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开始他们是公平的,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但是从吴时雨爱上唐寅后,他们的婚姻就失衡了。感情中步调不一致,可是吴时雨却无法指责对方,因为变的是自己,唐寅从来没有承诺过会爱她。 吴时雨的痛苦无法诉与旁人,她的家人朋友都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确,唐家是权贵,公婆明理,唐寅又重责任,生活优渥,还有三个活泼可爱的小崽儿,吴时雨的不痛快显得那么作那么不知足。 吴时雨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但她同时还是个母亲,三个小宝贝阻止了她离开的脚步。直到她四十岁。 都说四十不惑,可吴时雨仍旧非常不解,唐寅为什么能如此投入婚姻生活的同时又不真心爱她呢?看着丈夫让人精美布置的生日趴体,看着丈夫与孩子们精心挑选的礼物,看着丈夫全程照护着孩子们,直到夜晚,看着丈夫带孩子们洗漱后给他们讲故事哄他们睡觉,吴时雨终于想通了。 唐寅的理智冷静总是让她忘记,他们结婚时唐寅只是个22岁的男孩。她因为情伤走进一段婚姻,当时的唐寅会不会和她一样呢?甚至他还因为车祸残疾,遭受双重的打击。她的伤被时间以及家庭疗愈,唐寅没有。人永远无法对他人的遭遇感同身受。 吴时雨第二天提出离婚,唐寅不出意料地拒绝。唐寅希望孩子们在完整的家庭中长大,但吴时雨想要追求幸福,她现在不幸福。 她当晚跟唐寅聊了很久,说了她之前的疑惑与不满,也表示她终于释怀,她没有多说别的,只说现在的自己想要自由。 要走的人留不住,唐寅与吴时雨办理了离婚,财产分半,他们生活的房子留给了吴时雨,孩子们的抚养权归唐寅所有,周六周日孩子们会去吴时雨那里。爷爷奶奶退休后生活寡淡了很多,唐寅带着孩子们搬回去陪他们。 四十岁,对于当代社会女性仍是肆意绽放的年龄,吴时雨有好工作,身材也维持得很好,孩子们有人照料,她离异后的生活十分开心。她后来与同门师弟谈起了恋爱,师弟为人忠厚老实,暗恋她挺久了。 那时孩子们还小,父母离异导致他们更加依赖爸爸,唐寅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他们。对于吴时雨的离去,唐寅敬佩她永远有追求幸福的勇气,而他自己,早已在世事浮沉中丧失了那份纯粹。 唐宁出现时,唐乡14岁吴亭唐里13岁,他们都长成小男子汉了,有了自己的社交圈,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依赖父亲。这时的唐寅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他才三十几岁,不可能永远一个人生活。 无巧不成书,唐家刚开始为唐寅物色合适的联姻对象时,唐宁回来了。 兜兜转转一大圈,唐家两兄弟又凑到一起。不管他们现在如何定义他们的关系,唐杉吴心青都懒得理他们了。
第30章 情怯 这么多年,唐宁一直以为唐寅在国外,他原打算出国也有这个因素的影响。现在与唐寅重遇,关系也转暖,他自然放弃了出国的计划。 唐宁希望自己能够有更多时间陪伴唐寅,他与哥哥之间还有很多话没说,还有心结未解。他们的关系需要捋清楚,到底是做兄弟还是□□人,唐宁心中没有底。唐寅工作很忙,他现在职位已是副厅级,假期形同虚设,唐宁如果开始工作,那么他与哥哥共处的时间将会十分有限,他不想这样,索性趁此机会休了个长假。 对于唐寅与前妻的事,唐宁完全不了解,唐寅只是在他问起时,说了句“她也不要我了”,与唐宁那句话如出一辙。但唐宁知道,哥哥和前妻的关系与自己和言哥的关系完全不同,哥哥与前妻间有三个孩子作为纽带,他们会永远存在于彼此的生活中,而自己与言哥已成陌路。 与哥哥重聚,哥哥面对的依然是唐宁一个人,但唐宁需要重新认识哥哥的三个孩子,他们是哥哥生命中十分重要的存在,唐宁也需要做好心理准备面对哥哥的前妻。 三个侄儿的存在唐宁一直知晓,他爱哥哥,当然也会疼哥哥的宝贝们,尤其是三个宝贝的脐带血让哥哥得以站立,唐宁对他们的诞生心存感激。不止对孩子们,凡是陪伴哥哥走过那段痛苦路程的人,唐宁都发自内心的感谢。他与哥哥还未深聊残疾那几年的经历,他问过,唐寅云淡风轻地略过了,显然他还不想谈起那段过往。 唐宁的社交技能仍停留在他高中时唐寅教他的那几招,唐宁不认为那些套路可以用在三个青少年身上。他想了半天,决定先做孩子们的司机。当晚他便接替家中司机去接孩子们回家。三个孩子上车看到他,有些惊讶。 唐宁微笑问他们学习累不累,唐里回答还行,吴亭和唐乡对视一眼,开口问:“叔叔,您比我爸爸小几岁?” 唐宁感觉到两个孩子对他有些不满,勉强笑着回答:“哥比我大两岁。” “那您也三十四五了,怎么还每天和我爸爸一起睡?” 唐宁看到唐里扯了扯吴亭的校服袖子,唐乡一直皱眉盯着自己看,孩子们本能地对爸爸身边出现的人表现出敌意,唐宁想到小时候的自己也生怕别人抢走唐寅。他很理解孩子们,想安抚他们,说:“我听阿姨说你们三个人睡在一个房间,我和哥小时候和你们一样,一直同吃同睡,这是我们的习惯。你们想和爸爸一起睡的话,我可以自己睡。我会对你们好的,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我们10岁开始就不和爸爸一起睡了。”吴亭说道。 唐乡瞪了他一眼,说:“他记错了,我们8…7岁就开始自己睡,我们虽然一个房间,但不是睡在一起的。” 唐里点头附和:“我们房间有三张床,我们是分开睡的。” 唐宁看他们愿意和自己聊,接着说道:“我和羊哥从小就睡在一张床上,一直到长大。” 吴亭笑说:“是您害怕自己一个人睡吧,我爸爸胆子可大了,才不会找人陪着睡。” 唐宁回答:“嗯,我要哥陪我一起睡的,我从小就黏他。” 唐乡问:“那我们怎么从没见过您?您之前去哪儿了?” 唐宁耐心答说:“我之前在东北读书,后来又在那里做医生,一直比较忙。” 唐里兴奋道:“医生?我妈妈也是医生,我妈妈在协和骨科,叔叔您是哪个科室的?” 唐宁顿了一下,回答:“我是心外科。” 唐宁第一次知道羊哥的前妻是医生,还是协和的骨科医生,他当下就想到当年哥哥车祸应该是在协和骨科治疗。高考时他的目标就是协和医学院,没有当年的那件事他也会成为协和的一名医生。阴差阳错,命运弄人,哥哥当年没有与他喜结连理,却还是娶了一位协和的医生。唐宁一时十分感慨。 唐宁带孩子们去吃好吃的,毕竟是活泼的青少年,骨子里又与唐宁流着相似的血液,他们很快打消了对叔叔的敌意。唐宁便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的名字是谁起的,都代表什么意思啊?” 唐乡回答:“我的名字来自一首诗,‘岭外音书绝,经冬复立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我爸爸说‘乡’字的甲骨文仿佛二人对食,寓意好,现在这个字义朴实又充满回忆,加上他当年特别喜欢这首诗,就给我取了这个字。两个弟弟是双胞胎,又比我小,按照古代‘乡亭里’的顺序取的名。” 唐宁听到侄子的回答后感觉心里酸酸涨涨的。“岭外音书绝,经冬复立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这种心情他再明白不过。因为懂得,所以理解,因为理解,所以心疼。 唐寅当晚9点多才回家,有饭局,他喝了不少酒。他不想带着酒气去看孩子们,便在楼下洗了澡,跟爷爷奶奶打过招呼,又喝了点阿姨炖的银耳红枣小米粥,才缓缓上楼。他先去了唐宁房间,没看到人,便上3楼。 唐寅带着孩子们搬回来前,3楼特意重装过,将原来唐寅复健的房间以及旁边的屋子整合成一个大房间,给三个孩子们住。唐乡比双胞胎大11个月,还不到一岁,他们三个从小就被当成三胞胎养大,一直没分屋。双胞胎十岁后,唐寅搬到孩子们对面的房间,那是他当年的婚房。 敲门进入孩子们的房间,看到唐宁和孩子们一起坐在书桌前时,唐寅有些恍惚。在他眼中,宁宁一直是个孩子,是需要他保护呵护的弟弟。当看到宁宁在给他的孩子们检查功课时,他意识到他的宁宁长大了,虽然还像以前一样天天缠着他抱,但是在他的孩子们面前很有叔叔的样子。想当年,他每晚检查宁宁的作业,时光飞逝,现在宁宁检查他孩子们的作业。 这场景,让唐寅有些感动。 孩子们洗漱好睡觉后,唐寅与唐宁一起下楼。唐宁自然地牵着哥哥的手,唐寅看了他一眼,会心地笑了笑。 唐宁睡着后,唐寅温柔地抚弄他的头发。他的弟弟内里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年的宁宁。 天知道,唐寅多爱弟弟这份不变。 这么多年,他的生活发生了太多的变化,肢体康复上太多的挑战与失意,情绪上太多的不甘,工作上太多的权谋诡斗,凡此种种不断消磨着他。任时光流转,回到他身边的宁宁却还如当年那样,热切地依偎他,持续地黏腻他,认真地注视他,用他的一如既往抚慰唐寅的心力憔悴。 唐寅在寂静的深夜轻吻弟弟光洁的额头,悄声说,谢谢你回来。
第31章 告白 今天是周六,是唐宁回家的第四天,三个孩子去了妈妈那边,唐宁迫切地想和唐寅聊聊。 唐宁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早上吃饭时唐乡说爸爸可能要和朱阿姨结婚,因为爸爸带他们去和朱阿姨一起吃过饭,之前从没有过。这是唐宁回来的前几天发生的事,他听后心里很不安,对这种事他有阴影,当年唐家就想撮合唐寅与韩川,现在又来个朱家。他怕唐寅和别人结婚,唐寅之前就结过婚,再婚也很有可能。他已不像当年那么单纯,他无比清楚一个事实,唐寅结婚就意味着与他分离。 唐寅挺晚才回来,路有些走不稳,看起来喝了不少。唐宁陪他吃了碗养胃羮,两人一起上楼。唐寅心情不好,唐宁看得出来,他看着哥哥坐在书桌前望向窗外若有所思,便不出声地陪着。 唐寅神游了一会儿,回头看了看坐在床角的弟弟,微微笑了一下,招手让他过来,抱他坐在自己腿上,说:“是不是有问题想问哥?今晚哥喝醉了,吐真言,问吧,宝宝。” 唐宁搂着唐寅的腰依偎在他胸前,问:“今天跟谁喝酒了?” “以前的战友,来北京公干,好久没见,多喝了点。” 唐宁没说话,哥因为车祸被迫放弃军旅生涯,这是太遗憾太痛苦的事,他不想多问,只紧紧搂住他。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唐寅的话匣子打开,开始跟弟弟讲述自己的心境,“哥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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