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不是哦,我只是路过。”顺便打了个秋风,“总觉得遗漏了些什么,你如果有线索通知我。” “什么?遗漏什么。” “目标,结局。”他起身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咔挞咔挞舒展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午夜12点的对决,输了的惩罚也不是立即死亡。死掉的夫妻与游戏的直接关系并不密切,甚至说若有若无。” “你的意思是……” 晏竖尔转过身,“我的意思是游戏是种制衡,如果获得胜利才是出去的唯一方法,那是什么时候?什么方式?” 戴卯卯喃喃自语,“障眼法,它在转移视线。” “宾果。聪明呢。” 她又蹙起眉头,“既然你自己已经推算得大差不差,为什么又来诱导我?你说你有疑问,是哪?” 出于好心? 这可不像是晏竖尔的行事风格。 “问题别这么密嘛,慢慢来,”晏竖尔道,“我只有一点想不通,游戏是障眼法,那这个崩陷场真正处决人用的是什么方法?” 戴卯卯沉默了,真相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却有一堵墙横亘在中间无法穿越。 “按照你们异端事务部的方法,你们要怎么处理呢?”他问。 “别吵,容我想想。”她抵住眉心,深思不已。 晏竖尔抱臂长望四周,说话间两对情侣互相扶持着从过山车下来,连呕带吐,其中一个哭的涕泪满面,伏地不起。 “你的小跟班来了,不打扰了,回见。”说罢,已经没了踪影。 戴卯卯咕咕哝哝,“走的倒是快。” * 晏竖尔走了很久,他精神状态尚佳,体力充沛,又仿照上次一般问了两个工作人员,大抵是真的背,又或是掉落卡牌运气用光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他都没有找到第二个蜡烛塔。 无功而返,回到游客中心祂又闹着要吃东西。宽敞的餐饮厅里,只有他和酒气熏熏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包揽了餐饮厅所有的酒水,他也不吃什么,只是仰在角落皮质沙发里,四周围满了酒瓶,酒气熏天。 他好似从来不外出,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有种死了也行,活着也可的随波追流感。 晏竖尔余光扫过他,取了甜食,端着盘子坐到中年男人对角线,不着痕迹地投喂着尾巴。 祂大口大口吞吃着,愉悦传到大脑促动着多巴胺,他脸上浮现出生理性微醺浅粉,唇色一改先前的苍白,鲜妍如玫瑰花瓣般。 “咚。” 酒瓶底触碰桌面声响起,身前投下个阴影。 晏竖尔眉心一跳,他没有听到脚步声,从这端到那端近百米的距离由瓷砖铺就,在怎样都不可能走过无声。 尾巴已经来不及收回了,祂甚至探出口器自行寻找食物。 放下叉子,他看向中年男人,“你好。” 中年男人坐在他面前,晏竖尔光明正大地打量着他,在此之前他从未认真看过这个中年男人。 他蓬头垢面,脸上架着厚厚的黑框眼镜,与柏星纬的金丝眼镜不同,中年男人的眼镜片厚的像他手里的啤酒瓶底,配合着过长发丝把双眼遮得严严实实。 单看外表,中年男人像落魄酗酒,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你好,”中年男人坐到他对面,自顾自道,“我叫翟吏。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记得你。” 翟吏视线落到尾巴身上,露出一个迷之欣慰的表情,“你把祂养的很好。” 晏竖尔收回视线,轻轻撩起外套衣角,盖在尾巴上。 祂:【呼噜呼噜?】 按住不断挣扎的尾巴,他沉下眸光,眼中绿意越发茂然,手指抵住袖中匕首,出言请离,“您是否认识我,我不在乎。现在请给我私密空间,离开,谢谢。” “哼,”翟吏哼笑了声,伸手从他盘子里捏了块点心塞进嘴里,“16年临城大地震,记得吗。” “你很冒犯。”晏竖尔起身,准备离开。 “稍安勿躁,我接下来给的消息可不冒犯,”他嚼着糕点,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真甜啊这东西,享用不了。” 这句话成功让他停住动作,侧头居高临下看着翟吏。 后者抬手,示意他坐下谈,“好孩子,让我们平和点谈谈。” 晏竖尔如愿坐下,“现在可以说了吧。”被人拿捏控制当真不好受,他不着痕迹地磨了磨牙。 “当然可以。”翟吏喝了口酒,打了个醉醺醺的酒嗝。 “……”晏竖尔想走,他一刻也留不下去了。 “哎哎哎哎,少年心性一点也按捺不住,张扬啊,真好。”对方又是感慨时光,又是感慨年轻,良久,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你在这边可贵着呢。” 他顿了下,纠正说法,“说错了是,你们。” 这是张通缉令,网上下载打印出来,上面是一张笑容灿烂的笑脸,很眼熟,眼熟得令晏竖尔感到厌烦,这是——十几岁的他,在最无力最弱小的年纪,留下了最欢乐的痕迹。 照片下方是一长串的零,长到他懒得去数有多少个。 翟吏像世界上所有中年男人般,时不时打着酒嗝分析局势,絮絮叨叨,头头是道,“现在这个环境就是这样,你不要他还要这谁不吃饭呢,什么良心呀良知啊,去他妈的,乱成这个样管又管不过来,我是好人别人是好人吗那可不见得啊……”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晏竖尔充耳不闻,接着往下看,“A2实验体,危险程度3星,寄生类实验品,寄生物不明。禁止单独外出,探视,配备定位系统,现下落不明。” “提供线索者,均有奖励。” “带回实验体者,无论生死均给予悬赏金额。” “……” 晏竖尔撕掉通缉令。 翟吏收嘴,咋舌,“半大的孩子值这个数,”他比了个八,“讲话了,你成年了没啊。” “这是我的个人隐私,谢谢你的消息,另外我走了。”他没有回答的意思,起身走了。 “我说,”前者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对的背影道,“你近期风头有点盛,有人已经盯上你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未成过盛,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你猜……这群人里面有没有,小心啊——” 晏竖尔回首,正式地说了声谢谢,“不管你是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总而言之,谢谢。” 说完,他走出餐饮区。 空无一人的餐饮厅,翟吏哼笑,又捏了块糕点塞进嘴里,不知是对着谁说,他道,“都说了,我是个好人啊。” “——嘶,这玩意甜的牙疼。” * 出了餐饮区,迎面撞上熟人。 俞会飞鸟并排走在一起,后者哭丧着脸,像是遭遇了什么巨大打击的事。 看到晏竖尔他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晚好。” 俞会有些诧异,“正准备找你,还你之前借的资料。还有飞鸟他……” 晏竖尔垂着眼睫,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谈话上,接过纸张,他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态度冷漠。 前者住嘴,瞥了眼他表情。 三人擦肩而过,飞鸟打起精神,“谁招他惹他了。” “他情绪不太对,恐怕遇到事儿了吧。”俞会拍了拍自家兄长,“好了,别说了,晚点再说也行。” “你脾气好,你说了算。” 晏竖尔回到房间,一头埋进被褥里。 有人在找他,是谁?搜遍脑海,没有人能对上,组织?梁父? 不对,梁父不可能拿到他小时候的照片,再者如他所言,梁旭只是个能力并不出众的上位私生子。梁父可以有他,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他死,或者不死,梁父都不可能拿八位数悬赏晏竖尔。 再然后是组织,关于那个组织的管理层,他其实知之甚少,更多时候他被关在隔离室中观察,他是被观察者,而非拥有主动权的进攻者。 后脊传来幻痛,过往历历在目。 晏竖尔闭上眼,抬手压在眼上,是组织余孽?不,他没有太多利用价值,当时的祂还弱小,能力并不凸显,没有追加悬赏的必要。 如悬赏所说,他只是危险度3星的试验品,充其量相对稀有。 更何况是八位数的悬赏。 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 12点,晏竖尔准时顺着楼梯下到游戏厅,翟吏看到他,充满暗示性地向他投去眼神。 晏竖尔:“……” 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位置空缺不多,雷椒是最后一个,她不同于白天,不单单是兴奋,而是兴奋中混合着透支的萎靡。 她像是一夜没睡,红血丝遍布眼白。 晏竖尔看了她一眼,雷椒立刻敏感地回以视线,两人对视,她稍稍有些放松,扯动嘴角,“晚上好。” “晚上好。” 雷椒找了个空位坐下,低头看着卡牌,不发一言。 如昨天一般的游戏流程,以颜色区分对手,晏竖尔匹配上飞鸟,两人进入独立空间,还没翻开牌就见飞鸟苦涩无比。 “?”出牌间隙,晏竖尔抽空问,“你什么表情。” 飞鸟苦哈哈,“你知道吗,加持图案不全面,有一些衍生图文没有标注。我和俞会各自有一张不再标注内,下午时候我们碰到了蜡烛塔,加持后。” 【0——翻牌——】 他翻开牌,牌面是只猴子。 “戏耍,你被戏弄了!愚者!他将偷走你一张牌,不知所踪!!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怜可笑!——这是猴子加持的buff。哦不,bebeff。是加了一分,但是被带走了一张牌。” 难怪回来看到飞鸟,他就是一副臊眉耷眼的模样。 晏竖尔深表同情,他翻开自己的牌,牌面海鸥,两厢对比下,遗憾失败。头上标志亮着,示意他即将进入下一局。 下一局,对手是老熟人,雷椒。 短短几分钟不见,雷椒状态更加可怖,她嘴角高高挑起,瞳孔扩大,兴奋到极点。可如果出现在第二局,意味着她上一局已经输了,怎么会那么兴奋? 两人出牌,翻牌。 晏竖尔壁虎。 雷椒牛。 她应当只有一张初始卡牌,犹记得昨夜,她这是这张牌。 此时这张牛牌有些不同,背面有蜡烛塔图案,显而易见,如她白日所说,她的确加持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她嗓子里发出窃窃的,难以抑制的笑声。 “晏竖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没办法啊,我得赢。我得赢。哈哈哈哈哈,谢谢你,我得感谢你。” 然而,标志在雷椒头顶。 她笑着笑着从眼睛里滚出两滴眼泪,落在卡牌上。 晏竖尔不知说什么。 很快他被强制退出房间,与剩下几人同坐桌前,他拿出那些图文纸张,想到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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