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希望我们复婚?” “不不不,我只是……” 唐梓欣余光瞥到阴影中似乎站着一个人,那是宗琦,他端着一杯酒,应该是刚好路过此处,被她的目光一扫,他露出一丝骤然被发现的尴尬。 “我有对象了。”当着陷入怔忡的齐桓的面,她走到宗琦面前,强行挽上他的胳膊,可怜后者一米八多的大个,像头呆鹅般被她扯着走到齐桓身前。 唐梓欣对齐桓说:“懂了?” 齐桓点头如啄米,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抱歉就飞快地转身跑了,简直有什么猛兽在追他似的。 等他走后,唐梓欣才松开宗琦的手,对满脸通红的后者说:“抱歉,借你一用。” “没有,没有,不,不。”宗琦磕磕绊绊地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小心撞见你俩说话,怕尴尬我就躲到一边,不是故意要听……” “这有什么,不就是离婚吗。” “是,是的。” 宗琦的表情让唐梓欣忽然想逗他,“怎么,没想到我是离过婚的?” “是啊。”宗琦轻声说,“我以为,顶多是有了男朋友,这也好,和单身是一样的。” 唐梓欣渐渐收敛了笑,她深深看进宗琦的双眼,对方虽然羞涩,却没有避开,而是满怀勇气直视着她。 “我有个女儿。”她说。 “女儿挺好的。”他回答。 这双眼里浅淡的情愫,一切都在不言中,他在身上搜了片刻,找出一张纸条,默默递给唐梓欣。 那是一串电话号码。 唐梓欣没有说话,宗琦说:“那我走了。” 营房屋檐下挂着一盏淡黄的灯,两人的面目均被映得模糊而宁静,宗琦快步走过唐梓欣身边,擦肩而过时,她听见他说:“还有,我不抽烟。”
第100章 番外:袁许中秋24H 联合任务结束,硝烟还未散尽,各方均已陆续返程,部队里的人总是这样,聚散如星。 唯有袁朗和楚成峰两支队伍被留下一部分,具体来说,是被当地驻扎部队的副总参赵楚河强令留下。 这位首长曾任老虎团指导员,是两人的老领导,他阔脸方嘴,嬉笑怒骂自在,是个敞亮人。 “别急着走,来交流交流。”赵楚河说,“我的兵个个都是望天猴,你们留下,铩铩他们的傲气。” 他一发话,袁朗和楚成峰只得唯命是从。 这次晚饭,是袁朗做东,此番王冉借了老领导的面子,下手毫不客气,全要好菜好酒,袁朗懒得理他,倒是赵楚河瞪他两眼:“这么些年了,还这么没出息!” 王冉贫嘴:“哎呀,老领导,这有什么,您的爱将袁朗大队长有出息就行了。” “去你的吧。”赵楚河笑骂,他的目光移到袁朗的脸上,他依然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这个团里头号种子时的模样,年轻,不甚明显的骄傲,此刻他垂目倒酒,手稳而轻。 “袁朗,这些年不容易吧。” “我这一路走得多顺啊,要是还说不容易,老楚老王得把我毙了。”袁朗笑着道,“我敬您一杯。” 这几位故人说起旧话来,别人插不上话,却也不敢动作,都垂着手像是迎接领导检查,赵楚河有所察觉,大手一挥:“这不是在军营里,都别杵着,该吃吃,该喝喝。” 他这样说,大家才有所放松,纷纷动筷,把他们几个的闲聊当故事听,一边埋头苦吃,偶尔闲聊两句。各说各的,倒也热闹。 成才瞥了一眼张扬那猛虎扑食的吃相,低声对许三多说:“喂,你们那怪人真多。” “不是啦。”许三多筷子夹得也不停:“我们那可不是天天能吃上这饭的。” 眼见一旁听着的老a们的目光变得同情,子曰忙插话:“哎,怎么说得我们跟要饭似的!我们是受限制,要是赶上能出差的好活儿,那也不错,不过,说到底中国胃还是得吃中国饭啊。” “兄弟不容易啊。”齐桓给自个倒了点酒,“我敬你一杯,我们家完毕同志得蒙你们多多照顾了。” 张扬咽下口中食物,突然开口:“什么完毕,这我们白羚。” 许三多“啊”了一声:“张扬!你都听见了?” “废话,谁叫你们说小话还这么大声。”张扬一开口就惹人生气,“你们老a,整天没好心眼。”许三多忙来心虚捂他的嘴巴,众人笑做一团。 这边的热闹引来赵楚河的注意,楚成峰对首长解释,本来两方联系不多,后来因为袁朗的一个兵来了他手下。赵楚河哦了一声,这倒巧了。袁朗紧跟着道,怎么,不向老领导介绍介绍你的爱兵? “我的爱兵。”楚成峰默念一遍,突然提声道,“许三多。” 许三多几乎像是弹射:“到。” 在老首长审视的目光下,他的想法才跟上过快反应的身体,这感觉让他想起上学时被点名的可怕经历:“首长好。” 楚成峰毫无保留地谈及许三多,谈那些他从档案里以及听说的故事,和他的小小奇迹,首长是过来人,自然明白了眼前这个青年的脾性,他既能带出袁朗,便也欣赏得来这种兵,打量便带上了一些重量,笑眯眯说:“小同志啊,既然你这么勇猛,怎么还跟个雏儿似的。” 座上传来零星的笑声,许三多大窘,忙求助地望向楚成峰,可赵楚河已经点了袁朗:“别看着啊,不也是你的兵,谈谈看?” 袁朗闲适地靠着椅背,语气不冷不热道:“当然是好兵,被老楚抢了呗,谈什么?” 楚成峰适时开口:“这兵脸皮薄,您就别逗他了。” 赵楚河大笑,许三多终于如赦坐下,他真不适应这种被关注的场合,一旁的吴哲摸了摸下巴,他始终觉得袁朗和许三多之间也忒生疏了点,倒不是说生气吵架,总归是隔了层玻璃似的。 他捣捣旁边的齐桓:“他俩是不是有点冷淡了。” 齐桓叹了口气:“那谁能知道呢?” 冯理将一切收入眼下,他离许三多有好几个坐席,他独自喝酒,偶尔隔着人影幢幢,去看许三多的侧影。 这注视不可谓不隐秘,略带一些醉意的恍惚,许三多头发长了些,碎发快要压住耳侧,听说他的驻地常年冰封,可他微笑时的湿润双眼打消了他的猜测,哪里有冰? 酒杯渐渐见了底,又被他添上。 这顿饭在良好气氛中结束,王冉不知为何喝了不少,醺醺然撑不住身体,许三多和张扬一左一右搀着他走向街边早就停好的越野车,袁朗从里面打开后门,他接替了张扬的位置,把王冉接过来。 手指和手指在王冉后背无意触碰,许三多抬眼,袁朗已注视着他,路灯从侧方投下昏黄灯光,这一对视明暗参半,长久而短暂。 “去上车吧。”袁朗轻轻说,“晚安。” 许三多收回手,背在身后:“晚安,队长。” 夜深,月晦。 许三多放下车窗,从窗外涌来潮湿的热风,他没有喝酒,却被酒气熏染,稍一诱惑,便有些头晕。 他听见司机说,很快就要下雨了。 越野车破开夜幕,基地安静,另有探照灯和手电筒的光,扫过车牌后又收回。 众人落宿于基地的招待所里,许三多被安排到三楼的房间里,他先去厕所洗了把脸,稍微清醒了些,对着镜子理理凌乱的头发。 然后许三多端坐在床上,墙上的钟表一格一格缓慢前进,他默数心率,这是一个惯常的游戏,计数,控制,平静,循环往复。 倏忽间,敲门声打破了他的计数,一种秘密的节奏传导在他的耳膜上,许三多仿佛从水面下钻出,忽然吸入一大口空气。 他跳起来开门。 正要按下门把手,他停顿了下,出于某种莫名的心态,他先关了灯。 门一开,他便被撞得向后倒去,男人把他按进全然陌生而炙热的身体里,两人踉跄着后撤屋内,撞到玄关为止,许三多被大手托住后脑,被迫仰起头来,这接吻野蛮,犹如漫长战争。 许三多看不见他的眼睛,却听见了他的声音:“许三多。” 灯被打开,白光骤起,许三多被刺得眯起眼,他在虚焦的视野中看到袁朗带着笑和凶狠的眼,他在亲吻自己的手,许三多脸红了,喊:“队长”。 招待所的窗外向着一片树林,冯理开了窗,开始有水丝偶尔潲入,下雨了。 他的酒意稍醒,脑袋却更加昏沉。 许三多就在楼上,这个事实填充了他大部分心神,他拥有和表姐类似残酷而现实的特质,尽管,他在佯装理智。 你们真能修成正果?现实不同于理想,就在这里,在这个森严的基地里,它无处不在,密不透风,网罗这种越界情愫再容易不过。 今日饭局上,袁朗和许三多那样疏离的距离,印证了现实的坚不可摧,冯理忽然感到寂寞,在这样一个阴郁雨夜中,没有寂寞的容身之处。 他忽然有种冲动,迫使他坐到沙发上,从口袋掏出电话,拨打了许三多的号码。 铃声随即许三多枕边响起,袁朗拿起,看到了来电人的姓名——冯理。 “有人打电话吗?”浴室哗哗的水声停下,传来许三多的声音。 “是冯理。”袁朗嘴上温声,眼却紧密注视屏幕,“应该没什么急事,你先洗吧。” “嗯,我快好了。” 水声再度响起,这铃声依然锲而不舍地响着,袁朗按下接通键:“喂。” “……许三多呢?” “他在洗澡。”袁朗淡淡道,“一会儿我让他给你回电话。” 对面陷入了漫长的沉默,袁朗重重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暗灭在烟灰缸中,他走到窗边,开窗散气,耐心地等待,等冯理挂断电话。 水声再度关闭,许三多已裹着浴巾走出浴室,他用毛巾擦着脑袋,正要说话,却注意到袁朗端着自己的手机,电话似乎已经接通了。 许三多急忙跑过去,袁朗没逗他,由他轻而易举夺走,用气声说:“不小心接通了,没说话。” 还好,还好,许三多心想。 他这才放下心来,屏幕亮着,电话确实是通着的,可对面也确实一直没有出声。 许三多出声:“喂?我是许三多。” 冯理:“我打扰你了?” 许三多:“我一个人,没什么可打扰的,有事吗?” 冯理:“没事,误拨,先挂了。” 许三多刚撂下手机,便看到袁朗在笑望他,仿佛在笑他那点小心思,许三多有点红脸,也有点埋怨,这不算他的责任呀。 正尴尬站着,袁朗拉了他胳膊一下,没拉动,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动,他只好温声说:“干嘛呀,是我的错,我的错。” 这才拉动了,许三多像只轻飘飘归巢的鸟儿,就这样被他填补到怀里,他发丝上带着潮湿的清香,袁朗闭上眼,“今晚见你。”克制带着疯狂:“饭桌上就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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