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何时见过如此震怒的公主,当即领着下属跪了下来,“殿下,并非是臣无能,而是她太小了,不能吃药,说不出自己的痛苦,臣等尽力了。” 其他人纷纷高呼公主息怒。 溧阳在震天的高呼中渐渐冷静下来,一言不发,抱起小床上的孩子转身走了,步履虚浮,双脚似踩在了棉花之上,毫无力气。 回到公主府,天色俨然黑了,皇甫仪催促公主回裴府。 溧阳一声不吭,坐在床上沉默良久,皇甫仪看出几分心疼,不解又觉得奇怪,为一孩子还闹上了。 皇甫仪让人端了些人参粥来,她亲自端给溧阳。溧阳恍恍惚惚,也没有去接,皇甫仪直接塞到她的手中,道:“闹什么呢,您是公主,不该去太医院闹的,闹了也成,我给您善后,这件事保管不会传去驸马处。可您这般神思不属,驸马也会奇怪的。” 溧阳捧着粥,眼珠子都不转了,两耳不闻皇甫仪的话。 皇甫仪絮絮叨叨开口,说前说后,说东说西,谈天说地,直说了半个时辰,口干舌燥,都没有得到公主一句回复。 她正沮丧,突然间想起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孩子醒了,哭声大了许多。溧阳这才回神,如失珍宝般抱起她,拼命喊乳娘。 乳娘捻起裙摆焦急入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可能饿了,奴婢喂奶。” 皇甫仪拉着溧阳离开,屋檐下灯笼摇曳,灯火明亮,她继续说道:“您该回家了,这里不可久待,您想想驸马,驸马没有错,您不该冷待她。” 溧阳被皇甫仪塞上马车,嘱咐护卫一路当心,自己朝着公主挥挥手,“您放心,我会将孩子照顾好的,保管叫她哭得有力气,她在公主府哭,您在裴府都能听见。” 车夫一甩马鞭,马蹄飞扬,马车动了起来。车内的溧阳如腾云驾雾般浑浑噩噩,一路颠簸回到裴府,她麻木地下马车,一抬首就遇见了在门口等她的裴琛。 裴琛回来后换了一身红色的澜袍,小脸在门口的灯火下显出几分红润,健康温柔。她朝着溧阳笑了,“你回来了。” 溧阳瞧她一眼,心虚得厉害,点点头。 “殿下,你脸色不好,谁欺负你了吗?”裴琛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溧阳的脸,甚至拿手摸了摸,“你不高兴。” “没有。”溧阳直接否认,甚至避开裴琛的探究,大步入府了。 裴琛摸摸自己的耳朵,殿下明显不高兴了,她看看天上的明月,状如圆盘,银辉照耀大地,白色的月光是人心中最圣洁之光。 溧阳很快消失不见了,裴琛慢吞吞进府,没有立即去新屋,而是转道去了无人的老屋。 半个时辰好,裴琛慢悠悠地回新房,而溧阳已沐浴躺在床上了,询问婢女,殿下没有吃晚膳。 裴琛努努嘴,让人去准备些甜食,糖醋排骨,再做几道爽口小菜,自己则进屋。 内屋没有灯,一片漆黑,突然间,一只萤火虫闯了进来。漆黑的屋内多了一抹莹绿色的光,晶莹中带着神秘。 溧阳的目光追随着萤火虫,忽而,又飞进来一只,两只萤火虫分散两处,她有些惊讶。 可她未及分辨,又飞进来几只,呼吸的功夫,萤火虫越来越多,甚至有扎堆之兆。 这是裴琛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只纱布缝臣的纱袋,整只袋子晶莹剔透呈现绿色的光,接着,裴琛将袋子吊在了床头。 黑暗的环境中,萤火虫的光亮得惊人,溧阳透着它们的光看到了裴琛的笑容。她惊的坐了起来,萤火虫飞到她的面前,停留在指尖上,一瞬间,她不敢动了,小心翼翼地凝视。 裴琛打开纱袋,萤火虫争相飞了出来,散布在床笫上,她不发一语,静静的凝着溧阳。 溧阳看得心口发颤,从未想过自己会见到这么多萤火虫,微微之光竟然也能照亮一室,她惊讶又敢动。 “你有心了。” “我饿了,你呢?” “我……”溧阳不知不觉从悲伤中走了出来,目光怔忪须臾,一只萤火虫停留在裴琛的肩膀上,她凝神去看,裴琛挥手拂开萤火虫,伸手抓住了溧阳。 她说:“我不知谁欺负了你,但我想你高兴就抓了些虫子来哄你高兴,你高兴吗?” 溧阳发怔,一只萤火虫忽而落在裴琛唇畔,她伸手去碰,指尖擦过唇角,惊飞了萤火虫,裴琛攥住了她的手。 四目相接,溧阳心口滚烫,裴琛将她的手放在唇畔,俯身吻了吻手背,溧阳羞涩,低头不敢去看。 裴琛虔诚般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 萤火虫停留在床笫内,落在被子上,停在裴琛的发上,点点光辉,莹润澄澈。 溧阳看着萤火虫,心情骤然好了许多,哪怕被裴琛占了便宜也不在乎,兴致勃勃地看着飞来绕去的萤火虫。 作者有话说: 记得撒花留言撒营养液!
第34章 烧山 近些年岁月太平, 江湖门派叠起,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江湖之上大大小小门派达至数百。他们并没有做劫匪一般的工作, 甚至做起了小生意,有的生意不上套路们, 就做了杀人越货的行当。 截杀溧阳裴琛的是杭城一个门派,新立十多年, 门派内高手如云,断情杀进去的时候受到阻拦,这一回来的时候多了几分警惕。 相比较断情的谨慎, 裴琛显出几分随意, 守在门口耐心地看着门口进出, 溧阳奇怪道:“你不杀进去吗?” 一行人为免惊动百姓, 只带了十余人进入杭城, 躲在暗处偷看着杭城派的正门。 “杀进去无甚意思,殿下,我给你寻一支队伍,如何?断情绝义虽说功夫好, 可仅此两人罢了, 我给你找几个江湖人士做护卫,出门在外也放心些。”裴琛托腮看着进进出出人,心生一计。 溧阳惊讶:“你如何收服他们?” “打?去踢馆。”裴琛摸摸自己的耳朵, 神情温和,唇角抿了抿, 打几架而已, 她又摸出药瓶, 溧阳阻止她:“又吃药。” “吃一回高兴嘛。”裴琛讨好地笑了。 溧阳瞥她几眼, 裴琛拼命地点点头,在这个时候她知晓溧阳心动的,她身边能干的护卫太少了,自己不能时时护着她。 溧阳懂她的好意,心中不忍。裴琛眨眨眼,含笑地蹭着她的肩膀,“我要给你幸福。” “我已经很幸福了。”溧阳着实拿她没有办法,但她喜欢她这样生动明媚活泼的样子,也喜欢她拿起长.枪横扫千军,更喜欢她健康嬉笑。许多事情自己愿意忍让,但喜欢她不代表纵容她糟践身子。 一个疏忽,裴琛下了车,揪着断情进去了。溧阳急得跺脚,索性跟着下车一道进去。 杭城派在此地颇为声名,人鬼莫沾,断情与他们是老朋友了,一打照面,对方就知晓是来找茬的,当即喊了兄弟们来抗敌。 为首的是人赵康意,裴琛见到他后笑了笑,歪着脑袋说道:“你欺负我徒弟,我得给我徒弟找回些场子。” 赵康意是杭城派二当家,最后杀了大当家自己成了主子,此时的他还是二当家。 “就你?”赵康意肆意嘲讽,指着裴琛弱小的身子大笑几声,“好好活着不好吗?为何非要自己作死。” “二当家的功夫好,我正想来试试,我若输了,条件随你开,倘若你输了,我做杭城派三当家,如何?”裴琛抿唇浅笑,莹白的肌肤在天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唇红齿白,弱不禁风。 赵康意笑得不行,下属们更是笑得直不起脚来,赵康意摆手说道:“我不欺负人,你走吧,你徒弟的事情也不计较了。” 这时溧阳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赵康意一眼就看到了美丽女子,眼前一亮,“这是你的妻子?” 裴琛点头,赵康意立即说道:“你若输了,她是我的,如何?” “不成,我……” “好。”溧阳打断裴琛的话,主动承认下来。照面的功夫,她认出了赵康意,裴铭的十八战将之一,当年被裴熙挑下马来。 裴琛的功夫不弱,或许可以试试,若是将赵康意收入麾下,并无坏处。 裴琛看了溧阳一眼,意味不明,溧阳轻笑:“你若赢了我夫君,我便是你的。” 赵康意骤然兴奋了,对方美若天仙,肌肤莹润,举止优雅,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盯着溧阳多看一眼。 裴琛心头一寒,立即挡住溧阳面前,“那就开始吧,我徒弟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 言罢,她将断情揪了出来挡在溧阳面前,断情会意,将溧阳护在身后。 赵康意看了左右一眼,左右立即去拿大砍刀,赵康意握住刀就冲向裴琛。 裴琛接过长.枪,在对方大刀砍来之际横枪抵挡,千斤之重撞得她后退几步,溧阳看得心头一疼,断情却说道:“驸马善用巧劲,回马枪炉火纯青,不会吃亏的。” 话音刚落,裴琛被逼得落入下风,赵康意隐隐得意,举刀横批,裴琛闪身避开。 两人你来我往,裴琛保留实力,赵康意愈发轻浮,甚至朝着溧阳吹口哨。 裴琛不动声色地继续避开,赵康意走的是蛮力路子,大刀沉重,横劈竖劈,裴琛抵挡数招后终于持枪回扫,接连几抢让赵康意措手不及。 长.枪快狠准,刺得赵康意躲避不及,瞬息落入下风。 “我输了。”赵康意大喊一声,眼看着长.□□来,死死闭上眼睛。 枪.头停留在赵康意的眼前,裴琛缓缓撤抢,冷冷地注视他。方才自己耗尽了赵康意的力气才勉强胜了。 “好枪法。”赵康意摸摸自己的眼睛,舒了口气,“师父和徒弟差距太多了,我大意了兄弟。” 裴琛笑了笑,“二当家敢作敢当,我既然入了杭城派,自然也给你们送一份大礼。” 赵康意看着对方,“你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来加入你们的,听闻赵兄讲义气,我特来见识一番。”裴琛违心开口,心中想要呕吐,说好话真是一件恶心的事情。 “你早说呀,吓死我了。”赵康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伸手拍了拍裴琛的肩膀,“你这个兄弟,我认了。” “好,今日我做东,请兄弟们去酒楼喝酒。另外我这里带了些小礼送给弟兄们。”裴琛挥挥手,外间的护卫们立即抬着一只半人高的梨木箱子进来。 赵康意凝眸,裴琛阔气地打开箱子,登时间,银光闪闪,白闪闪的银子铺在箱内,他惊得合不拢嘴,裴琛说道:“这是我给兄弟们的见面礼,如何分就看兄弟的了。” “你这太客气了。”赵康意不敢相信,但他也不傻,立即警惕起来,“兄弟莫要害我。” 裴琛上前一步,贴着赵康意坦然开口:“不瞒你,我缺几个护卫,有人提议你这里的兄弟讲义气,这不我就来了。二当家你也该知有钱难买贴心人啊。再说你也不想兄弟们跟着你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你若觉得兄弟我心思不正,你便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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