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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是他唯一的弱点。 可是此时此刻, 成舜在一群恶鬼面前, 竟然爆发出了如此强大的能量。 那一刻，许尧心里想的是, 这么长时间的分别, 他一个人，不知道在主空间受了多少罪，度过了多少灵异副本, 才会在面对恶鬼时，毫不畏惧。 许尧眼眶微红，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而成舜冷着脸说：“真是没完没了，要是每天晚上都这样，谁能睡好觉啊。都别在外面跟我哭嚎, 有本事你就进来, 进不来就都给我闭嘴。” 根据成舜以往的经验, 真正有伤害力的鬼，不会通过恐怖气氛吓唬你, 而是直接上手，给你致命一击。 就比如，那一晚, 成舜遇到的许爷爷。 如果不是成舜中途认出了他，唤醒了他的神智，成舜当时就会死于非命。 但是像今晚这种，只敢在外面喊，只敢唬人的恶鬼，是很好对付的。 因为它们一定突破不了某种禁制，没办法对玩家下杀机。 又或者，这就是一场针对成舜本人的攻心之术。 这一关考验的，就是玩家的胆量。 很显然，成舜早已度过了那种会哭唧唧，害怕得缩成一团的时刻。 现在的他，即便是心里仍有畏惧，却能不动声色地唬住他们。 成舜在他们停滞不动的间隙，又从木柜里掏出了一把陈旧的斧头。 这个斧头成舜记得，是成舜爷爷当时亲手做的，特别结实，过了十几年，斧头把和斧头都没有分家。 成舜一手斧头一手镰刀，直接喝住了外面的鬼。 成舜冷着脸，面色如黑夜修罗，看起来比恶鬼还骇人：“我数三个数，所有的鬼东西都离开我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三……” “二……” 成舜还没有喊到一的时候，外面的东西就窸窸窣窣地离开了。 一时间，夜晚恢复了诡异的宁静。 成舜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将斧头和镰刀都放在木桌子上。 成舜的手，还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和铁锈。 许尧找出今天买的手绢，沾了点手，轻柔地帮他擦着手。 成舜也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睡觉了。” 许尧听到这话，面上露出了开怀至极的笑容，他点头温声说：“好。” 成舜也似乎好久都没有见许尧这般笑过了。 或许是因为成舜恢复了记忆，记起了他们的从前。 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成舜不知道的事情。 成舜很累了。 要算时间，他进入副本之后，已经接近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所以驱逐出外面的恶鬼之后，成舜倒头就睡。 至于许尧是什么时候入眠的，成舜就不太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成舜醒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薄T恤和米白色内裤。 成舜隐约记得，他睡前好像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大裤衩。 许尧也醒了，他低着头看着成舜，一眼都舍不得挪开。 成舜伸手环住许尧，问他：“我下面的短裤，你帮我脱的？” 许尧勾起嘴角，语气认真：“你自己脱的，你说穿着不舒服。” 成舜不信，却也没有跟许尧争论。 尤记得很久之前，他们热恋中的时候，成舜经常一睡醒，身上就没了衣服。 每次问许尧，许尧都说是他自己脱的。成舜不信，就说他不要脸。可是许尧惯会狡辩，每次两个人闹着闹着就疯玩了起来。 从卧室的大床，闹到洗手间，再闹到客厅沙发，最后干脆滚到了地板上。 可是现在，成舜没有那样的心情。 他想尽快离开这里，尽快找到这个副本的关窍。 成舜不跟他争论，自顾自穿上了长裤，还披上了外套。 成舜没有注意到，许尧在他穿衣服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不过很快，许尧调整心情，对他说：“周日是集，再过两天，我们可以去集上买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今天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把家里卫生打扫一下。” 成舜穿好衣服的时候，诧异地问：“难道我们需要做的，就只有这些？” 许尧挑眉：“你还想做什么？” “比如探索一下地图，去外面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关键NPC，找一下关键性脱离副本的线索。亦或者，找一找之后可能预料到的风险。” 成舜看起来十分认真地在分析这个副本，而许尧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说：“根本没有什么关键性NPC，也没有什么脱离副本的线索。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个副本主要是攻心。所谓攻心，就是看你能不能沉得住气，能不能长久地生活在这个副本里。” 成舜从许尧的话语里，捕捉到关键词【长久】。 一般情况下，玩家是不会从同伴的话语里捕捉关键词的。能捕捉到关键词的人物，只有游戏里的NPC。 可是很有趣的是，许尧并不是游戏中的NPC。 成舜没有说话，他假装顺从的“哦”了一声，然后准备动手收拾行李。 许尧先他一步，把被子叠好，然后对成舜说：“早饭做好了，我在大锅里闷了粥，煮了鸡蛋，拌了点小凉菜，还炒了点牛肉。你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这已经很丰盛了。 成舜在副本里，什么苦没吃过。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有。 就算是从前，他们没有出车祸，在现实世界里的时候，成舜和许尧的早餐，也差不多就这些。 以前他们还不算特别火的时候，公司给他们的早餐都是面包和牛奶。 成舜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面包，每次都是干噎。 所以每次休息的时候，如果能吃上一口家里的早餐，成舜都会格外满足。 但是成舜跑通告，经常是天南海北到处都去，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吃上奶奶做的粥，所以就经常跑出去买。 只因为有一次，成舜在许尧跟前提及，他还是喜欢喝家里的粥时，许尧就牢牢记在了心里。 许尧不仅记住了，他还苦练厨艺，争取在休息的时候，做出让成舜满意的饭菜。 那些年，许尧在努力照顾成舜。 以前成舜只知道许尧温柔，对他好，很会照顾人。 可是现在，成舜捕捉到了另外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面。 许尧能抓住的，只有成舜了。 对于许尧而言，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也就只有成舜。 成舜一直懂许尧对他的爱，只是没想过，许尧会那么爱，那么依赖他。 从前工作太忙，成舜也很爱许尧。成舜只想着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爱，他从未站在许尧的角度，考虑那些问题。 怪不得，怪不得成舜说他们暂时分开只是缓兵之计的时候，许尧的反应会那么大。 许尧将家里的饭桌擦得干干净净。 成舜记得，昨晚上睡前，这个饭桌还没人收拾，放在隔壁卧室，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可是现在，这个饭桌虽然看起来破旧，却干净得很。 要想把这个桌子清理的这么干净，应该会很耗时耗力。 成舜拿起筷子，忍不住问他：“你早上几点起来的？” 许尧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应一句：“没有多早，你先尝尝这个粥，不烫，在锅里闷得久了，温度应该是正好的。” 之后，许尧更是放下筷子，打算给成舜剥鸡蛋。 许尧将鸡蛋剥好之后，放在了成舜的碗里。 成舜之后还尝了尝那个小炒牛肉，牛肉很嫩，味道很好。凉拌的黄瓜金丝，味道也和从前许尧的手艺一样。 成舜感叹道：“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之前记忆缺失，每次喝粥，或者吃这两道菜的时候，总觉得差了点味道。我就总感觉，一定有那么一个人，给我做过特别好吃的味道。但是那个人，那个味道，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越是想不起来，我就越是头疼，然后努力地寻找……” 想到这里，成舜笑了：“如今都好了，我都记起来了。” 许尧也红了眼眶，他又给成舜剥了第二个鸡蛋，放进了成舜的碗里，许尧哑声说：“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任何外力，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成舜满足地吃过一顿早餐，之后许尧刷碗，成舜帮忙打下手。 老家的碗柜，是用水泥砌出来的，所以直至如今，还能完整地留在那里。 许尧刷碗，成舜就帮忙整理。 之后，成舜还简单归置了一下屋子里的其他东西。 许尧对今天的安排是，大扫除。 不仅要收拾整个屋子，许尧还想把外面的院子收拾一下。 最让成舜震惊的是，许尧居然还想除草，买种子。他想的是，等到来年春天，要在院子里种菜。 成舜诧异道：“这个副本，你不是度过一次吗？那个时候，你在副本里被困了多久。从秋天到春天，都没走出去？” 许尧也愣在那里，他居然反问成舜：“就这么想离开吗？这个副本没有时间限制。这是我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也是你做梦经常梦到的故乡。就留在这里，不好吗？”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成舜也反问他：“难道你是想要，长长久久地留在这里吗？” 长长久久地留在一个副本里，意味着玩家放弃了求生的机会，也放弃了回到主空间。他们选择将今后无限的时光都交付给副本，然后永久地困死在这里。
第69章 你开心吗 许尧似乎感受到了成舜的害怕, 他笑了笑说：“怎么会呢，只要这个副本体验到期了，我们可以选择回到主空间啊。而且这里不好吗？这是你之前心心念念要回来的地方啊, 我们可以选择在这里无限过S级副本。” 许尧的声音依旧很温柔, 温柔得让成舜化开了心里那股恐惧。 可是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怪异感，还是席卷了全身。 许尧干活很麻利, 一上午的时候, 已经把屋子收拾得很规整。 而且下午一点的时候, 许尧还叫了□□，比如找工人把破旧的墙体修补一下, 院子里和大门, 屋里的房门全都修了一遍。 为了让成舜有体验感，即便是修补后的门，也保留着成舜小时候的样子。 不仅如此, 下午的功夫，成舜已经把整个院子的杂草都清理了出去。 院子里下水管上的青苔，也全部都刮掉，石板光洁如初。 只一天的时间，这个院子, 这个家, 就恢复成了成舜记忆中的样子。 成舜站在大门外欣赏的时候, 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 可只看自己家的院子还好，只要成舜转移目光, 看向这整个村子，就能发现，其他人家, 还是破败不堪。 整个棚户区，就快成为一片废墟了。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他打算回院子的时候，又看到了曲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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