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谁啊,大半夜打电话吓人!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她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口,骂骂咧咧地弯腰捡起手机。 下一秒,怔愣在原地。 只见屏幕上赫然是“老古板”三个大字,楚怀夕勾起红唇,真是天助我也!她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将手机紧紧压在耳边。 等了十秒钟,听筒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楚怀夕磨了磨牙,一股脑地说:“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你不是很潇洒吗?不是要祝福我吗?现在这个点打电话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听听我和别的女人的夜间活动吗?” “额———,夕夕姐姐~” 听筒那头传来稚嫩的童声,楚怀夕愣了好几秒,将手机拿到眼前,仔细确认了一下,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笑了笑,“安安,怎么是你啊?” 安安偏头看向站在窗边的徐以安,发现她的脸颊有一点点红,像水蜜桃似的。 “安安?怎么不说话了?” 楚怀夕着急的声音传来,徐以安抬起手,指了指手机,示意安安说话。安安回过神,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夕夕姐姐,我想你了。”安安眼睛里漫上一层雾气,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看我了…” 楚怀夕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自责地抿了抿唇,“对不起啊,安安。姐姐最近有点忙…” 安安闻言冲徐以安撅了下嘴,大人果然不愿意告诉小孩真相,“那你现在能来看我吗?我妈妈还在加班,我一个人在医院有点害怕…” 楚怀夕愣了愣,“徐医生呢?” 安安眸光闪了闪,“徐姐姐值班很忙的,没时间陪我。夕夕姐姐,徐姐姐说你一定会来看我的,因为你是最善良的人。你会来吗?” “现在知道我善良了!”楚怀夕嘟囔,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柔声说:“安安别害怕哦,乖乖等着姐姐,姐姐马上到。” 安安嗯了一声,“我不害怕,等你哦。” 电话挂断,安安将手机递给徐以安,人小鬼大的挤了挤眼睛,“夕夕姐姐马上就要来了,你可要加油哦。” 徐以安忍俊不禁,“好,姐姐加油!” 另一边,楚怀夕手忙脚乱地打开遮阳板,镜子里映出一张泛着油光的脸。 她嗷地一声抓起粉饼盒,边往脸上扑粉边碎碎念:“勾引老古板居然忘了带散粉!这油光都能煎鸡蛋了!” 扑完粉,她眯起眼凑近镜子:“等等...这左眼的下卧蚕是不是画得过于夸张了?感觉像被蜜蜂蜇过似的...” 楚怀夕迅速用卸妆棉擦了开始重画,结果眼线歪成了闪电。 “烦死了!死手你在搞什么!”她对着镜子龇牙咧嘴,活像一只炸毛的猫。 画好眼线,楚怀夕抓起口红当麦克风,五音不全地唱道:“哦~爱情三十六计,我要对老古板用美人计~” 叩叩叩——— 头顶突然传来敲击声。楚怀夕抬头看见保安大叔满脸防备的用手电筒照着她,降下车窗,乖巧一笑:“大叔,我在检查车况~” 保安大叔狐疑地看了眼她沾着金粉的脸,一句话也没说,默默转身离开。 楚怀夕瘫在驾驶座上,倏地想到,安安刚说老古板今晚很忙,那我画这么精致给谁看啊! 来都来了,画都画了。就算她忙成陀螺,我也得在在她面前搔一下。 馋不死她! 楚怀夕拉开车门下车,撩了一把长卷发,弯腰对着后视镜比了个心,“楚怀夕,今夜你就是医院最靓的崽!” 楚怀夕冲进住院部大厅,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密集的鼓点。经过护士站时,她收住脚步,不时伸长脖子张望走廊尽头。 张望了五分钟,如愿看到一抹白大褂下摆闪过转角,像月光被揉碎在消毒水雾气里。 “老古板!”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喊谁,尴尬地咳嗽两声。 前台护士抬头看她,楚怀夕挺直腰杆,用鼻孔哼道:“你们医院的消毒水浓度够劲儿啊!” 护士:…… 电梯门在七楼叮咚开启,楚怀夕对着金属门框整理刘海。 突然从拐角传来徐以安的声音:“22床术后护理要注意...” 楚怀夕条件反射般浑身一颤,整个人贴在墙上,直到白大褂的身影消失在安全通道,她才长舒一口气,下一秒,眨了眨眼,“等等…她不是同意你来看安安了吗?你躲什么?” 楚怀夕,你太没出息了! 楚怀夕黑着脸,走向安安的病房。 推开病房门时,她脸上堆出甜腻的笑,余岁安正坐在病床上折纸飞机,看见她眼睛瞬间亮成星星:“夕夕姐姐!” “小安安,想死姐姐啦!”楚怀夕扑过去把安安揽进怀里,皱眉,“怎么又瘦了?” 安安笑了笑,“安安没有瘦。是你太久没见我才觉得我瘦了哦。” 楚怀夕抿了抿唇,“对不起,安安。” “没关系,安安知道夕夕姐姐很忙。” “对不起…”楚怀夕松开她,叹了口气,“以后姐姐会多抽出时间来陪你的。” “真的吗?” “嗯,真的。” 余岁安举着纸飞机兴奋道:“看!这是徐姐姐教我折的,她说这是星际穿梭机!” 楚怀夕盯着机翼上徐以安用红笔写的“安安心愿号”,语气酸溜溜地,“哼,她倒是会讨小孩子欢心。” 安安拽拽她袖子,将枕头边的一个盒子递给楚怀夕,“还有这个,徐姐姐说是送给你的。” 楚怀夕愣了愣,“她送给我的?” 安安点点头,“夕夕姐姐,快打开看看。” 楚怀夕喜笑颜开,接过礼盒,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从里面掏出星空投影仪,按下开关。 淡紫色的星云在病房天花板流淌,楚怀夕躺到安安身边,手指划过光影:“安安知道吗?你徐姐姐就像这北斗七星,又冷又烦又讨厌...” “啊?你看,北斗七星明明很耀眼啊。” “耀眼?小偏心眼。”楚怀夕忽然翻身压在安安身上,挠她胳肢窝,“那我是哈雷彗星,我要把她撞个天翻地覆!让她发不出光。” “哇!这么厉害!”安安咯咯咯笑着,“发不出来光是因为徐姐姐爆炸了吗?” 楚怀夕在脑海里想象老古板爆炸的模样,被逗得直不起腰,笑声震得监护仪乱闪。 门口突然传来响动,两人同时转头。 徐以安抱着病历本站在那儿看着两人,镜片后的眼睛里有银河在流淌。 楚怀夕触电般从床上弹起来,慌乱中碰倒了床头的水杯。徐以安快步上前接住,指尖擦过她手背,楚怀夕感觉像被电蚊拍击中,浑身酥麻。 “徐姐姐!”安安举起星空投影仪,“夕夕姐姐说她要把你撞爆炸呢!” “小安安!”楚怀夕恨不得钻进被窝,却看见徐以安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是吗?”徐以安摘下眼镜擦拭,目光里满是笑意,“那我可得提前准备好防爆装备了。” 楚怀夕凝望着眼前会笑的眼睛。看在你送我礼物的份上,我决定不撞你了。我祝你永远高高在上,永远耀眼夺目,永远眸中带笑。 徐以安戴上眼镜,看了眼时间,“安安,你该休息了。改天再和夕夕姐姐玩可以吗?” 安安看了几眼楚怀夕,轻轻嗯了一声,缩进被窝,“夕夕姐姐晚安,徐姐姐加油。” “晚安,明天见,安安。”楚怀夕弯下腰,仔细给安安掖好被角,拿起包,凑近,娇柔的声线故意擦过徐以安耳际,“再见,徐医生。” 说完越过她,大步往门口走。 楚怀夕手刚搭上门把手,徐以安拽住她拎着包的手腕,语气略僵硬,“我请你吃宵夜。”
第24章 以什么身份亲你 楚怀夕闻言怔愣在原地,拇指在门把手上无意识摩挲。 老古板该不会得了精神分裂吧?前脚祝你幸福,再也不见,后脚送礼请吃饭的! 消毒水气味里漂浮着若有若无的松木香,带着某种致命的蛊惑。楚怀夕咬了咬舌尖,淡漠拒绝,“不用了,谢谢。” 徐以安小声说:“可是我有点饿了…今天只吃了一顿饭。” 楚怀夕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自我啊! “饿了你自己去吃啊!”她侧过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我记得某人说过,那天的饭是我们的最后一顿饭。” 徐以安手指微收紧,直言道:“我反悔了。” 楚怀夕愣了几秒,嗤笑出声,“你反悔了我就必须得陪你去吃饭?!” “不是必须。”徐以安垂下脖颈,盯着楚怀夕的鞋尖,嗫嚅出声:“是...请求你陪我吃饭。” 楚怀夕敏锐捕捉到她耳尖泛起的薄红。抽了抽嘴角。也没见你睡我时害羞的,道个歉羞成这样。 楚怀夕淡漠问,“你不是在值班吗?” “我请了三个小时的假。” “你不是工作狂吗?居然会请假吃饭?” “因为…想和你吃火锅。” 楚怀夕闻言心神荡漾,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对方衬衫第一颗纽扣,啧了一声,“徐医生能吃辣了?还是说...你想辣死自己给我赔罪?” 徐以安后退半步,白大褂下摆扫过病房门框的金属棱角,“丰收路新开的潮汕火锅店,有牛骨汤底,沙茶酱不限量。” 楚怀夕听到沙茶酱眸光霎时亮了起来,晃着手中的链条包,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期待,“先说好,我要坐副驾驶,还要开天窗听爵士乐。” “好的,我去开车。”徐以安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楚怀夕发梢的金粉吹落在地。 噗嗤———楚怀夕没忍住笑出声,跟在徐以安身后。 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节奏与监护仪的嘀嗒声奇妙共振。经过护士站时,楚怀夕瞥见徐以安在值班表“周三”栏划了两道红杠,蹙了下眉。 周三她有事吗? 还想约她去看天文展呢… 医院地下停车场的感应灯次第亮起,徐以安的银色SUV在阴影里泛着冷光。楚怀夕正要拉开车门,忽地被徐以安按住肩膀。 “等等。”徐以安钻进后座,取出一条黑白格羊绒围巾,递给楚怀夕,“夜里凉。” 围巾上淡淡的松木香混着医院消毒水味,在夜风里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楚怀夕眉梢一抬,“哟,徐医生现在这么关心我干嘛?您不是说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不会关心我吗?” 徐以安嗯了一声,轻声说:“但我现在知道我想要的什么了。” “你想要什么?” “想给你系围巾。”说话间徐以安向前迈了一步,将手中的围巾轻轻系在楚怀夕脖颈上。 楚怀夕僵愣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将柔软的围巾绕过自己脖颈。羊绒蹭过下巴时,她突然想起自己给余岁安掖被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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