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胡也有传承教派的私心,连哄带骗地将小孩收到门下。 三人短暂地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凌尘的父亲找来,白云晞没有亲人认领。 凌尘试图说服父亲将白云晞领回去,可是他们自己的条件也成问题,养活一个病人和一个小孩就已经很困难了。 于是白云晞被留在了二胡这里,过了一段又被她现在的母亲接回去。 所以两人明明是失去了联系的。 而听完老二胡讲述,白云晞和凌尘同时陷入了沉思。 白云晞:这么美好的一段童年经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仿佛忘记了一个亿彩票的兑换码。 凌尘的眸色渐深,在胡蝶刺激下重获的记忆似乎有了更多的苏醒。 她偏头看向已经长大的小晞。 白云晞朝她歪头傻笑。 老二胡:“想起来了?” 凌尘不置可否,兀自站在边上,一点没有说话的欲望。 汹涌如巨浪的记忆扑打过来,凌尘像其中一片树叶,被满天大浪卷到深海里,失去了在半空中飘扬的生机。 恢复的记忆都是不堪的过去,夜晚夹着尖锐的蝉鸣,细密绵长地逼得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而造成这一切都究竟是什么? 记忆力极端的恐惧究竟因何而起? 回忆至此,凌尘与记忆里年幼的自己一起害怕地颤抖起来。 白云晞与记忆里的白云晞一起握住她的手。 “尘尘?” 她依旧那样歪着头问得没心没肺,动作与神态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到最后,凌尘都只想起了遇见老二胡之后的事情,再往前回忆,脑袋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细细地疼起来,仿佛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锁,锁着锈迹斑斑的铁链,严严实实地将某一处记忆给封了起来。 当两人躺在白云晞从小睡的床上,躺在小时候的凌尘抱着白云晞睡过的木床上时,凌尘将关于这件事的记忆与难以追溯的前一段记忆讲给白云晞听。 白云晞一心只有眼下香香软软的小猫咪,过去了就过去好了,记忆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哪有小猫咪好摸好吃? “以前的事情有什么要紧。”她嘿咻嘿咻地爬过来,“现在的尘尘也在身边,现在的尘尘也完全是我一个人的,我干嘛自己气自己,自己跑去回忆着吃自己的醋?” 说完霸道翻身压下,直攻得凌尘逃无可逃,哪还有多余心情去纠结过往。 小木屋隔音不好,单身九十几年的老二胡抱着孤独的自己,伴着隔壁压抑的娇喘,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泪水。 将白云晞和凌尘送下车后,季书央和景深两人继续行驶。 离村子越近,景深的情绪就越紧张。 她白着一张小脸,不知情的人看了多半不会相信她这是回家过年的,说是清明节上坟去的还差不多。 整得见家长紧张的季书央不得不故作轻松地活跃气氛。 再有一条道拐过弯就到了李家村,颠簸的碎石子路让碾过的汽车上下起伏。 景深看着窗外久违的风景,难得开口说话道:“央央,就把车停这里。” 她指向路边茂密的树林,枝叶茂密一片深绿,能很好地将车隐藏在其中。 “啊?”季书央不明所以但是听话地把车开了进去。 景深谨慎地选了一个非常隐蔽的位置,除非专门仔细寻找,负责没人能发现这辆价格不菲的越野车。 两人下车后,景深没有急着带她离开,只说了句,“还要委屈央央一下,这是必须的。” “啊?”季书央全程懵逼但是百依百顺。 景深拿出化妆包,飞快熟练地捣鼓两下,生生把校园清纯女神范的季书央给化成了面黄肌瘦毫无美感的村姑,除了那张脸上精致的五官无法改变,其他的所有指数都被毫不留情地调到了最低。 “这,这是在干嘛啊?”季书央对着镜子愣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愣神地看景深捣鼓她自己。 两人整整齐齐变身村姑后,她依旧不满意,上下来回打量后说:“不行,你身材太好了。” 季书央:......如果这也能算错.... 景深从包里掏出垫驼背的道具,掀开她的外衣给她固定好。 这样一顿操作猛如虎,季书央现在的模样连瞎子都生不出脱裤子的欲望。 季书央第一次有了藏拙扮猪吃老虎的激动感。 “不是什么好玩的。”景深从她跃跃欲试的脸上读出了她的想法,提前告知道,“我们村没有太好看的年轻姑娘。” 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太好看的非婚单身年轻女生。 而极大部分已婚女性,都是出于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在十八岁左右早早结了婚。 村子里几乎没有十八岁还没有嫁人的,除了每天蹲在村口吐人口水的的疯婆子,还有把自己装扮得猪嫌狗厌的景深。 季书央眼睁睁地看着她拿着把化妆刷,蹭蹭两下变成小村姑,动作熟练得让人惊讶。 她伸出手牵住季书央,“一会我们进去,不要在路上过多停留,我直接带你回家。” 季书央听话地点点头,只觉得她俩都好像谍战片里的美女特工。 两人并肩走上泥巴路,前一天晚上下了雨,田野间的空气带上了些乡村才有的独特清新。 路上经过的大爷大妈无不热情地同久别重逢的景深打招呼。 “小深,回来了?有空来叔叔家吃饭,给你炖大猪蹄儿。” “哟,小深可算回来了,到婶婶家玩玩?你富贵哥前几天也正好回来了。” 富贵哥是婶婶家里的老大,据说有残疾,所以快三十了也没找到媳妇。 小驼背季书央因为面目丑陋而存在感为零,一路上压根没人询问她这个外来人员。 季书央回头望向又一个热情同景深打招呼,并且忽视了自己的村民,“深深,我觉得村民都挺和善嘛,你是不是想多了?” 景深毫不犹豫地说:“那只是他们众多伪装中的一个。” 她看向转回脑袋的季书央,看见那双清澈眼里的纯粹,心里的恐惧暂时被一种难言的情绪压过,支撑着她站在季书央身前。 你只能相信我一个人。 景深在心里轻轻地说。 季书央从前跟着视察市场的父母去过很多乡村,大抵都只有富裕贫困的差距,其他的民风民俗都是差不多的朴素热情,就像现在这样。 她没见过很多肮脏的事情,所以不能看清藏在水面之下的暗流涌动。 景深家在村子中央,说起来是最安全的中央,又是最危险的中央。 景家自景深爷爷以外姓身份入赘李家村开始,就以经营村里唯一的小卖部维持生计。 封闭的山里什么都传不进来,即使到了现在,村里依旧只有景家这一家小卖部。 生意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勉勉强强能养活景易一个人。 但在景深考上大学之前,用小卖部挣来的这笔钱养活一个小孩和大人就显得有些困难了。 景易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她从没有放弃过景深。 在村子里,因为贫穷而丢弃女婴的事情不在少数,犯法也好杀人也罢,地势偏僻的村子本就属于法律之外,这只是肮脏的极少一部分。 景易却宁愿一个人做三份事情,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要景深的话。 所以即使从小遭受打骂,景深依旧无法与她一刀两断。 如果单除去亲缘,只说恩怨分明,恩与怨之间,她不知道哪一个要多一点。
☆、凶神恶煞美貌老太婆
泥泞的田地被夕阳覆上一层金箔,村里没有路灯,天黑就是一天的结束。 走了一会儿,景深将季书央带到一间被小树环绕的老旧房屋前。 两人在篱笆围成的院子前停下,院子里稀稀疏疏种着小葱辣椒。 “深深家不种地的吗?”季书央左右看了看,附近的地都是别人家的。 “不种地。”景深摇摇头,“姑姑的身体不太好,家里只剩下我俩之后就把地给卖了。” 她伸出手小心地拽了拽竹条编成的篱笆门,随着动作哗哗哗抖下的灰弥漫在空气中,在夕阳照染下缓缓飘落。 “没在家?”季书央伸着脖子往里看。 景深推开篱笆门,拉着她往里走,“姑姑在家,不在家会把门栓上。” 两人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景深犹豫着说:“央央有没有害怕?现在还来得及。” 正为见家长紧张不已的季书央疑惑道:“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因为.....” 景深话还没有说完,前面老旧的土房子的门被推开,开门的那个人瘦瘦高高地站着没动,屋子里没有开灯,阳光涌进去,晃在她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姑姑...”景深走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季书央挡住。 季书央:!!! 这么快我还没有准备好!!! 她慌张地站直,板板正正地问候道:“姑姑好!” 此时的景易并没有景深说的那么吓人,她往前走了两步,完全站在夕阳下,季书央看清了她的样子。 与景深的样貌气质完全不同,上了年纪的景易虽然一头银白长发,却根本看不出来垂暮老态,反而因为年岁渐长,脸上细细的皱纹添了几分成熟睿智。 她皮肤白皙,眼睛细长,鼻梁高挺,眉尾轻微上扬,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就有了满天繁星的灿烂。 景易一只手打上了石膏挂着,和蔼地对季书央点点头,不管此时的她有多丑。 她倒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小驼背版本的季书央。 季书央差点没感动得哭出来。 “姑姑.....这是我朋友,她叫.....”景深小心翼翼地避开姑姑的目光,慢吞吞地介绍着。 “姑姑我叫季书央!”季书央站出来自我介绍道。 “你好呀,小书央。”景易微笑着说,“谢谢你照顾小深。” 季书央急忙摇头,“不麻烦不麻烦,还是深深在照顾我呢。” 温柔和善的美貌长辈形象让她的紧张瞬间崩塌,等到景深回过神来,季书央已经屁颠屁颠地跟着景易进了屋。 景深轻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手臂上藏在衣服下的伤疤,无奈地也跟着走了进去。 正是姑姑的这种反复无常,才最让爱她的人与她爱的人伤心。 她推开门就看见季书央坐在不太结实的木凳上笑得前仰后倒,景易坐在一边脸上也有笑意,看样子刚说完景深小时候的糗事。 “哈哈哈哈,深深原来这么可爱吗!” 季书央见她来了,伸出细长的手臂把她拉到另一条凳子上坐下。 “深深。” 景易神色如常,“准备回来待几天?” 景深看向她那条打了石膏的胳膊,“姑姑的手什么时候能好?”
“没什么事,镇上的医生偏要叫家属照顾,我觉得不算什么大事,一个多星期就能拆了。” “央央还要工作,我们节后最多再待一个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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