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束台还是个孩子,为了使部族不至于在战败后断绝,黄帝将许多小孩子送到了天道身边,那其中就有束台。 后来黄帝胜了,将所有的孩子接了回来,唯独留下了束台。因为束台得了天道喜欢,所以神族便将束台留在了天道身边。 天道偏爱束台,法则随之向神族倾斜,神族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发展壮大,其荣光远非今日天庭可比。 “束台上神陪着天道大人度过了万万年的岁月,”小谢道:“直到一万三千年前。” 那个时候,神族几乎已经是神隐的状态。人族兴起,为了护卫人族,天庭随之建立,仙族渐渐发展,隐隐与神族分庭抗礼。 小谢回忆道:“动乱的开始是因为一个神的死亡,那个神名叫太子长琴。” 颛顼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太子长琴。太子长琴在三次大战中曾立下过大功劳,出身尊贵手握重权,地位很高。后来天庭设立,太子长琴是为数不多的以上古尊神之名在天庭掌握重权的人。 殷晚指尖抚着茶杯,如此说来,太子长琴必然是天庭诸仙眼中钉肉中刺一样的存在。 小谢道:“后来不知为何太子长琴忽然下凡历劫,而且历劫莫名其妙的失败了,魂飞魄散,死的干干净净。”说到这里,小谢也觉得稀奇,他接着道:“束台上神乃神族至尊,得知太子长琴神陨,自然不肯罢休。没过多久,他便寻上天庭,什么也不说,便大开杀戒。 小谢道:“听说那天正是百花盛宴,束台尊神杀了一十九个仙者,废了仙体碎了仙魂,将他们消散于天地间,并说,就是他们合谋杀害太子长琴。” “后来呢?” “天庭并不承认,”小谢道:“他们说是束台上神借题发挥,玉帝告到天道大人面前,说要为死去的仙者讨回公道。” “不等天道大人处置束台上神,束台上神便领族人叛出了天庭。”小谢道:“玉帝派兵围剿,束台上神以一己之力顶了十万天兵,还杀上天庭,欲取玉帝性命。”他摇摇头:“不知道后来怎么样,只听说天道晓谕六界,上神束台犯下大罪,罚入樊渊,此生不得再见青天。” 殷晚指尖点着茶杯,忽然问道:“太子长琴为何要下凡历劫?” 小谢面色有些古怪,“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神根本不用历劫,从上古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神,一旦降临凡世,必然引发凡世动荡。所以神族一直避免进入凡世。” 殷晚心下盘算不定。小谢喝了口茶,道:“我本来以为这就是个传说,因为万年了也没有人见过束台上神,没想到····” 殷晚敛去眸中思绪,起身道:“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多谢仙人解惑。” “不敢不敢。”小谢站起来,送殷晚出门。 李桥还等在外面,殷晚看了他一眼,问道:“神异之事不宜宣扬,石家的事,李大人想好怎么办了吗?” 李桥看向殷晚,“还请殿下指点。” 殷晚摇了摇扇子,“石家的富贵不是什么正当来路,要是把这些都抖落出去,谁还在乎石家父子是怎么死的?” 李桥沉默片刻,道:“三殿下此举是为了让此事尽快了结,还是想借此打压什么人?” 殷晚一双眸子眼波流转,他用一种带着笑意的腔调反问:“岂不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是行的端坐的正,又怎么会叫我拿住把柄?” 殷晚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韩三宝进来点了灯,忽然看见南窗下殷晚歪在长榻上。 他吓了一跳,道:“殿下,您怎么不点灯呢?” “我在想事情。”殷晚接过韩三宝手里的东西,叫他下去。自己一个人待在殿里,慢慢的将殿里的烛火都点亮。 做完这些事,他放下东西,想要进樊渊。手指上的戒指依然流淌着宝石的光泽,殷晚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仍在寝殿。 他眉头微皱,面色有些发白,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能进入樊渊。 殷晚面色惨白,浑身发冷,死死的握着手上的戒指。他忽然意识到,他可能再也见不到束台了。 白衣人的身影渐渐浮现,殷晚猛地回头看着他,对上白衣人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 “你······” “你现在知道,束台为何会被流放了。”白衣人声音淡淡。 殷晚掐着自己的手心逼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大闹天庭。” “不,”白衣人道:“他被流放,是因为他不听话。” 殷晚死死的盯着白衣人,“你是···天道!” 白衣人,或者说九殷,他点了点头,目露赞许,“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殷晚抛开那些繁乱的信息,问道:“我进不去樊渊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九殷看着殷晚,“我让你靠近束台,你做得很好。你那么讨好他,除了因为我的交代,是不是还想借他摆脱我。” 九殷不需要殷晚回答,他心里自然有答案。 “安分些吧。”九殷的眼眸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冰冷,“束台自身尚且难保,你还指望他救你么?” 九殷离开之后又过了很久,殷晚才从那种濒死的状态回过神来,他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浸湿透了,下意识的便想到樊渊里的束台。 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殷晚就到了樊渊。 我又能进来了? 殷晚冲着束台跑去,束台正躺在榻上休息,一回身,就被殷晚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束台问道。 殷晚没有回答,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束台甚至能感受到殷晚在颤动。 “到底怎么了?”束台搂着殷晚,一下一下的抚摸他的背安抚他。 过了好一会儿,殷晚才缓过来。他鲜少有失态的样子,束台又问了一遍,“发生什么事了?” “被人欺负了,心里委屈。”殷晚拉着束台的手,看他白皙的腕骨,看他腕上的锁链。 “这东西真的不能打开吗?看着太碍眼了。”殷晚道。 “打不开的。”束台问道:“谁欺负你了?” “一个比我厉害很多的人,我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殷晚垂着眼睛,眼中晦暗不明。 “岂有此理!”束台道:“你可是我罩着的人,怎么能让人这么欺负!” 他说话间身体微微有些动作,带动锁链叮当乱撞。 殷晚抓住束台的手,“你陪陪我吧,我有点难受。” 殷晚生的好看,眼下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白的跟皑皑白雪一样,偏偏眉眼如墨,两相对比之下,平白有些浓墨重彩之感。他眼巴巴的望着束台,一双眸子盈盈的,好不可怜。 束台招架不住这样的殷晚,忙道:“陪陪,我陪着你,陪到你高兴。” 束台把长榻变为宽大的四柱床,他往床里面躺了躺,叫殷晚睡在外间。等殷晚躺下,他又撩起鲛绡帐,夜明珠的光亮经过鲛绡帐后变得柔和不已,不多时,殷晚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殷晚睁开眼,对上自己寝宫里的帐子。他倏地一惊,立刻醒了过来,刚想翻身下床,却正对上床边一双明亮的眸子。 束台趴在他床边,眼眸含笑的看着他。 韩三宝听见动静,问道:“殿下?” 殷晚对着外边道:“知了太吵了,找人把它们弄下来。” “是。”那边韩三宝带着人去粘知了了。 殷晚低声问道:“你怎么又出来了,天道的惩罚还没受够?” 束台满不在意:“他又不能真的要了我的命。” 殷晚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一半枕头来。束台爬上床,躺好了环顾四周:“这就是你的宫殿啊。” 殷晚点头:“等我以后封了王,就能在宫外建王府,到时候你出来就自在多了。这宫里还是得处处小心。”
束台点点头,撩着袖子扇了扇,声音轻轻的,“什么天儿啦,这么热。” “快进三伏天了。”殷晚也躺平了身子:“大早上的也不凉快,躺一会儿就出一身的汗。” 束台手腕一转,手里出现了一柄雪白的长柄羽扇,扇一下犹如春风拂面,暑意尽消。 殷晚满足的叹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羲和亲手所制的羽扇,可抵挡酷热。昔年十个金乌一道出来,把我热的不轻,我就跟羲和要了这把扇子。”束台道:“你拿着吧。” 殷晚不乐意,“这是个女子的东西,我拿着像什么样子。” 束台道:“你怎么这么难伺候啊。”他轻轻一点,羽扇变成了纸扇,扇面上泼墨似的画着殷晚没看过的名山大川,云烟缭绕间有一抹红影穿梭其间,逍遥自在。 殷晚轻轻拂过,仿佛看见了昔年潇洒风流的束台一样。 “满意了?” 殷晚笑着点点头。 “昨儿忘了问你,白天护城河边上,你是不是遇见了夜叉?” 殷晚点点头,“那东西明显是冲我来的,从前可没这样的事。” 束台道:“也是难免,你跟我在一块待久了,身上染上了灵气,在那些妖魔鬼怪眼里,你简直就是香饽饽。” “那怎么办?”殷晚道:“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束台伸出指头点了点殷晚的眉心,殷晚只觉得眉心一热,束台的手放下,殷晚的额间便露出一抹红痕,很快消失不见。 “这是我的一滴心头血。”束台道:“他会护佑你,普通的妖魔鬼怪伤不了你。” 殷晚摸了摸额间,那里仿佛还残存着束台指尖的温度。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束台拿着薄薄的袖衫蒙在脸上,道:“一万三千年才遇见一个你,这是多大的造化,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殷晚看着束台,嘴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你对我太好了,我怕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不习惯。” 束台看向殷晚,道:“你们凡人的一生何其短暂,我就是陪你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殷晚侧了侧身子,认真的看向束台,“我是说,如果在我活着的时候,忽然进不了樊渊,该怎么办?” 束台看向殷晚,“你怎么会进不了樊渊呢?” 殷晚哑然,“就是进不了怎么办?” 束台看了看他,坦白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殷晚就有些烦躁,好看的眉头皱起来,看着束台像有千言万语 ,但最后却一句话没说,重重的翻了个身子,兀自生气去了。 束台还觉得无辜呢,“那···我确实没有办法嘛。” 作者有话说: 殷晚:我不管,我就要生气
第11章 石家的案子不管怎么说,办的是很漂亮。殷晚将功劳全部推给了李桥,因为石平贪污受贿,连带着一些他经手过得冤假错案都要更正,也算是不小的功劳。陛下直接提了李桥的品级,清吏司郎中升为了刑部员外郎。 小谢没有回天上,一直住在李桥家里,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天天跟李桥一块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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