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Harry已经退到了墙角。他垂着眼,低声说。“别管我了。求你了。”他的语气太虚弱了,好像随时都能倒下。 然后他看到Snape似乎是默认了,没多久就走了出去,就像从他的生命中离开了,这同时也抽走了他的全部力气。 而Harry知道这不是Snape的错。他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把脸埋在膝盖中间,没哭,就是觉得空落落的。他知道这次恐慌的发作结束了,他也知道这边才是真实的,但那个梦一度摧毁了他。晚了,他已经搞砸了,并永远地搞砸了。 他又听到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也许Snape要将他赶出去,这里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喝。”Snape塞给他一小瓶药剂。 说不定是吐真剂呢。Harry无所谓地喝了下去,然后想说什么,但在那之前,他开始模糊地抓不住自己的意识,好像一切都变得轻飘飘的,并且越来越远,越来越…… 他最后的感受就是自己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抚慰了他。 卧室里,Snape重新躺回床上。旁边的人无意识地凑近,贴着他的胳膊。 他转过头,轻轻在年轻人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晚安,他说。 ——TBC
第18章 Part 45 Harry对晚间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精神紧张还引发不了失忆症,不论是街道上的奋力狂奔还是淋浴间的大喊都在提醒他昨夜的糟糕程度,但是为什么从Snape的床上醒来真的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他的目光向另一边飘去,没有找到另一张床的影子。于是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大脑是否出了一点小状况-看在它正用宿醉般的疼痛吸引他的注意力的份上。尽管对于宿醉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经验(仅一次),但不妨碍他做出这种对比。 除非有人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灌下去整瓶的威士忌。这可能性接近于零,剩下的微小百分比是Snape终于下定决心教训他一顿直接灌了浓度不低的药用酒精-能够这么想,证明他的脑袋不是一般状况下的难受。 或者说更像是有个金飞贼在你的脑壳里扇着翅膀狂舞,又晕又眼花的钝感。 “我想你看望邓布利多的计划已经因不可抗的因素推移。” Harry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到来的Snape。他站在门边,身上是惯例数不清纽扣的黑袍。 “那么我猜我还错过了八点的黑魔法防御课。”他揉着乱翘的头发,使劲抓了两把好像能缓解什么似的。 “恭喜你成功躲过了一场灾难,格兰芬多很精彩地奉献出了相当可观的分数。”Snape走到床边,递给他一小瓶魔药。“缓解你的头痛。”他难得说明了一次。 最近简直是魔药狂欢节。Harry在心里叹气,他快喝药喝到吐了,但还是认命地服从了指令。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头痛?”他喝完后问。 Snape皱着眉打量了他一会儿,直到救世主抓着被子的手心开始出汗。 “如果你能够有在喝下任何效用未明的东西之前都保持适度警戒心的习惯,就会在昨晚了解到,我给你喝的那种东西会让你深度睡眠十个小时,然后造成这种副作用。“ Harry在恢复当中逐渐理清大脑。“哦,昨晚-” “午餐时间到了。”Snape打断了他,“整理好你自己。” 而Harry愣了一下,虽然说话的人看上去一如既往,但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可惜的是他难以分辨那种不同到底是什么。 “我们可以在这里用餐?”他试探着问。 然后他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这种明显属于得寸进尺范畴的提议就不该发出,除了能证明他的愚蠢之外一无是处。 但他看到Snape点了点头,接着离开了房间。 直到十分钟后他们在办公室吃着家养小精灵送来的午餐,Harry仍觉得自己可能梦还没有醒。也许是因为床铺上的气息太过迷人,或者不该出现在Snape选餐列表当中的巧克力蛋糕-此时正被他享用的饭后甜点与昨日惨遭猫头鹰破坏的那块好像没有明显的区别。 Snape先一步撤掉了餐盘,然后看起预言家日报。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消息?”Harry用叉子去挑蛋糕上的奶油花朵。 “很遗憾,暂时还没有关于救世主脑袋坏掉的头版头条。”Snape翻了一页。 Harry继续肢解他的蛋糕。当吞掉三分之一的奶油时,他在巧克力的催眠下决定直奔主题。 “你不会把我送回圣芒戈。” 这是他选择的开场白。至于效用谈不上好坏,但至少是让另一边的年长者终于抛弃了言之无物的日报。从这一点看,可能还算得上成功。 “我不指望能够把你放出来的圣芒戈会有更大的作用。”Snape表达了适当讽刺,“但任由一位不稳定的强大巫师在城堡中游荡同样不是个好主意。” 好像他随时会跳上餐桌跳探戈或者送学生一打摄魂怪当课堂惊喜似的。Harry在吃到夹心时想,他最多不就是在半夜做几个噩梦、除了把自己差点弄死之外没有任何攻击性-好吧,听上去不那么可靠。 “好。我同意。”他又吃掉了三分之一。 “……你到底吃掉了哪个句子?”Snape眼神包裹着困惑飞向他。 Harry咽下一口格外美味的甜点后回以微笑。 “反正你会有解决方案的。不论你提出什么,我同意。” “精辟的洞见。”Snape嗤笑一声,“那么我正式通知你,Potter助教,从现在开始你将完全处于我的监管之下,跟你的自由说再见吧,你大概有一阵子得不到它了。” “所以……” “作为补偿,医疗翼的药剂补充订单会占满你的课余时间。” 一个介于沮丧和雀跃的奇妙表情出现在了Harry脸上,但还没有等他发表任何感想,Snape已经大步离开。 Harry舔了下叉子,视线停留在被无辜抛弃的报纸。 Part 46 大多数时候,Snape倾向于自己承担并解决问题。就这一点来讲,他长久以来的间谍生活已经足够做出证明,但整件事-关于救世主的-他已经破例到有些习以为常。 “我使用了引导剂,下场比预计还要遭。”Snape平直地叙述,“他差点就杀死他自己。” 对面的褐发女孩看上去比预想当中要冷静许多。她的视线胶着于地板上的拼缝,而后抬起直视学生时代的教授。 她为他对好友的保护心怀感激。 在睡梦中引导出使用者当下最深的恐惧与负面情绪,之后使用者就不会在现实当中被轻易迷惑-这种魔药的珍贵之处不必详述。 “这不纯粹是病理上的问题,我想也许麻瓜界的一些著作能够帮得上忙。”Hermione短暂地停顿后说,“近几年Harry的精神不断紧绷,无数次未等缓和就又迎来更强烈的压迫,这些全部叠加在了一起。” 更糟的是他不断失去的是他摇摇欲坠的生命赖以支撑的坚石。他的朋友、亲人、引导者、守护者-全部以某种惨痛的方式离去,而她站在他身边,亲身体会过挚友撑起坚定的表情走向前方,即使上一秒钟他的侧脸还在被迷茫与绝望占据。 “我不清楚他能够坚持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她继续说,“我尝试过了,我能够做到的程度已经到了尽头。这将会成为一个长期的课题,教授,接下来,我将他交给您。” Snape用沉默取代他富有多重艺术的长句。而Hermione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已了然于心。 这场谈话以此告终。 接下来的几天里日子开始回归平静,七月的热度逐渐攀爬上升。关于那个混乱夜晚的事件好像被默契地搁置,Harry以被监管的名义依旧睡在那个房间,只不过曾经安放过小床的地方空无一物。 他再一次从属于Snape的双人床上醒来。 从睁着眼僵硬到深夜过渡到安稳睡眠后在清晨自然苏醒,他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来适应,比想象中要容易许多。 只不过他在早晨醒来时他从未见到过房间的主人躺在身侧。也许是为了减少尴尬,他想。 等到了周六的时候,Harry去对角巷取他的新魔杖。 这本是个简单的行动,简单到Snape同意他在保证30分钟内回来后独自前往。但在18分钟的时候,Harry最终惊慌失措地逃回霍格沃茨,然后倚在魔药教授办公室的门板上平复过于急促的呼吸。 “发生了什么?”Snape快步走来,扶住他的肩。 “也许稍微发作了一次。”Harry片刻后回以温和的目光,“我只是……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阴影里蕴藏的危险与恶意,街道上的每一个人都让我神经紧绷,轻微的反光会被我当做袭来的恶咒。” 他努力不去想自己在对角巷引发的骚乱,值得庆幸的是他记得出发之前改变了外形,第二天的日报不会有关于救世主的大篇幅报道。 Snape少见地没有用反讽的方式应对这种局面。他只是塞给他一杯热牛奶,然后要求青年解决掉凄惨堆在桌角的黑魔法防御课作业,一年级格兰芬多的论文是场灾难。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Harry在这恼人的工作当中获得了平静。 然后他整个下午都消磨在千奇百怪的句子当中。途中感受到身体胀痛时他用新魔杖甩出一个守护神咒,因为魔杖而过快溢出的魔力开始缓慢消减-这种状况圣芒戈预计将持续到他二十岁生日魔核正式稳定时,Carlos事件的遗留问题阴差阳错地提前扩充了他的魔力上限。 银白的牡鹿在房间内奔跑,漂亮的鹿角蹭过主人的肩膀。Harry摸了摸守护神线条优美的颈子,然后放它自由地消耗自己过剩的魔力,继续低下头批改令人头痛的论文,并在想起自己曾胡编乱造的论述时微笑。 房间另一边的Snape在工作台前研磨粉末,他注意到熟悉的牡鹿再次靠近。Harry每次都是用守护神咒来解决小小后遗症带来的麻烦,很明显比傻乎乎地对着墙壁施展一连串清理一新和盔甲护身有效许多。 Snape已经在几次之后习惯了牡鹿的接近。他不确定Harry是否早有预料地谋划了一场光明正大的阴谋,这只鹿总是像它的主人一样围着他打转,在他偶尔放松的间隙凑近,比如用毛茸茸的侧脸蹭一蹭他的手背。 而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有种不知从何处升起的怀疑-好像这个守护神并不是单纯儿子对父亲的传承。 但他无法想到更多。 晚间的时候他们去了大堂用餐。Harry一如往常般与其他人交谈,Snape在他温和的笑容中恍惚了一瞬,好像几日前还几乎崩溃致死的青年从来都未存在。可他还记得耀眼的绿光,冰冷的水,怀抱中切实的血肉温度,恍如昨日。 四个学院的长桌仍有许多探寻的目光游移在救世主周身,城堡中的幽灵来去飘荡,血人巴罗从格兰芬多的当中横穿而过,引起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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