狠狠反弹在地,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 黑衣女人气质阴郁,而风姬则更多的是明媚,外面这个才是他们要找的人,至于里面那个黑衣女人,看风姬这样莽撞的样子,想来关系匪浅。 童怀拉着人吼道:“你做什么?不怕死我亲自送你回去。” 风姬却被责备的话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往那冲,他看不下去这无异于自残的行为,想要接近又被推开。 风姬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个跪在绞刑架前的黑衣女人,她一次又一次地冲向结界,每一次都被无情地弹回,每一次的撞击都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接近。 童怀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无法理解风姬为何如此执着,但他知道,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他转头看向房冥,恼怒道:“房冥,帮我制住她。” 被控制住的风姬还是一个劲的挣扎着要往黑衣女人那去。 童怀是真被风姬疯疯癫癫的行为弄得没了耐心,一把将人惯到在地,眼神阴鸷,阴森道:“你给我待着!” 风姬像是没有听到童怀的话,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黑衣女人,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的嘴唇在颤抖,似乎在念叨着什么,但是声音太小,童怀听不清楚,只能凑近。 心痛到让人闻之感染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的吹过。 他听到风姬在说。 “渺渺,我的女儿。”
第35章 红色倒流的血液突然沸腾, 蒸腾出红色水雾,如同一层诡异的纱幕,模糊了众人的双眼。 童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转眼看去, 蓝色鬼火在瞬间聚集, 它们像是被压制被操控, 到最后失控, 开始躁动不安, 发出尖锐的尖叫。那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咆哮, 让人毛骨悚然。鬼火暴动,如汹涌的潮水般冲向几人所站的地方。 “快跑!”童怀冲其他人喊道。 程鸣沉浸在自己癫狂的世界里,身体依旧随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扭动着,眼神空洞而迷茫。对童怀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童怀刚想要跑回去拉人。 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开始上映, 鬼火就像一把炽热的利刃毫无阻碍地刺入一块脆弱的布料。刹那间, 程鸣的身体被蓝色的火焰点燃, 火焰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从他的胸口开始,迅速吞噬了他的四肢和头部。他的衣服瞬间化为灰烬,皮肤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响声, 仿佛是被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撕扯着。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 他的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像一只被困在火中的野兽, 疯狂地扭动着。他头发被烧焦的味道与燃烧的**的臭味混合在一起, 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童怀见状,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救人, 然而,房冥却一把拉住了他,冷冷地说:“没救了。” 童怀的身体被房冥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鸣的面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凸出的眼球,张大的嘴巴,被火焰烧成焦炭的身体。 火焰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从程鸣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身体里走了出来。 又是那个戴着笑面佛面具的男人,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仿佛火焰对他毫无伤害。面具上那诡异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那笑意似乎并不是善意的表达,而是一种充满恶意和嘲讽的凝视。他微微抬起头,透过面具的孔洞,那隐藏在后面的眼睛似乎正注视着童怀等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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