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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骑着自行车的伦纳德一脚点地，暂时停下，抛给克莱恩一瓶饮料，“昏睡红茶！” 直接就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的克莱恩没有太多困怠：“你这车前段时间不是被偷了吗？” “还别说，后来我又在别的学院楼下看到了，就给推了回来。诶不对，你看上精神还行的样子啊？看你那发信息的口吻，亏我还以为你快猝死了。” 这你得问问昨晚受人道主义熏陶从而幡然醒悟的某无良资本家了。克莱恩撇下心中吐槽，对给自己送早餐的伦纳德说了句“谢谢”，快步往教室赶去。 怪不得克莱恩昨晚睡前还在担心，今天的课是他自己导师的，稍微紧张一点课上的状态也是人之常情。课后，昆汀指着新鲜出炉的板书在给另外一个同学解惑，让克莱恩先去办公室等他。克莱恩闻言熟门熟路的朝自己导师的办公室方向走去，却惊讶发现门没有关好。在稍掩的硬木门板上敲了敲，克莱恩才开始对“到底要不要进门”这个问题展开了天人交战。 “进。” 这可是你让我进的啊！克莱恩没了心理负担，大大方方把门推开，正对上手夹雪茄，正在吞云吐雾的阿兹克。 这……糖爹什么的找到学校来不太好吧！！克莱恩控制住面部表情，然而还没张口就被身后悄然而至的昆汀拍了拍肩：“怎么不进去？” 克莱恩快速扭头：“啊，我……” “你怎么还没走？”推着克莱恩往屋里进的昆汀不怎么在意克莱恩的解释，转眼用种克莱恩很少从他口中听见的嫌弃语调对阿兹克下逐客令。 “过会儿开会，准备在这等你一起去的。”阿兹克一手插兜，状似随意的问，“这位是……？” “我学生，克莱恩。”昆汀朝克莱恩微点了下头，又看向阿兹克，示意介绍双方，“这位是艾格斯教授，也是我们系的。不过应该没教过你吧？” 阿兹克：？ 克莱恩：哦。 “没教过。”克莱恩干笑。 “阿兹克。”抬手让那支雪茄寿终正寝，阿兹克正色道，“叫我阿兹克先生就好。” 克莱恩没接话，昆汀倒是很难办的对他开口，“一会儿要开会的话只能和你找时间再约了。有比较急的问题的话还是可以先邮件联系。” “好。” 答应下来，克莱恩赶紧脚底抹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走远一点后又掏出手机，在点开界面几次后，终于下定决心给阿兹克发了条信息。 【等你开完会，在学院旁边的亭子那里聊聊？】 没让克莱恩的心绪不宁持续太久，阿兹克轻飘飘回复了个【好。】 可能是一直在打腹稿的缘由，克莱恩没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但直到看到阿兹克走过来，克莱恩才发现过去想的那些措辞全部都作废了。尤其是想到自己还曾经觉得“阿兹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克莱恩更加挫败：“你早就知道我跟你一个大学，甚至是一个专业的？” “配对的时候还不知道。” 周围没有人，偶尔吹落几片黄绿色的柳叶在二人脚边。 “后来呢？你调查我了吗……” 克莱恩不去看阿兹克的眼睛，盯着自己脚尖。地上边刃发卷的柳叶叶片随风打转。 “其实还挺明显的。” 阿兹克没继续说下去，克莱恩也没了动作。 “想终止交易了吗？”阿兹克换了个站姿，“我尊重你的意见。这种事还是两个人达成共识比较好。” 这是阿兹克真实的想法，但他依旧难耐内心因此升起的烦躁。如果所站地不是草地而是普通路面，他都有可能悄悄踢起石子了。 克莱恩在等待阿兹克开会的途中放纵思绪想了很多，其中不乏激进的情绪。例如，如果这件事成为一根导火索随后引爆，当然是克莱恩这个穷学生首当其冲受波及最大。但对于这位估计只是把做老师当消遣的有钱人士而言，冲击波可能只是拂掉了他身上不小心沾染的灰尘而已。 但还是不想终止。 克莱恩知道，只要他点头，阿兹克绝不会再继续纠缠，也不会事后报复。这是这些天以来他对阿兹克生出的信赖。但他同时也知道，即使离开糖爹这层身份，仅仅是作为系里的老师，从此之后阿兹克和自己也只会是陌路了。 理性把继续这一切的麻烦分门别类的在克莱恩眼前铺开，他也不是没有预估过离开阿兹克之后的情况。然而抛开这些利弊的权衡，克莱恩无法自欺的一点是，他现在不想离开阿兹克。 即使只是被包养的关系，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下去就好。 “不用了。我们继续吧。” 克莱恩抬头，看到阿兹克晦暗不明的神情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原本是有些想法，也有些想要问的。当然，现在没问题了。” “其实……”阿兹克斟酌着开口，“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坏事。学校里有了交集后，遇到某些问题你解释起来也比较方便。” 权当安慰吧。克莱恩开导自己，顺便拒绝了阿兹克把他送回寝室楼下的请求。 “你忙你的。我没事。” 克莱恩回头摆摆手，快步跑开。反方向离去的阿兹克沿着横穿校园的河岸缓行，水面上落了些金色柳叶，他拿捏不清允许自己庆幸的情绪继续发酵究竟是好是坏。 电脑开机，克莱恩把这段时间的问题整理好准备给昆汀发过去，想了想又联系上一个学长。 【阿兹克教授人很好啊。[lol]】 那你是没看到他禽兽的样子。追及昨晚的遭遇，克莱恩冷哼一句，然而手还是很诚实地打字，向对方要了阿兹克的课表。 “诗人同学，”纠结半晌，克莱恩还是决定求助室友，“如果我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补救比较好？送礼物可行吗？” “可以啊。虽然我拆礼物之前肯定要怀疑一下你是不是包藏祸心故意整蛊什么的……” “那你觉得中年男人一般喜欢什么啊？” “你今天和导师谈崩了啊？”伦纳德终于舍得分点心思给克莱恩，目的可能是八卦，但提供的方案的确切中要害，“其实，你只要在开启下个topic前把他发你的书单看完就行了。看在这个的份上，他应该很容易就原谅你。” 可惜和我气氛不好的并不是昆汀。克莱恩敲击键盘，想到长串的书单后心烦更甚。昆汀经常布置一些偏僻冷门的书，丝毫不顾及他的可爱学生是否能借到（毕竟他自己是都买了）。而如果图书馆中没有所需书目，克莱恩还将通过借书来维系同学间的友谊。和那位上阿兹克先生课的学长也是凭借互帮互助的借书才联系起来的。如果，问阿兹克借书呢？也行……或者说太好了，这样就更有理由给他送礼物弥补了。 今天和阿兹克的仓促交谈并没有让克莱恩感到如释重负，反而心理压力更重。看起来他和阿兹克之间并没发生什么大事，他自己却有种莫名的心虚。两个人思考的角度确实存在不同，谈话氛围变得更微妙了则也无可争议。 “叮——”收到条信息，克莱恩划开看了下，快走两步到宿舍门口换鞋。 “怎么了？”伦纳德好意询问。 “有个外卖到了。” “这个点叫外卖是不是有点奇怪？” “我不知道，”克莱恩回头看了伦纳德一眼，“不是我叫的。” 克莱恩本以为还要出门，没想到送外卖的人发信息的时候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接过盒子，克莱恩又弯腰换回拖鞋。 “这么快？” “嗯……” 拆开包装是一个小四寸的蛋糕。伦纳德凑完热闹后一脸“你还说这不是你叫的外卖？”的表情。克莱恩无奈看了眼对方，接着凭借网络美食鉴赏学的专业知识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哪家的招牌产品。好像也没听说过它们家有外卖服务啊…… 阿兹克的的短信及时赶到解惑：【抱歉。】 【今天的事是我没处理好。吃点甜的开心一下吧。】 所以果然还是钞能力作祟吗！克莱恩盯着桌面上宛如艺术品的蛋糕左看右看，拍照留念后干净利落的了结了它简短的生命。 这下子是肯定要给阿兹克还礼了啊。
第6章 阿兹克的外卖在持续了三天后被迫叫停。如果真的是为了对方所言的“道歉”，克莱恩认为这样的操作有小题大做之嫌，自己受之有愧。 好吧，主要原因还是伦纳德由此迹象坚决怀疑克莱恩正在被一个心灵手巧、善于制作糕点的妹子追求。克莱恩无力吐槽，因为根据往常的经验，他合理猜测制作这些蛋糕的人不是个漂亮妹子。 最终克莱恩给阿兹克挑了条低调的驼色围巾。对于这个季节来说很实用，配阿兹克表面和私下里的身份也都合适。虽然支出的也算是自己的工资，但用着阿兹克的钱给阿兹克挑东西，克莱恩当然没什么心疼的感觉，对品质的强调成了首要标准。递出信用卡的姿势也足够帅气。克莱恩满意点头，签字的时候开心的想：还好自己只是阿兹克的小情人。如果他的夫人刷卡也这么豪气冲天，那值得心疼的就是阿兹克了。 而即使看不出阿兹克有多开心，总算把礼物顺利送出去的克莱恩还是松了一口气。有这件事打底后，他向阿兹克借书的请求就不突兀了。阿兹克没说多余的话，只叫克莱恩把书单发给自己。就像那个有些不愉快的插曲没发生过一样，克莱恩有了新的盼头。 “我今早的课临时取消了？！” 正在刷牙的伦纳德查看完手机的通知后哀嚎，想着要不要再去睡个回笼觉直通中午。克莱恩则已经换好衣服，开始收拾桌面上的笔记。 “你今早不是没课吗？这么早起来干嘛？”伦纳德靠墙倚站着，看克莱恩把惯用的钢笔卡在书页上。 “出门看帅哥。”克莱恩随口胡诌。 伦纳德神色古怪：“你天天和一个帅哥住一起还需要看别的帅哥？” “人家比你帅。”克莱恩没好气地说。 不乐意的伦纳德想着既然都清醒了，索性陪着克莱恩一探究竟——毕竟我伦纳德才该是克莱恩眼中最帅的！ 在进教室前克莱恩瞧见了阿兹克和一个男同学在走廊处聊天，双方都很开心的样子。 “你说的帅哥不会指的约瑟夫吧？”伦纳德跟着张望，“长得是还行，但绝对没我帅啊！” “你认识？”克莱恩没想到套出了个重要情报，“他应该是学长吧？” “谁叫你大一忙的都没参加什么校园活动。下午的时候中庭回廊那里经常一圈人围坐着弹吉他唱歌，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不是很熟。” 克莱恩领着伦纳德进了教室往偏僻角落坐，末了，伦纳德还特意补充了句：“他好像是个gay，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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