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能够实现少女们许下的愿望; 然后则是能赋予许愿的少女独特的能力。 ……如果最后牠什么都不要求,那就可以说是百分百的相似了。但与那孩子不同,这帮奇兽会要求被赋予了特殊能力的少女们与一种他之前闻所未闻的怪兽战斗。 “魔法少女” “魔女” 这听上去可太可疑了。不是吗? 虽说很不甘心,但在探得到这些信息以后,森便大致打消了诱导更多少女前去许愿,然后为他所用的念头。 不过他也没将丘比的存在广而告之。恰恰相反,森鸥外的确还存着某些决不能为外人所知的小心思。 比如,他的确也曾想过…… 如果实在走投无路,那他是否能够寻找一位乐意为他献身的少女,请她为自己许下一个“让羽生莲仪就此消失”的邪恶愿望呢? …… … 说句实话,这很好笑。 这也算是决心成为横滨黑夜象征之人该有的悲愿吗?将备选方案放在来历不明、目的不纯的非人异兽身上,指望通过诱骗少女牺牲灵魂来铲除与“邪祟”… 总感觉这也没比前代强到哪儿去。 ——不知不觉间,便又变得如此渺小,如此丑恶了呢,林太郎。 …… 对森来说,最难以忍受的事,到底是什么? 是失败吗? 是死亡吗? 仔细想想,似乎都不是的。 对森来说最难忍的,乃是他一如既往的为了坚信的目标献出了一切,却又再次毫无所得,依旧被人视为蝼蚁。 这个说法其实颇为暧昧。毕竟对森这样的人来说,所谓的“献出一切”,大抵便也只是牺牲自己的名声又或名誉,将一切身家赌在某事之上……就如那沦为地狱的常暗岛事件一般,他必须去做一些有损他形象、要为之付出代价的事。 这便是一名政治家的“献出一起”了。毕竟与绝大多数时刻都躲在某人、某物的背后,只作为一道声音、一个影子那样出谋划策不同,在做这类事时,他可是真的有所付出的啊! ——但对于他手中的那些“棋子”来说,这种程度的付出,可远称不上是“献出了一切”。 常暗岛的冤魂至今都缠绕在与谢野晶子身上,令那个年幼的少女夜不能寐。 森可曾因他们的牺牲短暂的回望过去? 没有。 有的。 当他回望过去时,看到的不是一地鲜血,而是一地鸡毛。那么的狼狈、那么的愚蠢、那么的惨烈——他的失败作,因他人的愚蠢而变得毫无意义了的他的功绩,与那个哀痛至极、恸哭出声着的天才少女…这一切都令他头痛,令他痛恨—— 愚蠢到呼吸都只是增加地球负荷的酒囊饭袋们,他们掌握着他的前途、他的生死。 这简直不可理喻。 …… 这便是那个更年轻也更激进的森鸥外,他从失败中得来的教训。 但那之后也发生了一些好事,他不再如过去那般自命不凡了,现在的森依旧呼吸般正常的认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这样正确的自己也自然应当有所成就——但他毕竟遭受了许多的蹉跎,已充分理解了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的不可理喻。 而他必须学着去和那些更愚蠢却也更强大的家伙站在一起。他应当像他们那样思考,适当的为他们提供给便利。 这又怎么不算是一种进化呢? 若是没有习得这等虚为委蛇的本事,他又如何能活到现在,并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呢? 所以过去的林太郎,他才能在这时微笑着回答丘比: “该说是直觉,还是‘观察’呢?” 首领大人愉快的微笑着。 “过去的你们只肯在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面前现身,即使对我的合作意向心知肚明,也不愿与身为成人的我合作。” “这既可以说是警惕,也可以说是傲慢。” 森用他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漫不经心的划动着面前茶杯的杯沿。 “今天你却格外热情的突然现身,还说希望与我达成合作——哎呀,怎么说呢?” “很不合理。可疑的都要冒出来了呢——所以我猜,你应该是已经被那孩子干掉了吧。” 成为首领以后外出变少,因此比过去还更苍白的男人,他得体的微笑着,以那对干涸了的血液般的红眼睛注视着同样有对红眸的孵化者。 “所以现在与我对话的到底是谁呢?” “是诱骗少女们的丘比,还是莲仪君本人呢?” “——不行哦!想要骗我上当,要更精心的布下陷阱才行。这种程度的诱惑,我是不会上钩的。” ————— 这间首领办公室,原来是这么黑这么暗这么闷的吗?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数秒。 又或,数分钟? 卡壳了一般,突然便不动了的孵化者,它缓了好久这才主动开口。 【真敏锐呢。】 这只异星来客很好奇似的歪了歪头。 【你刚刚的问题已超出了祂原本赋予我的‘权限’,哎呀,我其实应该谢谢你才对。】 【谢谢你,森鸥外。你让我取回了更多的‘自我’呢。】 …… 森鸥外的笑容仿佛被冻住了一般,他那张总在微笑的假面微微破碎。 但在更多的失态——又或者说,毛骨悚然——漏出来之前,他便勉强自己重打精神。 “那还真是恭喜恭喜。”红眸男子优雅的、虚假的鼓了鼓掌。“所以我能这样理解吗?” “你刚刚那个‘我们联手捕获羽生莲仪’的提案,其实也只是你的部分自我正在自作主张?” 丘比野猫那样以后腿挠了挠脸,不好意思了似的: 【是呢。】 【稍稍有些小看你了。果然还是不能将人类想的太过简单啊……哎。还真是被布置了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呢。】 森鸥外的表情越发僵硬起来,他很快便为难的叹了口气,十分委屈的为自己辩解道: “我也很困扰呢。” 他无比真情实感的自白着。 “我明明也是站在莲仪这边的啊。” 毕竟,他会无条件的站在强者的那边。 “为什么突然就被那孩子讨厌了呢?我也毫无头绪——” 森鸥外的红眸一闪一闪,必要时,他的态度也能非常柔媚。既然尚未走到最后一步,还没到生死关头——那他自然不会放弃挣扎,非常自然的为自己转圜了起来。 “真是可怕,不过类似的事我也经历过一次了,所以算是见怪不怪了呢。” 【?】 丘比的尾巴不再摇了。已不算是生命体——更像是机械,又或者说,更像是僵尸的它很好奇的追问道: 【咦?什么意思?】 而森鸥外依旧很好脾气。 他微笑着,几乎算是清爽的回答道: “如果你的使命是要过来给我暗示,又或者诱导我做些出格的事,那实在没什么必要呢。” “毕竟之前——魏尔伦君便已经过来给过我警告了。” 森爽朗的笑着,把那只不好说是天真,还是凶残的魔龙卖了个一干二净。 “被人当面说‘可不可以请你去死一下?’的经历,即使是我这样招人恨的家伙,也是初体验呢!” “这么说来,还得谢谢魏尔伦君才行——”
第101章 “能不能请你老老实实的, 自己去死呢。” 某个幽静的午夜,那位宛若北欧之神般俊美优雅的金发青年,曾这样对森说道。 他宛若幽灵般, 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无疑是绕过了所有的守卫、骗过了森为其布下的重重监视。各种意义上讲, 这都非常恐怖。一方面, 森对暗杀王保尔·魏尔伦绝非没有戒备,他可不会因对方对羽生莲仪表示臣服而放松警惕;另一方面, 拥有压倒性实力的魏尔伦竟真能按捺得住以重力碾压一切这一优先项,转而进行潜入刺杀……这也让森很是惊讶。 不过,他这个人总是这样善于伪装。无论内心究竟怕不怕死,森都能在强敌面前保持仪态。 他仿佛总是这样从容不迫,哪怕事件已发展到了再紧迫不过的时段,魏尔伦近乎明示了无敌的羽生莲仪已对他产生不满…森鸥外依旧能够保持莫测的微笑,从容不迫的说话。 那晚他与魏尔伦的对话其实并不算多。他问魏尔伦“这是莲仪君的意思吗?”魏尔伦没有回话。于是森笑着摇了摇头,很不怕死的向对方道谢:“那我明白了, 谢谢你, 魏尔伦先生。我会注意的。” 那他到底“注意”了些什么呢? 呜姆。 当然是退路啦! 在森鸥外更年轻,尚且还在军队中服役的那段时日,他可以说是野心勃勃、信心十足。一方面,良好的出身与优越的人脉令他备受上层重视;另一方面, 年轻带来的莽撞令他失去了部分视野, 将下级的顺服视作了理所当然。 其结果自然相当惨烈。而其中的原因说来复杂,但总结一下,也不过是“缺乏经验与人性,过于想当然”——仅此而已。 那些没名没姓, 只被他视作螺丝齿轮,仿若生来就该如机械般听话的庶民士兵为此献出了生命。而他的政|治生命也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曳曳。 那是森鸥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非完人。他曾蔑视着的一张张脸孔裂着血盆大嘴, 说着比他还更虚伪的话——然后又毫不犹豫的向他咬来,撕下了他的血肉。 他为此颓废了很久。 直到被夏目漱石选中。 直到割开了前代□□首领的咽喉。 ——其实在某个午夜梦回的静谧时分,当森与爱丽丝独处时,他也会拨开那些虚假的画皮,试着看清自己的“心”。 他到底是不是沽名钓誉的小人?他是否只看重自身的威望与名誉,为此甘愿牺牲一切? 不、不是的。 林太郎他会为此来回摆手,虚弱的为自己出声辩白: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港|黑的首领,我已做好了为此而死的准备。 我绝不会为了自身的安危抛弃我的组织,既然已成了港口黑手党的象征,那我便绝不会让它因我蒙羞! 但是,以上种种,便是你的真心话吗? 森鸥外对林太郎问道。 我之所以认同夏目老师的三刻构想,其本质难道不是因为…三刻构想同样符合我的利益,难道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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