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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溜达过一对正在吃冰淇淋的恋人，克莱恩终于忍不住出声感叹：“年轻人啊……” 阿兹克也不评价克莱恩摆出来这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倒是猜出几分对方随之而来的联想。 “我时常还会感到惊奇，”克莱恩的眼神还黏在那两个一晃而过的冰淇淋上，“关于你究竟是怎样一步步融入我的生命里。” “一起吃过的冰淇淋、一起看过的电影谈论过的书籍……明明没怎么特别花心思，但似乎一切事物统统都打上了你的烙印。真可恶啊！明明所有具体都被抽象成了类，却好像各个都写着‘阿兹克’的名字。” 叹了口气，接着直直望向阿兹克，克莱恩控诉道：“然后就不可能忘掉你了。即使一个人循规蹈矩过日子都躲不开你的标记了。” 习惯总是慢慢侵蚀，一旦被主观意识到，则将不可避免地发现它早已深入骨髓。阿兹克承认克莱恩的分析，并当机立断给予对方一定肢体上的接触。熟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阿兹克一边握着克莱恩一边缓缓开口：“虽然我始终提醒自己要牢记所谓人的有限性，但是……看到你，我相信人还可以存有无限的爱。” “……你今天的情话输出量有些超标啊。”克莱恩过了半天才慢吞吞憋出这一句。阿兹克则是拿二人正在度蜜月的事实当解释，另外还承诺了未来会努力改善，争取“循序渐进”这一过程。克制了这么久，克莱恩总算选择放弃，在阿兹克侧脸飞快亲了一口。 既然是在度蜜月，阿兹克自然保证了休息环境的舒适程度。没有严格的出游计划，两人却基本保持了素日的作息，端坐在桌旁用早餐。他俩面前分别对应着一杯咖啡一瓶酸奶，阿兹克正在看新闻，时不时还和克莱恩讨论几句。 昨天是克莱恩想要去热闹点的地方，所谓“被你的奢靡作风腐蚀了太久，要适当坚持一下‘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方针。”而现在烈日炎炎，不消意外，克莱恩便没了外出的心思。好在居所外是一片私人海滩，进一步扩大了休闲活动的随意性。 阿兹克容易晒黑，平时也会适当注意这方面。原本擦防晒霜的姿势熟练的很，无所事事的克莱恩现下偏要过来凑热闹。 “我帮你吧。”某人跃跃欲试，阿兹克却没有在同意后立即配合，反而仔细观察起克莱恩的神色来。克莱恩疑问性地“哎”了一声，眨眨眼在原地等待。 “怎么了？” “没什么。”阿兹克认真看了会儿，又恢复了正常，“只是在想，你每次这么殷勤的时候我都会怀疑下你是不是将要‘图谋不轨’。” 他顿了顿，算是买了个关子：“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你竟然每次都很真诚。” “好哇，”克莱恩加重了手头的力道，装作咬牙切齿的样子仔细盘问，“你是不是还挺想享受假设里的图谋不轨？” 见阿兹克的沉默大概率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克莱恩却不知该作何表示了。他不至于不高兴，但要说为之开心似乎也怪怪的，等到最后只是照常欣赏起阿兹克的肉体来。嘴上分明说着“平时都看腻了”，手上还大行揩油之道，显然是被阿兹克的言论刺激地欲要不怀好意。事到如今，阿兹克对于克莱恩的行为只好认栽，不过对方那些撩拨造成的后果也是确凿无疑的。眼看克莱恩包揽下的工作将近尾声，阿兹克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臂，占据了主动。 两人默契到这一步，克莱恩哪有不心领神会的道理，顿时也犹豫不决起来。阿兹克的吐息再近一步，克莱恩在“美色误人”的自我洗脑中也着实有些眼馋。天高海阔气氛正好，倒是可以完全忽略掉白日宣淫的限制了。两人很快亲作一团，阿兹克却还是不满足般，想要把人哄到屋外。克莱恩被亲得双目含情，中途还不忘抗议：“可是外面很晒。” 看来还是有希望的。阿兹克趁热打铁，除了向克莱恩保证地点的阴凉外还顺便保证了克莱恩的省力程度。 中计了！平躺在沙地上，克莱恩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看来，阿兹克出发前将蜜月旅行定位为“弥合认识与享受的分裂”的论调彻底落到了实处。但对方一样显得真诚，让克莱恩也拿捏不准阿兹克这样的安排究竟是兴致所至还是早有预谋。况且阿兹克近来的表现委实有点令他有些晕头转向，纵使有点惊讶，可还是当场乖乖就范。 海滩的沙质细腻。这里没有成片的礁石，凸起的石块还是有的。克莱恩自然不会有心去想岩石的成分构成，最多注意到上面贝类的遗骸。阿兹克看中了一处洞穴似的所在。当然没有那么夸张，对于两个心怀鬼胎、准备速战速决的人来说倒是足够了，岩顶能遮蔽出一块挺大面积的阴凉。何况比起露天席地，这样透着不少光的狭小领域反而增加了克莱恩的安全感。 “你是不是早就勘探过附近的地形了？” “也不算，”阿兹克拢了拢克莱恩因触地而渐湿的软发，“恰巧而已。” 话音刚落，二人又是一番耳鬓厮磨，十分亲昵。阿兹克向来重视前戏，每次都是把克莱恩玩软了、受不住求饶了才切入正题。此时虽然换了地点，但他依旧重施故技，动情地吻着克莱恩侧脸，惹得青年偏过头去。大概是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阿兹克的节奏比平时更快。随着动作下移，克莱恩很快都能看见他的发旋。相较鲁恩男性而言，阿兹克的发量着实算得上优异。克莱恩将手缓缓插入对方的黑发中，又因阿兹克的连密刺激进而后仰脖颈，霎时加重了手肘的支撑作用。 “……我们这算追求刺激吗？”虽然场地十分安全，但还是不习惯野外露出的克莱恩嗓音弱了很多，是故，这个疑问句的力度也随之丧失了很多。而随着阿兹克含住他的乳首，克莱恩的喘息声渐起，甚至向上挺了挺胸，手臂也将阿兹克环得更紧。 沙地并不如床垫般柔软，甚至有些硌人。克莱恩并不在这方面讲究，但必须承认，这样的感触确实平添几分野外感。所有的身体受力都变得新奇。克莱恩的膝盖折起，难耐的双腿很快在沙地留下一道道痕辙。而这样的情形也没有持续很久。被阿兹克摆弄着身躯，克莱恩的腿部花样有了更多变化，移动间划出的范围也更大，留下一连串暧昧的线索。 顶端的石壁时而落下些水珠。因它本身已经对克莱恩造成了足够多的心理暗示，所以即使没真正落到克莱恩身体上，也能带来某种混合着的微妙痒意。一切都在证实，这确实是个有些许私密的半开放空间，两人也正在这里做着私密的事。被滞留在宇宙的樊笼内，只待灵肉慢慢蒸腾。又是一滴水珠，恰巧落在克莱恩眼下。然而他此时已经没空擦拭，只好眨着眼看阿兹克那张陷入阴影中的脸。阿兹克此刻撑在他正上方，调整一会儿后又将蓄势待发。 我可真爱他，克莱恩心想着。同时，与对方做爱的念头再次攀升到极点。总而言之，克莱恩愈发投入了。可惜，多方面影响下，这场性事结束的仓促，看来确确实实是计划外。两人身上都满是沙砾的污痕，却无人在意。 “我太弱了。”克莱恩坦然承认，一点儿也无再挣扎几次的想法。 “你做得很好。”阿兹克肯定地点头。他恢复的很快，根本看不出刚经过一场性事。克莱恩羡慕地哼哼两句，接着便吐槽起这段全新经历的疯狂来。 “但是非常难忘。” 阿兹克的评价也得到了克莱恩的赞同。在上岸冲洗前，两人于海潮涌动的见证下再次接吻。 海岛的悠闲气氛使时间仿佛也慢下来。克莱恩记得那垂在白墙前的玫红色三角梅是如何挨得紧促、开得热烈；记得溜过街角的流浪猫、小摊上繁杂花哨的工艺品、路边弹吉他的艺人；当然还有阿兹克在驾驶帆船时变得格外迷人的那副好身材。 挑挑拣拣了几张照片上传社交网络，克莱恩当然还不能免俗地加上了定位。 【你俩都没合照的吗？】 收到伦纳德的私信后克莱恩才重新检阅了遍相册，一看还真是。两人各自的记录多半关于风景，加之鲜有自拍的想法，包含人物的照片自然也就寥寥了。其实这倒无所谓，克莱恩只是因此想起另一件事来。 阿兹克的朋友圈干净得有些过分。不同于昆汀等偶尔还不吝分享些家长里短的中年人，阿兹克的朋友圈里只有一条条转发的学术会议通知。 好好反思了下阿兹克身上这种矛盾的气质，克莱恩最终不解地托腮道：“不应该啊？你明明很会玩。” “如果你指的是沿袭时尚潮流的话……” “当然是指这个！”克莱恩打断阿兹克故意的发散，把话题集中在朋友圈上。面对爱人的怂恿，阿兹克没理由拒绝。他翻看起自己的相册，并招呼克莱恩过来帮忙挑选。 而还没等到克莱恩出声，阿兹克便打定了主意。那是一张偷拍克莱恩喝着当地饮品瓜达尔的照片。有些模糊，但足以旁人认清其中主角。克莱恩一边探头监视阿兹克正在编辑的文案，一边读出了声：“新的研究课题……” “研究瓜达尔的历史渊源吗？”克莱恩默默吐槽。 “也不赖。”阿兹克笑笑，“毕竟瓜达尔也是你侵入我的生活的一项佐证。” 还没忘记自己前几日的感慨，克莱恩能再说些什么呢？只是无比感恩造化的相互作用罢了。 而今爱侣相拥。
第33章 番外2 克莱恩一进房间就往床上扑。阿兹克早已习惯，不慌不忙地善后。这一小段时间足够克莱恩蜷卧成一个惬意的姿势。眼看着放完行李的阿兹克朝自己走来，他的语气中满含疲惫：“我真的不想参加今晚的沙龙了。” 阿兹克知道对方只在作口头的抱怨，于是也不顺着说些“那就不去”之类的话，仅仅是坐到床尾，顺手揉了揉克莱恩的头发。 克莱恩的中年危机初见端倪。虽然照他本人之前的预期，他认为自己应该和伦纳德同属摸鱼党。而事实上，即使奥黛丽等人作为同事在工作方面很靠谱，克莱恩还是没能摆脱操心命。评估完自己同阿兹克目前的财产，克莱恩暗自觉得自己身上依然时时沸腾的责任感听起来有些矫情。但他还是决定遵循本心，在早早达到自己原先设定的“混吃等死”标准后，还欲追求些更高的事业。 他和阿兹克也考虑过要不要领养孩子的问题。其实两人婚前就略微讨论过这件事，经过几年的磨合后，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理由当然不止一项，首当其冲的便是年龄问题。不同于部分人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衰老，阿兹克向来对此感知敏锐。克莱恩总说他热衷研究死亡的概念，阿兹克也确实主动将其作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命题之一对待。依据该特殊维度，阿兹克对于身份转换的感知自有一套独到体悟。就是在这种意义上，两人做出了如今的选择。再有就是，克莱恩小侄女的诞生来得如此之快。在还有梅丽莎当靠谱姑姑的情况下，克莱恩自然不是带孩子的主力军，但架不住小姑娘大一点后总爱往他家里跑。兹克二人对此当然十分欢迎。但在带孩子这件事上，克莱恩虽说谈不上有多心力交瘁，可不时还是会累得够呛。长此以往，他便觉得看顾侄女已然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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