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娘的性子和容貌可差得太远了,且不说容貌,就你这耍滑洒脱的性子,她就学不来你的万分之一,她是永远的那么端庄。” 皇帝步步走近,视线落在少女明艳的脸庞上,都说女儿像母亲,可他一点都看不出两者有什么像的地方。 相反,两个人是极端的。 皇后温柔善良,占卜只术胜过前人,当年一颦一笑让人始终不忘;然而眼前的少女油嘴滑舌,举止轻浮,就连一双眼睛都在说谎骗人。 他叹息,陆思贤觉得这个皇帝他么有病,她或许长得像爹,没有一定规律要像母亲啊。 她装傻充愣地歪了歪脑袋:“我母亲杨氏和我长得差不多,可我的性子和她一样的,都是活泼得很。” 皇帝站在榻前,目视她紧抱着被角的双手,淡淡道:“你的手在骗我。” “手又不会说话,怎么骗人。”陆思贤口中说着,还一面将自己的双手塞进被子里,暗道这个皇帝太精明了,难怪皇后都干不过他。 少女的眼神飘忽,带着些许惶恐,这是害怕之兆。 皇帝紧紧凝视她,继而道:“这是朕的龙床,你睡得很舒服,都不知道醒来。” “什么?这是你的床?”陆思贤大叫一声,慌忙爬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下了床榻,紧紧盯着他,皇帝不会看上她了吧? 天杀的,这都是些什么剧情,书里可没有这一笔,她可不喜欢男人。 还是一个老男人…… 她身上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觉得真的磕碜多了。 皇帝满意地看着她:“你喜欢浅浅?” “不不不,我喜欢深深,不喜欢浅浅。”陆思贤慌忙拒绝,皇帝如果知道她喜欢秦若浅,肯定要想什么坏事。 少女赤脚站在地上,背后靠着屏风,显得瘦小无助,可一双眼睛却很灵动,似在考量着什么。 皇帝端正姿势,从头到尾将她打量一番,最后阴鸷的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你的眼睛在撒谎。” “没有,你的女儿刁蛮又任性,还那么霸道,不许我去青楼玩,还日日拉着我要同房,还有、还有她霸道地将我身边的婢女都打发了去,也不给纳妾。天天盯着她那张讨人厌的脸,时间看久了,都觉得恶心。”陆思贤吓得双腿发颤,希望秦若浅不在这里,不然非拔了她的皮不可。 噼里啪啦一顿吐槽后,皇帝神色微动,奇怪道:“不如你们和离,横竖都是女子,也无法成亲,你说对不对?” “和离,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到时候她闹起来,拿刀砍我你盯着。那个宇文信天天盯着你家浅浅,你安排她两也是不错,赶紧赐婚,还我一个自由身,再说我这副身体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没了。”陆思贤贴着屏风,视线太暗,显得那个皇帝就像阎王一样,心脏都要吓得快要跳出来了。 皇帝很满意,笑道:“不如你入宫?” “入宫?特么、我对你不感兴趣,我只喜欢……”陆思贤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皇帝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不对,皇帝喜欢皇后,不会看上她的,定然有猫腻,她故作一喜:“你不怕皇后生气?” “你不用管她,只说你愿不愿意?”皇帝不耐道。 陆思贤脑子里迅速转动一番,按照事态发展,儿子才刚死,老子不会这么快有心思要纳妃,就算皇后肯点头,那帮子臣子也是不会答应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她努力镇定了会,看向‘阎罗王’:“皇后会劈了我,我胆子小,怕死。” “只要有朕……” “圣上,刑部张大人求见。” 皇帝声音被淹没在内侍高喊的声音里,陆思贤几乎要瘫软下来,还好来了张正,不然都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可怕的话题了。 皇帝很不高兴,可张正是一部之首,断然不会无故前来,他看了一眼少女,吩咐道:“唤张正见殿。” 内寝与外殿相隔不远,张正落地的脚步声好像传入耳朵里,陆思贤小心翼翼地探过脑地去听。 张正素来无小事,一入内便大声道:“圣上,刑部与大理寺共同查出贤妃被害一案的始末。” “贤妃被害?”皇帝微微吃惊,陆思贤则靠着屏风坐了下来,静静听着张正的话。 张正道:“贤妃娘娘并非是自戕,而是被身边人活活捂死的,刑部将贤妃宫内的人一一抓住询问过。被害那晚,贤妃殿外的人都被贤妃屏退,殿内只留下两名贴身宫人,而过了不久,两人退出殿外,道是娘娘歇息,不准入内,接着次日就发现贤妃的尸体悬于梁下,这是刑部所查的证据与两名宫人的证词。” 陆思贤看不清两人的身形神色,从话里可以听出,张正查的很仔细了。 断案如□□声不是浪得虚名,她嘴角弯了弯,就听到见什么东西摔落在地,皇帝暴怒:“岂有此理,荒唐、宣八皇子进宫,速去。” 张正神色不改,如轻松般立于殿内,身形修长,屏风内的人看了看他,朝他眨了眨眼睛,可惜这个人就是根木头,专注脚下一百年,眼皮子都不掀一下,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皇帝在宝座上依旧在骂,无非逆子、荒唐,罪不可赦之类的,骂了整整一刻钟才停下来,问话张正:“卿辛苦了,去偏殿休息。” 处理家务事,自然不需要外人在场的。 张正领旨谢恩,抬头之际,恰见屏风旁一个小脑袋,冲她不住地点头,容貌时似有些熟悉,也不知是何人。 皇帝宫殿不可多看,他垂首离开。 气得陆思贤心口疼,真是个傻缺。 张正一离开,就看到皇帝在殿内跳广场舞了,左脚动动,右手打拳,殿内噼里啪啦一阵响动,目睹这一切的陆思贤捂着耳朵。 古人言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希望今夜别找上她。 殿外丹犀上的宫人早就如常,并未因此而有异样,到了偏殿的张正一直在回想屏风后的少女是谁。 少女朝着他眨眼睛,应当是认识的。他惯来记忆好,可从未与宫内女子有过交集,看那样的年岁应该是公主或者后妃。 后妃恪守宫里的制度,严格待己,是不可能对着外臣挤眉弄眼,应该是位公主。 及笄的公主中属七公主担子最大,可她已出宫,不可能这个时候留在皇帝宫内,且样貌也是不同的。 后妃公主都不是,难不成是皇帝的新宠? 他坐在坐榻上,努力回想那女子的容貌,眉梢眼角是有些熟悉的,偏偏想不起来。 到底是谁何人? 努力回想后还是一无所知,这时内侍高喊八皇子到了,屏风后的陆思贤迫不及待地想看着秦承卓吃瘪。 她一朝外探头,就见到皇帝猛踹了一脚秦承卓,那架势—宝刀未老。 秦承卓被踹翻后,努力爬了起来,端正地跪下:“父皇息怒,不知儿臣哪里做错了,儿臣定当、改过,不惹您生气。” 陆思贤:二十四孝好儿子,装得真像,要不是张正查出了证据,她险些就相信了这个恶毒的人。 皇帝听后不解气,将案上证词都砸了过去,隐隐压着怒气:“你以为你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朕若再立旁人为太子,你是不是就想将朕捂死,狗心狗肺,朕怎地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自己的母亲都敢下手,毫无人性。” 秦承卓手中捧着证词,还没有看完,就高呼冤枉:“父皇,儿臣绝对没有做过这些事,肯定是有人故意构陷儿臣,害完了太子,就来陷害儿臣,您要相信儿臣。” 信你个鬼。陆思贤翻了翻白眼,这么台词真是没劲,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这么大人也不知道多辩解几句。 屏风外的皇帝早就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忘得干净了,气得以手指着秦承卓:“张正是何人,会来构陷你?谁能接近你母妃的宫人,谁能自由出入你母妃的宫殿,若非是张正所查,不然朕也不会相信你做出这种事情,你这种人留在世上,真是侮辱了朕。” 陆思贤:尼玛,什么鬼,什么叫侮辱了你? 皇帝从墙壁上拔出了宝剑,撸起来就向秦承卓砍去。 秦承卓爬起来就向外跑去,口中大喊冤枉,丹犀上的宫人见状都求情喊话:“圣上息怒、圣上息怒。” 陆思贤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这个混乱的时机还是快点跑得为好,毕竟在皇帝手里是讨不到好处的。 廊下的窗户是不能跑的,只有从另外一侧跑了,推开窗户,是一人高的距离。 她掂量着高度,头先探了出去,再是整个身子,秋天里的风吹来,冻得她颤颤发抖。 逼着眼睛跳了出去,捂住自己的嘴巴,怕自己发生声音。 跳下去后,赤脚踩在草地声,咯得脚都生疼,忙一瘸一拐地往一侧跑去。 这里是皇帝的地盘,也不知道怎么去中宫,毕竟除了皇后外,也没人敢搭救她了。 在黑暗中找寻着出路,压根是在刀刃上走路,发现根本找不到出路。 走了几步路,发现偏殿的灯的亮着的,她猛地清醒过来,张正在这里。 她再度爬上了窗户,幸好窗户关得不严,小声喊了一句:“张正。” 坐榻上阖眸养神的张正猛地一惊,立即下榻起身,走到窗户旁人。
眼瞅着人来了,陆思贤激动得挥舞着手:“张大人,是我,陆思贤。” 张正听到自报家门的声音,大步走过去,见到蓬头垢面的少女,眼皮子都跟着打颤:“你怎么在这里?” 说不尽的震惊与悔悟,难怪方才想不起来是何人,原来是穿回女装的陆思贤,眉眼熟悉,偏偏不知是何人。 陆思贤急迫道:“皇帝发现我的身份了,你能不能带我出宫,我不想死啊。” 张正眉梢紧皱,天黑带人出宫不易,宫门严禁,除非有人肯帮忙。 陆思贤抱着窗户,冲她挥挥手:“你找到萧临,让他送我出去。” “他会帮忙吗?”张正心中不定,萧临是皇帝的人,压根不会帮忙,无疑是自投罗网,他不赞成:“不成,这样太危险。” 陆思贤艰难地双脚腾空,仅靠着两只手撑着身子的力量,冲着张正翻了白眼:“你先拉我上去。” “好。”张正大步上前将人拉了上来,外面的声音停了下来,两人具是一定。 张正等她站好,立即开殿门看了一眼,皇帝等人复又回殿而去,多半快要召见他了。 他先道:“我去找皇后救你,另外国公府不可回去,既要出宫,不如随我去张府。” 谁都不会想到从不参与党争的刑部尚书会是云山旧人,此刻藏入他的府邸,省去诸多麻烦,只是齐国公府又该是怎样一番情景。 张正画了一图案,未有一字,令人送去中宫。 来回半个时辰后,皇后送了一枚令牌来,张正看了一眼后,抬手将传话的宫人打晕,道:“脱了她的衣裳换上。” 陆思贤虽觉得不大厚道,还是换上宫人的衣裳,这时皇帝来召,想必是秦承卓的事情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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