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盈看毕没什么变化,只是晚上就寝时把我搂的特别紧。 我发现无人的时候,她特别喜欢拥着我,好几次都被她搂的喘不上气。 本分的待在朝凤宫,无事就看书,看堆积的折子,写策论,晚上再陪她一起入睡。 但我始终没有忘记被刺杀的事情。谁能对威胁自己的性命的事心大呢?刘月盈对我说,这次她一定调查出是谁,然后将幕后黑手株连五族。 没过几天,离年后开朝只有两天时间了。 那天晚上,她在龙床上又把我紧紧抱住,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即使拆掉金钗玉簪,也不能减损半分的贵气。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在刘月盈面前是行不通的。 我嗅着她的气味,终于问出好早之前就想问的话,只不过当时不敢。 “月盈,你这香气是从哪里来的?” 我挑起她的发丝,嗯,上面有,脖颈上、肩膀上也有。 “你怎么像一只小狗。”她见我抱着她闻,调笑道。 “那是因为你太香了,为什么能同时闻到淡梅花和檀木的香气呢?” “如此喜欢?” 小鸡啄米般点头。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披着床头的厚袍,走到金丝楠木落地柜前,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瓶子。 这瓶子我在她的梳妆桌上也见过,因为太过特殊,让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葫芦形状的瓶子,大约有半个手掌那么大,通体鎏金,瓶口和瓶底各镶嵌一圈紫玛瑙,好像自己就会发光。 刘月盈把小瓶子放在我手上,随意开口说:“就是这个,你拿去吧。”她顿顿,“明年西域人觐见的时候,让他们也给你做一瓶。” 这个瓶子怎么看都价值不菲,小心翼翼的拔出瓶盖,那浓郁了不知多少倍的气味瞬间涌出来。 “这是原液,味道重些,平时翩秋要兑水才能用,或是在沐浴的时候洒点。” “这么香的东西,是怎么做的?”竟然还是液体,我一直以为她的味道是香料燃烧熏出来的。 “西域的贡品,我也不是很清楚。” 又探着鼻子嗅了一口,感觉还有一丝酒的味道,仰头发出满足的声音。 刘月盈的表情又沉下来,看着我撇起嘴。 “你是喜欢这个香,还是喜欢我?” 这话让我一激灵,赶紧把小瓶子塞进枕头底下,搂着腰把她抱进怀里。 “当然是喜欢陛下了。” 和她每夜同床共枕,许多事情变得轻车熟路,不再需要多言。她像一汪清澈的泉水,反射出我虔诚的面容,同时又会将我包围住,让我扬起热烈而真挚的笑容。 除了喜欢刘月盈的耳朵,她的发丝也柔顺的不像话,蹭着我的脸好痒,不知平素是如何打理的,改日要好好询问翩秋。 刘月盈又搂着我睡熟了,向来冰凉的手覆盖在我的腰上,被捂得暖乎乎的。 这几日虽然没开朝,但是因为北羌的动作,她白天召集南宫将军和兵部的人一直在议论起兵之事;等到一开朝,四方的藩属国又要接二连三的觐见,下午还要听礼部汇报各个藩属国的情况,一直忙到黄昏才抽出空闲。 到底是皇帝,比我这个丞相忙得多。 == 第二天我醒的时候,刘月盈已经不见踪影。 按照正常路程,晏喜昨日已经到达京城。让她们休整一天,今日舞夏给我洗漱更衣完毕,我便拿着葫芦瓶准备去找她们。 走到朝凤宫门口,竟然又碰见了刘月华。 “皇姐不在寝宫?”她瞪着门口的丫鬟。做为皇帝的亲妹妹,竟然连姐姐的日常生活都不了解,真是没用。 她一抬眼看到了我。 “你——”她看到我在这里明显带着惊讶,不过转瞬之间就被隐去,随即那眼神下滑到我的手中。 葫芦瓶还没来得及被塞进袖子里。 “阳缕,你身为皇姐的侍寝,竟然敢偷御用的东西,真是狗胆包天!”她压着嗓子。 唔,我自以为私密的事,看来内宫中人多少已经知晓了。也是,天天皇帝寝宫里有这么一个大活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没事,只要前朝的人不知道就行,这样安慰自己。还是很乐观的。 不过,刘月华真是自以为是!虽然她之前提醒过我,不要与长公主斗嘴置气,可这次是这人挑衅诽谤在前。 “长公主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是皇帝亲手给我的,怎么能叫偷?” “你又开始巧言令色了是不是,这香水有多珍贵,连本宫都拿不到的东西,皇姐能给你?” “哪里珍贵了,我看就是一个普通小瓶子。”想激将她套出点话来,果不其然刘月华又中招了。 “你真不识好歹!”她急的跳脚,“这可是西域藩国公主制的香,用的都是最顶级的香料,是你跑遍大兴都找不到的珍稀草木!” “西域一年就进贡两瓶,是那公主为皇姐独门特制的,这种香味全天下再没第二个,本宫前年向皇姐求一瓶她都没答应,还能给你?” 她越说越生气,指着我鼻子毫无公主的教养。 “你就是个贼,我要去皇姐那告你御状,阳缕你完蛋了!” 看完刘月华一番浮夸的表演,默默将小瓶子放进袖子里。 “原来这香料如此珍贵,那我更要好好保管,多谢长公主告知。”虽然这句话的内容存着感激,不过说出的语调还是满满的嘲讽。 我迈出大步往外走,留着刘月华在后面发飙。 今年过完年她也该十九了,在别人面前端着好好的公主架子,怎么看见我就不顺眼呢?可能人和人的不顺眼是相互的吧。 本想直接出宫,可是刚才刘月华对我说了香料的珍贵,月盈竟然直接给了我满满一瓶原液,还说要让西域的人替我也做一瓶,真让人受宠若惊。 转换方向,往议事厅走。 她总是什么也不说,偷偷做让人感动的事,需要我耐心寻找、仔细察觉。 结果,议事厅门口的侍卫竟然拦住了我。 而且,不说是什么原因。 我好歹是大兴丞相,怎么见个皇帝都不能见了? 天天与刘月盈温存,胆子大了不是一点半点,压根没有深思其中原因,掏出她给我的金牌,高高举起。 侍卫们愣了一下面面相觑,随后跪到地上行礼,算是放行。 进入议事厅里面,迫不及待的想见她,想告诉她我知道了香料的来历,知晓了她的心意。 结果,正殿里竟然没有人。屏风后面的那间屋子也没有。 议事厅统共不过两间偏殿,只有左边的那个没看了。走到门前刚想推门,却听到风三的声音。 因为风三有点娘炮,他的声音雌雄莫辨一听就知道,非常容易辨识。 原来是在和亲军首领谈论私密的事么,怪不得外面的侍卫不放行,那我还是不要打扰了,回避比较好。 捏捏鼻子刚想离开,突然听到风三说出我的名字。 脚步停顿。 这件事与我有关?好奇心是人的本性,于是停在门口。 “属下办事不力,把阳丞相也跟丢了,请您责罚。”把我跟丢了? “这件事不能全部怪你,千算必有一失,谁能知道她师父的那位朋友武功如此高强。”
“陛下,吏部尚书胡中立对阳丞相的刺杀失败,我们这次没拿到他的把柄,下次等他露出狐狸尾巴不知要什么时候,不如我们先发制人?” 里面半晌没有声音,我却感觉自己在发抖。 刘月盈早就知道有人要刺杀我,而且知道那个人是吏部尚书。 我现在完全没有考虑什么时候得罪了吏部的胡大人,满脑子都是,刘月盈她知道有人要刺杀我——却不和我说。 “也行,那便从与他勾结在一起的江南富商下手罢。”当年重铸铜钱,这些人可是把我恨的牙根痒痒。原来她也已经把当初污蔑我与北羌勾结、建葫芦水库的人找到了——就是胡中立。
第36章 35阳缕冲动 “这次真是便宜胡尚书了,如果不是阳丞相突然出现在后山,我们定能把他插在内廷的那颗棋子找出来,而且还能将他勾结北羌的罪名落实。”风三的语气带着十足愤懑。 “不着急,留他还有点用。” “属下还是觉得可惜。明明只要等那群人重伤了阳丞相,我们就可以收网,却突生变故,陛下不责罚我我内心过不去。” “胡中立的势力盘根错节,早就在朝堂里结党营私、翻天搅地,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冒然动他,朝堂必定一片大乱,狗急还要跳墙。北羌最近动作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南下的可能,如果朝堂动乱起来,内忧外患夹攻是天下大乱的前兆。要除他必须布局,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至于朕算漏的那个人,可要好好查一查。” 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逆流。 怪不得刘月盈对我出现在后山那样生气,原来我坏了她费尽心机谋划许久的好事。 吏部尚书胡中立派人刺杀丞相,同时暗中勾结北羌刺杀皇帝,两个罪名加在头上任他是天王老子也必死无疑。 前一个罪名是真的,后一个勾结北羌刺杀皇帝的罪名,我已经猜到是刘月盈栽赃到他头上的了。皇帝只要随便抓一个胡中立的门徒放在后山,他必然百口莫辩。 吏部尚书和我相处太少,几乎没有说过几次话,但是他监查百官多年,谁还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把柄全在他手上。 所以,刘月盈一定要找一个,能将他连根拔起、难以翻身的重罪,让他连权势都不能动用,就不得不死。 她皇帝不能受伤,只要胡中立的门徒和北羌之人一起出现在皇宫后山就能定罪; 可是我,必然要身受重伤,暗中守着的风旗军才会动手救人,这样才能将他刺杀丞相的罪名落实。 当时马车离悬崖那样近,万一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这个计划太妙了,把我也算了进去,拿我的命做她棋盘上的一环。 明明分析的头头是道,可为什么心会突然痛起来?真的好痛,比上次在大牢里还要疼。 不是说好了吗,为了辅佐她的帝业,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等她真的这样算计我了,为什么还会如此难过? 面前的门被推开。 她瞳孔骤缩,表情错愕,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后退一步,转身,拔腿就跑,我想离她远一点,先冷静的思考这是什么情况。 “小虑!”她反应过来,冲上来抱住我。 急躁焦虑的想扯开她的手指手臂,可她搂的那样紧,挣扎半天也没能推开,趁着又惊又急的怒意,张口狠狠撕咬她的脖颈。 下一瞬我就被风三击倒在地,胸口火烧般疼痛。 “袭君是死罪。”风三忠实的站在刘月盈身后,毫不留情。 我想,这样的人才能算是忠臣,我是什么呢,一天到晚标榜着忠君,做得尽是大逆不道之事,活的像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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