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想要和秦歌聊聊天,但一时之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蹙着眉头坐在一旁。 远处的红衣女人勾了勾唇角,迈着步子走到秦歌面前。 温暖的阳光被遮住,眼前落下一片阴影,秦歌敛起眸子,眯了眯眼。 红衣女人居高临下的盯着秦歌,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可她仿若未见,半蹲下身子,直视着秦歌,“这个是还你的,刚才实在抱歉。” 她将手里的帽子递到秦歌面前,等着她接过去。 “卡塔尔公主不必客气,区区一个帽子,我还是买得起的。” 刚才看到这女人的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现在再次对上这双宝蓝色的眼睛,她倒是想起了。 被认出来,那也没有装的必要,她轻轻揭开面纱,那下边藏着一张过于精致的面颊,属于异域特有的深邃眉眼,鼻梁高挺,口如朱丹。一头火红色的卷发,搭配着那双宝蓝色的双眸,纤腰微步,皓腕红纱,将妩媚妖娆四字呈现的淋漓尽致。 清风一时看的都有些呆了眼,美哉!魅哉! 瞥见清风的表情,卡塔尔并不意外,她对自己容貌向来自信。凡是见过她面貌的人,就没有不朝思暮想的。 她抬头对上秦歌的目光,那里却丝毫不见波澜。这让她有些气又有些闷。她看得出来秦歌不是装的,自己的样貌并没有惊艳到她,而且从她的眼睛里,她甚至看不出一丝兴趣。 这让她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既闷又疼,她性格向来直率,特别是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她张口便问了出来,“你觉得我不漂亮么?” 秦歌面露嫌弃,将人往旁边一推,“你挡住我看花了。” 清风在一旁都觉得尴尬的可怕,这么说一个妙龄少女,可比赏她一个耳光来的更狠。果然她家将军油盐不进,寡淡清冷的过分。 卡塔尔被推的跌在一旁的垫子上,怔愣了好一会儿,不可置信的盯着秦歌看。 那是她初见第一面就难以忘记的人,只是当时她还天真烂漫,眼底总是透着狐狸般的狡黠,她会甜甜的叫别人姐姐,会挽着那人的胳膊撒娇。而不是不像现在这般阴沉忧郁,眼底总是阴云密布。 她本以为他们没有机会再相遇,只是不想她那次在阵前又看见了她,她在城下,她在城上,她们各自为营,但是对上她的眼眸,看见她眼角的那颗小痣,她便知道,她们又见面了。 所以在可汗提出要和秦歌和谈的时候,她自告奋勇,一定要见她一面。而且她相信,凭借她的姿色,对于秦歌她手到擒来,除非她不喜欢女人,不然一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她对于自己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既然不能一击即中,她不介意徐徐图之。 秦歌不想聊私事,那她就和她聊聊两国之事,秦歌这么多年大刀阔斧,其目的昭然若揭。而现在西域就是她目前最大的阻碍。是要丢兵保卒,还是要弃车保帅,她相信秦歌会算这笔账! 秦歌实力不俗,可她们西域兵强马壮,两军僵持三个月,均是寸土不让。 这次战事是秦歌挑起来的,周边林林总总小国均已纳入秦歌麾下,目前战局看上去势均力敌,但是卡塔尔清楚,秦歌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她此时不动手,一定是留有后招。 她研究过秦歌每场仗的打法,千奇百怪,从不按套路出牌,排兵布阵更是无人能出其右。 所以她必须未雨绸缪,在秦歌还没有出手的时候,尽快达成协议,此时秦歌没出手,证明她尚有顾及,那是她的筹码,她们两个人还有的谈。毕竟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一定是双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秦将军,我今日来这里是有正事想和您谈的,不知两军可否赏个脸,我们换个地方坐下聊。”卡塔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除了刚才面上一闪而过的不甘,之后再无其他情绪。 秦歌没有回话,只是转头看向旁边的清风,声音淡漠的吩咐道,“近七天守城的兵将一个不留。” 说完不顾旁边人铁青的面色,秦歌也学着她轻弹身上的灰尘,完全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卡塔尔一张俏脸被秦歌气的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 将守城的人全都处理掉,这明显就是给她的下马威,明晃晃的告诉卡塔尔这里是她的地盘,轮不到别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清风连忙跟在秦歌身后,走出老远,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在原地气到跺脚的人,无奈的摇摇头。 她闷闷的说了声,“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将军。” 这话声音及小,被和煦的春风一吹就打散了,不知道到底是想说给谁听的。 好不容易才将秦歌劝出来,没成想因为这么个插曲,不得不提前结束。搞得所有人都挺郁闷。 秦歌回去又开始埋头苦干,她虽然只出去了一个下午,但是案头已经堆积了很多事务等着她处理。 秦歌这边顺风顺水,可都城那边已经云波诡谲。 皇上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暗处的势力蠢蠢欲动。 云浮墉已经尽力压制,但敌人在暗他在明,很难一次性处理干净。 同一时间又从皇宫传出皇上在酒宴上晕倒的消息,一时间玄武上下人心惶惶。 表面光鲜亮丽的玄武王朝,实际上在魏翎的昏庸统治下早就腐烂到了骨子里。与其说是在为皇上做事,不如说他们在为自己做事,地方官员营私舞弊,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叫苦不迭,怨声载道。同时魏翎被几个大臣教唆,四年推出两个新政,均是无疾而终,国库亏空,损耗巨大,难以保证各方正常运作。 所有人都知道这皇位早晚要易主,只是没成想来的这样快。 有人动了造反的心思,有人就会观望,良禽当择木而栖,既然魏翎坐不稳,那他们现在就必须选择一棵更好的梧桐树。 丞相府内。 云浮墉坐在主位上,云宁曦坐在她的侧手边,两人面色都不是很好。 父女两人都清楚,魏翎如果倒下了,他们云家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逃出都城。 现在对于云家来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扶持太子上位,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家血脉。只是他今年才三岁,虽然有云浮墉这棵大树庇护,可魏翎如果真的不在,难保不会出现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这件事来的突然,着实有些让云家措手不及。 “叫她回来,是最好的办法。”云浮墉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这才是万无一失的计策。 “不行。”云宁曦拒绝的干脆,她之前想让她去边疆,就是为了让她远离这都城的是非。现在让她回来,那之前做的就白费了。她曾经费劲千辛万苦,才给她装了翅膀,她不能再次亲手折断。 “那你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办?唯今只有她能护住你们母子。”云浮墉不想知道她们之前的情情爱爱,他老了,数十载的官场浮沉,所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说他自私也好,说他专治也罢,他只想他的女儿和外孙能平平安安的。 可云宁曦身处皇后之位,她诞下的又是皇室唯一血脉,谁登基会留下祸患无穷的前朝余孽! “父亲,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她这件事,她有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她不该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的朝堂。” “她不该被困在朝堂!好一个她不该被困在朝堂!那你就该被困在那巴掌大的皇宫么?”云浮墉已经被云宁曦气的变了脸色,他自诩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蠢笨不堪的女儿,她这一辈子好像只活一个秦歌。只要提到这个人,她便不管不顾,可只怕这一汪深情错付啊! 他云家现在看着金碧辉煌,实际上内里早就被掏空了,这些年,秦歌在外征战,开疆拓土,可那里一半的军饷都出自他云家,一个月几十万两,就算他云家家大业大,又能扛得了几时?但之前他从未和云宁曦提过,他总想着这辈子就这一个女儿,最后这些个东西总是要留给他,舍不得说小没良心的,有苦他也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 秦家这百年基业差点就让她的女儿败光了!如果秦歌不停,他估计等他死了连个棺材板都买不起。 可现在到了用那小兔崽子的时候,自家女儿又不许!这算什么?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这是!他确实欠秦家,欠秦武的,可他连女儿都搭进去了,只为保他秦家满门,这份恩情早该还清了。 云宁曦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件事和歌儿无关,是我自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不想再提,也希望父亲忘了。” “忘了?我可以忘了!那你敢说你现在心里已经没她了么?”别以为他不进宫就不知道她在宫里的事,整天不是给外边的那个筹钱就是抱着她的面具发呆。那小兔崽子倒好,之前还知道给她家的傻女儿写封信可现在连信都没了! 云宁曦着实被问的有些头疼,她抿了抿唇,抬腿便往门外走。 云浮墉气的摔杯子,他在地上气的转了两圈,全然不见朝堂上的淡定模样。 秦歌下午才甩开卡塔尔,没成想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卡塔尔的请帖。 清风刚把请帖呈上,还未把情况说明,人就已经撩开帘子进来了。 秦歌将拜帖丢在桌案上,冷眼瞧着眼前的两个人。 卡塔尔自然知道秦歌不待见自己,可她丝毫不在意,没人招呼她,她就自己招呼自己。 “秦将军,今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么可否?”上次她是以私人的名义,但这次她递了拜帖,她不相信秦歌还会拒绝。 秦歌扫她一眼,勾了勾唇角。直接拿起拜帖顺着营帐帘子的缝隙,准确无误的丢了出去。 随后毫不留情的说了声,“清风送客!” 连最起码得礼数都不懂,还想和她谈! “秦歌,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就那么有把握拿得下我西域么!”卡塔尔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此时她已经被气红了眼,要是一般人,她肯定上去就先甩她两个巴掌。可面前这人她偏偏动不得,也舍不得。可她实在搞不清楚,这秦歌怎么就能那么气人呢!要不是这些年她专心致志的研究这个似敌似友的人,她一定会觉得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是别人假扮的秦歌。这简直和几年前她在街上遇到的判若两人。 秦歌饶有兴趣的盯着卡塔尔变幻莫测的脸色,随即轻嗤一声,只淡淡说了四个字,“势在必得。”满身的孤傲不训。 别说一个区区公主,就算是西域可汗来了,她也不会给半分面子。西域地处要塞,且在通商的重要枢纽,收复西域,他手中掌握的城市便可连成一线,行商的路程可以节约三分之一,这不单是便利的问题,更是时间的问题。很多货物的运输是有时间限制的。只有拿下西域,她才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商贸自由。 西域,她要定了!谁来也没有用。 “秦将军,西域在你的宏图大业当中也无非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如果你今日答应不进攻我西域,我可助你完成大业。皇帝病危,都城从上至下,人心惶惶,此时是最好的时机不是么?你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们身上?”今日她收到安插的细作传回消息,魏翎病重,恐怕是撑不到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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