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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高兴。”阿兹克将目光从餐盘转移到克莱恩脸上，不是调侃更甚调侃的问，“对了克莱恩，今早有觉得不舒服吗？” 克莱恩“啊”了一声，先是摇摇头，又支支吾吾地承认，“好吧，腿是有些酸……不过没关系的！不会影响今天的约会！” 发现阿兹克还是对着自己满脸笑意，克莱恩带了些期待的询问：“那我一会儿可以去浴缸里泡会儿吗？”要知道，他从昨晚就开始肖想浴室里的豪华配置了。 “当然可以。”阿兹克点头允诺，本想顺势提到（阿兹克绝对不承认自己有炫耀的念头）自己家中的浴缸，然而话递到嘴边又放弃。虽然说家中也没什么值得避嫌的人事，但邀请克莱恩回家会不会让对方产生一种并不适合于他们之间关系的印象呢？不让思绪更加深入，阿兹克又操心起克莱恩的用食进度，看到对方胃口还不错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 休息一会儿后，克莱恩那个在阿兹克眼里很小的愿望得以满足。他连脱掉刚穿好的衣服都不嫌麻烦，等到全身浸没在热水中，还瞬间觉得阿兹克亏大发了：自己出钱出力不说，反而让他这个被包养的对象独自美丽。这是当糖爹还是做慈善呢？阿拉丁神灯都不见得有这么慷慨。新手糖爹阿兹克倒是真的没计较太多。对他来说，这已经是个很愉快的周末清晨了。 确认被水汽熏到脸色红润的克莱恩拿好随身物品，阿兹克领着他离开酒店。然而，把克莱恩送到老地方的阿兹克绝对想不到，坐在副驾驶的克莱恩在这段短暂的车内时光里把自己拖出来，将备注名称改成了【阿拉丁神灯】。 阿兹克和克莱恩之后又约了两次。没用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主题直奔酒店大床——干柴烈火，劈里啪啦。克莱恩私下有掰着指头数了遍廷根拿得出手的酒店，猜测自己能不能集邮成功。 就仅以床伴而论，阿兹克也是绝对合格的。如果不是克莱恩每次做完都累的死去活来，他都要怀疑自己才是这场交易中的绝对赢家。 多年没开荤的男人就是可怕啊。库存太多，花样也太多了……克莱恩想到阿兹克当初所谈的“欲望寡淡”，基本判断那差不多是在扯淡。 “你这学期的兼职很不错的样子，”宿舍里的伦纳德转了转笔，“不但攒钱买了崭新的教科书，甚至连气色都越来越好了。” 气色变好原因不可为外人道也的克莱恩只是摸摸脸，反问一句：“是吗？” “嗯哼。”伦纳德耸耸肩，“一脸被爱情滋润的样子。这可是秋天，时机不太对呀。” “伦纳德同学，我合理怀疑你这是在歧视秋天。” “我这是在歧视我的文学专业课论文，”伦纳德爽快承认，“你说说，恋爱中的男女哪来那么多伤春悲秋。”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谈恋爱……” “也是。”伦纳德怜悯的看向克莱恩，“好兄弟，陪我一起当大魔法师吧。” 这下轮到克莱恩怜悯伦纳德了。 如果去问克莱恩，他是否认为性爱分离，那么有极大可能在他一番思索后，能收获一个肯定的回答。但如果问他，肉体关系会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吗？他就可以直接现身说法了——会的。当然，这也和阿兹克申明过的，他不止想要一段单纯的性关系有关。尤其随着床事的进一步合拍，克莱恩对阿兹克那股子莫名的畏惧感极速下滑。虽然他关于阿兹克“明明这么优质，空窗期却这么久的”疑问依然存在，但阿兹克近乎完美的光环总算是在他这里打破了。比如，比起克莱恩习惯性的谨小慎微，阿兹克有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阅历的简单思维。 传说中“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心态就是这样被惯出来的吧？克莱恩撑肘思考：或许霸道总裁就是因为具有如此特质，才那么容易被单纯不做作的小姑娘拐上。 不是小姑娘但自以为足够单纯不做作的克莱恩今天却意外没把阿兹克拐上床，反而拐进了超市。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急需购置生活用品和储备粮草了，没有动把阿兹克当作随身提款机的念头。毕竟他是准备逛超市，而不是准备刷卡买下这座超市。 对速食产品素来没有需求的阿兹克落在后面默默推车，看到克莱恩在动作娴熟地扫荡货架同时，还能分神给自己科普哪款口味更好、配料更多，以及性价比更高。 “你现在还经常吃速食食品吗？”阿兹克很正常的搭话，就像跟克莱恩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也没有，”克莱恩出言解释，“江湖救急？或者当作宵夜什么的。嗯……有时还能接济下室友。” 接着他又拎了两袋方便面放进购物车：“而且我泡面的技术真的很不错。” 阿兹克发现两袋刚躺进推车的方便面的包装一模一样，伸手挑出一份“不知道原本该属于克莱恩自己的，还是有可能属于克莱恩室友的”塞回货架原处：“以后还是少吃比较好。” 不仅说话占理，而且留有余地，克莱恩面对阿兹克此番举动还真的没有什么借口用以反抗。 “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克莱恩想到自己之前步履从容穿行在一排排货架前的样态，又想到慢悠悠推车跟随殿后的阿兹克，在更靠近阿兹克一点时忍俊不禁：“阿兹克先生，你这样子有点像我爸爸。” 回应克莱恩如此错觉的，是阿兹克低头而至的一个吻。即使周围没有正巧经过的路人，克莱恩还是受到了不浅的惊吓。差点连换气的技巧都忘得一干二净，涨红了脸。 “现在不像了。” 尝到甜头的阿兹克一锤定音，不容克莱恩再萌生起别的想法。而克莱恩还没回神，只是眨着眼睛，盯着阿兹克那双因为那个甚至有点粗暴的吻而留有水渍的唇。互相熟稔乃至逐渐对某项事业有点食髓知味的双方顿时很有默契的同时想到：将今天约会的终点定在酒店似乎也不错。而这种默契在临近结账，扫到一排避孕套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阿兹克：“原来你比较想尝试凸点螺纹凉感……” 克莱恩：“没有——！我只是没看清那行小字所以才多看了几眼！！” 除了日用品，克莱恩购物占比最高的项目还是零食。 “恩格尔系数之所以过高，可能并不完全取决于我的贫穷，还有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很能吃。” 阿兹克在亲眼见证购物袋里琳琅满目的薯片和饼干种类后不置可否，他对这些小零食不感兴趣。而克莱恩自称，即使他到了阿兹克这个年纪，肯定还是觉得能一边吃薯片一边喝可乐就称得上是神仙日子。 “也许，这就是从前有农民猜想皇帝用金锄头耕地的原因吧。”克莱恩经历了那个确定两人身份关系的吻后更放开了一些，自然地挽着阿兹克的手臂抒发情感。他这话没夹杂艳羡亦或者是遗憾。总之，阿兹克相信，只要他的配对对象是克莱恩以外的任何一人，都不会有克莱恩这样矛盾的心态。正是这种特殊的心态让当下的阿兹克有所顾忌，让他拿捏不准克莱恩未来的想法和选择。因为他看上去不可控。但引诱人失控的难道不正是危险附带的迷幻吗？若这出相遇最后会演化为一场狩猎，那阿兹克已经跃跃欲试起来。 “呃，我是不是买的太多了。”克莱恩后知后觉，绕过阿兹克的手牵开购物袋的开口，阿兹克顺带着往里面瞥了一眼，甜食们花花绿绿的包装散乱成极具装饰性的色块。 虽然暂时没有蛀牙的担忧，但克莱恩低头注视他被衣物掩盖住的小肚子，又萌生了新的焦虑。阿兹克回忆起克莱恩小腹那一层薄薄的软肉，决心下次与他坦诚相见时多动手捏一会儿。 “没关系。不算多。”怀揣私心的阿兹克把拉开口的购物袋又重新提好，并准备适度加大对克莱恩的投喂力度。 “真的？”克莱恩的眼睛一瞬间就亮起来，“那我们顺路去买甜筒吧！现在正好在做活动，第二个半价哦！” 阿兹克是第一次吃来自甜品站的冰淇淋。而克莱恩很有被包养者自觉的没拉着他的金主先生排队，自己举着买好的两根甜筒，邀功似的快步返回阿兹克身边。阿兹克接过克莱恩递出的甜筒，很顺口地道谢，然而他发现克莱恩没直接吃属于他自己的那份，反而好像在等待什么。很快了然对方心思，阿兹克在手中甜筒的顶端咬了一小口，感受甜丝丝的冰凉在嘴里化开。 “怎么样？” “还不错。” 如果克莱恩身后长着条尾巴，此时一定翘得很高。 秋天的气温没带来奶油快速融化从而黏答答沾满手的麻烦，两人在走路途中进食也得以保持鲁恩绅士的优雅。试探完阿兹克的反应后，克莱恩终于全身心沉浸在甜筒本体上。心有旁骛的阿兹克当然不会将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食物，转而悄悄观察起克莱恩来。 克莱恩的学生气质被简单的手中物放大了，包括干净的超脱感和年轻人特有的一份风情。这样的时刻让阿兹克不由自主对比起克莱恩在床上的模样，那是一种和现在截然相反的欲望——而这样的欲望正是在他自己手中被一步步灌溉、催熟，最后盛放。意识到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克莱恩，阿兹克隐秘的拥有了身为年长者的骄傲。但宛如上帝能力的快感带给他的也不止雄心的过度膨胀，还有一丝晕眩和恍惚。只有他掌握着一切节奏、并且能保证有余力退路时才足够安全。只有他和克莱恩长久的在目前位置止步不前，这样泛滥的自我升华才能实现既定的目标。
第5章 两军休战，阿兹克古铜色的健壮肉体依旧压着克莱恩，俯身耳语道：“今天的行程很好……以后可以再来几次。” 耳畔的气流震动让克莱恩觉得有点痒，但他也没躲。谁知道阿兹克对于逛超市这样的活动是不是旨在贪图一时的新鲜感。怎么说，从神坛上走下来的有钱人终于看到点人间烟火气便倍感好奇？所以，把超市这个名词替换成“克莱恩”好像也挺合适的。明天还有课，克莱恩对阿兹克的提议胡乱点点头，虽然身为服务者，却暗地里希望阿兹克今晚不要折腾太久。 “你真的很白，”阿兹克扫了一眼两人的肤色差，又补充了句“即使不和我相比。” 觉得这是在陈述事实的克莱恩拖长音“嗯”了一声，聊表赞同。但对于阿兹克而言，刚刚那句并不是废话。不如说，这是他突然认识到的有趣的一点，而这点足以令他沉思——不论是被逛超市、吃甜筒所分食干净的孤独感，还是晃眼的白皙皮肤，归根到底只是符号罢了。而真正的象征所指此刻就躺在自己身下。 察觉到某处传来的异样，克莱恩一手捧过阿兹克的脸和他接吻，以便咽下那声即将出口的叹气，同时深深祈祷自己能在明天的课程中保持清醒。最能让人铤而走险的即囊中羞涩。克莱恩在彻底沉迷肉欲前还忍不住感叹了句：生活不易，赚钱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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