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茗眸光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手揽住夏攸,一手扬起手中利剑,狠狠地向那尚有一丝残存的尸体刺去。 司茗本就知道身后会有人偷袭,一早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只是觉得区区偷袭不足为意,但是没想到这个小女子替她挡了下来。 染了一身的血,司茗看着怀里早已经昏迷的人,再三纠结,把人打横抱起来,飞速离开了玄山派。 侍女畏畏缩缩地看着教主抱着一血污女子回府,吓得不轻,说:“教主——需不需要喊大夫?” 司茗想了想,这半死不活的人留着也是个累赘,索性让她死了算了。 而且她方才登门杀了玄山派的人,又惹了一身腥。 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做人质,这桩生意做的实在是亏本。 而且玄山派的内部斗争看起来要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栾合川要想一举恢复掌门之位,这日子更是没有尽头,在魔教教主的府上养着一个正派的掌门妻子,传出去势必会不利于自己的教主之位。 司茗正想开口说拒绝,床上的女子突然张了张嘴,气若游丝,“姑娘,你不用管我,快逃!” 可能她以为这个陌生的女子武力有限,难以逃出玄山派的层层守卫,害怕自己连累人家,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劝司茗赶紧逃走。 司茗一怔,又变了想法改口道:“喊大夫来。” 她想: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帮她找大夫是还那一剑的恩情。至于结果是死是活,全看这个女子自己的能耐。 转眼间已经过了半月,夏攸被安置在了一处客房里,也不曾听到有小厮报告任何消息,自从救回来,司茗一步未曾踏进那处房间,也早就忘记了府上还有这么个人, 那女子大抵是死了罢。 说不定早就被下人们丢进了乱葬岗。 “小姐,别去那里!” “我要找我的夫君,小玲,你不要拦我。” 夏攸趁着侍女不注意,提起裙摆偷偷溜出了房门,因为不认识路,便只能随便乱跑。 结果跑了没几步,就被侍女小玲发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单只循着一条花丛小径直直地拔足狂奔。 “哎呦!” 光顾着身后的小玲,一不留神撞到了前边的人。 整个人被撞得摇摇晃晃,重心不稳险些倒下。 身后的小玲见到这一幕,脸都绿了一层:这姑奶奶撞到谁不好,偏偏撞上了教主! 司茗冷脸伸手一拽,借力把人揽进怀里。 魔教教主盯着怀里这个女子,想了片刻才回忆起这是早些日子救回来的人。 略有些惊讶,原来还没死。 女子懵懵懂懂地看向司茗,结果下一句话让周围的仆人都瑟瑟发抖: “相公!” 司茗沉下脸,松开手,后退了几步,谨慎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她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威胁,又问:“你喊我什么?” 女子乖巧地歪着脑袋,似是不解为何相公态度如此冷漠,有些委屈地回答着:“相公啊,你不就是我相公吗?” 身边的仆人屏息凝气,大气都不敢一出,这女子是怕是嫌命长,竟然来信口胡说乱喊教主相公,这莫不是主动来讨死! 看她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没有半点畏惧司茗的意思,反倒是很依恋,还大着胆子又向前凑近几步。 司茗唤小玲上前,问:“她这是犯了何病?” “回教主,小姐她自从病好就落下了病根,谁都不认得,连自己姓谁名谁都不记得,每日只吵吵着要去找相公。” 司茗的目光落在夏攸身上,良久,她开口道:“传大巫医,本座倒要亲自看看她是装的还是真的。” 一旦发现作假,她的人头势必是要掉落在司茗的剑下。 大巫医——魔教中医术最为炉火纯青之人,救活的人不在少数,就算是再精明地装病,大巫医一瞧便知。 待大巫医诊断之后,说:“教主,这位小姐早先中毒过深,又受了伤,现在能活下来实属万幸。但是——因为早先受毒素浸入,又不得救治,虽然现在毒素尽已消除,但是现在却坏了脑子,患上失忆症,而且这失忆——已无任何恢复的可能。” 也就是说,夏攸永远不会记起来过往所发生的一切。 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连带她那个倒霉相公,都一并不可能再记起来了。 “你退下吧。” 大巫医行事谨慎,也没有多问这女子的来历,自然也是知道要守口如瓶,自觉地退下了。 “相公。” 床榻上的人儿无辜地看着司茗,可怜得像一只没人要的小猫,说着说着就红了眼角。 司茗走过去,毫无感情地说:“我不是你相公。” “你就是我相公。”夏攸越说越着急,这明明就是她的相公,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你为什么说本座是你相公?” 夏攸忽略了司茗的发问,反问道:“你是不是武林第一?” 司茗被问得一愣,没料到这人不按常理的聊天。 “本座当然是武林第一。” 夏攸万分肯定地说:“那你就是我的相公,我的相公说过武林第一就是他。” 司茗心中一哂,心道这栾合川狗崽子真够不要脸的,不过猪头一个,还用武林第一这种话来哄骗自己的小妻子。 这小妻子明显也不是聪慧的人,一看就是不通晓武林之事,连栾合川说的这种鬼话都能坚信不疑。 “本座不是你相公,再喊一句本座就杀了你。” “相公——” 凛凛刀光映出夏攸的脸,夏攸打了个寒战,识趣地闭上嘴。 司茗再次警告道:“本座只说最后一次,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些日子你相公就会来接你的。” 夏攸虽然听不懂司茗说的话,但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司茗难得笑了笑,收剑回鞘,“乖,你只要听话,本座不会伤你性命。” 夏攸心里冒出许许多多的疑惑,但是畏于那柄泛着冷光的利刃,全都不敢问出口。 这个相公好凶啊,她暗暗下定决心要跟相公好好相处,找个好天气悄悄丢掉相公那把碍事的剑。 夏攸每日想着相公,但是又怕相公凶自己,每次都只能忍着相思之苦,对窗黯然神伤。 这魔教教主在江湖里虽然是武林第一的存在,但是树大招风,不少人想要取她性命甚至有人开除了黄金万两的高价,只为取司茗首级。 是日,月黑风高夜,几名刺客潜进府邸,训练有素地摸到了司茗的卧房。 早已经潜伏好的守卫齐齐现身,几名刺客连司茗的人影都没见着,全军覆没。 但还是有个漏网之鱼,趁着交战激烈,沿着角落溜走了,司茗下令,令府邸上下进行大排查。 东躲西躲,刺客发现了一名女子,穿戴皆是富贵人家,料想不是这府邸普通的下人。 刺客才刚刚捂住女子的嘴,四周便涌现了大批守卫。 “退后!都给我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司茗拨开层层守卫,闲庭信步地走到刺客几步之遥的面前,那目光仿佛是在轻蔑着一头困兽,说:“不过是个毫无关系的小女子,你愿杀那便杀吧,你杀你的,我抓我的,并不矛盾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女子穿戴不菲,凭空出现在你的府里,怎么可能跟你毫无关系。” 司茗叹了口气道:“本座说了你也不相信,阁下若真是觉得这女子很重要,那你大可以动手,你看看本座会不会心软放过你。” 说完还像挑衅似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刺客顿时就慌了手脚,绑了个没有价值的人质,无异于四面楚歌。 忐忑不安中,手中的女子突然大声哭喊着:“相公!相公!” 好家伙,一下抓了个大的,抓了个教主夫人,恍若中了彩头,幸亏没听信魔教教主的鬼话,这活生生的免死金牌可差点就溜了。
司茗蓦地脸色阴沉,说:“本座不是你相公。” 夏攸吓坏了,四肢僵硬不能动,哭得梨花带雨一遍遍喊着“相公”。 刺客啐了一口,说:“他娘的,差点被你骗了,都让开都让开,再不让开我就杀了你们教主夫人。” 守卫们犹豫不决,要是误伤了教主夫人,他们都活不过今天就得去见阎王了。 “愣着干什么!给本座放箭!一律杀无赦!” 纷纷扬扬的羽箭如利剑般划破长空,直直地冲刺客飞去。 刺客猛地把夏攸推出去作为盾牌挡住锐利的箭矢。 电光火石间,箭矢全部在半空中断裂。 夏攸被人用力一带,重重地扑在地上。 刺客还没来得及看清,便感到胸口一热,面前那人冷若冰霜,轻轻一拨,剑刃上的鲜血淋漓,簌簌而落。 守卫们在处理尸体,角落处的夏攸惊魂未定,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司茗余光一扫,那个小小的身影落入眼中。 听到脚步声,夏攸下意识地向后躲去,结果还是被人抓住。 “是我。” 夏攸抬眼看到司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脚并用地挂上司茗的怀里。 “相公!” 司茗顿觉不爽,想要骂人的冲动却在对上那双清澈眼眸时止住了。 算了,今天晚上让她平白卷进这件祸事,终归到底也为她的不是。 一声相公,忍忍就过去了。 “相公,相公——” 旁边的守卫也面面相觑,一脸震惊,教主也不反驳,这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教主夫人呢! 感受到周围好奇的目光,司茗不满地长袖一甩,把人抱起来送到卧房。 司茗不乐意安慰人,能忍受这一时半会已经是最大极限了,把人送达扭头就要走。 夏攸轻轻拉住司茗的衣角,“相——你能不能陪陪我?” 忆起方才惊慌之间喊了好些声相公,早先三令五申的不许喊全都被打破了,夏攸一时间心里惴惴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随便写写,没想到一写写多了,那就明天再写剩下的。 七夕特辑(二) 司茗抿着嘴,这女子得寸进尺,现在还敢主动要求她留下来。 她很想甩开袖子,但终究也没能忍下心来,又坐回床边,无奈道:“你睡吧,本座会等你到睡着的。” 方才一闹,夏攸也没有困意,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找司茗聊天。 “相——你叫什么名字?” 好险好险,差点又喊错。 “司茗。” “茗?” “茶茗之茗。” “很好听的名字,我的名字是夏攸,攸乐之攸。” “嗯。”司茗纹丝不动,依旧背对着她,站在离她不远处的窗边望着月亮。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夏攸气吁吁地想。 面对着司茗冷漠的态度,夏攸得想方设法从她的嘴里多撬出几个字。 “你——” 这一次轮到司茗:“再说话本座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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