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马公子?” “我看行。” 祝英台嘁了一声,又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照旧是贵公子啊,而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说穿狐裘最能检验气质,他穿着是真好看。” 祝英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了口,“谁问这个了?我说的是那位布坊里的姑娘。” “啊?” 祝英宁惭愧笑着,脑子飞速运转,结果就记得人家戴着头巾,旁的却是想不起来。 “这么说来,你是对人家完全没有兴趣。” 祝英宁道:“哪有一见面就感兴趣的,我成什么人了?又不是流氓。” “但我看人家对你倒不是没兴趣。” “可不敢胡说啊,人家女孩子要名声的。”祝英宁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人家真对我有兴趣,又不代表就要跟我在一块。恋爱自由,货比三家。” 祝英台轻笑,“难怪夫子总说你适合修道,这随心所欲的样子还真有几分道家风范。” 祝英宁跟着笑,“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三四里地本就不远,兄妹俩还东拉西扯,路程感觉就更短。 接过布帛,祝夫人见四下无人,问道:“你们在布坊可有见过什么人?” 祝英台反问:“您问男人还是女人?” “只要见过什么人都说说罢。” 祝英台道:“在那儿就见着三人,三男一女,三个是布坊中人,还有一个是客人。” “后来呢?” “娘,你有话直说吧。”祝英宁道,“一个两个都开始打哑谜,现在又还没到元宵节。” 祝夫人道:“若要直言,这话又不好说说出口。” 祝英台:“无非是想问大哥对那个布坊女儿的印象,对罢?” 祝夫人尴尬一笑。 祝英宁道:“回绝表姨母吧,那姑娘值得更好的。” “你话说得不对,你哪里不好了?”祝夫人嗔道。 祝英台说:“因为马文才也光顾了那家布坊。” “马公子?当真?” 祝英宁点头。 祝夫人敛下眼,忖道,倘若是马家公子的话,自己这儿子着实有可能会低人一头。 她又一想,马公子的亲事当是门当户对,不见得会与那小女儿结连理。 怕就怕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祝英宁道:“娘,这心您也别操了。要是我命里真有这么个人,迟早会出现,强扭的瓜不甜。” “主要是你表姨母盛情难却,我想着见见也没什么。既然你无心于此,那就暂且不提。” 祝英台道:“我也没这个心思。” “好好好。” 祝夫人又问起他们偶遇马文才的经过,一提这事,祝英宁的话就多了不少。 “你这孩子当真奇怪,提那姑娘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响,提马公子怎就有这样多的话能说?” 祝英宁道:“因为文才是我的好朋友,那姑娘又不是。” “罢罢罢,听到你能交到个好朋友,娘也为你高兴。有机会的话,务必要请马公子来家里做客,我定给他做一桌拿手菜。” “好。” 祝英台问:“那山伯呢?” “梁公子也一样,既是你们的朋友,我们家自会好好招待。” 兄妹俩异口同声地夸赞起自己的娘亲,祝夫人一手摸一个头,揉了又揉。 再待上半个时辰,祝英宁一家动身回家,不留这儿吃晚饭。 回到家后,祝英宁忙去问祝威有没有收过寄给他的信,祝威说收到十来份封,都给放桌上,但祝英宁没在意。 祝英宁回去一看,难怪不甚在意,居然有好几封是匿名写来骂他的,骂他是祝家的大傻子。 那几封放在上头,祝英宁看得生气,索性就没管其他的,结果一看,剩下的信是书院同学还有远亲寄来的,马文才那封也夹在其中。 祝英台拿过那几封诅咒信,咬牙切齿,“肯定又是那几个泼皮无赖,等我去教训他们。” “没必要为这种人置气。” 祝英台愤愤不平,“可总不能白白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 祝英宁道:“等我写完回信,再一道商讨对策。如何?” 祝英台点头。 寄过回信,祝英台直问哥哥想到了什么对策,祝英宁道:“这方法有点贱,但对付无赖用无赖的办法好像也行。” “你要回信骂他们吗?” “信是要回的,不过不是以我们的身份。” 祝英台一愣,“那是用谁的?” 祝英宁说出他的想法,“这些人心眼不好,他们的朋友大多也是各怀鬼胎。这时候要是有个人挑拨一下,你觉得会如何?” 祝英台狡黠笑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他们的口吻和字迹回信,然后假装寄错,让收到信的人看到信里有关自己的坏话。是这样的意思吗?” “差不多。” 祝英台道:“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该从何知晓那些事。” “别忘了,他们那群人里头可有个大嘴巴,花点钱派个生脸去他常逛的青楼打听打听,没准儿就有结果了。” “行!”祝英台高兴着,“哥,你现在这鬼主意也太多了罢?” “他们做初一,我就做十五咯。谁让他们成天欺负我,这回得让他们知道,病猫也是会发威的。” 事后,那几个草包公子哥果真被这招离间计蒙骗,闹得不可开交,你骂我,我骂你,还因斗殴被送进衙门关了好几天。 实际上,他们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不过是为了利益维系表面的体面,祝家兄妹一把戳破那层窗户纸,他们便直接撕了假面,彻底翻脸。 马文才得知这事后,即刻命萧家护卫去祝家取来那几封诅咒信,上交县令,县令长年被这群地头蛇明里暗里挑衅,早就心存怨气。 又听护卫转达,心中更觉马祝两位公子为人刚正懂礼,心中天平更加倾斜,于是下令狠狠惩罚这群地头蛇及他们不可一世的长辈,出了一口恶气。 从那以后,那群人路过祝家庄能绕道就绕道,绕不了就低头快走,生怕又要挨嘴巴子和板子。 祝英台听过银心回禀,拍手称好,“大过年的让他们不痛快,我心里可真痛快。” “就是又欠文才一个人情,怪不好意思的。” “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为好朋友出头不是件正常的事么?你要真觉得歉疚,对他更好些不就是了。” “你说得对。” 他以后得对文才更好,争取当一对会稽郡人人称道的好朋友。
第23章 吃斋。 祝英宁打了个哈欠,看妹妹在绸缎庄里不住比对布料,心说他果然还是没法陪人出门逛街。 “哥,你傻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我发现了一匹很适合你的布。” “适合就买吧,不差钱。”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爽快。 “你就来看一眼,就一眼。” 祝英宁放下手里的瓜子,乌龟似的过去,被小妹当个人体模特似的来回比照。 “果然很合适。” 祝英宁低头一看,月白色,跟自己平时穿的色系差不了太多,不过这匹布手感摸着确实很好。 “这是吴兴绸,每年都作为贡品献给宫里,二位当真是好眼光。”绸缎庄伙计道。 祝英宁问起价格,一尺布就高达二十两。他算了算,一尺布顶多就只能做件小孩的衣服,要是拿来给他做衣裳,上百两白银就这么出去了。 有这钱不如吃顿好的。他心道。 祝英台听过价格,也默默将布放下,转去看其他商品。 日将西沉,祝英台终于结束她今天的购物,交过定金,就等后续裁缝将成衣送去祝家庄。祝英宁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跟她一道出店。 “哥,你昨晚没睡好吗?又在看小人书?” 祝英宁道:“就算不看小人书,陪人逛街也很容易困乏。” “说个让你不困的,过两日爹有个朋友举办宴会,他打算带你去见见世面。” 祝英宁道:“你怎么不去?以前这都是你的活。” “我要陪祖母和娘去吃斋,前两天就说好了。” “不如我去吃斋,你去宴会。我实在待不得那种人太多的地方,书院和集市还好,去聚会,饶过我吧。” 祝英台撇嘴,“成天听那些公子小姐吹嘘,我都听烦了,好不容易才脱离魔爪。” “那晚上回去之后抓阄,谁抽到谁去。” “这个可以,交给上天决定。” 回去之后,趁还没开饭,兄妹俩窝在前厅抓阄,还特意请来父母做见证,免得有人耍赖。 “我数一二三,一起打开。”祝英宁说。 “好。” “一、二、三!” 兄妹俩尽量同步打开叠纸,在看到上头的字时,祝英台都快哭了。 “我真的不想再听她们夸赞自己今天的衣服料子有多好,首饰有多名贵了!” “天命如此,小妹。” 祝英台道:“能不能再抽两次?我们之前石头剪刀布也都是三局两胜呢。” “好吧。” 三局过,祝英台认命,垂头丧气地撕碎手里的纸。 祝夫人道:“那到时英台随老爷去赴宴,英宁同我一道去吃斋。” 祝英宁点头,伸手安抚地拍拍快把嘴扁成鸭子嘴的妹妹肩膀。 祝员外道:“英台,这两天你就可劲玩,钱由爹来出,算补偿。” “这可以。”祝英台面色好转。 祝夫人笑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走罢,该开饭了。” * 祝英台拉着哥哥玩了两天,稳定心神,换上新衣和精巧首饰跟父亲去参加宴会,祝英宁老老实实陪同长辈去吃斋。 金龙寺内,香客络绎不绝。 祝老夫人与寺内一位得道高僧是旧识,每年吃过斋后,就会去听这位高僧谈论佛法,今年也不例外。 而当他们还在禅院内寒暄时,高僧的师兄,金龙寺方丈陡然出现,在他身侧还有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祝英宁的视线很快落在他们身后的人身上。 注意到他们身影,老方丈双手合十,在不远处朝祝家两位夫人问好,两位夫人同样友好回应。他们这一问好,连着那位华贵老妇人和少年也一并看来。 “文才,你认识他们吗?”发觉外孙面露喜色后,萧老夫人问道。 马文才很快回答,“外祖母,那便是孙儿与你提过的祝英宁。” 萧老夫人打量一番,回道:“模样生得不错,身板也直。我记得,他也很会读书?” “是的,英宁在书院考评中一直名列前茅,文武皆是。” “我听过他打架的事迹。” 马文才道:“那县令不是道清来龙去脉么?是他们挑衅在先,英宁为求自保才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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