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窗外,目光似在远方,道:“那时候我就在想,无论如何,我都要问清楚这间屋子的主人,为什么要从金陵来到东海县,为什么要将屋子安置在青岩山下,为什么在街头救了我却连姓名都不肯留下,又为什么明明认得我,却始终要逃避我……” 她收回了遥远凄迷的视线,重新凝注在阮清羽的脸上,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真正的原因了么?” 阮清羽的心一颤,恐惧与愧疚使得她端起了酒碗,一口一口直至饮干,似乎只有借助酒力,她才能有面对的勇气。 “上次,我已经说过了。” 她神情淡漠,语调清冷。 程蝶却道:“是么,你上次说了什么?” 阮清羽的嘴紧闭着,嘴角的肌肉却在不停地抽搐,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难以启齿的理由,程蝶却要她以平常心讲出来。 就好比一个人若干了件见不得人的事,却被要求再去干一遍,他是否会怀疑自己的脸,还长不长在自己的身上? 但阮清羽不仅启齿了,还确认自己的脸依旧在:“我说过,你我同为女子,那样有违人伦。” 程蝶忽然笑了,笑容那么苍白,眼中仿佛已有泪意,还有着轻佻,嗤笑道: “人伦?……你居然跟我说人伦?我们都已经发生了关系,你现在却告诉我这样做有悖人伦?……” 阮清羽心一揪痛,涩声道:“小蝶!……” 程蝶敛了笑容,冷冷地看着阮清羽的双眼,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的话不够庄重了?是不是觉得一个大家闺秀,名门千金,说话怎么也变得这么粗俗了?” 阮清羽低垂着首,哑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蝶冷笑,看着阮清羽闪烁的目光,冷冷道:“那你是怎样的意思?” 阮清羽没有说话,她已不知该怎样说话,只有拿起酒坛,满上自己的碗,然后用酒堵住自己的嘴。 程蝶瞪着她,瞪了许久,方低低叹息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我们就喝酒,喝酒你总是会的。” 她端起酒碗,酒刚入口还未来得及咽下,就已被那强烈辛辣的刺激吐了出来。 她不停咳嗽着,白皙如玉的面庞都已涨得通红,阮清羽连忙道:“小蝶,你不会喝酒,不要勉强自己……” 程蝶却吃吃的笑道:“不会喝,可以学呀,不是都说,一醉可以解千愁么?” 阮清羽的心在发疼,微微攥紧了指尖,半晌后,沉声道:“小蝶,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折磨你自己……” 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这眩晕的感觉竟是骤然加剧,忍不住捂着头道:“这酒劲怎如此烈,我还没喝多少,就有些晕了?……” 强烈的眩晕还伴着一种剧烈的灼烧感,烧得她的喉咙都变得干涩暗哑。 程蝶看着阮清羽脸上逐渐泛起的异红,却如完全没有发觉,只是闷头喝着自己的酒。 而此时的阮清羽,越发感到不对劲,颤声道:“小蝶,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酒?……”
她很热,热得额头都冒出了汗渍,一种异样难耐的热(朝)迫得她全身每一寸肌体都变得格外敏感躁动。 她难耐地呼吸着,恨不得脱完全身的衣物,然后钻进一个大冰窖里,可是这里没有冰窖,只有程蝶。 她望着程蝶,目中已射出一道异样的光,那光芒如火一般烫进了程蝶的心里,让程蝶的心一阵颤抖。 但程蝶并不意外,只是坐在那里,寂寞而忧伤地道: “听说,你以前的职业,造就了你灵敏的视觉、听觉、嗅觉,为了能让你毫无察觉地喝下这碗酒,我特意、用了无色无味的‘合欢散’……” 阮清羽闻言,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身子一晃,险些瘫倒在地! 程蝶看着阮清羽惊慌失措的模样,明眸里透出一种复杂的神色,似有不忍,似有怜惜,但更多的是无奈,道: “你不要怕,这药量并不多……” “小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蝶叹息着,缓缓走到了阮清羽的身边,蹲下,纤手轻抚上她通红火热的面颊。 阮清羽身子一颤,已忍不住握上这只冰雕般的玉手,已忍不住要侵占面前人儿的整个身体。 程蝶静静地凝视着在药性强烈冲击下的阮清羽,眼眶渐渐红透,低声道: “清羽,你知道么,有人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我迄今都无法置信,感觉就像是活在了一场梦境中,一场醒不了的噩梦……” 她叹息着,哀伤着,声音凄迷而又遥远。泪水从她眼眶里滑落,一串串滴落在阮清羽发烫的手背上,像火苗,让她本已燃烧的身体,燃得更旺: “我不相信那是真的……可我也无法不去怀疑,只有以这个法子,证明我心中猜想的一切……” 她贝齿紧咬下唇,目中闪过一道冷意,骤然ba开了阮清羽的衣襟。 阮清羽一阵剧颤,胸前大部分的肌肤都被袒露在一阵凉风中,使得她原本迷糊的脑袋忽然变得有些清醒。 她被一团熊熊的烈火包围,煎熬,难耐,却仍旧试图逃离眼前的陷阱,拼劲向后退缩,理智告诉她,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像快要病死的狗一样艰难往外爬去,可是酒力与药力互相侵蚀着她,让她眼前益发模糊不清。 汗,已湿透了她的脊背。 “你不要再挣扎了,没有用的!” 程蝶泪流满面,看着阮清羽像一条垂死挣扎的狗,心仿佛也被狠狠地撕裂,所以她的泪,究竟是为谁而流? 爱情,可以救赎一个人就可以毁灭一个人;爱情,可以伟大就可以残酷。 程蝶忽然冲上前一把抱住了阮清羽,她不忍如此折磨阮清羽却依然逼着自己一定要狠下心肠,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几乎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风)盈滚烫的(申)躯就那么紧紧贴住阮清羽的脊背,强烈刺激着阮清羽每一根最敏感的神经,(伙)热的(乎)吸喷上阮清羽的耳垂,咬得她灵魂都似已破碎。 那一刻,阮清羽终于失去了理智,野瘦般低吼着,翻身将程蝶ya在了(申)下。 程蝶一声惊呼,猝不及防下,双chun已被阮清羽堵住。 chun舌(娇婵),程蝶竟已意乱情迷,她或许未曾料到,自己对阮清羽的情意,早已浓烈至斯,无法自拔……
☆、破碎的心
程蝶躺在床上,忽然想起她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那一天,她因为一场意外伤到了眼睛,暂时失去了视觉,所以那晚发生的一切,她只有凭自己的感觉去记忆。 此刻,程蝶看着阮清羽光洁的身体,才发觉这具身体竟是那么的迷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曲线分明的腹肌两侧,以及修长的大腿之上,都有细细长长的疤痕,而让她感到庆幸和慰藉的是,她并没有看到那所谓的,象征着一种独特身份的刺青。 她终于在心底长长吐出了口气,闭上了眼,滑落两行清泪。 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内心究竟是欢喜还是悲伤,只知道在阮清羽火热的气息中,她神志已愈渐迷糊,已没有办法思考,更没有办法去在乎任何以外的事情。 青色朦胧的幔帐,掩映着一道紫色的苗条倩影。 那身影静坐窗前,轻轻端起一杯清茗,送入唇间,轻抿。 他垂手立在幔帐之外,看不清她的容貌,却早已记住了她的容貌。 “程蝶带着一坛酒,去了那片园子。” 他声音低沉,简明而扼要的做着汇报。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幽幽道:“去了多久?” “申初时去的,现在已是申正。” 她轻轻转动着茶杯,指节在瓷白光泽的映衬下,更显莹润柔滑,像是等了片刻,微微道:“你,为何不进来?” 暧昧的语调,令他的心一阵悸动,他虽心动,脚步却没有动。 她在帘幔里轻轻叹息了一声,站起身,缓缓走出来,边走边道: “这些天,我在你这里,一直很安心,很踏实,因为有你,我做一切事情都有了种安全感。” 她款步到他面前,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他猝不及防下,身子一颤,冥冥中似有种魔力,让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她往房间内走去。 她将他轻轻按在座椅上,玉手搭上他宽阔的双肩,悄声道:“你无需对我太过拘谨,还记得五年前,你在月西楼替我说情,因为你,我才免受了一番折磨,你对我有恩,我一直都未将你忘记。” 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唇香如火。 他的脸在发着烫,却石墩一般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她微微绕到他的身前,嘤咛一笑,美丽的明眸流溢出一种趣味,玉手轻轻抚上他通红的脸颊,脉脉地凝注着他,道: “你真是个特别的人,特别的让人家不得不对你倾心……我说过,只要你肯站在我这边,我就一定不会亏待你……” 她将手轻轻滑过他的胸膛,在最敏感的地带,细细绕了个圈。 他的心有如虫咬,在她的拨弄下不住的颤抖,他全身都在冒着汗,忽然间就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就这样无言地互相凝视着,眼中碰撞着激烈的火花。 他看见了来自她眼底深处的召唤,亦发觉了自己体内躁动着的情玉。 他的心扑扑地狂跳,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就抱住了她,将她抱到了床上,刚想覆身亲吻她,却被她推开: “现在不要……” 她嘴上说着不要,一只手却有意无意的轻轻撩起了裙摆,露出一双修长的,莹白的,蜷曲着的腿。 她的脚趾是那么圆润,纤巧,光洁,白皙,脚背挺直着,可以看清一条条淡青色的筋络。 “……你也知道,自那之后,我的身边就只有陆右亭一个男人。”她咬着唇,目光凄迷,可见其中弥漫的寂寥,“我与他之间,从来都不是正常的情侣关系,他是个商人,眼中永远只有利益交易,我心里十分清楚,一但我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弃……在我眼里,你与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你从未在我这里得到过什么,却仍旧无私地帮助我……我心中虽对你有情,却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交付给了你,毕竟太过容易得到手的东西,总是不值得人去珍惜……是不是?……” 他不住地干咽着口水,因为紧张嘴唇都干的发白,垂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低着头道:“是我逾矩了,我本未妄想过要将姑娘据为己有。” 她拧眉,幽幽地瞧住了他,声音已有些冷:“为什么?因为我是个(继)女,不配被你拥有?” 他脸上已流出了汗,急忙道:“我从未有过看轻姑娘的意思,在我心里,姑娘亦是与旁人完全不同的……姑娘心中有情,因为情深才会被人所伤,也是因为情深,才渴望拥有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人……姑娘虽身在泥潭,却不愿与泥潭为伍,若说低贱,我才是那个低贱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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