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去探望,同在一处,却仿若今生不复得见。 那日不顾后果讲出的话,以及秦政割断的发,终是在二人之间划出了一道不可跨过的鸿沟。 华阳太后在那日秦政与芈启兄弟一谈后没了动静。 似乎是和这二人达成了某种协定,秦政没有对她背后协助嫪毐养私兵予以追究,也不打压这二人在朝中的地位。 相应地,华阳太后不再上台听政,也不再插手干预政事,而是和夏太后同样深居后宫,一切退居幕后。 挡在秦政面前的几人尽然落下各自的帷幕。 自此,即使未正式及冠交接,秦国的大权同样是几尽握于秦政一人之手。 年幼登王,又逢少年掌权,秦政对将要来的风雨丝毫未有担忧,而尽然多了几分期望。 只期望一个扬名的机会。 让天下人畏秦王政之名。 是年正月,秦政在生辰礼时宴请百官,酒乐大行。 事后召嬴政入了寝宫。 宴会上秦政已然借着兴致饮了不少酒,可到了私下却还要和他玩酒令。 嬴政对他醉醺醺的模样很是无奈,对他制定的谁输谁主动含了酒吻人的规则更是无奈。 因是他生辰,嬴政没有过多推拒,顺着他的意思玩闹。 结局就是渡酒渡得弄湿了满身,嬴政心中无甚波澜,却将秦政吻了个意乱情迷,借着酒劲想行些出格之举。 被嬴政在大寒天拉出殿外冻了个清醒而告终。 只好好学了一番吻技。 此夜最终以秦政不胜酒力一头栽进嬴政怀里而结束。 十九岁的第一日,寒雪天两人在暖阁中互相依偎,散落的发丝都相互纠缠。 却因秦政不大清醒,第二日起来只记得个模糊,事后总要寻他入宫,美曰其名是温习所学。 似是隔了一个秋冬,他对情爱一事复而起了兴趣,以至于暂时上了瘾。 嬴政摸清了他一阵阵的热情,适时又抛出了些关于身世的线索,将他再度推远。 反观战局。 各国一直伺机而动,起战准备尽然做好,只等一个时机。 此战浩大,自然不能耽误农时,各国不约而同避过春日。 直至此年盛夏一过,楚燕赵魏韩五国集兵数众,共举楚王为纵约长。 楚王则令春申君黄歇为联军领者。 是为秦王政六年,崤山以东五国惧秦难遏之势,举天下之兵共攻秦。
第70章 战 夏末秋凉,繁茂枝叶随着阵阵秋风而落,天地间紧随着的变化是当前战局。 一月前,各国军队在赵地集结,一路西进。 王翦觉贸然交战损耗太过,应对联军拉长战线也于秦军不利,提议主动放弃边界的新占地,诱敌深入。 秦政采纳其战法,命遇袭新占地军士西退。 联军一路顺遂,收复此前赵国被秦国夺去的寿陵,却在此停留,暂时不再西进。 函谷关。 秦政立于军帐之中,面前巨大沙盘其间布着当前形势图,鲜明旗帜立于上。 在秦占地的旗子已然换为联军旗帜。 听了当前战报的秦政问:“停在寿陵?” 王翦在他一旁道:“怕是察觉到秦军引其深入。” 此意图太过明显,也难免会被察觉,秦政并不意外,如今该考虑的是他们今后是如何西进。 函谷关部署严密,且地势易守难攻,联军想轻易破关绝非难事。 而在此停留的越久,他们内部诸如损耗不均的矛盾就会日益凸显,久而久之,不攻自破。 也就是只要守好此关,联军大有可能会就此回撤。 但此战秦政不想仅仅单纯守关。 “另队士兵准备如何?”秦政又问。 还是由王翦答:“由蒙骜与张唐领队,阿恬作为裨将,跟随军中待命。” 秦政视线落去图上河川,回道:“甚好。” 又添道:“这几日只需守关,无需过于耗费兵力。” 王翦知道他对此战期望很高,因他目前为止的部署都合乎情理,王翦并没有过多建议,当下只应下,而后道:“只等联军疲累。” 秦政回他:“此战还需仰仗先生。” 王翦抚须,哈哈笑道:“不乏名将参与此战,老夫可担不起这一番仰仗。” 说着又将话奉承了回去:“何况大王亲征,军中士气高涨,要说仰仗,只能说是仰仗大王。” 秦政没有接话,只将这话听了个开心,随后离了沙盘,到军中主帐去召集了众臣。 因他的到来,秦国中枢亦暂时搬来了此地。 大小官员除去留在咸阳接应的吕不韦和李斯等少众,大多都来了这边。 这简易的朝会也未说太多,只汇报了各地秋收情况,保证各地粮草存储及时,不能因战缴粮而在此特殊时机闹出饥荒等祸事。 散去朝会后,秦政又去了沙盘,这次只让蒙毅随去了其侧。 嬴政猜他是要与蒙毅讲些蒙骜那边战局的情况,当下回了自己的军帐。 掀了帐进去,就见了帐中观着小型沙盘的扶苏。 他因在咸阳无事,也随着嬴政来了此处。 对于此战扶苏并不心忧,来此尽然是观些前世未见之旧故的心态,见嬴政回来,道:“此世时年无差,主将无差,也不知会不会步上从前定轨。” 嬴政也不能妄下定论,只道:“不知,但此机会不可错过。” 此时是在外处军帐,因担心隔墙有耳,扶苏规规矩矩叫他:“客卿还是打算一试?” “嗯,”嬴政道:“不仅为我,还为挽回些对秦国不必要的损失,值得一试。” 自那次策划扳倒吕不韦之势后,二人再未表现出对未来所知,思及近来秦政的动作,扶苏道:“怕是大王会因此不快。” 何止不快,嬴政都能料到他会为此动怒。 一时也没有说话。 那边扶苏心中藏了事,自然也是默然。 一年来,关于他二人的风言越传越多,秦政貌似没有遏制的意思。 扶苏尽然是不信的,只信了嬴政对他说的,秦政是为了对他多加监视这才频繁召他入宫。 可后来每每提到秦政,扶苏都看得出他不想多说。 若是单纯多加监视,有何不能与他言道? 又思及从前看到他从宫中回来嘴边的伤,各种怪象串联起来,好似还真的串联出了传闻中的结果。 扶苏摇摇头,摇晃走了那不该有的想法。 每逢这个时刻,他都会即刻否决好似呼之欲出的事实。 否则,未免也太疯狂了…… 嬴政看他莫名摇头,以为他是犯了头晕,问道:“近日劳顿?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扶苏被他忽如其来的关心问得有些懵,思及方才自己想了什么,顿时很是难为情,道:“好,客卿亦是。” 也就是此日后日,联军从寿陵开进,一路攻至函谷关。 秦军于关内迎敌,一时硝烟四起,漫天弩箭自城墙而下,联军攻城器械齐上,城下士兵如潮水般奔涌,却始终不得近了城墙。 第二日,联军再度开进,秦军出关迎敌,长戟与盾而成的兵阵在前,长弓放箭覆盖敌军后方增援。 待引得联军更多军力压上之时,王翦命令众将回撤关内,继而自上而下投掷火石,让其在面对众多伤亡的情况下不得不后撤。 王翦极善守城战,此战秦政尽然交由他指挥,两日下来,防线纹丝不动,秦军伤亡少有。 而此一战后,似乎是因初战不利,伤亡数众,联军忽而默然一天,再度攻城时,呈且战且退之势。 关前两军两相僵持,秦军谨慎,绝不随意倾巢出关,联军亦是吃了教训,不再贸然前进。 这样持续两日,王翦不觉此战就这样陷入了僵持的局面,反而却从其中觉出些异样来。 在此日统汇军情时,王翦将此异样报给秦政:“此次敌军只攻一回而尽然泄气,如此大动干戈,如今却不全力进攻,反而是且战且退。” 他推测道:“若不是他们军心不齐,那么就是另有谋划。” “另有谋划。”秦政重复了一遍。 军帐内的烛影摇晃,半映衬在他脸上,秦政道:“那倒是巧得很。” 此时有一小将道:“会不会他们另有策应,不专攻函谷关?” 秦政并未注意是谁说的此话,只认真思考了这个可能,随后问:“若真另有策应,众卿以为,敌军会是如何安排?” 一时众人众说纷纭,有说联军或会突袭,有说联军同床异梦,或许是内部起了争斗,根本不是留有后手。 秦政在诸多意见中听取几项,随即分派了人去查探。 嬴政等他部署完,才道:“此事重大,还需与蒙张二位领军商议。” 不仅仅关乎战术,还有兵力抽调的问题。 此种情况临时抽调各地军士实为不妥,还需用好在此战中部署的精锐之师。 涉及商议,那么单纯用信使传信便是不妥。 秦政的视线扫了一圈,还不等他有所决定,嬴政道:“臣可前往。” 此事对于懂得战略部署的他来说,就是简单的传话交接任务,他既然接下,秦政也顺了他的意思,道:“那此事便交由客卿。” 说着,又去与王翦商讨其后战局,没有在他身上投注过多视线。 嬴政自然没有多说话,默然退出军帐,收好行李,当夜出发,一路加急,在一日后抵达了蒙张二人驻军的阴晋。 此路驻军正等着一个绕路东进的时机,见嬴政来,以为是函谷关那边秦政终于来信让他们动兵。 蒙恬当即出来迎了他。 他初次在这样堪称浩大的战役中担任裨将,整个人气场昂扬,见到他第一句:“客卿许久不见!” 他这个模样从前嬴政看得多,当下并未觉什么稀奇,颔首示意,就当是回了他这一声招呼,随后道:“大王有新令。” “新令?”蒙恬问他:“何令要让客卿亲自前来?” 嬴政却未与他多说,待进了主帐,主将二人在其上,嬴政才详细说道:“函谷关处联军不急于进攻,且战且退,或是牵制我军。” 蒙骜听出了话间意思:“大王担忧其另有策应?” “是,”嬴政道:“故特派我来与二位将军商议,大王的意思,是将军可见势而行。” 张唐闻言,且看了眼前沙盘,道:“若不专攻函谷关,那么便是上下绕行。” 他指着两处山脉:“若从其下绕走,山川为天险。” 又换了一侧,指了其上纵横的河流,道:“其上绕走,大河为拦。” 嬴政每每都在这种分岔出声:“渡河比之越过绵延山脉,或为上策。” 在场并未有人否决。 蒙骜则道:“既大王准许见势而行,那么可分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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