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你啊,还能是谁啊?”林朝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很冲,被织罗训斥了也不改,梗着脖子我没错的样子。洛河没计较,傲娇的小孩儿嘛,都是这样口是心非,只是没有台阶她也下不来,但她也没打算给,笑眯眯的:“叫人的时候要叫名字才有礼貌呀。”仗着织罗还在身边,林朝不敢造次,伸手又抚了抚那柔软的头发,“织罗姐姐这么教你的,对不对呀?”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林朝哑口无言,对不对都是坑,她气鼓鼓地瞪她一眼,自己闷头先走了,气冲冲地像头小牛,洛河看得好笑。 比起织罗,林朝真是太好玩儿了,但会不会太过分了,巧克力没用了呀,毕竟林朝是个脸皮薄的小孩儿呢。她这么想着,和织罗对视一眼,果不其然收获一枚温温柔柔的笑。 之后的几天在平平无奇中度过了,运水队的工作很顺利,没有什么问题。她逐渐有了一些钱,但因为添置东西大部分都花出去了,却总算不用穿织罗的旧衣服,她把那些衣物洗晒干净还了回去。大概归功于这大量的体力消耗,洛河的耐力得到了明显地提升,也瘦了一点儿,腿上能摸到肌肉。发现的那天她吓了一跳,连忙回忆着自己曾经在网上看到的视频做了一些拉伸,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变成肌肉腿。 林朝的态度总算是好了一点儿,总算不总是把洛河排除在小团体外了,或许已经把她归到了自己人的队伍里?洛河美滋滋地想着,觉得自己那一袋巧克力真是一箭双雕。 安逸的时间就如白驹过隙,洛河还没怎么注意,祈神节就在悄无声息间到来了。
第18章 祈神(六) 祈神节的庆祝足足有九天,在这期间,一切外出的活动都被停止,连运水队也不例外。在第一天的时候会有一场由城主和神庙共同举办的、盛大的开幕仪式,其中包括各种珍奇动物,歌舞表演的展示,几乎所有的居民都会去凑这个热闹。 对于这种热闹的事情,小孩子无疑是最兴奋的。在祈神节开始的第一天清晨还不到四点的时候,林朝就醒了过来,她打理好自己,直冲织罗的房间,把门敲地哐哐响。隔壁的洛河还在迷蒙的睡梦中,就被这穿透了层层隔音的敲击声唤醒了五分神智,她勉强分辨出不是在敲自己的门,就拉上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试图再次入睡。这时候大概是织罗开了门,那敲门声也停了,总算得到了清净。可没几分钟,自己的门前也传来的不容忽视的敲击声,还伴随着林朝间歇性的呼喊:“开门!快开门啊!” 她叫的很大声,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毅力。洛河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圈的功夫,那声音都没有停下来。她的瞌睡虫彻底被搞没了,一把把蒙在头上的被子掀开,绝望地想着林朝是不是和某位阿姨学的叫门。一骨碌翻下床,踩在地毯上赤着足去开门,洛河脸上的怨念快要实质化了:林朝最好祈祷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讲,不然她就让林朝常常什么叫做起·床·气! 面前的木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出洛河一张不修边幅的脸。还没等洛河发作,林朝就先杏眼圆睁,劈头盖脸骂道:“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床?!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准备?!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洛河一脸懵地被连问三个问题,刚刚清醒的脑子还不太能灵活运转,直接愣在了原地。大概是她脸上的蠢样太过明显,林朝忍不下去了:“你在发什么呆啊?!今天是祈神节的开幕式啊!晚了就没有好位子了!” ……祈神节……对哦,祈神节!好像就是今天! 洛河一个激灵清醒了,做一休一太久,对日期的概念都有点模糊。她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长长的转音,迅速地转身去洗漱。 她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崭新的白袍套在上。等她匆匆打理好,就立刻前往织罗的房间汇合,刚进门,林朝就迎面扔来了什么东西,这玩意儿轻飘飘的,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歪歪捏捏。洛河一阵手忙脚乱,总算还是稳稳接到了手里,定睛一看,是一朵用布料做成的假花。 这朵假花做的惟妙惟肖,用黄色的布料剪出九朵花瓣,又分两层交错缝在一起,中间用一块浅绿的布,划出几个小圆圈,做成一个小莲蓬,底部又沾上一个黑色的夹子,好方便人固定在头上。洛河抬头,看织罗与林朝的头上也有这么一朵莲花,只是她们的夹子都是黄色的,好与她们的发色融为一体。知道这是为自己特意准备的,洛河又笑着道谢。 林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傻笑傻笑就知道傻笑,就不能自己早点准备好吗?还要自己帮忙。但对洛河的感激很受用,故意板着的脸都没压住翘起的嘴角,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 ; 祈神节的开幕式是在早上九点正式开始。三人到达城主府与神庙前的大广场时,这里外围已经挤满了人,还有许多像他们一样姗姗来迟的人正陆陆续续赶来。人们三三两两地闲聊着,他们的头发也別着假花,明晃晃的一片。嗡嗡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需要提高音量才能听见互相的声音。 林朝一边抱怨着因为洛河来晚了没有好位置,一边像只轻巧的猫咪一样窜了出去。她人小,在人群里穿梭自如,如鱼得水,寻找着好的观赏地点。织罗和洛河怕她走丢,一边喊她慢点儿,一边也紧紧地跟在后边。现场的人真的很多,互相碰擦是常有的事情,在重复被蹭和蹭别人的循环之后,她们终于在林朝的带领下紧紧地挤在了一名士兵的后边。 大概是为了防止人群冲撞,大广场和道路两旁也采用了人墙的隔离方法。手持武器的士兵站在两侧,手里还拿着缎带,缎带也是金色的,将看热闹的市民牢牢地挡在身后——但也没有密不透风。林朝太矮,什么也看不见,她悄悄钻到了两个士兵中间的空隙之中,大概是因为她乖巧地站在缎带后,又是个小孩儿。或许那些士兵也体验过小时候被人群遮挡的恐惧,倒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织罗和洛河就站在林朝的后面,也算是沾了她的光。林朝回头朝他们得意地笑笑,大有‘还不是靠我?’的意思在里面。洛河尽力给了她一枚崇拜的眼神,林朝看不出她的敷衍,收到之后骄傲感爆棚,抬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如果她真的是一只猫的话,那尾巴铁定要翘到天上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借着袍子的遮掩,洛河抽空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在阴影下,镶着钻石的指针仍然熠熠生辉,将将指向了七。因为这只表还算朴素好用,她就没再去领配发的计时器,但到底还是顾及着指针上的钻石会惹人垂涎,能避着人就避着人。 确认了时间还早,她就探头探脑地四处观察了起来。先前没有注意,街道两边的士兵以方向为界,打扮是两种迥异的风格。站自己这一边的士兵,是惯常见到的一种,手持□□,穿着皮革制的铠甲,胸前和肩膀等重点区域有着片片重叠编织而成的甲页。而对面则是手持长剑的士兵,他们全身穿着链甲,银色的金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在手腕脚腕上的则是长长的、同色的铠甲,长剑用皮套固定在腰间。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好像能听见噌然的嗡鸣。他们一手搭在剑柄上,一手背在身后,面容也多以西式的金发碧眼,高鼻深目为主,颇像洛河从前在英美剧里看到的中世纪骑士。 在等待的过程中,多得是无聊的人,洛河很快就了解到那些长地像中世纪骑士的士兵都隶属于艾德蒙家族,而那些手持□□的士兵则是叶家的人。艾德蒙是个老家族,听说在在永辉城建立之前他们就是传承数代的世家,手下产业涉猎众多领域,食品、衣物、造纸业均有涉猎,富可敌国,斯威特就是他们家族的产业。在永辉城刚建立的时候艾德蒙家贡献了非常多的金钱物资,因此他们一直受到城主的礼遇。 而叶家则是一个新兴家族,他们原本只是一个家族,但是不知通过什么手段,逐渐被城主重用。连运水队的保卫工作也全权交给他们管理,在各个领域都逐渐发展起来,甚至还有蚕食艾德蒙家势力的势头,近些年矛盾冲突不断。暗地里不知是谁传出来,说叶家是通过讨好大祭司才被介绍给城主的,但在攀上城主之后就完全把大祭司忘在脑后,活脱脱的忘恩负义,在民众间的风评很不好。 他们两家作为永辉城中唯二的两个大家族,在作为城主左膀右臂的同时,一直处于互相牵制的状态。但无论是隶属于哪个家族的士兵,城主对他们都有绝对的掌控权,所以即使这两家加起来,也撼动不来城主绝对的地位。既然如此,他们互相争斗算是平衡势力的一种好方式了,也给普通民众贫乏的娱乐的生活带来一点点谈资。 而城主他就像一尊不可撼动的神,永远坐镇于永辉城的制高点。永生啊,永生,光是听听就让人心动不已。 神庙和城主府相对而立,中间的一大片广场就是这次祈神开幕的舞台。广场是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石砖一块块铺设而成的,洛河站在红色的缎带后远远地望去,能看出大概又是拼凑出了一支莲花的形状。整个广场中心都是莲花的展开的花瓣,而它伸出的两条花枝,分别延伸到了神庙和城主府的门前,不管现在是什么样,当初大概想表示两家永久的良好合作关系。 莲花的根部则一直延伸到远方,蜿蜒看不见尽头,期间还分出许多枝岔。它的两侧是风格迥异的士兵,莲花的根系好像是一道历史长河,泾渭分明地划分开中西文明的界限,让它们隔岸相望,呈现出洛河的历史中不曾有过的、中西交锋的美感。 不知过了多久,等洛河把视线所及的东西都研究了个遍,无聊地开始数地砖的时候,人群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在短短的数秒里,静默宛如一种不可名状的新型瘟疫,迅速感染了整个人群。 洛河也探头去看,在视线的尽头,有身着白袍的队伍,在翻滚的热浪中逐渐显现出身形。他们的左侧是手持长剑的骑士,他们的右侧是手持□□的卫兵,他们穿过东西间的夹缝,踏着蜿蜒蔓生的莲花枝条,从这滚滚长河中走来。
第19章 祈神(七) 大祭司的房间在神庙的深处,外围层层把守着手持□□的卫兵,即使是软禁,大祭司的衣食住行也从不会被亏待。房间很大,又分为内室和外室两个部分,地上铺满了珍贵的细绒地毯。 和织罗她们那种粗硬磕脚的地毯不同,这里的地毯比棉花还要柔软,比发丝还要轻盈,赤足踩上去,那长长的绒毛能够没过人的脚裸,柔软到让人生出骨头发软的错觉。墙壁上挂着各种珍贵的中式字画、西式油画、宝剑、缤纷的挂毯,橱窗里则摆满了各种珍贵的工艺品,有香炉、戒指、魔术仪器……甚至还有宝石原石。抬头,房间的顶部,是被用特制油漆绘制出的经典神话场景。虽然不需要照明,水晶的吊灯还是被安装在了这个房间内,透明宝石漂亮的切面从各个方向折射着光线,整个房间似乎都亮了个度,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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