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德玉在听到这一席话之后,虽然依旧是原来的表情,但也不再坚持,而是摆了摆手,示意行刑的人把那浑身流着血的家奴拎走了。 “爹爹,你还是心善的。若是有气,向女儿说便是,何必为了这些事儿气坏了自己?”周锦荟立马善解人意的给自己爹爹台阶下。 周德玉长叹一口气,看着女儿,终于挤出一个笑,道:“没事,有些累罢了。”转而就看到了跟在周锦荟身后的余元,又对余元说道:“元儿这几日还住得习惯吗?晚上睡的好吗?” “呃……除了太过干冷,还算习惯。”但这睡,就不好说了。 那日之后,二人就结束了在外面放浪形骸的日子,回家里安安分分呆了几日。但也没几天,周锦荟就借着一个人睡冷的由头,开始赖在余元屋里不肯走了。 余元只得搬出别人看到不好那套论调劝说她,实际上是害怕没吃过亏的周大小姐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让她也死去活来一番。 周大小姐则调戏着,哦不,调笑着反驳道:“这是在我家,除了你谁敢说出去?” “这毕竟关乎你的名节……还是慎重些的好。” “那天晚上你也没想着人家的名节呢。”眼神中的哀怨要恰到好处才能惹人怜惜,周锦荟的分寸把握的十分合适。 “何况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是货真价实的小姑娘啊,姐姐和你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妥吗?”周锦荟说着,还不忘拿手在余元的脖颈上喉结的位置滑来滑去,像逗猫一样的挠挠她的下巴。 嗯,手感不错。 “可是……” 可是最终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从了。但周锦荟似乎是一个人睡了好多年,头一次觉得这大床要两个人睡才合适,就赖在那里不肯再走了。 想必任谁多出个软玉温香当抱枕都会舍不得再放手吧。 被当作抱枕的人这才幡然醒悟,想起当日在牢里被枕了一夜的肩膀,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元儿?你怎么了?恍恍惚惚的。”周德玉见自己问的余元出神了,只以为她是被自家女儿欺负了,也不敢说出来。 “没事……没事……” 果然是不敢说。 “若是锦荟欺负你了,我会给你做主的。”周德玉那神情和方才的暴戾判若两人,就像个慈祥的长辈看着自己刚入门的儿媳妇儿,生怕委屈了人家。 余元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把儿媳妇儿这几个字儿从脑海里拍出去。 “爹,我哪会欺负她啊,喜欢还来不及呢。”周锦荟撒着娇道。 “嗯,你们两情相悦,爹自然比什么都开心。现在就差和你娘商量,一家人定下个婚期了。” 倒是当事人之一的余元却像是始终插不上话的样子。 再见到周夫人是一个大雪天,她刚刚结束斋戒的生活,周德玉很担心她的身体,预备了一桌精致的菜肴,虽不是些大鱼大肉,却很符合食补的理念。 四人并未与家中其他人一起,倒像是平常百姓。 周锦荟害怕自己的娘亲其实是要多余害怕父亲的,所以一直表现的十分乖巧可人,她知道母亲的性格,钱财上不会和自己计较,也不在意自己玩儿多疯癫,但当着她的面儿时,却容不得周锦荟有半分逾矩。 相较之下,余元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明事理很得她心,她对这孩子很是满意,只是觉得岁数小了些,怕女儿日后吃亏。 借着这个意思,旁敲侧击明示暗示的对着余元说教一番后,她还是不放心的又念叨了几句,直到听见余元说日后绝不纳妾之类的话时,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周锦荟则在余元耳朵旁边念叨了一句,你要是敢纳妾,我就代替你消受了。 余元还能说什么,只能吞口唾沫,静静等待自己长大的那一天,好报仇雪恨。 冬天因为日短夜长,所以日子过得格外快,这是余元来了这边之后的第一个冬天。 冬天也让她想起了以往的一些不开心的回忆。 这场雪一连下了三天,都没有要停的意思,直下的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方才罢休。 余元受不了天寒地冻,躲在屋里隔着窗户看周锦荟在外面踩雪,一步一滑的样子活像只鸭子,但她却玩儿的不亦乐乎,满脸通红。 她呷了一口热茶,摇摇头,只能感慨这姑娘到底还小,也不过刚成人罢了,明明玩儿心这么重,还总要自称为姐姐。 似乎是发觉了余元正在看她,周锦荟扭过头就看到这人扬起的嘴角,知道她是在笑话自己,顿时有些来气,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就倒在了地上。 余元先是笑得一口水喷了出去,但立马反应过来,放下茶碗就跑到了院子里,扑在周锦荟身边,想要扶她起来。 周锦荟正在羞恼中,拉着她的手,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一用力就拉的余元也倒在了地上,正好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她这才解气的笑了起来。 那人哪里想到自己担心的跑出来,却会被算计了,也顾不得形象的随手抓起一把雪,就塞到了周大小姐的脖子里。 冰爽不言而喻。 周大小姐更没受过这种委屈,小时候和别人打雪仗,打不过了她都是直接命令他们一字排开,自己只管拿着仆人团好的雪球往过砸的,什么时候自己吃过亏?被余元这么一欺负,她也不肯落下风,立马三刻就反击回去。 两个人在雪里打了一阵子,终于玩儿累了,就把头靠在一处,躺在雪里休息。周锦荟看着天上掉下来的雪,就想起了当日在余家私塾时,他们兄弟子侄几个人做的诗来,她看着眉毛睫毛上都沾着雪的余元,道:“你可曾吃过雪?” “未曾。”余元倒是被她这个问题问住了。 周锦荟听完,就抓了近旁的一捧雪,塞到了余元口中。余元刚要叫出声,就被她吻住了,冰凉的雪和温软的嘴唇反差太大,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因为凉意,而越发的需要彼此慰藉,却也因为纠缠,而需要那丝丝凉意才会觉得舒服,两个人就在这种矛盾中忘情的相拥着,似乎连周围的雪都变成了雾,一种潮湿的气息,因为热情的蔓延,弥漫在四周。 本来没有味道的雪,竟然有了甜意。 时间久了,被压在下头的余元终于受不了从背后传来的凉意,打了个冷颤。周锦荟方才不继续压在她身上,两个人相互拉着起了身。 余元脸上还有红晕,周锦荟则很是喜欢她这副表情,说她平时总是装出那种木然的样子,一点都不如现在可爱。 余元不好反驳,只敢腹诽。 远处皇宫的方向在夜幕中接连不断的绽出烟花来,她二人都看呆了,那阵势,也只有皇家才拿得出手。 “那是八公主的生辰宴,爹爹和娘亲都去了宫里,要是能在那里看,肯定更美。”周家虽然位高权重,但总有些东西天底下只有一家一姓才有能力办到。 “无妨,我在这儿陪着你呢。”余元很少见她有这种落寞的时候,自然心疼,说话间,就去抱她在怀。
第37章【变故】 八公主生辰宴后,风闻宫内出了些不小的变故。 先是尊上的家事,而后则有人说九殿下不是他亲生的,也有人说七殿下秽乱宫闱,总而言之都是些不着边际的秘闻丑事罢了。 这些的根源都在于尊上身体的变故。 此事起因就更扑朔迷离了。 那日公主生辰宴,本是内臣外臣欢聚一堂其乐融融的日子,连平时在外云游不着家的三殿下都赶回到了宫中。平时见面就掐的政敌,也都知趣的偃旗息鼓,几大家族的王孙公子们也都不见了平日里的勾心斗角。
世人皆知尊上给这位殿下的封号是倾世,不言而喻,是要倾尽世间的一切去宠爱她的,谁要是敢在她的生辰宴上出什么乱子,无异于自掘坟墓。 可偏偏那天就出了件十分严重的事情,直接让尊上陷入重病之中,御医们寸步不离的守了几日才见起色。 周德玉夫妻二人那天回来却对这事只字不提,讳莫如深,两个小辈当然也不敢多问。 其实不光他们俩,那日在宴会上的人后来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隐瞒这件事,只是在市井传闻中依稀以讹传讹的谈论着尊上见了鬼魂,被吓病了之类的说法。 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尊上是真龙天子,鬼魂见了他躲着走才是,怎么敢跑出来惊扰圣驾呢? 坐在矮塌一角,烤着小火炉的余元对这见鬼说法当然也是不信的,但更不信真龙天子那套论调,他相信是事出有因,众人不敢随意透露真相,统统选择了缄默,百姓们只能自我安慰的编出鬼神的说法,聊以□□。 她嗤之以鼻的态度很快落在了周锦荟眼里。 周锦荟摒退了禀告八卦给她的仆人,转过身坐在余元腿上,问道:“怎么?你知道咋回事?” “我怎么能知道呢,只是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罢了。”余元发现周锦荟好像轻了不少,一定是最近自己都没有亲自做过菜,没喂好她。 “可是确确实实是有人见过鬼的。” 余元总不好说自己见过的才叫真鬼,阴间阳间从来都是各办各的事互不影响的,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咱们肉眼所见的那些所谓鬼神,都只是其他物件留在空中的一个影子,而非真实存在的。和你走在路上的影子如出一辙,并不稀奇,真要有鬼,也绝不会是我们见的那副呆蠢样子,必然是同我们一样有七情六欲和百态的。” 周锦荟看她那仿佛真见过鬼似的认真模样,听得一愣一愣的,呆若木鸡,却又生出一些陌生。 “告诉我,那你又是从何得知的?”周锦荟把手环在他的脖子上,收敛起了平时的神情,换了一副认真的模样,追究着。 “读书自然是可以明事理的。”余元笑了笑,知道自己应当让这讨论戛然而止了,否则说的越多破绽越多,她越难自圆其说。 周锦荟还想开口,余元逼不得已只好去亲她,好让她不再追问下去。她很少主动去亲周锦荟,所以周锦荟带着几分意外和莫名的冲动,借着这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姿势,就接受了,想问的话也抛到了九霄云外,转而专心致志的亲吻着。她一只手挂在余元脖子上,另一只手则趁着冰凉,滑进了余元领子中,玩儿心大起的暖着手。 她还不至于大白天就有什么歪心。 但余元却没这么想,她手一伸进来,她就警惕起来,这女人每天一躺下就当她是大号抱枕加暖炉,晚上忍忍也就算了,白天还这样,是万万不能忍的。 对付周锦荟,只有一招管用,余元也这么做了。 她附在周锦荟耳边,亲了亲她的耳朵,然后又压低嗓子,故意哈着气说道:“大小姐等不及了?这可,还是白天呢。” 果然,不出所料,周大小姐立竿见影的触了电一样,缩着脖子躲了躲。余元顺势把她放在了矮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哼哼,也知道躲呢?”接着就也把自己的手往她领子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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