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景霖听到这里,心说瀚儿这家伙,怎么喝着茶的味道不对劲,也不知道疑心呢。 “你多说说你的买主。长什么样子,什么来历,知道的就说出来。来人,按他说的记录下来,画影图形。”岳景霖吩咐道。 那人实话实说,终于,一张画出来。这人二十几岁的样子,据说还会些武功,只是怕单枪匹马进不来青峦庄杀不了人。说是为了报仇,具体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岳景霖沉吟道:“既然是报仇,那他就还会出现。” “正是。我这就吩咐下去,加强戒备。”清霜说道。 岳景霖点点头,起身吩咐掌刑弟子:“我先走了。他既然招了,就放了吧,去留死活随他的意思。” “恭送老爷。” 岳景霖默默往回走,清霜跟在他身后。清霜素来知道,他有阴狠的一面,今天却是这样靠近地亲眼见到,那样阴冷的笑声,居然是平时沉默稳重的老爷发出来的。他一时间有种错位的感觉。 清霜有些失神,走着走着,竟然轻轻地撞到了岳景霖。 “嗯?怎么?”岳景霖以为他有事。 “没什么。”清霜摇摇头。 “想什么哪,这么入神。”岳景霖笑着问他。 “老爷。”清霜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说,“可能这几天,我都见不得你笑了。” 岳景霖明白过来,无奈地摇摇头:“你说你拿着剑,一身好武艺,怎么胆子这样小。” 清霜被说的笑起来,岳景霖看看他,也笑了:“我就是说说,吓唬他的,当时他既然喊成那个样子,就是已经快不行了。我再撩拨两句,他就撑不住了。” “我明白,就是挺吓人的。” “那样确实很残忍。”岳景霖点点头,“庄里不会这样折磨人的。就算对方再十恶不赦,杀了就算了。不至如此。” 清霜笑着:“其实您也不用对我解释什么。” “那我就想解释。你听不听。”岳景霖笑着看看他,轻叹,“我年纪大了,也啰嗦起来。最近太闲,总想找人说说话。” “那我听着。” 岳景霖看看他,有些感慨:“清霜,你跟着我的时候,也才不到二十岁。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 “人哪有不变老的。” “老了真是力不从心。”岳景霖轻叹,“总觉着一天比一天差。走这一趟就有些累了。” “那我们回去歇着吧。” “我能不能看到我的孙辈。这两个小子。”岳景霖轻叹。 “夫妻儿女都是缘分,命里有时终须有。不急。”清霜笑着说。 岳景霖站在岳宁瀚的院子外面,院门没关,看到岳宁瀚一身单衣,在院子里走着,居然摔倒在地上。他忙进去,蹲下看他:“瀚儿?摔伤没有?” “没事没事,我最近走路就是不太稳当。”岳宁瀚摔得很结实,此时觉得身上生疼,就干脆坐在地上,“燕阁主说很正常,过一阵子就好了。” “怎么穿这么少。”岳景霖摸摸他的衣服。 “我最近贪睡,刚刚睡醒。”岳宁瀚摇摇头,岳景霖扶着他慢慢站起来。岳宁瀚只觉得手疼,一翻过来看,原来是左手手掌被蹭破了,虽然不严重,但是也在渗血。岳景霖不免心疼他,轻叹:“先回屋去吧。外面风大。” 一进屋,桌子上一大堆的文书。岳宁瀚坐在桌边。岳景霖随手翻翻文书:“怎么这样的事也要你决断。” “书院的先生们刚刚上任,不知道什么样的算大事,什么样的算小事。谨慎起见,就都让我看一眼,省得出了事他们负不起责任。”岳宁瀚笑着说,“他们也很辛苦,我已经算是很偷懒了。” “这么多啊。” “毕竟我病了三四天,所以堆了这么多。”岳宁瀚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熬一个晚上,我叫上白先生,就看出来了。” “你如今病着怎么能熬夜。” “那也不能都交给白先生。他最是谨慎的,生怕别人说他越权。”岳宁瀚无奈地笑笑。 “静湖书院,应该做到有没有庄主,都能一样的把青峦庄管好。事情给他们做,大权在你手里。”岳景霖轻叹。 “循序渐进吧还是。大家都还在摸索着,来日方长嘛。我觉得这个开头已经很不错了。”岳宁瀚笑着,用右手翻翻文书。 “行了,你养着吧。如果非要一个有权决断的人看完,那就我来。我算是暂时代替你。”岳景霖摇摇头,坐在桌前,翻开看。 “啊,这不会太累吗。” “不会。你躺着吧。” 岳宁瀚被霞染搀扶着,躺在床上,霞染拿过药粉和清水,给他处理左手的擦伤。岳景霖轻声吩咐清霜点灯,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岳宁瀚躺在一边,盖着被子,望着父亲的身影,只觉得格外安心。他看着看着,昏昏沉沉的困意上涌,眼皮越来越沉重,又睡着了。
第64章 虽然离谱,但是可怜 岳宁瀚坐在待客厅,好奇地看着面前坐着的盲人。 “先生说,撒豆成兵?可是真的?” “自然。”那盲人捋捋胡子。 “那,我已经屏退众人,请先生展示。”岳宁瀚狐疑地看着他。 那盲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手握着一把什么东西,叨叨咕咕念着什么,突然一下子就照着岳宁瀚的面门扔过去,岳宁瀚被吓了一跳,并没乱动,一个影子从一边的屏风里冲出来,挡在他身前,挥剑打落所有的异物,正是霞染。那些东西掉在地上,是一颗颗小钢珠,在地上炸开,白烟弥漫。有几颗正打在霞染身上,也炸开来,霞染身子一抖。 岳宁瀚见他身上见血,急切地问:“霞染,你怎么样!” 霞染用手捂住他的口鼻,厉喝道:“有毒,屏息!”说着就抱着他冲出门去。岳宁瀚才反应过来,心说草率了,只得任由霞染捂着。 霞染带着他到了屋外,把他放下,那盲人睁开眼睛,冲破瓦片,站在房顶上。霞染飞身上去,和他对打起来。那盲人一颗颗钢珠扔过去,霞染闭气,腾身躲开,提剑就向他刺去。那人钢珠用完,连连后退,从房顶上飞身下来,手持短刃,直奔岳宁瀚。清霜一剑磕在他短刃上,强大的内力将他震退几步,霞染已经在他身后,一剑搭在他脖子上。 岳宁瀚抿抿嘴,说道:“这就是先生的撒豆成兵?” “岳宁瀚!你怎么还不死!”那人大声喊道。清霜制住他的双手,一踢他的膝盖,强迫他跪下。霞染这才收剑,扯开衣服,看自己的伤势。他觉得手脚已经有些发麻了,可见是中了毒,就掏出随身的荷包,将燕归配制的解毒药丸吃了一颗。 “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害我。”岳宁瀚问道。 “你这杂种,人人得而诛之!” “好好答!”霞染踢了他一脚,“骂人我是你祖宗!得瑟什么。” 清霜看看他,霞染自知不像样子,就低下了头。 “所以,为什么要杀我,还伤我的人。冤有头债有主,我自认还是行的正坐的直。倘若你说出我半点对不起你,我这就自尽。”岳宁瀚问道。 “你杀我全家!我要杀你!”那人扭动着,想要挣扎起来,却失败了,只得一口吐沫吐向岳宁瀚。岳宁瀚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家庄主手无缚鸡之力,人美心善,怎么会杀你全家。”霞染说道。
“一年前,南城宣家惨案,你忘的真快啊。二十一条人命!”那人说道。 “宣家?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我身在洛城,此事与我无关哪。”岳宁瀚说道。 “呸!你还装!” “你说清楚,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害你家人了。”岳宁瀚见他说不通道理,也有些气恼了,“你这个人,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清霜感觉那人挣扎的越来越狠了,只得将他打晕,对岳宁瀚说道:“庄主,他现在冷静不下来。容我们细细审问吧。” 岳宁瀚点点头:“也好,有劳霜伯伯。” 霞染看到清霜带着守卫,押着那人走远,终于松了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力竭,就坐在地上,忍不住说道:“庄主,你赶紧再找一个人保护你吧。就你这警惕性,我一个人肯定是不够。” 岳宁瀚看他脸色发白,伤口还在流血,就有些紧张地蹲在他身边,扶着他:“你怎么样?还能走动吗。” “我没事,就是有些脱力。”霞染摇摇头,“庄主,那白烟分明有毒。你怎么不知道屏息。” “对不住,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霞染把荷包也递给他:“这毒好像并不高明,我刚吃了一颗药就觉得好了。您也吃一颗,以防万一吧。” 岳宁瀚点点头,拿出一颗吃在嘴里。 “庄主,虽说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疏忽。吓死我了。你上次还有余毒未清,怎么不知道提防呢。”霞染忍着痛站起来,岳宁瀚要看他的伤势,他摆摆手:“庄主别看,好脏。” “对不起,都是我让你伤成这样。”岳宁瀚有些愧疚地扶着他,“其实上次中毒之后,我也觉得我不太聪明。” 霞染忍不住笑了,强忍着疼,说道:“不是,是你一直就没有防人之心。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坦坦荡荡吗。如果是这样,嘶,为什么老爷,需要月叔和霜伯伯两位高手一同保护。为什么,进青峦庄内宅有重重关卡。为什么你身边要安排一个我。为什么庄里随时都有守卫巡逻。” “你少说话吧。”岳宁瀚提醒道,“你还在流血。我背不动你,我叫别的守卫来。你别动了。” “没关系,皮外伤罢了。就是,真的有点疼。”霞染看他紧张,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笑。”岳宁瀚看他满头的汗,就知道他其实已经很疼了。 霞染看出他心疼自己,突然觉得不那么疼了。他忍不住侧头仔细看岳宁瀚。这样一个单纯,呆板,有些傻气的人,却真的很热诚,很温柔啊。倘若有一天为他死了,也没关系吧。 地牢。 岳宁瀚看着面前带着铁链,浑身湿漉漉的人。岳宁瀚并没有用大刑,只是听他骂人,就用水泼他。如今天转冷,地牢又没有阳光,他已经不知道被泼了多少桶水,冷的打哆嗦,又没有吃过饭,早就没有力气叫骂了。 “不骂了?”岳宁瀚问道。 那人刚要说什么,旁边的掌刑弟子适时地提起一桶水,他只得闭嘴,只是用要杀人的冷峻目光看着岳宁瀚。 “叫什么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宣奇。” “你说我杀你全家。有什么证据。”岳宁瀚问道。 “我爹娘被杀的时候,我刺伤带头人。我听他们喊大少爷。你敢说那不是你这个小畜生吗!!”宣奇想起爹娘被杀的情景,气得浑身发抖。旁边的掌刑弟子把水桶提起来,刚要泼,被岳宁瀚制止了。 “你说他们喊大少爷。可是谁家还没个大少爷,一定是青峦庄岳家的大少爷吗。”岳宁瀚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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