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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次死亡为克拉克和布鲁斯带来的东西

时间:2024-10-09 18:00:08  状态:完结  作者:CrimsonMapleLeaves

  克拉克觉得布鲁斯那一刻的表情还挺不错的。

  “我不打算做超人了,布鲁斯。”那一刻,克拉克微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他,又过了许多秒,才再一次地开口。“你说的是对的,像是这样,我只会不停地没有考虑其他人感受的死去。像是这样,”我只是在给你还有大家不停地添麻烦。

  这不是布鲁斯那一刻想对克拉克去说的。

  他感觉到布鲁斯那一瞬死死地抓住了克拉克的肩膀。他在那一刻弯下身,死死地抓住了仍旧坐在那里,目光平静的克拉克的肩膀。在那一刻他的手指中迸发出了某种强大的力气,就好像他真的想要拽紧克拉克的胳膊,然后砰地给他一拳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但是克拉克只是坐在那里,平静地望向他。他让他的蓝眼睛和布鲁斯的眼睛隔着那层白白的护目镜隔空相对。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布鲁斯的肩膀垂了下去,用着一种——他不想这么做,但是最终,他还是这么做了的方式,几乎是用着一种僵硬无比的动作在那一刻骤然地沉了下去。

  “随便你吧。”然后,他看着那个人转头、走开,像是咆哮似的开口说,“超人,你决定要做个懦夫。”他们引得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看了,而布鲁斯只是回过头去,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蝙蝠飞机走着。“你决定是个懦夫,那你就做好了。”他咆哮说,“与我无关。”

  周围围上来的人想要知道超人和布鲁斯之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想要知道超人和蝙蝠侠之间是否遭遇到了一些什么。但是看着布鲁斯驾驶飞机飞走的克拉克站了起身,他知道自己得去追上去,再一次地找他。而在他起飞前,他环视了周围所有人一圈,过了一会儿,然后便只是相当轻快地笑笑。

  “没什么。”克拉克在那里,用着一种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他正在掘开自己内心最重要的事物,将要给自己的生活留下一个永远的巨大空洞。但是倘若那就是他必须去做的,他会那么去做的方式在那里,清澈地那么说。“我决定退休,不再做超人,就是这样。”

  事情仅此而已。

  超人不愿再做超人的消息在全世界一瞬间炸开了锅。人们想知道超人为什么突然就不想干了——他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回,每一次他都回来继续干了,那为什么只有这次是个特例。“他是不是觉得我们对他的死不够重视,”甚至有人忍不住在电视采访中这么说,“所以希望用这种方式来上一番的哗众取宠?”况且,“倘若他真心想要退役的话,为什么不在他死了之后马上宣布,而是在已经行动过这么多次的眼下、现在呢?”

  “超人一直以来都在被他的死亡折磨的痛苦不已。”当在正义联盟官方的记者会上接受提问的时候,女侠这么同众人解释,“他一直在隐瞒自己对于此事的痛苦,但是如今,很明显的……这种痛苦在他内心出现了一种压倒性的趋势。”

  “你是说超人为了自己自身的痛苦而决定放弃我们。”有记者提问。

  “不,”而戴安娜——很明显的,戴安娜在因为自己不擅长这项工作而对这么棘手并且挑衅性质的提问感到头痛。“他这次复活本身就已经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次……”

  “你是说超人怕死,他害怕了,畏缩了,所以决定要离开我们?”

  “我从来没有说过卡尔怕死!”女侠一拳挥在面前的木桌上,终于有点无法忍受的,愤怒地怒喝着,“如果你们任何人认为卡尔怕死,那么我就会为我的朋友要求一场公开的决斗!”她很愤怒,“他在之前的每次死亡时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真的回来,但是他还是一次一次地赴难,仅仅只是因为他希望这个样子可以保护你们其中的某一些人……”

  “所以超人正在将自己的死亡归因于我们?”“请问超人会因为自己的死而对人类感到心怀怨恨吗?”“为什么他的决定是在现在,而不是他刚刚复活的那个早些时候?”

  在所有的问题中,只有人群最后那个,最后一个慢悠悠的举起手来,神色平静的记者所问的问题戴安娜会觉得自己无法回答。

  “一直以来,正义联盟的官方发言人都是超人或者蝙蝠侠。超人因为他决定退役而离开联盟这件事我们固然知道……”

  但是经常参加记者招待会的蝙蝠侠为什么没有出席此次活动。

  “据说在超人下决定之前,蝙蝠侠是最后一个跟他有过接触,并且——跟他有过争吵的人。”那个记者冷静地询问,“我想要知道超人退役的决定是否跟蝙蝠侠有关?”

  当所有的这些疑问像是风暴一样地回旋在世界的网络中时,克拉克正在韦恩庄园的房间里。布鲁斯不允许他进来,但是只要你是超人,而布鲁斯还没有把蓝氪铺满自己的每一处庄园,克拉克就总是能够想到一些办法让自己能够平安地进来。当然这个过程中,迪克略微帮了克拉克一点点忙,虽然当他帮忙的时候,他看上去显得心事重重。

  “你和布鲁斯看起来都显得……很不对劲,大超。”他仍旧下意识地用他的代号去称呼他。“不管是你的决定还是布鲁斯……一直以来的表现。”他拒绝回应任何人的对话,只有在工作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那么短暂的片刻。“你们两个,”他说,“我很担心你们两个。”

  不仅仅是布鲁斯,当他看着克拉克进入房间内部,回过头来跟自己道谢时,他又对着克拉克的眼睛在说,“还有你——克拉克,还包括你。”

  你看起来很不对劲,迪克在说。“不是说布鲁斯那种意味上的,我觉得他在崩溃并且不允许任何人在他崩溃的过程中接近他……”而是与之相反的,“你看起来很确定,而那种笃定本身……”

  让我觉得非常的……难以判断的怀疑对错。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迪克收回了自己的作案工具,准备跑走前,他最后对着克拉克开口在说,“克拉克……我真的希望……”

  你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

  克拉克不是很确定自己正在做着一些什么,但是当他做这些事情时,他觉得就跟自己还在纠结他要不要做超人,要不要让世人发现自己的超能力,要不要让人们真的将他作为一个常见的角色予以接受的时候一样,对某些事非常地确定。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要成为超人,但是他知道自己想要保护那些正在哭泣的人,正在呼救的人。

  而既然他正在做着后者,他就总有一天会成为超人。

  当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去做自己心中非常笃定的事。

  而现在他心里笃定的事情就只剩下了一个,在这次回来后,不知为何的——在克拉克的心里,真正重要的事就只剩下了那么一个。

  或许是因为死亡真的会磨损人的锐气还有一部分坚定的意志吧,但是克拉克会说,那赶紧更像是他在将自己得到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全部予以偿还——他从父母的手中得到了爱与信念,所以为了回报他们,他把自己的爱与信念散播了出去。那种感觉有点像是克拉克得到了一个很棒的礼物,而因为那礼物,克拉克想要让每个遇见的人都能够得到同样类似的事物。乔-卡尔对他说他应该引领人们,守护人们,这就是为什么卡尔一次一次地献出了自己年轻的性命。

  他一直在做着他的父母教会他的那些事情。要温柔地倾听并守护他人,要有勇气,要勇往直前,要不会因任何事而畏缩地抬头挺胸。

  而现在,当他觉得他已经为所有人都做完了他应该做的事情以后。

  他意识到了最后还有一样。

  成为超级英雄最烂的事情时,你永远会对亲近的人很糟。你永远都没有办法一直陪伴在亲近的人身边。他们会在其他人欢呼着你的出现的时候一个人在心底默默地担忧着你的死。

  布鲁斯大概不至于在每一次超人出现时都去担忧这个,因为怕死就做不了守护世界的超级英雄。但是他仍旧感觉到自己倘若一定要将最后一次的性命献给什么人的话,唯有那个人,他是一次一次亏欠了他的。

  这就让克拉克对于自己将要做的事变得笃定,虽然当他坐在韦恩庄园的房间里时,他会因为世界的某处正在发生灾难,而自己却仍旧坐在房间里感到一阵微弱的不适还有不舒服,但是与此同时,当克拉克站起身来,想要离开房间去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布鲁斯那一刻的目光。

  在梦里。

  那个男人望向自己,深邃、平静,却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当最后一片镜片落在地上,你就毫不怀疑——那个人一定会要死去的,沉静的目光。

  他意识到了那个男人眼睛中的镜子到底去到了哪里。

  而这就让克拉克重新地坐了下来。

  布鲁斯仍旧还是不肯见他。

  他拒绝去见克拉克,说他没有兴趣也不愿意见这么一个人地拒绝去见克拉克。他甚至命令阿尔弗雷德将在庄园里的克拉克给丢出去。

  但是有什么意义呢?

  “你知道我还会回来。”站在走廊里,隔着门,对着门里的布鲁斯喊话的克拉克在说,“你知道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回来,你休想摆脱我。”

  “把他从这里给我丢出去!”而门里只是传来布鲁斯那一刻歇斯底里的声音。“阿福,我在命令你!”

  这让站在旁边的阿尔弗雷德露出了一点非常微妙的神情,那种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介入到两者之间,但是既然他的布鲁斯老爷这么吩咐了,他就只能这么去做的,有点抱歉意味的,对着克拉克露出了一个逐客似的笑。

  “你知道我还会来这里的,布鲁斯!”

  “把迪克进庄园的权限给我关掉!”而布鲁斯在那一刻暴怒地咆哮说。“按照谁让这个男人出现在庄园里,谁就从这个庄园滚蛋的原则地把他给我删掉!”

  他其实并没有很发愁布鲁斯将他扫地出门以后自己的生活。因为在克拉克早些年间,他也算是存了不少钱,虽然不足以让自己过得很宽裕,但是每天能够过过日子本身却还是可以做到。当他跟《星球日报》表示自己想要申请长期休假时,佩里只是对着他的那张申请单微微地挑了挑眉。

  “行啊。”佩里回答他说,“反正你已经放弃你的养老金和你其他的那些福利了。”克拉克在第四次回来以后就一直有点像是《星球日报》的临时工。佩里认为他有值得在《星球日报》继续工作下去的才华,但是很明显,没有人想要给这样一个动不动就消失很多日子,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干嘛去了的男人做个晋升。

  克拉克也从来没有对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职位提起抗议过。

  就只是,“如今就连超人都不干自己的老本行,”重新将视线转向手里那张“超人退役?!”报纸的佩里咬着烟,叹了一声,“我看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亘久不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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