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辞道:“好。” 他缩在被窝里脱去自己的寝衣,最后,还是留了一条小裤。 他闷在被子里好一会儿,也不见玄鳞说话,忍不住问:“好了吗?你在干什么?” “啧!别催,再待会儿。”玄鳞语气急躁。 李青辞哦了一声,人还在就好。 他闭上眼,嗅着被子里残存的气味,渐渐睡了过去。 睡得正沉,突然,他脑袋一凉,玄鳞掀开被子,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 他困得不行,瘪着嘴道:“你干嘛呀?” 床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他只觉出胳膊被抬起来,有什么套了上去。 是玄鳞在给他穿衣服。 他摸着身上的布料,很轻薄,软得不可思议,贴在身上几乎感觉不到,只有纂成一团揉搓才能察觉出来。 突然,蚌壳被打开,视线明亮起来。 玄鳞捧着他的脸,笑问:“怎么样,喜欢这衣裳吗?” 他凝神去看,身上的衣裳像是珍珠的颜色,白中泛着微黄,轻薄但是不透光,这才刚穿上就散发着暖意,样式跟他今晚穿的那身一模一样。 处处透着离奇的衣裳。 他猜出是什么了,轻声道:“我很喜欢。” 玄鳞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是第一次做衣裳,没想到还挺成功。 李青辞伸手摸着枕畔的毯子,看着他问:“不过,为什么这两种质地不一样。” 玄鳞捏捏他的鼻子,笑道:“小崽儿真聪明,那个是很久之前蜕的皮,都放硬了,这个是刚蜕下来的,还很软,而且是腹部最柔软的一块皮。” 李青辞摸着衣裳没说话。 玄鳞搂住他重新倒进被窝里,愉悦道:“这样两全其美,咱俩都开心。” 小崽子穿着衣裳,不会觉得难受,身体也就不会僵硬。 这身皮拦不住他,他摸上去其实毫无阻隔。 真是个好办法! 李青辞在身上搓了搓,虽然衣裳穿着很舒适,但是心里有些怪异:“玄鳞,我觉得有些别扭,我竟然在穿别人的皮。” 玄鳞掐他的脸,质问道:“怎么,你嫌弃我的皮?” 李青辞无奈叹气,没再纠结这事,抓住他的手,缓缓道:“没有,我很喜欢,那个毯子我早就知道是你的皮,现在还是天天放在枕畔。” 玄鳞挑了下眉,搂紧他的腰:“这还差不多,那个不要了,我再给你做个新的。” 李青辞拒绝:“它又不占地方,我用这么久,都有感情了,舍不得扔。” “行吧,再给你弄个披风,挡风还不渗水,冬天用正好。”玄鳞一下下摸他的腰身。 李青辞诧异:“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弄这些?” 玄鳞压在他头顶冷哼:“还不是你总耷拉脸不高兴,想着弄些小玩意哄你。” 其实还有更深层的原因,但是玄鳞没往下想,他只是随着心意做了,并不究其原因。 是天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占有欲作祟。 在他送出自己的鳞片而李青辞欣然接纳后,玄鳞就将李青辞视作禁脔,他本能地想占有李青辞,想让他浑身都沾染自己的气味。 就像现在,他以一个绝对禁锢的姿态,将李青辞圈在怀里,是雄兽在守护自己的所有物。 而李青辞对此毫无察觉,他只觉得怀抱很安心,他抓住玄鳞的手,缓声道:“不用这些,只要你在身边陪着我,我就会很开心。” 玄鳞搂着他爱不释手,舒坦地眼睛都眯起来了,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哼笑:“占便宜没够,我陪你的还不够多啊。” “不够。”李青辞伸手回抱他,“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不过很快的,陪我一辈子就好。” 一辈子,可能只有三十四年了。 一辈子,很漫长、很漫长,最起码要上万年。 玄鳞啧了一声:“真贪心,嗯……看你表现吧,我考虑考虑。”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一直陪着小崽子也不是不行。 忽然。 李青辞紧紧闷在他肩上,哑着嗓子道:“玄鳞,我喜欢你。” 玄鳞哼笑,捏他腰间的软肉,语气听起来不怎么高兴:“就只是喜欢?” 李青辞道:“最喜欢你,我…我……只喜欢你。” 嗓音发颤,他吞咽两下,才继续说下去:“我很爱你。” 听到满意的答案,玄鳞愉悦地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好了,闭嘴睡觉。” 李青辞满心眷恋地搂住他的脖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凌晨,李青辞困得不行,实在睁不开眼。 永思都过来催两遍了,他依旧躺着没起。 玄鳞倒是没什么困意,抱着他晃了晃。 李青辞浑身软绵绵的,无力地歪倒在玄鳞怀里,一副极为柔顺的姿态,极大地取悦了雄兽,满足其占有欲。 玄鳞愉悦地挑眉,神情舒展,他声音里的欢愉几乎要溢出来:“小崽儿,还起不起?” 李青辞轻声咕哝:“起,这就起。” 嘴上说着起,身体一动不动,就脑袋往男人怀里钻。 玄鳞啧了一声,连人带被子裹好,打横抱起朝外走去。 候在门外的永思见状惊愕,愣愣地看着他。 玄鳞扫他一眼:“去驾车。” 永思直勾勾看着他怀里的物什,瞪大眼睛道:“这……这……里面是老爷?” 玄鳞不耐烦道:“是,赶紧走。” “啊?啊!”永思回过神,赶紧朝外走。 玄鳞越过他,抬脚跨上马车,永思拿着脚蹬还没放下,见状,又赶紧放回去,驾着马车朝衙署去。 马车内,玄鳞掀开一点被子,露出李青辞的脑袋,李青辞闭着眼,还晕乎乎睡着。 玄鳞低头,笑着看他,伸手轻点他的眉心。 渐渐,玄鳞脖颈愈发弯折,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将侧脸贴在李青辞额角。 路上,下了一夜的雪,道路不好走,马车颠簸起伏。 而李青辞稳稳睡在玄鳞怀里。 两人呼吸相抵,交融在一起。 不知过去多久,李青辞眼皮颤颤,猛地惊醒。 糟了!要迟到了! 他猛一抬头,撞在一硬物上,疼得他眼睛泛酸。 玄鳞斥道:“慌什么?看看!脑门都撞红了!” 李青辞反应过来,伸手去摸:“嘶!肿了吗?” “没有,就红了一片,一会儿就消了。”玄鳞扶着他坐起来。 李青辞松一口气:“那就好,等会还要见人呢。” 他抬眼一扫,发现自己在马车上,不由得难为情,低低道:“你抱我上来的?” “不是。”玄鳞老神在在地倚着车厢。 李青辞惊讶:“啊?” 玄鳞似笑非笑道:“你自己飞进来的。” 李青辞:“……” 他撇了撇嘴,摸着自己身上单薄的寝衣,叹气道:“我的官服你带进来了吗?哎呀,还有官靴,我都没洗漱,这一脸刚睡醒的样子,算了,要不告假好了。” 玄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闭眼。” 李青辞一顿,立刻依言照做。 一股温热的水流拂过他的脸颊,很快,水停了,他伸手摸了摸脸,很干爽。 睁开眼,眼前竖着他的刷牙子,还沾好了牙粉,李青辞惊喜道:“玄鳞,这都你拿来了!” 玄鳞随口道:“顺手的事。” 李青辞接过来刷牙,四处扫了一圈,为难道:“我等会儿怎么漱口啊?” 玄鳞抬了抬手指,凭空出现两个冰碗,其中一个盛的有水。 李青辞拿下那个有水的冰碗,喝了一口,水竟然是温的。 在不可思议和惊喜中,李青辞完成了洗漱。 他神采奕奕地看着玄鳞,笑得很开心:“玄鳞,有你真好!” 玄鳞哼道:“脸凑过来。” 李青辞听话地把脸伸过去。 玄鳞搓了搓掌心,在他脸上涂抹着,李青辞嗅到一股香膏味儿,是他擦脸的面脂,冬日用,防止脸皴,昨晚他嫌脸干,就抹了点。 李青辞抿了抿嘴,鼻子酸酸的。 玄鳞最后抹了一把,低头打量,满意点头:“不错,涂得很均匀,也省得你再洗手,吃饭去吧。” “好。” 李青辞低着头,慢慢挪到茶台,拿着肉饼咬着。 鬓边的头发老是落下来,有些烦人,李青辞扬起手肘去蹭,这时,坚硬的手指划过他的眼尾,拢起了他披散的头发。 李青辞诧异:“怎么用手了?” 玄鳞漫不经心道:“闲着没事干,吃你的饭吧。” “哦。”李青辞低头,自顾自吃饼,偶尔端起汤顺一下,跟法术梳得不一样,头上的触感很明显,手指微凉,不紧不慢地穿梭在他发间。 不过,同样的轻柔,都很舒服。 李青辞笑了起来:“玄鳞,你的手看上去那么大,又硬,没想到这么灵活,还会做这种梳头的细致活。” 玄鳞捏他的后脖子,冷哼道:“你这就叫偏见,以貌取人不可取,你的手倒是小巧,结果笨得要死!” 李青辞一哽,低头打量自己的手,不服气道:“我的手不小,你不是人,不能跟你比,跟其他人比,我手还是挺大的,而且,我现在束冠很整齐。” 玄鳞语气敷衍:“……好好,你说得对。”
第46章 李青辞没再多言,专心吃饭,等吃完,马车正好也到了。 玄鳞给他手上施个小法术,沾着油污的手登时干干净净的,白皙纤长,玄鳞握着手指揉搓几下:“去吧。” 李青辞笑了笑:“好。” 他拢好披风,带好兜帽,朝衙署走去。 这一路上没风,没遭什么罪,暖和着进了门。 屋里放着火炉,门窗封得还算严实,李青辞解下披风,坐到自己案桌前办公。 卯时末,太阳出来了,今天是个艳阳天。 辰时末,主官下朝回来,他们内部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城外沙英河正在检修,需要派位主事,前去监管督促。 这时节,天寒地冻的,看情形,一天比一天冷,监管河道检修这事,一时半刻结束不了,少说也要月余,年前能不能完成都两说。 因为是在近郊办差,早晚还要来衙署点卯,再摸黑骑马出城,晚上再顶着寒夜回来。 去年冬日,有个官员出城办差,晚上急着回去,大黑的天,看不清路,连人带马掉进了河里,幸好遇到巡逻的守卫,这才没淹死,回家大病一场,前些天一入冬,他就咳咳不停。 这些皮肉之苦尚能忍耐,最关键的是,天子脚下,他们一个六品官,到哪都也不受重视,这活计不好捞油水,搞不好还容易得罪人,是个实打实的苦差事。 众人皆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主官在众人身上巡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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