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眼神直视对方,没有丝毫躲闪。童怀看着房冥,心中五味杂陈,许久没有回答。房冥见状,缓缓地将唇凑了上去,然而童怀却在关键时刻躲开了。 房冥一下子冷下了脸,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童怀,眼神中没有焦点投向虚空。 童怀看到房冥的反应,心中有些不忍,他岔开话题说:“你死了,程鸣也死了。” “然后呢?”房冥退开一步。 “他们都没有排位,这些黑色石碑除了我们几个还活着的,死去的都是没有名字的,和外面墓地一样。” 房冥听了童怀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有趣的笑容。 “真有意思,我们里面可是出了一个活着却没有名字的。” 童怀看着房冥,说道:“你不也与活着没什么区别吗?或许那人早就死了呢?” 两人回到屋子,屋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苍年看到童怀和房冥回来,默默地把煮好的面递给童怀,他接过面,眼神中没有太多波澜,转头就把面递给了房冥,语气平淡地说:“你多吃点。” 目光首先落在了昏迷的牧震身上 脚步不自觉地放轻,朝着牧震所在的方向迈去。 此时的牧震看似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脸色略显苍白,但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童怀的步伐很轻,生怕打扰到人一般。 就在童怀的脚步快要接近牧震时,牧震毫无预兆的瞬间挣开双眼,他的眼神清明得如同澄澈的湖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睡意,更没有刚醒来的那种迷茫和惺忪。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机警,仿佛他一直都清醒着,刚刚的昏迷只是一场伪装。 他的目光迅速落在童怀身上,嘴角突然上扬,露出一个看似灿烂却又让人觉得有些怪异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自来熟的感觉,但又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饿了。”牧震开口说道,声音清脆而响亮。还没等童怀反应过来,他便像一只敏捷的猎豹,突然坐起身来,一把抢过房冥手里的面,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他的吃相却是儒雅,与牧震之前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好似有人特意教过他进餐礼仪。 不一会儿,一碗面就被他吃得干干净净。他放下碗,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巴,一脸单纯地看着童怀,问道:“还有吗?” 童怀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示意苍年再给牧震煮两包面。 童怀的衣服刚刚在挡鬼火时被烧了,现在停下来,冷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有点冷。他拿着睡袋和背包,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满白看到童怀的举动,心中不满,大声问道:“刚刚不是说为了保证安全要睡一起吗?怎么又分开睡了?” 童怀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扔下一句“安全了”就上了楼。房冥则像一个影子一样,无声地跟了上去。 满白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吸溜一口面,嘟囔着说:“他们两个比连体婴还难以分开,怎么连睡觉也要一起。” 说完,他又对苍年说:“我还要吃面,顺便给我加个蛋。”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齐雨骂了一句:“他们是连体婴,那你就是残废。” 童怀进了一间可以看到墓地正面的房间,他没有关门,仿佛知道有人会来一样。果然,房冥很快就进来了。童怀示意房冥把门关上,然后他朝着窗户看去,风姬还跪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世界里。 童怀默默无言地侧躺在一张不时发出咯吱声响的木床上,背对着房冥。房冥瞧见童怀这般模样,轻声呼唤道:“阿怀。” 童怀仅仅闷声应了一句,便再无其他言语。 片刻之后,童怀感觉到身旁的木板床响了起来,房冥躺到了他的旁边。黑暗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难以忽视的视线盯着他的后背,那视线仿佛有实质一般,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童怀终于忍无可忍,略带生气地对房冥说:“赶紧睡吧,别看我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腰间多了一双手,轻轻地搂住了他。 房冥把头埋在他的后脖颈处,依赖感十足的依偎着他,声音委屈地说:“我冷。” 童怀叹了一口气,往后缩了一点,整个人的后背与房冥的胸前完全触碰贴合。 他无奈地说:“你身为一个残魂,本来全身就是阴冷的,我被抱着都没说冷,怎么你先哼起来了?” 房冥抱着他的手收紧了许多,他又对童怀说:“我难受。” 童怀听到房冥说难受,心中一紧,他立马转过身子,在黑暗中亮着一双眼睛,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房冥的手,感觉房冥的手有点凉。 童怀抬眼一看,房冥的眼里是他从未看到过的情感,温柔而留恋地看着他。童怀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脸微微泛红。 然而,他脑海里突然又想到司魁这个人,刚刚泛红的脸瞬间刷白,他想要转身背对房冥。 房冥看到童怀的反应,拉住要翻身的人,又可怜兮兮地说:“我难受。” 童怀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奈妥协,想了想对房冥说:“你进去我的身体里面,附我的身休养一下。” 房冥得到允许,二话不说,直接吻住童怀的嘴唇。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仿佛一秒时间都没有就结束了,房冥瞬间消失进入他的身体,让童怀都以为那是一个错觉。 童怀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摸自己的嘴唇,手刚要放到嘴唇上,又放了下去。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孤零零地躺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阴气入体对于童怀来说虽然没多大危害,但也不是毫无影响。他感觉全身阴冷,身体不由自主地抖着,难以入睡,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里的精气一点点流逝的感觉。冷到睡不着,只能睁着一双亮堂的眼睛发呆,同时也能感受到房冥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游荡。 童怀一冷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当房冥游到他的心脏位置时,童怀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房冥,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司魁了?” 童怀能感觉到心脏处那团阴气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然后房冥突然出现,两人面对面侧躺在那狭小咯吱响的木床上。 房冥看着童怀苍白阴黑的脸色,心疼地把人抱进怀里,郑重其事地说:“不是,你不要在意那个笑面佛男人的话。” 房冥轻轻地在童怀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对童怀说:“我明明表现得这么明显,你感受不到吗?” 童怀看着房冥,心中有些迷茫,他说:“之前你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为什么没有这么亲近?除了把我认错成其他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解释现在的亲近。” 房冥搂着童怀的手收紧了很多,让童怀觉得有点疼。房冥有些生气地说:“你还想着厉台?” 童怀感到奇怪,他问房冥:“你不就是厉台吗?” 房冥好笑地松开了些童怀,他说:“那你觉得活着时候的我和死后回来的我是一个人吗?” 童怀深思了许久,然后摇了摇头。他接着说:“你和厉台虽然是一个人,但更像是两个不同的人格,我分得清你们每一个人格。” 房冥直视童怀亮堂堂的双眼,认真道:“我也分得清司魁和童怀。” 旖旎的氛围大好,可是童怀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所以你刚刚是在占我便宜吗?” “我占的还少吗?”房冥笑道,“阿怀,你冷我抱着你睡啊” “你抱着我才更冷好不好?”童怀嫌弃道。 房冥听了童怀的嫌弃之语,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肆意。 “阿怀,你可别嘴硬,这大冷天的,没我抱着你怎么睡得着?” 说着,又紧紧地贴了上去。 童怀奋力挣扎着,怒目而视,“滚开一边去!”可他本就没有挣扎的心思,做做样子的力气在房冥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很快就被房冥牢牢控制住。 “阿怀,别闹了,快睡吧!。”房冥的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霸道,轻轻拍着童怀后背,哄得童怀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第37章 天亮之后, 阳光透过斑驳的云层洒在墓地和小屋上,紧张恐怖的氛围消散了许多。 童怀在睡梦中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却发现身边已经凉了, 房冥不在。 “房冥” 他哑着声音轻轻喊了一声, 却无人应答。 他揉了揉眼睛, 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食带有脆骨的肉。 他心想房冥应该是在楼下, 正准备起身, 就听到齐雨慌慌张张叫他的声音:“老大,你快点下来!” 童怀眼神瞬间清明,他迅速从床上爬起来,三两下穿上鞋就跑下楼。 一到楼下,他就看到了令人作呕的一幕:程鸣被裹尸袋包着的尸体旁边, 几只赤兽正在那里啃食尸体。 赤兽体型巨大, 翅膀展开足有两米之长, 全身覆盖着像蛇一样的鳞片, 在阳光下闪烁着阴森的光芒。 怪不得他们来时透过迷雾能看到有巨物从空中飞过,能听到怪异鸣叫。 童怀看多了令人作呕的画面,这次也只是片刻就冷静了下来, 安抚道:“先别出去, 都待在屋子里!” 众人听到他的喊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童怀的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屋子, 却没有发现房冥的身影。 他皱着眉头, 不安地问:“有没有人看见房冥去哪里了?” 满白从角落里走出来,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说:“昨晚房冥不是跟着你上楼睡觉去了吗?没看见他下来。” 童怀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来不及多想, 急忙转身又跑上楼。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找,但是每个房间都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应。 童怀掀开手袖,挽到手肘处,几句低吟咒诅念完,那里赫然出现一朵三瓣梅花,与房冥手腕处那朵一模一样。 只是他这朵不一样,属于母株,房冥那朵属于子株。他可以以咒印控制房冥,房冥却不可以反过来控制他。低沉声音念了几句不一样的咒,梅花却毫无反应。 定位不到房冥位置。 他的心越来越慌,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无奈之下,他又匆匆回到楼下。 此时,牧震正站在窗户旁边,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反而显得很兴奋。他笑意盈盈地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赤兽啃食尸体。当赤兽将尸体的眼球啄吃后,他竟然还更兴奋地拍了拍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他想要回头分享好事时,众人都用不善的眼神看着他。 牧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他随即想到自己表现不对,又以非常劣迹的演技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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