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会帮我,因为你不得不帮我。”轻轻举袖一挥,一缕青光窜入圣灵石中,幻现出无数丝光,在空中织成一银屏,屏中显出的景象是一座魔幻迷宫。 宫中之人徘徊不定,兜兜转转,怎么走不出去。 然后不管谁被困在里面,都与櫀樱无关。 但此刻困于宫中之人竟是洛雪。 櫀樱忿然地怒视着圣灵后,握紧的拳青筋暴起。“想不到你竟此等卑鄙,想用洛雪来钳制我。” 圣灵后无视他的怒意,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企图:“那一天本后看见你与洛雪都来参加百花盛宴,从那一刻起本后就开始精心谋划着怎么样才能让你们走不出天域,本后思来想去,觉着用魔幻迷宫来困住你们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想做什么?”櫀樱冷冽地嗔视着她。 圣灵后走到台前,抬眸望着遥远的穹苍,似乎在忆起什么难以忘怀的往事。“我要你灭了西域,或者是让西域易主,再或者杀了西峪神君。” 话一出,櫀樱整个人都愕住了。 “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明白。 “因为那个人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所以他必须死。”圣灵后谋划了很多年,若不是处处受阻,西域恐怕早已不复存在了。 “西峪神君知道了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嘛?你为何一定要灭掉他?”櫀樱观测着圣灵后变化不定的神情,试图揣测她的目的。 “这一点你无须知晓,本后只需你灭了西域或者杀了西峪神君,二选一,你自己琢磨琢磨该如何选吧。”圣灵后不再与他废话下去,起步走下台阶,向石门而去。 邻近门前,忽地停了下来。“一个月内,你若不能灭了西域,本后会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心上人。” 櫀樱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哽咽得说不来一句话。“等一等。”忽地,他噎声叫住了那个身影。“让我见一见洛雪。” 圣灵后停住脚步,回眸望了他一眼,脸上是复杂的神情。
所谓魔幻,是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分界。 魔幻迷宫自天国创立之初就已存在于世。 当年圣灵帝为了统御天国,把那些不支持他的臣民全关入了迷宫里。让其自生自灭。 陷于缧绁之界里的人,多半都是出不来的。 圣灵后为了灭掉一个西峪,竟不惜将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女孩困于宫中,可见那个人对于她来说,绝对是一个如同鬼魅般的存在。 “西峪与圣灵后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呢?圣灵后为何非要灭掉他?”櫀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天宇台,他没有取出火龙珠。 他还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取走它,他须得找圣灵帝问个清楚才行。 多少年了,他苦心积虑找得的火珠,却不能拿走,他仍是一条不能修成火丹的废龙,那种耻辱感时不时蔓上他的心头,仿如有一只锋利的鬼爪扼住了他的喉嗌般难受。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隰岛上的花百绽不谢,满天蝶舞。 昙儿守了隰岛几百年,虽有永生之力,却孤寂一生。 老翁君每一次都来岛上向昙儿讨兰花酒喝,喝到酩酊大醉时就一头倒在花草上睡得个天昏地暗的。 说起睡功,就连平时爱睡懒觉的无双在他面前也得甘败下风。别看老翁君平时邋遢土气的,睡起觉来讲究得令人抓狂。 为此,昙儿用蔓藤草为他在花岛上铺了一张舒舒服服的大床,还给他准备了好几罐兰花酿的酒。 翁君每一次都喝得烂醉如泥,然后一头倒下睡大觉。 这一天亦是如此,昙儿远远的就能听见他响天的鼾声。 昙儿在他足前踌躇不定,见他睡得那么酣,又不忍打扰他。只好叹了叹气,转身想要往回走去。 “小丫头,想说什么就说吧。”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惬意的声音,老翁君不知何时醒了,一手半支着身子,一手拿着酒壶,呷哺地品着酒。 昙儿愣了愣,转过身来怯怯地望着翁君,欲言又止。 “丫头,你是不是想去西天门看西峪神君?”通过昙儿的表情,老翁君也将她的心事猜到了□□分。 “老翁君,你也觉得我不应该去见他吗?”昙儿不否认,她的确想去见他。可她又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去,多少年过去了,他恐怕早已忘了她了吧。 老翁酒支起身来,瞵了昙儿半晌。 “昙儿,你知道圣灵后这么多年来一直西峪神君机心械备,当初若不是她没有能力除掉西峪,他焉能活到现在。” 翁君撸了撸白花花的胡须,微微地叹了口气。回首往事,他亦是一脸恸哀。 “当年圣灵后杀不了他,就用我来牵制他,让他甘愿沦为一个小小的守门之主。”当年的一幕幕悲痛往事跃然于前,昙儿伤心地落下了泪来。 都是她害了他,让他为她从一个高贵的贵士爵子沦落成了一个无名小卒。 “翁君,我想去见他,哪怕这一次去我可能回不来,我也无怨。”几百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放下,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 “可是你又如何能离开得了隰岛呢?” “以前或许不能,但是现在,我自由地出入花岛了。”昙儿拿出了无双送给她的闪蝶链。 “这链子哪来的?”翁君问。 “它是无双送给我的,这链子被注入了一股极强的力量,它可以带我冲破花镜。”说着,昙儿脸上是掩不住的心喜。 老翁君却陷入了沉思,绞着脑子不知在想什么。 “翁君,我终于能离开这里了,你不为我高兴嘛?”见翁君一脸苦闷,昙儿不知他在想什么。 “昙儿,你确定这一条闪蝶链是无双送你的?”半晌,老翁君抬起头来,不确定地问了问。 昙儿点头:“不错,那一天无双灵主追着翁君你来隰岛,无意间碰见了我,她采走了很多花,临别前便将这个闪蝶链赠予了我。” 翁君再一次陷入沉思,某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不停地闪现在脑海中,但却拼不全,很难将其连成一块。 “翁君,这链子有什么不妥吗?”昙儿见他那苦恼的样子,试探性的问了问。 “昙儿,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个蝶仙吗?”翁君实在想不起那一段遥远的过往了。 昙儿想了想,只摇了摇头,她也不记得了。 太久远了,那一段过去早被时间冲刷得干干净净了。 “呃!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对了昙儿,你不是要去西域嘛,我陪你去,咱们互相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你为我酿了那么多年的兰花酒,我也该陪你去圆你的心愿。” 话一出,昙儿哭笑不得。头一次见翁君那么逗人。她为他酿酒,哪里需要什么回报呀!不过,有他伴着去,一路上有说有笑,也是挺好的。 两人一同走到岛崕,昙儿用闪蝶链破开了花镜,二人一同起身而跃,飞出了花岛。 “昙儿,这一次的酒有没有带够啊?” “没有,我一壶酒也没有带。” “什么,那我这一路上喝什么呀?没有酒我会很寂寞的。”老翁君大跌眼镜,像小孩子失去了心爱的洋娃娃一样的委屈。 昙儿望着他,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这几天来,我一直想着去见西峪,根本没有酿酒。” 翁君气得大叫,哇哇地大呜了起来。 “昙儿你变坏了,都不给我酿酒了。” 翁君一路叨唠到了西天门,没有酒,他感觉就像天塌了一样。 “老翁君,你别气了,这一次若是能从西域回来,我一定给你酿上各种各样的兰花酒。”昙儿拍拍他的肩,安慰他。 翁君心里变得好受了一点。“我们可一定要活着回去啊!”翁君依依不舍地随昙儿踏入了西天门,心里万分担忧这一路的艰难险境,也不晓得那个毒后会不会在半路上布下什么苦阱等着他们跳。 华丽的盛天殿上,圣灵后瞵着阶上的皇座发着神。一名样貌端庄的婢女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跪在了她脚下:“禀娘娘,昙花仙子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成功地破了花镜,她已经离开隰岛了。” 圣灵后半瞑着眼,面上不温不怒。 “本后早该猜到了,你不用大老远的跑来禀告。” 那名婢女惊异地抬起头,困惑地望着圣灵后,她猜不出她是如何知晓昙儿在隰岛上的一举一动的。 “你是不是很钝惑本后是如何晓得昙儿会离开隰岛?”圣灵后背对着那名婢女,不温不热地说。 婢女愣了半晌,接着恭维道:“娘娘睿智无双,料事如神,奴婢甘拜下风。” 话一出,圣灵后轻蔑地一笑,转过身来,蹲在那名婢女身前,用修长皙白的手托起她的下巴:“蕊儿,你明明是花中之王,本后却让昙儿当了百花之主,你心里一定很不服气吧?” 蕊儿的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却不敢吱一声。也许比起夹肉的疼,昙儿夺了她百花之主的位子更令她恸忿。 “为什么?昙儿凭什么坐上那个位子?”多年来积累的怨念一暴而出,蕊儿不服气地与圣灵后当面对峙,她终究还是怨她的,是她害得她当不成百花之主。
第40章 第四十章 生冷的寒气袭人,辉煌如璧的汞柱上仿佛附上了层层冰砂,透着慑骨的凘冽。 晶石铺就而成的地板上,蕊儿嗔怒的双眼透着刺骨的寒。 圣灵后很满意她的反应,训养了她这么多年,总算没有白费。 “你若真怨她,倒不如亲手把她杀了,到时这个百花之主的位子就是你的了。”一把瑞利的匕首脱袖而出,圣灵后轻言软语将其放于蕊儿手腹上。 “昙儿不是去了西峪嘛,那你就让她有去无回,事成之后,你就是天国花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有享不尽的荣华。” 蕊儿盯着那一把匕首,迟迟不接。 圣灵后微怒:“怎么,你不想要这百花之主的位子了?” 蕊儿抬眸望着全身散发着瑞丽华光的圣灵后,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堂堂一国之后,将死说出口时竟是那么的云淡风轻,仿佛每一个人的死对她来说都不足惜。 生命在权势面前真的有那么低贱吗? “娘娘,蕊儿对昙儿承袭百花之主之位的确心有不服,但蕊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她。” 虽心有不甘,但蕊儿良心未泯,她还是没有接下刀。 圣灵后怒极,便给了她一计耳光。“你如此怯懦吗?成大事者,谁曾心慈手软过?” 蕊儿嘴角沁出了一抹血迹,忍着脸上火辣的剧痛,缄默不语。 圣灵后见她那个样子,越看越气,正欲发作,却见喾溟从殿门而入。 “娘娘,西域近日有异动,臣想……”喾溟疾步而入,边来边道,忽见跪在地上的蕊儿,立即停住了口。 圣灵后看出他的疑虑,摆手道:“没事,她是本后的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是!”喾溟奉维地行了个礼,“娘娘,臣听说昙花仙子已经离开隰岛了,想必她定然会去西域找神君,娘娘应该有所防范才是,万一——”喾溟说着说着又有些顾虑地看了看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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