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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才第一次遇到他好不好。” “那你来看谁啊？总不会就是来听课的吧。” 随着伦纳德的抱怨，阿兹克和约瑟夫并肩进了教室，不过是阿兹克站上讲台约瑟夫坐在第一排而已。 “那个老师带的围巾还挺好看的……”伦纳德出声评论。 谢谢，谁让我审美优秀呢。克莱恩微笑着摊开笔记本，把这无心的评价当作室友对自己的奉承。 “但今天也不是很冷吧？” 你还是闭嘴好了。正在压书页的克莱恩动作一顿。 “有一说一，这老师也挺帅的。就是老了点。” “你都知道安德森单身至今的原因了就不要学他的作风。” “我这不算嘲讽吧？我这是在说大实话。” 行吧，大实话。克莱恩切断对话，准备认真上课。伦纳德因为文史哲不分家，对听讲也没有太消极对待，不过热情肯定没有克莱恩高就是了。 “诶……”伦纳德指了指克莱恩的笔记，“你这个对应的是哪个概念啊？” 克莱恩凑近对方小声说：“下课再跟你讲……” “那位黑头发绿眼睛的同学？”阿兹克突然点名，一些前排同学目光霎时后转，“能对此谈谈你的看法吗？” 要完。伦纳德故作轻松的起立，因为衬衫没扎进裤子还显得有些懒散：“对不起教授，我是文学院过来蹭课的。刚才遇到一个不懂的概念，没太听清您之前的提问……” “旁边那位小朋友呢？”阿兹克没有咄咄逼人，反而笑意温和，“好像是本专业的吧。” 被殃及池鱼的克莱恩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了，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像经历一场梦境般回答完阿兹克的问题。毕竟他都是靠惯性作出的反应，脑子里其实只剩下三个字。 小朋友。 啊啊啊啊！阿兹克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我小朋友啊！！ 过于猛烈的副作用就是，下课了克莱恩还愣在原地没走。 “你下半节课都没做笔记了。”伦纳德伸出食指在克莱恩已经干涸的字迹上点了点。终于回神的克莱恩扯了扯伦纳德袖子：“我当时回答的是不是特别傻？” “没有啊，”伦纳德不解，“尤其是在我的抛砖之举后，显得思路特别清晰，一看就是认真听课了。” “没事了。走吧。” 克莱恩还是有点心不在焉，伦纳德却不在乎，依旧在旁叽叽喳喳。阿兹克没看出他们二人的鸡同鸭讲，甚至由于光影的限制，在恍惚中觉得他俩过分亲密了。于是，年轻而英俊的伦纳德一偏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阿兹克径直向他们走来。 “打扰一下，”阿兹克的围巾已经解下，折叠几次后搭在手臂上，“我能和这位历史系的同学单独聊聊吗？” 伦纳德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没心没肺的对克莱恩说：“我先去食堂了啊。要帮你带饭吗？” “不用了。”克莱恩摇摇头同伦纳德作别，跟着阿兹克来到一个拐角，淹没在大片阴影中。 没有了光线的参与，将克莱恩逼仄到角落的阿兹克显得更加高大。 “虽然我们之间没做过这方面的约定——但把新男友带到自己糖爹面前是不是过头了？” 阿兹克语调平平，看不出丝毫的怒气，然而克莱恩从中体验到一种即将被对方拆吃入腹的危险感。 “你说伦纳德吗？他只是我室友。”那个泡面被你塞回货架的可怜室友。 再说！都被你这样压榨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谈男朋友！克莱恩无声抗议，发现骇人的压抑感淡了很多，阿兹克却还撑着气势没后退一步。 这个吻来的又急又猛，延续着阿兹克在课堂上就隐忍不发的心火。克莱恩觉得自己真是了不得了，在这样的攻势下都能抽出心神思考过会儿遮掩痕迹的办法。但很快，解决办法便被这团燃烧起来的火焰吞噬掉。克莱恩只能推着阿兹克，让他换个不惹眼的地方啃。 他们所处的半公开区域还是有被打扰的可能性，阿兹克没再继续不合时宜的举动——要知道，他今天作出的不合时宜的举动已经够多了。 “先前没谈过这个问题，现在补充上好了。”阿兹克的手臂感受到克莱恩抓在围巾上以稳住身形的力道，他不自觉就放缓了声音，“合约期间不允许谈另外的男友。” 认为这个要求很合理的克莱恩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又怕阿兹克不满意，干脆紧接着说了句“好的”。 再无什么条件的阿兹克没理由和克莱恩继续赖在这里，临走前不忘扔下一句“围巾很好看”。 呵，变扭的老男人。明明满意得都戴来学校炫耀了。克莱恩没有戳破对方的心思，往食堂赶去的步伐轻快。 十一月四号，阿兹克的生日。还有段时日，克莱恩已经在桌上的纸质日历做了标记，在手机的日历上设定了事件，还搞了个日期倒计时，足见其重视程度。 总之，对克莱恩来说这是件实打实的大事。他甚至在搜索了“适合送情侣的生日礼物后”再度搜索了“适合送给爸爸的礼物”以供参考。送礼物真的天下第一麻烦，完全打消未来谈恋爱积极性。克莱恩刷了会儿网页，突然想到个省时省力的法子，立马退出搜索APP，转身投入欣赏夜间投送的美食视频中。 不幸的阿兹克在自己生日这天下午还有节课。自上次后，旁听阿兹克的历史课逐渐成了克莱恩的保留项目。场次可能更改，但总归雷打不动一周一次。通过几次蹭课，克莱恩和一些学长的关系也拉近了，包括那个他曾见过和阿兹克谈话的约瑟夫。对方对自己还算不错，但依照克莱恩的直觉，他觉得约瑟夫应该是喜欢阿兹克的。既然如此，对方此时的邀请对克莱恩来说就有些尴尬了…… 克莱恩拢了拢大衣。他今天没坐在最后，挑了个中排靠过道的位置。已经下课，阿兹克被一群学生围住，其中最活跃的当然是约瑟夫。而克莱恩原本以为阿兹克只是同往常一样被提问的学生围堵，乖乖趴在座位上等待一切结束。 “克莱恩！”约瑟夫喊了一句，在已经差不多空荡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大声，“我们准备一会儿和阿兹克先生吃晚饭，要一起来吗？” 阿兹克也随之望向克莱恩——趴着的他显得年龄和身形都更小了。克莱恩越过约瑟夫看阿兹克，对方笑容温和一如往常。怎么着？难道自己还能不去吗？不知道是约瑟夫自作主张还是阿兹克暗中授意，克莱恩只是轻巧讲了声：“好啊。” 面上和阿兹克关系更好的上一级历史系学生们自成一派，显得跟在后面的克莱恩隐隐有种孤零零的既视感。几个性子活泼的吵着要吃日料，目的地的大方向就此定下了。众人走到停车场站着，准备分配前去的车辆。阿兹克在手机上动作两下，抬头招呼几个人上他的车，其余学长挤另外一辆。克莱恩当然往阿兹克那边走，只是约瑟夫抢先一步上了副驾驶。 “我认识路。” 克莱恩拉开后座的门和另外两个学姐一同上车，听到前排的约瑟夫解释。两个学姐对视一眼，表情玩味，应该是了解点内幕，但也没起哄。盯了一眼副驾驶的靠坐，克莱恩收回视线闭目养神，听车上剩下几个人熟络的聊天。 “咦？”约瑟夫的动静引起了两个学姐的好奇，其中一个往前趴，问了声“怎么了？” 约瑟夫看看自己不小心摸到的一包草莓牛奶软糖。浅粉色的卡通包装跟低调内敛的黑色车内配饰格格不入。 阿兹克两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正前方，面不改色：“那是我的。” “哇哦~”身体前倾的学姐目睹了全过程，调侃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汉柔情吗？” 还握着软糖的约瑟夫好像也被阿兹克的反差萌到了，把糖果塞到一边放好。一直闭着眼但专心听外界声音的克莱恩耳朵尖尖忽然红了，同时十分庆幸他和阿兹克没有在车上放避孕套什么的。 一路上车速不快，和隔壁学长开的那辆车前后脚到。克莱恩还是走在队伍最后，却发现早就有人等在店里。昆汀招招手让克莱恩坐在自己身边，克莱恩也就乖乖去了，只是这样就和阿兹克隔了十万八千里。他全程都在很安静的用餐，基本上同昆汀聊些琐碎，和邻座的学长也简单说了两句客套话。 “阿兹克临时叫我来的。”昆汀对克莱恩介绍，“哼，还催我路上快点。要不是他很少组局请客，我才懒得占他一次便宜。” “是吗……”克莱恩夹筷子的动作顿了一秒，默默消化昆汀透露出的信息。 “克莱恩？”坐在对面的约瑟夫注意到一点异常，询问道：“你不脱外套吗？” 居酒屋内气温偏高，其他人还真都把外套脱了放在一旁。依旧穿着长款大衣的克莱恩确实有些惹眼。 “我不热。这样挺好的。”克莱恩打着哈哈。很快也没人在意这点不寻常了。 今天的正主阿兹克由于要开车，逃过一劫，没被灌酒。克莱恩本来在慢吞吞喝他的大麦茶，然而后来不好意思拒绝某位学长的邀请，象征性的喝了一小杯清酒。 没有蛋糕环节的一顿晚餐氛围还算热烈。同出师门，聊天内容从专业知识的讨论到五湖四海的八卦应有尽有，说是宾主尽欢也不为过。而阿兹克没有继续夜晚活动的意思，以至于饭局将近尾声还为时尚早。阿兹克很自觉的起身去前台结账，约瑟夫准备过去搭话，却被昆汀喊住：“坐我的车吧，把你们送回学校。” 约瑟夫跟昆汀不太熟悉，此时也不方便拒绝，望了阿兹克的背影一眼后悻悻跟着昆汀离开。而昆汀衣服口袋的手机里躺着阿兹克饭桌上发给他的两条信息。 【晚上帮忙送一下其他学生。】 【克莱恩我自己顺路送好了。】 倒是不担心自己学生被对方拐卖的昆汀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懂阿兹克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只是发过去一个【？】 【你上次提的再版的精装书，回头送你一整套。】 【成交。】 “不用等阿兹克了，我们先走。”昆汀按下车钥匙开锁，在传来“滴滴”两声后喊了四人坐上自己的车。 阿兹克付款完毕后走向卫生间，克莱恩还在洗手台前站着。他喝了点清酒后的脸色偏红，上面还挂着水珠，应该是刚洗了把脸。 “他们都走了。”阿兹克轻声说。 “啊？”克莱恩惊讶，“昆汀教授送的吗？” “嗯。”阿兹克进门，走到克莱恩面前伸出一只手，“走吧。” 克莱恩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阿兹克。 等克莱恩系好安全带，阿兹克才发问：“我的礼物呢？” “没准备。”硬邦邦的顶嘴。 “生气了？”阿兹克轻笑一声，这使克莱恩更加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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