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熟练摸索的动作,在师哥走后没多久就恢复的神色,秦砚咬咬牙,心说自己两年没接触这些事,连智力都下降不少。 清袖的眼睛早就受到伤害了,而且她大概率是清楚伤害她的人是师哥,黑暗中吼出来的几句话也不过是给师哥做戏,装作才知道的样子。 她的熟练摸索,捞起床单钻进床底,根本不是因为内心恐惧害怕,而是为了躲避师哥的追击想出来的方法而已。 不仅如此,她还十分了解师哥习性,知道对方下一步动作,迅速躲到床底,耳力和反应速度也十分了得。 这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 师哥已经离开,这时候屋里只有他们三人。 一阵诡异的沉默,秦砚率先迈开步子,走到床前。 床下没有任何动静。 秦砚挥挥手,灵烛白烟四散,化作细线将门抵住,时刻防备枭的攻击。 “出来吧,清袖姑娘,我们来谈谈。” 宋子京也走上前,站在秦砚身边,两人一起盯着床底。 下一秒,秦砚蹲下身。 “相信我,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是来帮你的。” 他继续开口,试图让清袖出来。 一只苍白的手骤然从床底伸出,落在秦砚脚边,还带着没擦干的血迹。 平静却又诡异的女声从床底响起,仿佛和刚才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同一个。 “相信你?好啊。” “帮我一个小忙,我就彻底信任你。”
第8章 这种发展,妥妥的鬼片开头。 但清袖手脚并用从床底爬出来,实在有碍恐怖片观感。 两人一魂魄原地对视,憋了半晌清袖才问:“你是阿南徒弟啊?” 宋子京立马抬手摸上秦砚的脸:“长得有那么像?” 秦砚毫不留情一巴掌把他手打下去,随后才问:“你看得见?眼睛不要紧吗?” 清袖理理衣角,睁开眼,一双血红的瞳孔十分显眼。 “我是魂魄,什么都看得见。以前我见过你,总跟着阿南一起来听戏。” 这是实话,秦砚以前很黏松向南,但最主要的是松向南不放心秦砚一个人在家,少盯着他一阵他就能跑上大街凭借算命把人家裤衩骗没。 跑题了,秦砚收回思绪,把灵烛往身侧移了移:“你说要我们帮你一个小忙,什么忙?” 清袖目光看向门口:“帮我杀了师哥。” 一句话,两个人都愣住了,宋子京双手插兜,扬了扬下巴:“姑娘,我们从不杀人,新时代好青年,况且结局没法改变,我们进你记忆的时候你师哥还没死呢。” 扣 裙64柒7 54九 39 一听这话,清袖两行血泪又齐刷刷流下来,但她语气与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就算他不能死,我也要他血债血偿。” 她那双苍白的手伸出来,对着宋子京:“盒子给我。” 宋子京毫不犹豫递给她,又补了句:“你需不需要擦擦脸?” 清袖没理他,打开盒子,拿出那张卖身契展示给两人看。 依旧是秦砚在化妆间看到的那张,只不过现在有灯光,总归比刚才看得更清楚。 “这份卖身契是假的,我二妈认识师哥而且很相信他,阿南去外地后,他立马去找我二妈,说隔壁区有个大哥还没娶媳妇,看上我了要花钱带走我。” 秦砚听明白她想说的:“所以钱是你师哥出的?他一直宣称是自己救了你,实际上正是他造就的这一切对吗?” 清袖这才从桌下抽屉里捞出一团白布,擦了擦血痕:“是,我一开始就知道,但我要是不跟他走,我二妈一样要打死我,她经常打我,身上很痛。” 秦砚想起她遮袖口的画面。 宋子京在一旁听了半天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你二妈干的是人事?” 清袖嘴巴也毒毒的很安心:“我师哥干的更不是人事,他一手策划这些不过是单纯想把我捆住,当一个玩物,放屁嘞,老娘才不可能乖乖被他绑住。” 秦砚简直佩服这两人的心态,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愤慨。 灵烛焰火摇晃,枭就在门外,一波更比一波强。 他转过脸,打断两人对话:“我们可以帮你,我也可以让你再见我师父一面,只是有一个要求,出去之后忘掉前世不开心的一切,迎接美好的下一辈子,行吗?” 他和宋子京两人个子高,遮住头顶上灯光昏黄的灯泡,逆了一点光芒,清袖嘴唇嗫嚅了一下,说了句好。 宋子京笑笑:“刚刚放话气势那么强,我还以为你真的无坚不摧。” 又是熟练的一胳膊肘捣上去,宋子京自觉沉默,可门外的枭却是一次比一次撞的更用力,当下他们怎么出去才是问题。 强行冲出去不是问题,只是这里是宋子京以血为煤开的空间,秦砚不能保证会对宋子京产生什么影响。 清袖意识到什么,朝他们挥挥手,随后钻进了床底。 秦砚会意,立马跟上,宋子京紧随其后,床底空间狭小,秦砚爬进去,这才知道这里还有个洞,顺着下去竟是一条密道。 爬了半晌,他想起什么,转过头去问:“许裴呢?” 宋子京本就身形修长,此刻窝在这条小道里畏手畏脚莫名好笑:“好着呢,这小子真有点实力,那点黑雾难不倒他。” 爬到尽头,钻出来居然是戏台候场区左侧,洞口在幕布后面被一块木板扣住。 秦砚打死都想不到这种原始的逃跑地道居然是身形娇小的女孩子挖出来的,更不明白她挖都挖了为什么没直接挖出戏院外,而是依旧在戏院内徘徊。 宋子京钻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拍身上的灰,清袖一个翻身爬起来,拉起幕布边看了一眼,确认无误这才转过脸来看着他们。 “自从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师哥就拿我做文章,叫我瞎了也上去唱,只不过每次都蒙着眼,没有人怀疑我的眼睛到底是怎样,只当是我的绝活,来看戏的人比先前多了几倍不止!” 她说起这段往事,血泪又往下流,可语气和神情依旧没变,秦砚已经勉强看得习惯她这动不动流血的体质,但突然来这么一下还是很有冲击感。 秦砚还没吭声,宋子京已经从一旁掏出块布递上去了,清袖接过来擦了两下继续说:“我一面被他利用,一面要满足他的占有欲,早就受够了这个烂人!” 她愤慨,直到现在才抱怨那些本该不由她承受的事情。 宋子京貌似十分能共情:“放心,这种人渣,包在哥身上。” 秦砚警惕回头:“你要干什么?” “不能改变解决,给点小惩罚倒是可以的吧?” 宋子京往墙上懒懒一靠,朝秦砚眨眨眼:“况且,你一直在这里留到现在,不也是为了这一点吗?” 一阵急急的脚步从戏台上朝这里逼近,三人迅速闪到一侧隐蔽处,从幕布的缝隙处看向戏台。 刚才他们看到的那个身形瘦长的男人正在台上搬道具,看样子是晚上还有戏要唱。 清袖声音压地极低:“今晚有一出大戏,陈阳区的地皮老板会来,他等着好好表现让老板投钱,到时候肯定会让我出场。” 瘦长男子在台上忙碌,完全没注意到这个角落里三人的目光。 秦砚拍了拍清袖肩膀:“今晚唱哪出?” 清袖想想:“霸王别姬,那老板很喜欢,我唱虞姬旦角。” 她一说话旁边两人没动静了,扭过头一看,秦砚手上灵烛火焰跳动。 离她更近的秦砚眉眼淡漠,没再吭声,倒是他身后那位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男人歪了歪头:“好戏吗?不如演一出更加惊心动魄的。” “姑娘,先前我们刚进戏院时,你唱完戏词后的那场火,是怎么放的啊?” 夜晚,人声鼎沸。 当年的满山戏院正是在今夜一出戏后改名为梨山戏院,据说是拿下了陈阳区的地皮大老板,往这戏院里砸了不少钱,从此这戏院也算是一夜飞升。 自从松向南去世,秦砚再也没关注过梨山戏院的事,要不是这次机会,他也许想不到一个戏院靠的是畸形的人血馒头来进阶。 演员们早就在后台准备,台下座无虚席,正中间的位置上坐的正是那位陈阳地皮大老板,此刻他正乐呵呵地喝着茶,环视戏院环境。 秦砚宋子京两人在清袖房间里,等一个成熟的时机。 宋子京靠在书桌边,左手抚上那面镜子的镜框:“许裴已经把东西全部引到门口了,该说不说,他不愧是玄家后人,支撑了那么久,玩枭和逗狗一样,我不开玩笑,你再给他半天时间他能调出一只黑枭大军。” 秦砚手里拿着清袖的铁盒还在翻看,一听这话抬眸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左手移到镜子上,突然顿住了。 这面镜子放置的位置可以说十分诡异,摆在桌上正对休息室的门,冲喜气,卡阴关。 别的不说,光是一开门就正对镜子也很吓人。 秦砚原本蹲在地上,此刻直直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 宋子京看他这架势也明白过来,立马把手撤开,乖乖站到一旁。 镜子镜框泛黄,是很古老的款式,镜面也许是许久没擦,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秦砚微微俯下身,与镜中自己的身影动作相同,一双眼睛清明,另一双朦胧看不清。 两边一对视,秦砚突然看到镜中的自己身后飘了个玩偶,大眼睛,碎花裙。 宋子京在一旁猝然出声:“你招了个童灵来?” 秦砚猛地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再看宋子京,对方眸中有一丝金光闪过。 童灵,顾名思义,孩童的灵魂。 秦砚抬起头,一脸平静:“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这面镜子能开阴关。” 宋子京原本靠在桌上,此刻看到童灵后猛地直起身,盯了半晌才出声:“没事,她没有攻击性,挺可爱的。” 镜子里的玩偶飘来飘去,秦砚看了半天:“这好像那个娃娃。” 铁盒就放在桌旁,秦砚捞过翻出娃娃,拿出来对比,确实是一模一样! 线索如同丝线般在秦砚脑海串起,却始终有道节点没想通。一旁伸出只骨节修长的手将娃娃拿走,放在面前晃了晃。 秦砚抬眸看去:“实体和童灵有联系?” 宋子京笑笑:“有的兄弟,我在这娃娃上看到清袖和童灵的残魂了。” 屋外锣鼓声响,好戏开场。 清袖眼蒙白带,身着戏袍,缓缓走上台,身段唱腔,皆是一绝。 台下人们看得痴迷,完全没注意到有个少年从大门溜进来,鬼鬼祟祟进了休息室。 彼时。 宋子京放下玩偶,塞进铁盒里:“如果没猜错,这个童灵就是清袖分裂出来的,自从她二妈嫁进家门开始,她一直被家暴,得不到重视,自然会有一部分内心封闭,久久得不到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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