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昏昏沉沉,七公主自己去诊治吧。”皇后没了兴致,就像是面对着死人一般,无悲无喜。 她这般意志消沉,与皇帝势必有关,秦若浅不好过多去问,忍着恶心往内寝走去,隔着锦帐去探脉。 皇帝的伤口腐烂,就像尸体腐臭一般,带着馊味,秦若浅重新开了药方,亲自调制了药膏,重重吩咐下去,令宫人打起精神来。 从头至尾,皇后连看都不看一眼,默然坐在窗下,或许是在听着宫人的动作,或许是不想去看。 总之,她不闻不问,秦若浅也无甚压力,她要做的最后一步,就是拿到遗旨,玉玺落在了皇后处,这点还需张正和皇后的帮忙。 总得有人见证才是。 安排好含元殿的事宜已是日落黄昏,她出宫后不想回公主府,明目张胆地去张府又容易被旁人诟病。 想这想那,还不如□□而入,这样的办法最为简便,吩咐车夫独自回府,她自己便去了张府。 屋内的陆思贤怕冷,裹着被子又烘着炭火,算计着时辰后,走到窗边,直接将窗户从里面关上了。 外面的人绝对打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 秦若浅: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第61章 张府出名的清净,陆思贤又不是矫情的主子,大多的时候都是一人待着,窗户一锁,外面的人当真进不去了。 冬日里天色黑得快,秦若浅□□而入,庭院里照旧无人,走近窗下,发现早就关了。 不仅窗户,就连门都是一样的。 小世子胆子变大了。 片刻后,门外有人喊话:“来刺客了,跑去屋里了。” 话音落地,就见到屋里冲出来一人,裹着被子,探头探脑,左右张望:“刺客……” 秦若浅唇角弯弯,笑着走近,拍着她脑袋:“刺客在这里。” “什么?”陆思贤惊讶,拔腿就跑,小命要紧。 秦若见习惯她没出息的样子,毕竟人都会怕死,她的小世子就是严重了些罢。她伸手蛮狠地将人拖进屋里,一面指责她:“胆子变大了,竟然关门关窗户,该给你紧紧皮了。” “你个骗子。”陆思贤被她直接扔到榻上,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白兔对恶狼,结局都不用猜的。 肯定惨败! 屋内暖和,秦若浅上前直接将她身上被子剥了,目露阴沉,“你再敢锁窗户、锁门,我定将你衣服剥了干净。” 说什么骚话……陆思贤脸色一红,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单薄的‘睡衣’,咬咬牙齿:“你不知羞耻。” 秦若浅望着她:“在你面前,我知羞耻,有用吗?” 陆思贤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是你先不知羞耻的。” 秦若浅当即就戳穿这句笑话:“是谁先取悦谁的?” 陆思贤狡辩:“我那叫、叫、叫……” 秦若浅等着她:“叫什么?” 陆思贤:“叫知情爱。” 秦若浅点头,表示赞同:“我这不过学你,也是知情爱,长江后浪推前浪。” 陆思贤恼恨:“前浪被你拍死在沙滩上,已经没命了。” “活蹦乱跳,活得好好的。”秦若浅不想浪费口舌,趋步近前,随扯下锦帐。 眼前陡然一片昏暗,陆思贤无望。 算了算了,躺平吧,不争了。 **** 皇帝的病情渐渐好转,只腿上的伤腐烂至骨头,兼之年岁又大了,一时间也无法好彻底。 可是人昏昏沉沉,见了朝臣也不开口说话,秦承宗闻讯后,迅速冲到寝殿去装孝子。 皇后照旧在侧,手中捧着针线,就当众人不存在,可其他人见面自然要行礼,不可无视。
熏香清新,缭绕间浮于空中,闻起来,带着一股香甜。 皇帝靠着迎枕,神色憔悴,看着人的双眸也略带浑浊,好像在盯着皇后刺绣。 张正站在一侧,连同右相六部都前来见皇帝,五皇子吊儿郎当地站在角落里,看着人的同时还不忘打哈欠,丝毫不在意皇帝的生死,就像榻上躺的是一陌生人,招呼都不用打,更别提问候。 秦若浅慢悠悠地进殿,听到秦承宗在喊着父皇,一面说着花:“父皇,儿臣要娶侧妃了,正好冲冲喜气,到时您的病很快就好了,儿臣日夜盼望着您能大好,朝堂上还需您做主才是,您可知您昏迷的这些时日,儿臣想见您一面都很难,萧统领不让儿臣入殿探病。” 听着他告状,皇后也无其他情绪,甚至一眼都不看他,垂首刺绣。 众人不言语,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九皇子说话。秦若浅走到五皇子身侧,低声问他:“五哥怎地不过去?” 说话的功夫,五皇子打了哈欠,靠近秦若浅,悄悄道:“昨夜你的驸马偏偏拉着我去摘星楼,一夜闹腾,浑身无力,这等风头还是让给九弟。对了,七妹怎地一人过来,七驸马呢?” 这番话说鬼,鬼都不会信。秦若浅冷眼,昨夜她抱着陆思贤睡了一夜,照他这么说,她抱着的那人是谁? 是□□? “我的驸马是女子,这个时候不可能跟着你去摘星楼的,你多半遇到骗子了,赶紧洗洗你的脑子。” 五皇子低低笑了两声,“我就是说着玩的,早就听说陆世子是一女子,极为美貌,七这是打算和离还是?” 陆思贤是女子的身份众人早知,但她是皇后女儿的事知情者都瞒着,毕竟这么大的事说出来,那几位皇子就坐不住了。 她本不理会五皇子的话,可不想上前见皇帝,便耐着性子与他拖延时间:“不和离,就同你说的那般,极为美貌,为何便宜旁人,自己留着不美吗?” 两人窃窃私语,六部尚书齐齐回头看着,听着七公主的话,觉得她是故意折磨陆世子,毕竟被骗了这么久,生气也是应当。 五皇子却不这么觉得,他在风月场所里见过太多的人,形形色色,痴男怨女,还有女子喜欢女子,秦若浅的话让她想到了前大理寺卿魏云。 魏云年轻有为,可惜被秦承卓牵连,罢免官职后,脱下官袍,竟是一女子。 女子也就罢了,毕竟她已不是朝臣,也无人去追究她的罪状,让人更加在意的是她竟然与她的夫人诸葛卿卿继续做夫妻,琴瑟和鸣,同进同出。 他感觉到哪里不对,下意识就道:“你不会喜欢陆世子吧?” 秦若浅眼眸染了几分凝重:“那又如何?” 五皇子不觉颤栗:“父皇会打死你。” 秦若浅朝着龙榻那里扬了扬下颚:“你觉得会他还有力气打死我吗?” 六部尚书听着皇家兄妹的话,倒吸一口冷气,七公主竟喜欢女子……礼部老尚书周文清更是震惊,不觉回头,秦若浅迎上他的视线:“您有话说?” 周文清气得胡须翘了起来,眼看着就要骂人,张正轻轻咳嗽一声:“切勿喧闹。” 关键时刻,周文清将一口浊气又吞了回去,留给七公主一个‘伤风败俗’的眼神。 五皇子忍不住大笑,拍了拍秦若浅:“七妹,你这次落在周文清的手中,必然很惨,父皇一理政,他必弹劾你,到时你与陆世子的事必然全都知晓。” 秦若浅觉得也是,深深点头表示赞同:“也对,不如先打死。” 打死谁? 周文清忍不住了,回身就要同七公主理会,话未出口,秦若浅目露威仪,轻轻抬眸,笑说:“又不打死您,您气甚?” 其他几人唇角抽了抽,七公主说的可就是打死周文清。 秦承宗在那里嘘寒问暖,过足了孝子的瘾,后头险些成了战场。周文清管着礼部,规矩甚重,往日里皇帝做事不对,他都会说几句,自然不会将七公主放在眼里。 一句话没被她嚣张的气焰气得身子发抖,一口气堵住,半晌不语。 秦若浅身居高位,最恨的便是礼部的人,不办实事,就知鸡蛋里挑骨头。 想着也不再忍,对着周文清就阴阳怪气道:“孤方才说了谁反对就打死谁,周大人想来没有有误会。我同陆世子是拜过天地,祭过先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成亲上还是您亲自宣读旨意,酒都喝了,这个时候反对,恐晚了些。周大人年岁大了,必然受不住打脸,您还需好好这张脸面,莫要被打了,鼻青脸肿可就失了您的威仪。” 周文清年岁大了,被这么一挤兑,浑浊的双眼翻成了白眼,登时晕了过去。 其他人惊呼一声,离他近的人伸手扶住,着急忙慌地去喊太医来。 秦若浅故作叹息:“周大人年岁了。” 该退了,别总霸占着礼部的位置不放。 张正会其意,向榻上扫了一眼,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殿下,臣有事欲禀陛下。” 禀事?秦承宗翻了白眼,他拉着皇帝说了半个时辰的话,皇帝一个字都没说,就像傻了一般,家常都不说话,还有力气说政事? 他不肯离开:“张大人见外了,我在侧听着就成,也好顺便伺候父皇。” 张正道:“臣没有和殿下见外,劳殿下离开。” 秦承宗就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朝臣,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了,还不明白。 等他登基后,定先除了此人。 张正一再催促下,秦承宗才不乐意地退出寝殿,五皇帝巴巴地也走出来,都不需张正赶的,唯独秦若浅留在殿内。 秦承宗一张俊俏的脸上满是怒气,阴沉不定,五皇子向来不与他多话,模样做足后,就要回府去了。 整日里谋划这个、谋划那个,不累吗? 躲在府里看歌舞,不香吗? 五皇子率先离开,秦承宗依旧在殿外守着,而其他五部尚书大人守着周文清,等着御医来救命。 等周文清醒了,寝殿内的事宜也谈妥,张正领着圣旨出来,令七公主监管朝政。 旨意一出,必然是满朝震惊,自古无女子入朝堂,这道旨意一出,如何服众。 尤其是被七公主气晕的周文清,第一个站出来不服,张正不多话,圣旨置于他面前:“周尚书抗旨与本相关系不大,本相只负责宣读旨意,至于你不服气,自去找圣上说话,本相不拦着。” 其余朝臣虽说满心狐疑,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抗旨,再说七公主是皇家的人,是圣上宠大的女儿,有这样的旨意不足为奇。 满殿寂静后,除周文清后,无人再反对。 唯独秦承宗沾沾自喜,得意洋洋,五皇子慢悠悠地挪着脚步,不免扫他一眼,这个傻子太傻了。 七公主接触政事后,人人都未曾在意,毕竟宠大的公主能懂什么,知晓扑蝴蝶就不错了,还管什么朝政? 谁知张正将六部呈上来的奏疏都送至七公主面前,等到次日传下去后,奏疏上的批阅稳练,一字一句都批得清楚,回复言辞严谨,理政之道不亚于皇帝。 朝臣震惊之余,又令人去打探,不少人亲自去试探,七公主当面批阅解惑,并不是有人代笔。 秦承宗开始有些慌了,屡次去试探秦若浅,发现阿姐并不理睬他,朝政之事游刃有余,不像是方入朝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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