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也是。”赵康意被眼前的银子砸晕了脑袋,又被裴琛这么一哄就不管其他了,招呼兄弟们将银子收下。 下属抬走银子,赵康意拉着裴琛说东说西,断情在一边瞪大了眼睛,“我们不是来灭门的吗?” 溧阳扶额,“她是来找兄弟的。”面对赵康意是一口一个兄弟,脸皮真厚。 赵康意立即将裴琛迎入议事的厅堂,将她介绍给下属。门派内兄弟两百余人,位分高的才可入厅堂议事,饶是如此,厅内也被坐得满满当当。 溧阳也被迎进去,第一回 见识到草蜢们开堂议事,汉子们情绪激昂,看着裴琛也多了敬佩之意。 裴琛功夫好也就罢了,偏偏多财,又被冠上讲义气的名号,这样的人在他们心中就是最完美的。 溧阳蓦地想笑,裴琛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不过自己当初也是被这张脸给欺骗了,应当让这些人也感受一二。 一番动员下来,裴琛包下杭城最大的酒楼,酒水大块肉都如流水般送了上来。 酒足饭饱后,赵康意拉着裴琛喊亲弟弟,断情在一侧听得嘴角直抽抽,这个男人太好骗,三言两语加些银子就上当了,果然功夫好的都会缺少一根筋。 晚间,众人歇在了门派内,裴琛喝得晕乎乎,回屋后就不说话了,坐在陌生的屋内板着小脸。 溧阳头疼,眉眼舒展,伸手去摸摸裴琛的小脸。酒醉的裴琛冷酷地拒绝了,甚至眼神示意她莫要靠近。 溧阳哭笑不得,只得陪着她一道坐下,当然,她不再动了,裴琛力气大,自己指不定就得吃亏。 裴琛腰杆挺得笔直,眼睛直视前方,唇角的弧度略显僵硬,整个人就是老学究的姿态。 溧阳见状问她:“你多大了?” 裴琛回道:“十六。” “错了。你十七岁。”溧阳笑得伏案。 裴琛冷冷地看着她:“我十六岁,你老了,你三十多岁了。” “什么?”溧阳蓦地一颤,“你才老了,你五十多岁了。” 喝醉酒的裴琛太讨厌了,她有些生气,裴琛却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就是老了……” 话没说完,溧阳捂住她的嘴巴,凝着她一双再是澄澈不过的眼睛,心中一叹,“你还是别说话了。” 裴琛当真不说话了,挺直了腰杆。外间不时传来男人们呼喝的声音,吵杂不说,也让人心神不宁。 “裴琛,你最喜欢谁?”溧阳心神不宁,索性给自己找了事情来做,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好奇裴琛会不会说真话。 她静静地看着酒鬼,酒鬼神色凌冽,无端透着几分不可小觑的威仪,看得她心中发憷。 “裴琛是谁?”裴琛迷惑了,神色不改。 溧阳扶额,看来俗语都是骗人的,裴琛酒醉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她开始妥协:“罢了,我们去睡觉吧。” 此地不如客栈细致,晚间也没有水净身沐浴,两人没法洗漱,匆匆上床躺着。 屋内摆设简单,床更简单,似乎就是木头随意搭建的,躺上去的时候咯吱作响,溧阳都不敢动了,而裴琛躺下后就睁大眼睛看着屋顶。 两人如被定身般一动不敢动,裴琛定格须臾后忽而翻转身子,床板登时就咯吱咯吱响了不停。溧阳觉得羞耻,试图按住裴琛。裴琛却伸手扣住腰肢,直接将人揽入自己的怀中。 床响得更加厉害了,甚至还有回音,大有余音绕梁久久不散之意。 明明什么都没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溧阳忍受不住煎熬,试图推着裴琛,“我们睡地板。” “地板容易着凉。”裴琛冷硬地拒绝了,甚至手紧臂间力量,压得溧阳透不过气来。 溧阳贴着裴琛的胸口,感觉出哪里不对,“你松开我。” “松开你,它就更响了。” “那、那你也松开。”溧阳面红耳赤,早知今晚就该睡客栈。 裴琛闻言松开她,另外一只手撑着床板,暗自用力,果然,床响得的声音更大了,溧阳吓得动都不敢动。 裴琛阖眸,呼吸喷在溧阳的侧脸,溧阳伸手握住她的口鼻,“裴琛,我们睡地板,这里好像太危险了。” “危险?是你自己乱动的。”裴琛冷硬,不为所动,伸手拦住她的腰肢,掌心贴着她的后腰摩挲。 溧阳皱眉,“你手安分些。” 裴琛松开手,不去碰她。 溧阳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四肢百骸连带着心口都烫得惊人,她努力调整呼吸,慢慢地闭上眼睛,试图忽略裴琛的所在。 然而她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裴琛的呼吸喷在心口上,似轻羽微扫,让人浑身发.颤。 屋内一片漆黑,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偶尔的走路声很小,屋内的呼吸声粗重了几分。 溧阳深深做了两个呼吸,双手撑着床板,咯吱咯吱响了起来,她悄悄地坐了起来。 然而她刚坐下,裴琛伸手拉着她躺下,果断地将她扣在枕畔。 “你……”溧阳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黑暗中白得发亮的面孔,自己显然无法控制面前的人了。 溧阳感觉透不过气来,却又不敢挣扎,只能用言语劝导:“你松开我,你说过不强迫我的。” 裴琛没有说话,微微俯身,额头贴着溧阳的额头,心中火热,她想亲吻她。她们成亲了,亲吻不会未必礼法,甚至符合规矩。 溧阳被规矩束缚了一辈子,她想解开束缚,踩碎了规矩。裴琛凝眸,终究没有忍住,俯身亲上溧阳微启的红唇。 柔软的触感让人飘飘欲仙。 她的唇角太软了,与她冷硬的性子极为不符,裴琛感觉自己踩在了云层上,柔软、漂浮,甚至还有几分香甜。 十八岁的殿下青涩懵懂,却又那么诱人。裴琛沉浸其中,显然不能自拔。 她没有压制自己,唇角沿着侧脸轮空落在了溧阳的耳畔。 裴琛紧张得难以控制自己,浑身发软,但她没有停下,唇角贴着耳朵,放慢呼吸,让自己沉浸其中。 “裴琛……” 一声惊颤的呼声让裴琛猛地醒悟过来,她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呼吸,整个人如从地狱走来,邪恶侵袭她的心。 溧阳翻过身子,避开她的直视,将毯子盖过自己的肩膀。 无声的抗议让裴琛醉意散了大半,她蓦地爬了起来,披上外衣走了。 溧阳松了口气,慢慢地将身子蜷曲起来,没有药性控制,她还是无法直视裴琛的触碰。 裴琛出了屋,大口呼吸,走到台阶上坐下,整个人如同从梦中走出来一般,大梦初醒,她是裴琛,不是裴熙。 裴琛没有任性的资本,裴琛背后还有许多人的性命,她要做的是守护溧阳,守护大周。 月色高悬,院子里静悄悄的,后半夜了,该睡的都睡了。 裴琛坐在冰冷的地砖上,心空前宁静下来,歪着头去数着地砖的裂缝,一条两条三条…… 数着数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蓦地回首,肩上多了一件外衣,溧阳说道:“睡觉吧,我们睡地上。那张床太讨厌。” “你应该说我很讨厌。”裴琛垂眸,“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可以离我远一些,我做不到不动心。” 溧阳笑了,被她的坦诚感动,她说:“我的心中有你,我想和你慢慢地过日子,将来我活着你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裴琛,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好。”裴琛依旧耷拉着脑袋,神色不快,三言两语难以消散她的愧疚。 溧阳也跟着坐了下来,月色明亮,落在檐角之上,隐隐泛着光。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坐着,杭城派的守卫很是严格,不时有人出来巡视,瞧见两人干巴巴地坐着后匆匆走了。 在巡视过三回之后,裴琛拉着溧阳回屋。 屋内床铺改铺到地上了,床板光秃秃,伸手推了推,咯吱咯吱作响,溧阳窘迫,裴琛闷笑。 两人躺在了地上,地板坚硬,躺在上面不如床板舒服,好在翻来覆去没有声响了。 没有多余的声音,很快就入睡了。 天色刚亮,赵康意便来了,裴琛披衣出去,溧阳翻过身子继续睡。 赵康意拉着裴琛去晨练,两人你来我往走了数招,下属们拍掌叫好,赵康意更是钦佩不已,两人坐下来吃早饭。 吃过早饭,赵康意拉着裴琛了解杭城派的底细。杭城派原本走的是镖局生意,后来走不下去就走了生死买卖的行当。 裴琛不意外,说道:“不如随我入京做些酒楼生意,你们功夫好,旁人不敢来挑衅。” “这、我们也不行啊。”赵康意踌躇,摸摸自己的脑袋,为难道:“兄弟,你们的生意,难不难啊。” “不难,正经买卖啊,我正缺少些护卫,这样啊,我给写信举荐入军,想要做买卖的去酒楼,想到挣军功的回家有面子的就入军。再不成去京城开间武馆,好过刀口舔血。你看怎么样?”裴琛笑意深深,拍了拍赵康意的肩膀,“兄弟,你们这样的行当已得罪不少人了,你们刺杀过公主,早晚会被人一锅端。” “公主?”赵康意面露难色,“我们拿钱办事,不管对方是谁。” “赶紧离开这个行当,我有门路给你们,你若是觉得不妥当就当我没有说。我今日要走了,你若想通就去京城寻我。”裴琛陪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在京城有些门路,不会让你吃亏的。” “兄弟对我这么妥帖,反显得我畏畏缩缩。等我大当家回来了,我们商议一番,再给你答复。”赵康意不敢私自做主,“你放心,我给你二十个兄弟,他们功夫都是极好的。” “好,我会付月钱的,不会亏待他们。”裴琛说道。 两人一拍即合,午后吃了践行饭,赵康意亲自将裴琛送出杭城,二十个汉子以元辰为首悉数跟着她们离开。 元辰是裴琛挑出来的,她知晓此人力气惊人,可举得起千斤鼎,可惜太过耿直被裴铭暗杀。 元辰初入行伍,显得有些拘束,断情与之同行。元辰厚着脸皮打听月钱一事,断情说道:“五两银子。” “这么多,我一年都没有这么多,姐姐莫要骗我。”元辰紧紧勒住缰绳,下意识就乐得从马上跳了起来。 马车内的溧阳不知元辰的身份,裴琛解释:“这个姑娘可举鼎,又是女子,日后跟着你,我也放心。” “是个姑娘啊。”溧阳惊讶,掀开车帘朝后看了一眼,对方皮肤黢黑,眼睛格外大,一袭粗布短衫也不觉得身子矮小。 裴琛点头,“她的性子耿直,认你为主就不会变心的。我听过她的名声,这才要了她。不然你以为我辛苦花费这么多心思是为了什么,倘若赵康意愿意入京,我便将他们收入步军。” “倒也不错,你想的周全。”溧阳轻叹,“未曾想到你会想的这么多。”显得她极为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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