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去无踪的幻乐又出远门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见都见不到。 春节假期后几天,只能跟时砾窝在家看电影,看她打游戏,看她弹琴。 期间更了一个旅游vlog,开了一次直播,让粉丝们高兴一下。 说起来,时砾当了几年网红,她都是随心所欲,想直播就直播,想更新就更新,几乎不关心自己给别人带来的期待与欢乐。而最近的经历,着实让她明白活的快乐有多重要。 她决定有空尽量直播,如能为几百万人的人生某个时刻增添乐趣,大概也是她的人生价值吧。 白星说她有这份善意,一定会有善果。 ** 自从白星提起不明仙气来自时砾,幻乐便前去调查,趁着春节去拜访一位老道友。 道友比幻乐更年长几百岁,天上地下的事他都知道些。 幻乐一问,他立刻交出同样的疑惑,说隐约感到元曦圣女之息。 他不解,元曦圣女法力高深却生性顽劣,被贬下凡历劫去了。 老道友听说她命中劫难无数,必须尝尽苦难才可重回天上,这个时间她劫未完,是个凡人肉身,如何使得法术? 既不是她,何人身上带有她的仙气? 他还听说那股力量芜杂,参仙带灵,并非纯正的仙法。 这样怪异的存在,怕是整个天地都找不出一个来,道友反问幻乐是不是知晓此人身份,否则怎会前来询问。 幻乐听他这么说,再结合白星所见所闻就更离奇了,她曾再三确认时砾是个普通凡人,如今倒要考虑一下其它可能性了…… 毕竟天地之大无奇不有,空前未必绝后。 幻乐向道友仔细打听圣女下凡相关事宜。 道友顺一把胡子,回忆起大概四五十年前的事,娓娓道来。 相传北阴圣母要下降接引群生,超离诸苦,而元曦圣女因贪玩盗坐骑私自下凡去了棱芜沙丘,圣母大怒,封印其神力罚下凡历劫。 棱芜沙丘,不正是白星的出生地吗。 幻乐听完,有个模糊不清的玄念,当即向道友辞行,前往棱芜调查此事。 …… 过了个春节,白星吃圆了脸蛋,本体也随之圆润了不少。 不过身为社畜,她的假期余额不足了,快乐的日子转眼即逝,打工球又要上班了。 家里距离公司比较远,早上还要早起呢。 白星在时砾的催促下干完早餐,匆匆忙忙拿好东西出门。 时信又给了她们开工红包,这次白星欣然接受了。 临走前,时信追出来挡在门前不让出去,手指点了点自己脸颊,颐指气使暗示着什么。 白星不懂什么意思。 时砾木然愣住。 时信把脸抬起来,再一次提示:“快点。” 时砾经历了复杂的纠结,眼底暗藏着赧意,低头在时信脸上亲了一口。 白星恍然大悟,在另一边脸颊香了一个,啵的一声伴随着她的傻笑。 时信这才满意地放她们出门:“路上小心,下班早点回家吃饭~” “好的~”白星笑意盈面挥手:“阿姨晚上见~” 时砾神色不自然留下一句“再见”快速拉着白星走。 送走孩子,在门边站了一会儿。 阖上家门,映照在脸上的光变暗,她的笑容也一并沉了下来。 确诊生病以后,时信忧思愁苦没间断过,本身对病情的顾虑加上部分药物影响。不想在孩子们面前、别人面前表现得太过悲观,偏又止不住抑郁之心。 家人朋友每个人都劝她放宽心,保持有信念,坚持就会痊愈。 可是,这种事落在谁头上谁才明白,世界上不存在感同身受,痛的苦的,自己能感受罢了。 即便是有爱的人,也不可否认,人一生陪伴最长的只有自己。 孩子们上班去了,许敬珩在家,他年前把工作分配给下属打理,空出许多闲来陪伴时信,刚在厨房嘱咐芳姨今天炖汤放什么材料,转眼的工夫,时信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样的情况,早几天时砾和白星出门玩也有过,她的情绪不太稳定。 许敬珩在家找了一圈,来到二楼紧闭的房门前,屈指轻轻敲了一下,耐心道:“小信,楼下的黄花风铃木开了,簇拥成团很好看,你想不想下去散散步?” 他总是那么温柔谦和,所以更让人难过。 时信在门的背后倏尔红了眼眶,久久不语。 “还是你困了,想小睡一会儿?” 许敬珩等着,不久,门里传来声音。 “敬珩,不如,我们还是散了吧。” 和上次逃走不一样,这次时信趁着冷静,想必是深思熟虑。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瞎编的啊,不要考究。 我想快点写完这个情节,之后就是真相和甜甜的恋爱了!可我写的很纠结,枯了
第53章 人掉进泥潭会挣扎, 累了也就放弃了。 与其说成全,不如说放下。 许敬珩和时砾尽量不让时信感到负担,但爱本身具有分量, 无论如何都会辜负。有那么一刻,时信觉得自己承担不起任何重量。 放下自己的、别人的爱与亏欠, 不再执着病痛和情感之间的矛盾。 门外长久安静。 不知道许敬珩走没走,刚才的话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时信心底有一丝后悔, 却自缚, 并没有开门。转身斜卧在床上,动作轻缓拉过被子裹挟身体, 索性闭眼不想。 门外许敬珩没走,单手紧攥门把又松开, 立于原地隐忍着,不声不响。 窗台的光与影转移,时间流淌消逝。 时信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 窗外下起绵密淅沥的第一场春雨。天又冷了下来, 连同她的情绪, 也有所冷却。 她点亮手机查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半,顺手把提示吃药的闹钟重新打开。 病容寡淡掀开被子,套上长款厚外套起身,走至门边,忽见门缝下露出封信一角。 时信微怔,蹲身拾起,还没取出信纸, 眼眶先酸涩泛红。 他们相识那个年代通讯落后,盛行传递纸张书信,恋爱时候许敬珩给她写过不少情信,平常怀念或特殊日子,仍有这个习惯。时信有个专门珍藏的箱子,几十年过去,每一封字迹依然清晰,仿佛一辈子都不会褪去。 信的内容,大概是让时信不必刻意隐藏情绪,她可以将所有脾气发泄,无需因此而自责,只要她能够轻松一些,他尊重任何决定。 不仅时信,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两个截然相反的自己,争辩不休,竭力拉锯。 随心所欲是易事,也是难事。 信念完,时信抹去脸上的泪,慢慢下楼。 这个时间,芳姨多在客房小憩,桌上饭菜原封不动,看来没人动过。 时信深深呼出一口气,去到书房敲门,喊许敬珩吃饭。 他们并排而坐,谁也没再提早上那件事,默然进食,各自泪眼未敢相看。 晚上,许敬珩悄悄跟时砾讲了时信的情况,寻思是不是应该找心理医生咨询一下。 时信需要,作为家人也需要。 了解病人的心态才能更好的拿捏分寸,免得有时候适得其反。 时信的心态时好时坏,不过治疗一直是配合的。 悲喜如月,阴晴圆缺,白星参与其中过了一段迂回曲折的日子。 每天上班出门前,亲亲脸蛋或拥抱,下班早早回来一家人吃饭,圆圆也长大了一点,不过还是圆头耷耳的可爱。 若说什么最让人打击,莫过于得到再失去。 就在大家以为时信病情和心情稳定的时候,最不理想的事情发生了。 诱导治疗过度到干细胞移植阶段,时信的身体出现排斥现象,化疗药物和药物导致头痛呕吐,这是比较轻的,严重时会抽搐,昏迷,颅内压增高。[注] 医生让时信留院观察。 一下子,给时信和家庭击入无边深渊。 时信成日愁眉不展,不说话,眼里也没有任何光亮,病态更甚。 许敬珩直接不去公司了,日夜守在医院。 时砾也尽量调停工作与课程,不能调就退,如果真走不开,叫白星不用来上班,去医院陪床也好叫许敬珩松口气。 可能聚散不由人吧,所有人心中抱以真诚愿望,现实却不得如愿。 明明是充满生机与希冀的春天,心中却燃不起一点星火。 时信一天比一天落寞憔悴,衰弱得行动需要轮椅推,前所未有的恐惧仗得他们溃不成军。 白星以前只知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态,可今日她深感迷茫,经历一次已经让她觉得难过,她如何面对今后漫长生命的离别? 想都不敢想。 置身于沉静的病房时,白星思考过许多,她知道自己的难过源自与人羁绊所产生的感情。她喜欢时信,喜欢这个家。 可是,上天偏要夺走时信坦率的性情,开朗的笑容,使得时砾和许敬珩忧愁不止。 她好想帮帮他们。 在时信治疗每况愈下身体越发消瘦之际,幻乐回来了,白星毅然决定找她。 白星原想只身前往,对时砾说了声,没想时砾说和她一起去。 大抵幻乐知道她们会来,在隐蔽的偏门处留了结界入口,让她们自己进来。 幻乐在正堂,泡了一壶茶独饮。 她的宅院珍藏古物无数,不同年代的服装,发饰,书籍,器皿,还有小玩物。那些是真古董,整个家价值连城,比博物馆真实精彩,她们却无暇观赏。 再美的藤纹木椅也如坐针毡,再好的茶也品不出味,白星茶都不喝就进入正题。 “老师,我……有一事相求。” 她每次找幻乐都是因为求帮忙,缩着下巴,支吾得声音越来越小。 幻乐指尖捏着杯盖轻轻拨动茶面,没抬眼,开口淡雅:“关于她母亲的病吗。” 她果然事事了如指掌,白星立刻抬头,投去视线。 “是的。”坐她旁边的时砾心脏也跟着一紧,不知此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幻乐搁下茶杯,抬眉从容安定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因果循环皆有定数,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有句逆耳实话希望你们理解:天命不可违,逆转命运是不可能的。” 她们一早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存了侥幸,才会来到这里。 时砾呼吸一滞,白星也急了:“那……” “但是。”幻乐顿了顿,简明扼要:“或许可以带我见见她,算个凶吉倒是无妨。” 这位过桥比她们走路多的灵尊,几句话干练直接,断了她们的念想。 细想想也是,不说别人了,连她也免不了悲欢离合,留不住自己在意的人,白星和时砾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们短暂沉默,决意带幻乐去医院见时信。 为了节省时间不开车回去了,幻乐提出使用瞬移之术。 此前白星只能独自转移,而且不能跨度太大,还是要幻乐带带她。 她能力强大,只消她们心中默想同一个地方,两眼一闭一睁,眼前景象乾坤挪移,从古宅来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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