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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时刻，成舜用尽全身的力气告诉许尧：“我爱你……”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要选，我可以告诉你，我只爱你。 可是这句话，成舜终究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一起看着炉火烧得噼里啪啦，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又同时开口：“对不起。” 成舜愣住。 而许尧却先开口道：“你不知道，在主空间的这些年，我经常反反复复地做恶梦，反反复复梦到咱们生命即将终结的那一刻。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我要是早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就该理解你。” 许尧无数次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跟成舜闹分手。那么成舜公司的那两个杂碎，就不可能有机会欺负他。 成舜也哑声说：“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即便是缓兵之计，我也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许尧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许尧的父母离婚了，爷爷奶奶也不在了。 许尧的父母都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他们平时给许尧打电话，除了要钱，就没有任何要说的话。 许尧的继父甚至威胁许尧，如果每个月不给他们打六位数的生活费，他就会把许尧和成舜交往的料曝光给媒体。 许尧的亲生父亲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再婚，有了新儿子之后，又在外面出轨了一个离婚的女人。 所以每个月，他都要求许尧给他两个账户都打钱。 许尧只有成舜了。 他的父母都是吸血鬼。 可是成舜同他不同，成舜还有爱他的家人，成舜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指望着成舜结婚生子。 许尧好害怕啊，他害怕成舜的父母一旦拿死亡威胁，成舜这个孝子就会妥协。 那天刚好，成舜的爸爸在成舜的住处把许尧抓包。 当时许尧就穿着睡袍，从成舜的卧室里走出来。 许尧的脖颈处，还有成舜前天晚上咬出来的痕迹。 成舜妈当时脸色一白，下意识就要挡在成舜爸跟前。 而成舜爸似乎早就有察觉，他冲过去就开始翻成舜的卧室。 成舜的卧室里，有许尧的生活痕迹。 那里有许尧的衣服，许尧的内裤袜子睡衣，甚至还有许尧和成舜平时晚上需要用到的一些‘常用品’。 成舜爸崩溃大吼：“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们两个从小就走得近。之前网上有些风言风语，我还以为是造谣。结果，全都是真的。” 成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回了家。 地板上，全都是成舜爸丢出来的一些不可与外人道的一些物品。 成舜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第66章 破旧房屋 那天的冲突, 并没有让他们两个分手。 成舜干脆借此机会，在父母面前出了柜。 成舜的爸爸开始指责成舜妈没教好孩子，成舜爸说：“我就说了, 从小你就要培养孩子的阳刚之气, 结果你给他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像个女孩子……” 成舜妈也气得狠狠捶着成舜爸的肩膀：“这能怪我吗？孩子从小长得漂亮，抱出去大家都在夸。他小时候, 大家夸他好看, 像女孩子的时候, 你不是也心里可美了吗？” 成舜小时候，在村里, 的确是耀眼的存在。 他长得白, 比村子里的女孩子都白。哪怕出去乱跑，也不会晒黑。 他长得漂亮，路过的路人都会停下来逗一逗他。 人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孩子, 那个时候，成舜爸妈，包括成舜的爷爷奶奶都很高兴。 成舜的爸妈就当着成舜和许尧的面吵了起来。最后，成舜爸也吵累了，干脆就盯着成舜说：“从前如何, 暂且不论。从今天开始, 你们两个玩也玩累了, 分开吧。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不同意。别说我不同意, 他爷爷奶奶，家里那么多亲戚也不可能同意。”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他鼓足勇气, 缓步走向了自己的爱人。 成舜握紧了许尧的手，一字一句，坚定无比：“不，我们不会分手的，我爱他。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爱其他人。” 成舜爸爸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成舜妈妈就只知道哭。 那天晚上，成舜和许尧也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 成舜就那样静静地闭着眼，思绪放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想点什么，只能默默发呆。 而许尧长叹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那叹息声格外清晰。 成舜问他：“你快睡吧。” 许尧说：“我睡不着，我知道，你也睡不着。” 成舜也跟着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抱住了许尧：“你就要进组了，好好工作，好好拍戏，其余的事，什么都不必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早晚有一天，得接受现实。” 许尧的心跳声在此刻尤为明显，他轻声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这一辈子，都不能接受现实呢？” 成舜不知道别人的一辈子多长，可他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也没有人能接受他和许尧的感情。 如果当初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大喊一声：“老子就是同性恋又能怎么样？” -- 锅里的水烧开了，许尧往里面加了很多调料。他没有买到火锅底料，只能先将就着这么吃。 许尧说：“先这样尝尝，要是味道不好，明天想办法熬点牛油，我给你做火锅底料。” 成舜笑了：“也不能天天吃火锅啊，我还想吃烤肉，想吃炒菜。” 许尧眉眼俱笑，看起来特别开心：“好，你想吃的，我都慢慢满足。” 水煮菜很快就好了，肥牛下锅就熟了。 许尧特意用热油泼了蒜蓉、辣椒干料和芝麻，然后再往里面加入酱油，麻油，一点点陈醋，现成的辣椒油，一点点白糖调味，再放一勺盐，最后再放入麻酱，搅拌均匀。 煮好的肥牛肉片，裹着满满的酱汁，暖暖的，真让人满足。 农村的铁锅和现成的柴火煮出来的味道，更是与众不同。 成舜吃得很饱。 饭毕，成舜想要帮许尧收拾碗，却被许尧推开。 许尧说：“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什么活都不用干。” 成舜想到，他们刚开始还不太火的时候，手里也没有太多钱。一个助理，负责组合里五个人。 那个助理还特别累，公司给助理的工资也特别低。助理每天骂骂咧咧的，吵着嚷着让公司给他加薪。 公司不同意，他干脆就不好好干。 他们组合的成员不敢惹经纪人，不敢惹公司，更不敢惹助理。他们生怕助理一生气，撂挑子不干了。 那个时候，许尧和成舜有什么事就亲力亲为。 私下里，许尧更是不许成舜干活，有什么事都抢在前面。 再之后，他们慢慢火了，也赚到了钱。 他们没通过公司，每个人都单独请了一个助理。成舜和许尧一开始还是租房子，房子内的家务，起初是许尧一个人做。 后来他们工作太忙，成舜就找了一个靠谱的阿姨，给他们做饭和打扫卫生。 许尧也不喜欢成舜洗碗，他担心洗碗会伤害成舜那细嫩柔滑的小手。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成舜知道，这些活儿太多了，要是让许尧一个人做，根本就做不完。 所以成舜就只好去东边的卧室，先把原来破旧风化的炕席都扯了下来，然后铺上他们今天新买的炕席。 这村子里的小卖部和商店，还保持着九十年代的样子。很多新的产品都没有，也尚未出现。 成舜麻利地铺好炕席之后，就用买来的铺地板的泡沫，在炕席上面又铺了一层。 之后，成舜赶快把买来的被子和褥子都套好，铺在了炕上。 今晚，他们是肯定要在这里住的。 天色越来越暗，许尧拿了一个尿壶回来，对成舜说：“你要想方便，现在就赶紧去外面废弃的厕所方便一下。晚上，这屋里只能上小号。” 成舜家里小时候也是这样，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农村都是旱厕，开了门，就容易放进冷风。所以家里就会放一个尿壶，有需要的话，就在尿壶里解决。 成舜还能适应这样的生活，他只好点了点头。 之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而许尧，也把房门反锁。 原来老家的那个铁门，已经生了锈。许尧用力锁门的时候，那铁门还在掉渣。 成舜都害怕许尧再用点力，那铁门直接就碎了。 许尧也意识到这一点，他说：“没事，明天我去街里看看，能不能修一修这个门。修不好的话，就去街里的五金店，找那个老板给咱们定做一个。不过我问了，如果是定做的话，一周后才能回来。” 成舜蹙着眉：“难道，咱们要困在这个副本里一周的时间啊？” 许尧挑眉，然后上前揽住了成舜的肩膀：“怎么了？害怕了吗？你放心，有我在，你别怕。” 成舜说：“不是，主要是现在不知道这个副本有什么难度，夜晚的话，有什么未知的恐怖。更重要的是，整个村子里都没什么人，荒凉得让人心惊。白天，那些商店老板，看起来也不像是活人。” 许尧语气平静，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当然不是现实世界中的人，只是主系统靠提取现实世界的环境和我们脑海中的记忆，虚构出来的场景。说白了，无论是我们以为的鬼，还是这个世界里的NPC，都不能算是活人。如果非要算的话，他们只能算是一堆数据。把他们想成数据的话，是不是就没那么可怕了？” 成舜脱了鞋，干脆坐在了炕上。 这炕真的好暖和，成舜刚上炕，就感觉舒服极了。 他躺在炕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儿时的感觉。 许尧也脱了鞋，跟着他上了炕。 许尧笑着说：“你看，是不是还挺舒服的？也许，我们不把他当成一个恐怖副本过，当成童年的回忆，就会快乐很多。” 许尧又接着说：“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过，你说你很怀念从前的日子，你也说过，你经常在梦里能梦到小时候的场景。” 成舜的确梦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不过，此时此刻，当成舜真的来到了这个地点，看到了这里的衰败、荒芜，重新走了一遍儿时走过的路，成舜才恍然意识到，他怀念的，不是这里的老房子，也不是这个地点，这个村子，而是从前的自己，从前的记忆…… 成舜伸出手去抓许尧的手，许尧也与他十指相扣。 两个人都闭着眼，静静感受了一会儿。 最后，成舜说：“我经常做梦，梦到这里，梦到这个家，梦到这个村子，还经常会梦到小时候的你……” 许尧忽然睁开眼，看着成舜…… 成舜也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之后，成舜说：“我不是怀念这个地方，我怀念的是童年，以及童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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