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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低估你了，Potter。”Draco看着救世主一身狼狈，决定好心赠送他一本《社交礼仪守则》以供参考。 Harry在对方嫌弃的眼神中耸肩，“这就是为什么昨天我将衣服放在你这。” 之后的三十分钟里他在房间中与他的仪表搏斗。不是说二十岁整的救世主在生活自理上有什么障碍，事实上他觉得自己真正使用的只有三分钟，笔挺修身的西装很容易就打理完毕。然后那面与斯莱特林一脉相承的破镜子对他的头发进行了狂轰滥炸式的批判，他不得不费心整理，在头痛之际早有预料的聪慧女巫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我就知道你需要我来解救。” Hermione身着浅蓝色的梦幻小礼服女王般踩着高跟鞋走来，Harry如释重负，一脸得救的表情给了她一个拥抱。 “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亲爱的。” “这话请去跟你的教授讲，甜心。” 熟练掌握各种美发魔咒（谁知道那是什么）的女孩用五分钟让镜子闭了嘴，在Harry以为可以解脱的时候她不满意地扯过他的领带。 “不适合你。”她说。“但衣服不错。” 当然不错，因为Malfoy家的眼光无可挑剔。他想着前些年Draco所钟爱的黑色套装，将他本就白皙的肤色衬得更加苍白，在城堡中疾走而过的身影好像能够被轻易折断。 Harry记得大概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在伦敦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然后在某家服装店外透过明亮的玻璃橱窗瞥见熟悉的铂金。他推开木质的大门，清脆的铃声响起，Malfoy在接受老裁缝用软尺测量的间隙看向他，一如很多年前他们在摩金夫人长袍店的相遇。 不同的是他们再不会因为幼稚的理由不欢而散。他听着昔日的对头用不紧不慢的腔调介绍萨维尔街裁缝铺的高贵地位，说到这样才配得上Malfoy家时的语气与当年夸耀父亲的十一岁孩子不尽相同却如出一辙。于是他在推荐之下站在另一边接受测量，熟悉的场景时隔八年无限重合。 后来老裁缝问及面料花色，他看着墙边无人可见的冰冷影像选择了纯黑。 “你不应该系领带。”Hermione在用变形术将之换了好几种样式后开口。 接着她又尝试了领结，但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Harry明智地选择沉默，不在这种问题上对女性提出质疑-他大概永远也搞不懂这些讲究，就像他不明白Draco为什么会在麻瓜的店里为一件衣服花掉1000多金加隆（即5000多英镑）。 Hermione最终抛弃了惨遭数次变形的领带，然后将好友扣到顶的衬衫纽扣解开两颗。 “今晚离有女伴的男性远些。”她拍了拍他的脸蛋给出忠告，“不然我担心他们会因女孩们的移情别恋而跟你决斗。” Part 51 也许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天生气场不和，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划开一条明显的界限。好在可能是因为宴会的两位举办人正分别出自于这两个学院，在场的诸位并没有呛出明显的火药味，几乎可以称得上相安无事-虽然明显分成了两边。 Harry在台上说着经过他无所不能的好友润色过的发言，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 年轻人占了多数，这里聚集的几乎是整个英国魔法界的未来。在新一代小巫师成长起来之前，从战争中存活下来的这些人将肩负起重建与引导的重任。 “……力量没有好坏之分，学院同样没有优劣，我曾被斯莱特林保护过，也遭遇过格兰芬多的叛逃者。四位同样伟大的巫师创建了霍格沃茨，因此……” 他看见Ron对他摆手，旁边的Hermione挽着他的胳膊微笑，纳威腼腆地捧着香槟杯，卢娜依旧带着她的黄油啤酒瓶塞项链。他在不远处看到金妮，她的旁边站着一位不太熟悉的面孔，但两人看起来很般配。 他最终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那个黑色的人影，然后直到讲话结束，他才收回徘徊在那个方向的目光。 “你今天帅呆了，兄弟。”Ron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台上讲话的人已经换成了Malfoy家的年轻家主。 “你也是。”Harry回了他一个没多少力道的肘击，然后两个人移动几步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 其实近两年他们的交集并没有太多，毕业之后每个人都奔赴不同的方向忙碌，过于惨烈的伤痛同样需要时间来愈合。Harry有时会想起弗雷德，双胞胎不再完整，乔治空出的下半句话没有了人衔接。 但他们的友谊不会轻易逝去。每年圣诞节的时候，他依然会收到莫丽亲手织的毛衣。 “妈妈很想你。”Ron轻声说，“你知道，陋居随时欢迎你。” Harry倚着墙，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他可以依赖的地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里有一点点迟疑，但很快被掩盖。 “……是的，我知道。” “金妮交了新男友，你已经成为过去式啦。嘿，错过我的妹妹是你的损失。” “她是个好女孩，我衷心地希望她能够幸福。” “会的。”Ron缓慢而坚定地说，“我们都会的。” 他顺着Harry的视线望去，在看到学生时期愤恨的教授时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纠结成无比复杂的一团，最终犹豫着说起之前信中暗示过的话题。 “其实……Hermione最开始提起的时候，我并不能够接受。”不如说激烈反对更为恰当。他一边感谢他的女友一边思考应当怎样措辞，“但事实是，我，我们-除了你之外的这些人，并不像你一样了解他。我们知道的那些说辞，都来自于道听途说的传言，我不否认我不喜欢他-魔药课上的悲惨经历叫人终生难忘，但是-” Harry侧过头看着他。Ron摸了摸冒汗的鼻尖，然后他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变得认真。 “但是你是我的兄弟。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背后。” Part 52 第一支舞很重要。 纵使不是规格严谨的正式舞会，基本的礼仪仍需遵守，比如男士们的第一支舞要邀请同行的舞伴，之后才能够选择其他人-在这一项上巫师界与麻瓜界并无不同。许多人都因怀有各自的目的而对救世主与Malfoy的舞伴感到好奇。 是真的好奇诶-活下来的男孩在毕业后就一头扎进魁地奇的赛场，还没等出现个绯闻女友就又消失无踪，而最终他身边唯一广为人知的女性一直与Weasley家的小子是一对。Harry Potter安静地游离在公众视线边缘好像打算闷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八卦记者迫切地需要话题。 “他有告诉你是谁吗？”Ron将手搭在女友腰上，偏过头偷偷询问。 “我倒希望。”Hermione不甘心地捕捉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试图看出端倪。“但我猜会出乎意料，当时他的表情让我想要揍他。” 女性的第六感并非全无道理。 当Malfoy向明显不属于斯莱特林阵营的方向走来时，他们完全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今日穿着银灰色的缎面西服套装，与眼睛同样浅淡迷人的色泽在灯火下熠熠生辉，而这让全场九成以上的女性都无法挪开目光。 Harry神态自若地走近他，直到两个人的手交握。 惊呼与碎裂声在音乐的前奏中此起彼伏。Draco傲慢地挑起眉梢，像在说看你干的好事。然后Harry回以挑衅的微笑，你也不差。 巫师间的交谊舞实际上麻瓜有些差别，但极少有人会专门学习，通常只有出身古老的家族才会列上课程。这难不倒自小接受训练的Draco，他用了极短的时间改编成适合两位男性的步伐，而Harry为此耗费了将近四个钟头来死记硬背。 “我觉得……效果可能好过了头。”Harry假装感受不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 “你的好主意。”Draco轻巧地旋身，放慢了语调说。 “而你同意了，还说刚好可以利益最大化。” “事实如此。” Harry被噎到没话。原本明明是他做出的提议想要看老对手的笑话，结果分析利害之后为什么好像吃亏的还是他-此举除了效果显著地帮到斯莱特林以及给八卦报纸增添谈资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处。 针锋相对多年的成果是Harry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不尽如人意的结果，然后下一次找机会再回敬过去。于是他在结束时干脆利落地放手，刚想要离开舞池没成想又被抓个正着-Hermione把他拖回来微笑着摆好姿势，Ron在一旁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溜走。 “不愧是格兰芬多。”等等这女人为什么笑得这么可怕，“很有勇气，Harry。” Harry牵着她转了个圈，谨慎地思考他哪里惹到她。 “这惊吓效果不错，你真是选了个好舞伴。”她回想那一刻全场都被震住的目瞪口呆，数不清的小情侣踩到了脚。“明天的报纸封面会很精彩。” “昨天才决定。”Harry眨了眨眼，“他的舞伴其实是格林格拉斯小姐，就是现在的那女孩，她善解人意地帮了忙。” 那只是因为你们两个看起来完全没可能。Hermione心想，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愿意让出自己的舞伴，除非横插一脚的那个人半点威胁也没有。 “你还是想想等下该怎样应付别人的轰炸。”她瞥向周围。 “所以该是Draco付报酬的时候了。”Harry说。“我做的已经够多，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头痛。我相信他会乐在其中的。” 第二支舞结束后他与Hermione走向他们的朋友们，一路上诸多想要前来邀舞的姑娘们被聪明的万事通小姐不动声色地隔开。之后许久未见的旧友热情地赠送拥抱，他知道今晚到场的宾客当中大概只有他们是为了他的生日而来。 叙旧总是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Harry安静地站在一旁，偶尔答上几句。而只有Hermione注意到他总是在一个方向打转的目光，想动又忍住的手指，每当有人路过时她挨着的胳膊瞬间紧绷起的肌肉。她恍惚着想起书上的那些描述，对周围环境敏感，不适合停留在人过多的地方，诱发性焦躁等等，然后她意识到他此刻更需要的是什么- 她转过头，另一边的Snape在与两个不太熟悉的面孔交谈，而他的表情在任何时候都称不上友好。但她能够找出同时存在的不耐，并且完全有理由相信她身边的好友恨不得幻影移形到宴厅的那头。 Hermione找机会帮他结束了愈演愈烈的话题，离开前她拍了拍他早就绷住的肩膀。 “我会转告Draco的。”她说，“去吧。玩得开心，Harry。生日快乐。” 她最后再一次拥抱她的好友，感受到面料下隐藏的躯体已经开始轻微地颤抖-那是种压制之余无法控制的反应。她有一点想哭，但她没有。她知道Harry会回到他应去的地方，而他们每一个人都会有那样一个地方，可以放下所有的一个归宿。 然后早已对无意义的谈话感到厌烦的Snape注意到，聚光灯一样的救世主忽然间目标明确地笔直向他走来，而一路上探寻的目光与搭讪的企图都被忽略。Harry的套装从头至尾都是纯粹的黑色，包括该死的不合乎礼仪敞开着领口的衬衫-他的腰什么时候有这么细了？-接着Snape发现他没法轻易将某些画面赶出他的大脑，大步接近的青年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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