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泛起一丝冷笑。 她不打扰便是,何必拽人。 “我宗正在挑选弟子,有何话晚点说,还请你一旁稍作等待。”澹藴语气淡淡。 淮阳的身高和澹藴相差不多,却因修为总被她压上一筹而低人一头,他心中本该郁结,可当他一想到红衣女子所言,不知不觉,又昂首挺胸,目光之中露出浓浓的征服欲。 淮阳后退半步,极其有风度行了个礼节,道:“我只是无意间路过,顺道来问问,待贺宴那日,不知你可会来?” 淮阳的双眼泛着盈盈波光,在他的视线里,似乎只有澹藴一人,他的彬彬有礼,也只对澹藴一人恭恭敬敬,绥安见状,莫名感觉闷气。 是的,她在三人间只是多余的一人,重生前是,重生后亦是,从淮阳的行为举止就不难看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绥安深呼吸,无所谓笑了笑。 反正她已经不喜欢淮阳,她只是有些不乐意,淮阳日后身边并非只有澹藴一人,他配不上澹藴,可转念又一想,似乎,她也管不了此事。 若是干预太多,以澹藴的性子,指不定又认为她和淮阳之间有特殊的情意。 澹藴沉吟:“我既已接了邀请函,自然会备好薄礼亲自送去。” “无需备礼,人到就行。”淮阳勾唇,“那我便不打扰诸位,我就住附近的来月客栈,若有事,可以去那里找我,告辞。” 澹藴颔首,算是回应。 淮阳临走时,还朝绥安挥手。 澹藴见状,眼眸又沉了沉。 “小姐不是说邀请函给了太上长老,让她代你去吗?”绥安疑惑,“还是说,方才那翻话是骗淮阳的?” 澹藴觑眼,笑而不语。 明明能感受到她的笑,绥安却心中一颤,澹藴靠近些许,被那满满的果香味包围,还有淡淡的冷感,像是冰镇的果汁,饮一口,透心凉。 绥安不明白澹藴那笑容是何意,一番对视下,她率先败阵,阖上眼帘,遮住彼此之间的视线。 “安儿如此关心淮家贺宴,是否也想去?”澹藴的指尖,轻轻抬起绥安下巴,又将二人的视线相互对上。 绥安一脸疑惑,她何时关心淮家贺宴了,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她一掌拽着她手心,冷笑道:“想去,你又会带上我吗?” “好,我带你去。”澹藴甩下绥安的手,负手而立,目视着正测试的人群,周身清冷,抿嘴唇不在多言半句。 绥安又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忽然变成澹藴带她去淮家了,本想解释一番,可看澹藴不想理睬她的样子,应该也是听不进去的。 去便去吧! 绥安破罐子破摔。 叶婷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二人,一大一小,谁也不看谁,就和小朋友一样玩起了赌气,绥安也就算了,怎么澹藴也这样,真是令她大跌眼界。 “金、木、水,人级三灵根,合格。”榆木飞见手中的珠子变换出的颜色,点了点头,示意小朋友站在他身后。 其家人闻言,顿时手舞足蹈。 待平静后,那对父母眼角流下了泪,却很快抹干净,将孩子送到榆木飞身后,深深看了眼孩子,便决然离去。 他们都知道,平民出修士,最后终会被斩其亲缘,有的父母看得开,便能果断接受,待日后入了外门,下山斩缘试炼之时,会奉上一笔丰厚的恩酬,也算是尽最后的孝心。 从此毫无牵挂,便能专心修炼。 绥安数了数,这近百人才出一人资质合格的,更别说那些单灵根或双灵根的人,都是极少数又难得,她日前都是在内门度日子,遇见的内门师兄弟都是经过宗门层层试炼。 她还以为,单灵根和双灵根是随处可见,原来不是,果然她是个井底之蛙。 这时,又一名青年男子被否决,可这人却没有离开,而是跪在地上,磕头祈求:“求萧长老多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萧长老摇头:“五灵根人级,资质太差,你还是回去吧,宗门有宗门的规矩。” “求您了,我知道我资质差,但是我会努力,会拼命,求您再给我一次试炼的机会,无论是什么刀山火海,我都不惧。”他重重磕头,“求您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入宗门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他穿的衣着上全是补丁,头发很乱,鞋子也都是破的,骨瘦如柴,绥安看得出来,这人应该是个乞儿,为了这次测试,应该有特意去河边梳洗过。 萧长老又摇头。 那人的眼神依旧坚定不屈。 绥安低头想了想,道:“萧长老,宗门炼丹炼器的人不多,现在宗内有了新的丹鼎,不如就放低收人的门槛,充实丹阁和器具阁。” 萧长老目光迟疑,转向澹藴。 绥安见状,又道:“总要做出改变才行,否则今年的丹阁和器具阁,还是人才凋零。” 底下许多人都朝绥安看了一眼,只是简单的提议,却让许多人都多了一丝希望,能看见修仙之路,在他们眼里,这个年轻的少女宛若仙女,是不可亵渎的。 榆木飞点头,道:“我赞同,其实像我们炼器,更讲究的是心平气和,以及锻造的手法,现如今宗门连炼器炉都改了,这收人的门槛,我觉得也能稍微放宽些。” 他们都屏住呼吸,等待萧长老,直到澹藴轻轻点头,萧长老方才点头,青年男子见状,眼泪夺框而出,模糊的视线看了一眼门口为他们说话的白衣女子,心中满满的感激。 “太好啦!” “呜呜……我们有希望了。” 接下来,之前测到五灵根的人,自然都是合格通过了,只是,人群之中有一人面色苍白,只是站着都能摇摇晃晃。 显然精神不太好。 测试进行到一半,那人忽然一阵呕吐,一旁的人见其颈部有水泡,顿时吓得一阵尖叫:“有疫症!”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萧长老见状,一挥袖,一阵灵力涌出,覆盖千米,那呕吐这人方才好转,虚脱坐在地上,但是他身上的水泡,还没消散。
第63章 男子上衣脱下, 肩膀部位有着零星点点的气泡,他用手戳了一下,气泡破裂, 浓浓的液体带着一股臭味顿时飘荡开,许多人嗅到后退避三舍。 因为出了此事,这收徒一事也只能暂缓, 改为检测四周的人有没有被感染,让守卫一个个渡灵力。 很快就将人群中疫症控制住。 绥安蹲在那男子身旁, 仔细看了看他皮肤溃烂之处, 肉眼看不见什么虫, 但系统告诉她,虫子都是通过表皮传染, 通过毛孔钻入身体,所以才会起水泡。 她皱眉, 淮阳一走, 这人就被感染, 她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人隐瞒了什么,总之, 若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她就得豁出去试着让系统检测。 绥安眉目拧巴了一会。 男子身上流下的脓液暗红浓稠, 气味就跟屎坑里刨屎一般无二,她很纠结, 迟疑了片刻, 却让一旁的男子一头雾水。 她目光很是专注,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她的眉目总自带一股情意,男子只是瞥了一眼, 心脏便剧烈跳动,一个大男子就和女孩儿一般红了脸。 澹藴不知何时,站在绥安身后,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背上,似那冰雹雨砸下,又冷又疼,以免被砸伤脸,男子赶忙低下头,微微向后挪动。 绥安拿出一个碗,一个竹棉签,在男子伤口处粘了一下,这才站起身,一回头,就见澹藴那审视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看。 “你这是作何?”她问。 “啊……哦……”绥安想了想,“我算是半个炼丹师,对许多药材或一些罕见的东西都有在钻研,所以我想自己查一查这个虫子到底是什么。” 澹藴听言,倒也没过多询问,她伸手,理了理绥安微乱的衣襟,道:“查归查,不准同淮阳接触,可知?” 她言语极淡,是命令不是商量。 本不在意淮阳的绥安,火气瞬间顶上脑门,她不知自己有没有在笑,笑得难不难看,强忍着爆发的脾气,道:“放心,我没那么不识趣。” 无论二人有意或是无意,绥安都不会再参合,她瞧也不瞧对方,绕开澹藴,直径回了房间,将碗和竹棉签放在桌上。 她转身关好房门后。 仔细看了眼棉上的血迹,并未瞧出什么,绥安用匕首划开指腹,滴在血棉上,吮着伤口静静等待。 修士体内有灵力,虫无法存活,那便将血挤出体外,用修士的血看看是否可养虫。 绥安盯了许久,眼睛发涩。 她轻轻揉了揉眼,再一看,血棉签上的棉絮动了动,绥安见状,又挤出一滴鲜血喂养。 她眯着眼,见到细微的线条在动,数量还不少,便又滴入一滴血,如此反复。 绥安闷在房间里两日。 那虫已经肉眼可见,虫的头部是个吸口,腹部看着像水囊袋,指甲盖的长度,却肥得像猪,一个个躺在碗里挤来挤去,看得绥安汗毛竖起。 “系统,这虫养那么大,可以检测出来了吗?”若是不行,绥安就只能真把这恶心的东西含嘴里了。 【根据系统资料翻查,这个虫是血煞虫,是炼丹师用来炼制煞丹用的,血煞虫通过养在寄主体内,吸收寄主的生命力为食,在成长到一定的程度后,通过寄主的血液来炼制煞丹,丹成,服用后可令人增长一到二十年不等的寿命,可持续服用。】 “什么?二十年寿命?” 这种丹药可是对寿元将近的修士来说,极其珍贵,只是如此邪恶的炼丹方式,必定为正道修士所不耻,也只有邪修才会炼这种丹。 【是的,不过这血煞虫养在普通人体内,功效大打折扣,兴许炼成了,最多也只是增长十年的寿命,根据资料记载,这种血煞虫养在妖的体内为最佳。】 “妖?这事难道真和妖有关?”绥安蹙眉,“又或者和淮阳有关,我记得,淮阳因为空灵根,也有服用过煞丹。” 【是的,在男主能够自由驾驭空灵根之前,是服用一段时间的煞丹,这种丹药虽可以持续服用,可日渐累积,体内必定会积攒一定的煞气,会损坏身体。】 “所以他只是吃了一段时间。”她揉了揉眉心,颇为烦恼,或许问一问淮阳,便能知道炼此丹的人是何许人也。
只是,淮阳不一定会说。 绥安想了想,起手一道火焰,将碗里的虫子全部燃烧成灰烬,转身出门,来到澹藴房门口。 不管怎么生气,虫子的事绥安还是得和澹藴交代一句,尤其这事关乎着妖,不容有失。 此时天已黑。 月光照射下,将绥安的影子映在门上,她伸手敲了敲门,耐心等了等。 澹藴似乎不在房里,绥安疑惑,附耳于门前,里头寂静得只有门口灌入的风声:“咦?不在?” “奇怪,这么晚能去哪?” 绥安本想问一问叶婷,但转念一想,澹藴要是想离开,叶婷又如何能知,她正想回房时,忽然感应到了丢失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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