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帮的坏胚头子,文兆清。 “几位真是够可以的。”文兆清什么文绉绉的虚伪假面都没挂,上来眼睛就若有似无地看向了段汀栖手里的手机,“刚才就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让我们帮派的弟子吃了亏吧。” 江鲤:“……” 亏他能竟然能摆出这种正经人似的嘴脸! “走马帮今天过后,算是完了……”文兆清喉咙似乎轻轻动了一下,抬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把阔背重刀:“我要求不高,诸位今天只留一个下来,让我好好请教请教——” 他话音未落,却骤然发难,直接一刀砍向了段汀栖的手。 “——怎么样!” 带着雷霆之势的刀风却骤然停在了半路,余棠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下意识闪电般地直接攥到了刀口上,淡淡说:“不怎么样。” 她嘴上客客气气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甚至松手后,都只是轻描淡写地用湿巾缠了下豁然冒血的伤口:“您误会了,我并没有留下陪你讨教的打算。” 文兆清脸色微变。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风啸—— “小子,你师父就是现在还在,也未必敢如此不要脸!”等待多时的章老大爷同样手持重剑,毫不客气地一剑挑了出去。 “文兆清,窕洋河边的三条人命你还记得吗?” 这两个人,才勉强算旗鼓相当的对手。有些陈年往事的冤仇,总要留给当事人自己来报。 只不过祁连担心章老大爷吃亏,没看两招,就也一闪身,二话不说地加了进去。 这两个,一个脚下功夫厉害,一个手上功夫了得,祁连干脆将章老大爷往起一托,两个人像葫芦娃合体似的,一下威力倍增! 余棠留在旁边看了片刻,没多担心,先揪着周炜上了车。 “去旁边的箭竹……” 她话音还没落,忽然按着手上的伤口眼角一扫,瞧见段汀栖在旁边低头搜了个“手怎么炖才香”。
第110章 彩色腔 “……”余棠看了眼后面已经上车的江鲤,觉着这会儿有点不好解释……不好卖乖。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隐晦地用两根手指头在嘴唇上贴了下,然后按到了小段总脸上。 江鲤:“……” “hello?你们有事儿吗?!”江鲤的表情开始不好,“吴越还在后面儿追着要人呢,你们拎不拎得清场合了!” 段汀栖冲她冷淡地掀了个眼皮儿,暂时睨了余棠一下,给她抽了包消毒湿巾,发动了车。 后视镜里刚刚下警车的吴越朝山上一仰头,立马打了个电话过来:“余棠,你不能私自……” “私自什么?”江鲤语气不善地把他厥了回去,“最近小半年来送进你们市局的人,哪一个嘴里翘出过有用的东西了?” 吴越没说完的话戛然咽了回去……这段时间,应该说很长一段时间,只要跟于铮这个案子沾边,那些接二连三送进市局审问的人确实都无疾而终了,没一个审出过重要的有效信息。 他沉默了一下,问:“周炜这个人重要吗,知道多少东西?” “很多。”电话那边换了余棠,声音不轻不重的,“这个人心思深,有点手段,是于铮和一帮不好露面的高官之间的直接联系人,云水川岚山那边的大片制毒基地他曾经去确认过多次——别担心,我只问出重要的东西,立马就把人给你。” “好。”吴越也没拖拖拉拉,利落地挂了电话,先上楼指挥抓人。 不过余棠在车里靠着寻思了很久,下车时才问段汀栖:“私自进行人身伤害和恐吓威胁判刑多久?” 段汀栖把车轻轻拐了个弯儿,停稳,才想了一下,保守道:“视具体情况而定。” 余棠嗯了声,低头往嘴里喂了颗糖:“判个十年八年的你等我吗?” 段汀栖竟然考虑了一下:“我试试吧,能等就等,等不住了就拉倒。” 余棠把糖纸四四方方地叠好,放进兜里,才侧身过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直接把段汀栖踹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我去!” 江鲤笑出了鹅叫,幸灾乐祸地偏头看外面:“这什么地方?怎么还有个小木屋。” “箭竹山的悬崖。”余棠也替她拉开了车门,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本来蹦极的生意就不太好,半年前出事后来的人就更少了,所以董铭宵看地方便宜风景好,趁机在这里砍价买了一小块儿地,自己在崖边搭了座木屋——能劳烦你这会儿在边上盯个梢吗,不要让人靠近,免得受到惊吓。” 江鲤:“……我听到你这话就感觉受到了惊吓。” 余棠纯良无害地冲她笑了一下,目光转而挪到周炜,把他拎下了车。 天气刚暖起来不久,山上的大部分植物还是秃头的,不过崖边大片大片的迎春花开得正是时候,整个峭壁全部弥漫着鲜嫩的黄色。 被踹下车的小段总有些狼狈地拍了拍衣摆,才若无其事地先把余棠叫了出来,坐崖边给她看手机:“陆老头同意了,说只要不把人伤着就可以。” 余棠眼皮儿一垂,思考了一下:“没忍住怎么办?” 段汀栖十分现实:“罚钱。” 余棠沉默了两秒:“怎么办呢,还真的有点怕。”她摸出手机,点开财务管家大致算了一下,给段汀栖看:“咱家今年冬天就没有收入,净支出了。” “……没事儿,我还帮老头儿打了一些零工。”段汀栖探头凑过去:“而且家里还有一点压箱底的存款,等今年开春暖和了,我就出去开工,能养活你。” 余棠仰头看天。 “哎。”段汀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生活不易,娇娇叹气。” 余棠抿嘴:“生活不易,领导努力。” 段汀栖眉毛上若有似无地浮起一层笑:“余棠,不准学她。” 余棠望着天,从善如流地改口:“生活不易,老婆努力。” “嗯!”段汀栖满意地在她额头上用力一亲,“老婆会加油的。” “……”江鲤真的目瞪口呆,恨不得把两个人都埋到崖底下去算了。 不知道坚持一下不要时时刻刻秀怎么就这么难。 余棠坐崖边看完花,轻轻松松地进小木屋了。五分钟后,一声响彻云霄的嚎叫从崖上蔓延到了崖下,并且在整个山谷回荡不休—— 我的妈……江鲤偷偷探头看了眼“被来回急速蹦极”的人,捂着屁股悄悄躲远了一些。 十分钟后,余棠快手快脚地从木门里走了出来,递给江鲤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云水下辖的永木县有一个叫滕头的村庄,这个村庄跟川岚山接壤的天堑峡就是他们出货的最大盘口——另外叫一下吴越,过来接人。” 江鲤立马接过来,然后眼睁睁看着余棠从兜里掏出了另一部砖头似的手机,打给了宋端:“你在哪儿?” 宋端那边很快回了一句什么。 “好。”余棠很快低声说:“你现在立马去一下你们平常去的酒吧,取一张照片。” 宋端那边有飞速上车的声音:“什么照片?” “周炜每隔三年会去一次川岚山实地查看,为了互相捆绑安全,每次都是于铮亲自开车,中途会经过云安省的一个县城加油站,他说注意到于铮曾经两次停在一片政府搬迁房的路口吃羊杂汤,而且每次都会不经意地往一座楼上看几眼。”余棠说:“他心机缜密,第三次的时候,偷偷在车里偷拍了一张于铮抬头时的照片。” 宋端立马反应了过来:“云安……他本来可能是云安人?”她蹙眉低头想了一下,“那我先挂了,拿到马上发给你。” “好。” 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一辆面包车在小面馆门口停下,出外勤的孟羡舒揉了揉眉心。 程声小声“啊”了一声:“吃面啊?不是……”她忽然又看着窗外接连啊啊了两声,推了把孟羡舒:“孟老师,那个不是——”今天早上送你的人吗? 孟羡舒转头,季庭予也跟着看了出去—— 不远处的宋端刚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动作娴熟地推门进了酒吧。 季庭予眉心深深拧了一下,今天早晨的对话忽然闪过耳边:“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这个?” 宋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放的。” 季庭予沉下脸,认真看了看孟羡舒,转头:“宋端,你暗指谁呢?那个人又为什么要通过我窃听羡舒?” “谁最近最关心和最支持你追人的情况就是谁。”宋端靠在墙上,看了眼孟羡舒,随便说:“她前段时间写的稿子得罪了一个卖/淫组织,这个组织背后勾结有靠山,所以威胁恐吓她是正常的——至于为什么把窃听器放你身上,自然是觉着砸了她的家,她转头就会住到你那儿去,自然而然地跟你一天到晚都在一起。” 孟羡舒忽然瞥了宋端一眼,仍旧若有似无地觉着她嘴里没一句真话。 季庭予却攥了下手,很难相信道:“你意思是说我爸……” “不一定是你爸。”宋端忽然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道:“你哥不是今年才刚调任了。”她话音一转,冷淡地扫了眼她地上那个已经被捏坏的窃听器,“不过现在都不确定,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多问多参与——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多重要?” 宋端眼皮一挑,指着地下:“这个东西是我生气,打你时意外打坏的,别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她视线在季庭予身上扫了一圈,“另外这两天别回你家大宅,这件衣服也扔了,别让人看出来。” 思绪回转,季庭予下意识摸了摸新换的衣领,转头跟孟羡舒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是我爸和我哥,我……” 孟羡舒把文件从她手上抽出来,示意她不用多说,只是语气自然地低头问了句:“吃不吃面?”
程声眼睛转了两转:“吃吧——孟老师,能顺带去隔壁买两杯酒喝吗?” 孟羡舒没说完地签完一份排班表,拉开车门:“想喝就买。” 季庭予靠在车上多逗留了一会儿,才下车走向旁边:“那我去点面。” 酒吧里面,宋端又坐在了原本的位置,旁边的女人却确认地端详了她几眼后,拿过手包,用刀片从内层轻轻一划,夹出了一张照片,利索地沿着光滑的吧台面推给了她。 宋端视线轻轻下垂,指腹压着照片边角,勾到了眼前:“不怕我是诈你的?” 女人夹着烟吸了一口,轻松地耸耸肩:“我还不知道他平时有多谨慎多疑,这种东西之所以洗出来放在我这里,一是原份被删除了,除了他有朝一日自己说出来,否则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它的存在。二是哪怕我拿着这照片儿,也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 宋端目光深深地凝视了一遍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嘴角有些放松地弯起了一点:“谢谢,你帮了很大的忙。” 女人吞云吐雾地妩媚一笑:“我是什么墙头草的货色我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不过——”她手里的打火机若有似无地颠倒了几下,“今天考不考虑请我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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