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的心里哆嗦,她的脑里一闪而过赶秋节那天的画面,然后跳转到回沪城那日,麻安然的突然造访让阿泰来不及逃跑,只好躲在阳台。为了不让阿泰被发现,她只好故意做了那些亲密举动,从而转移麻安然的注意力,这才让阿泰得以逃脱。 这件事,虽然她们后来没提起过,但在吴恙心里是一根刺,以至于她们后来每次上床,她都会分心,觉得自己别有用心,特别是一到动情的时候,现实就会把她拉回来。 她没有全身心地投入过,享受过,只是完成任务似的达到目的。 可事实真是如此吗?还是她不想、不愿、不敢承认,自己会因为麻安然而动情,所以逼自己停下来,清醒过来呢? 自以为清醒的人,其实最糊涂。 一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良心不安,当做没听到麻安然的话,便拿着自己的行李往屋里走。 这屋子有两间卧室,不仅布局是一样的,甚至连床上的用毛巾折叠的小象都是一样的,周围还有几片玫瑰花瓣,看着越发像是来旅游的酒店了。不知道是妏姨的待客之道,还是这里的仆人太闲了,居然还有心思布置这些东西,有点好笑又有点诡异。 “我睡这间,你睡对面吧。”吴恙对麻安然说。 麻安然想了想,才应了声好,然后去拿自己的行李,等拿完行李过来的时候,吴恙已经回了房间并关了门,她只好失落地去了对面那间房。 卧室里有单独的浴室,两人各自进房后,便没再交流。 已过了凌晨,两人洗漱过后,便准备睡下。 吴恙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床上,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住的这间屋子,不过现在的陈设已经换了另一副模样,只有这淡淡的香味能瞬间把记忆拉回到以前。 不过她不想回忆起以前的事,那段日子有快乐和安心,也有无尽的恐惧和痛苦。 她第一次住在如此舒适惬意的房间,不用再为吃喝发愁,能穿漂亮的新衣服,还有人教她读书,妏姨经常来看她,虽然是每次都很严厉,不是说她太瘦太矮就是检查学习,但她感觉很幸福,有人关心惦记的日子,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无间地狱,她被做成了拍婴鬼,和魔鬼达成了契约,从此她的人生变本加厉的痛苦,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她想逃离这种日子,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想要有属于自己的选择,想要做活生生的人。 正当她回想着这一切的时候,一个人影摸黑爬上了她的床,安静地躺在她身边。 “怎么了?” “睡不着。” 想想也是睡不着,这是麻安然在异国他乡的第一个夜晚,明天又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惊心动魄,难免会紧张害怕、忐忑不安,应该多关心她的。吴恙为自己刚刚的冷漠感到亏欠,从进了这间屋子到现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她和麻安然说的话,寥寥几字而已,这着实不像一对即将赴死的苦命鸳鸯。 此时此刻,她已经捉摸不透自己,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了。 心思是软了,可话到嘴边,又变味了。 “害怕了吗?现在逃跑,或许还来得及。” “不怕。”麻安然侧过身子,如同皎洁月光看着她,“你也别怕。” 吴恙受不了麻安然这幅模样,这样只会让她更加于心有愧,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不再看她。 片刻过后,还是同样的姿势,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和心跳声。 “你睡着了吗?”麻安然轻声问。 本想假装睡着了,可吴恙还是不忍心,毕竟是因为她,麻安然才会到这里来以身犯险。 明天将面临一场大战,结局会如何是未知数,或许这是她们能过得最后一个舒心的夜晚,总得留下些什么,弥补些什么吧! “还没。” 吴恙也转过身来,面对这麻安然,正好月色印在她的脸上,那双好看迷人的眼睛,正在欣赏她的美丽动人。 在这一刻,说什么都显得多余,读懂比倾诉更为重要。 一个眼神,两人都接收到了彼此的欲望。 几乎同时,她们默契地吻住了彼此的唇。 通常□□是不需要理由的,但今天她们想要□□的理由太多了。也许是出门时的天气还不错,也许是刚刚的表情过于诱人,也许是荷尔蒙正在偷偷作祟,也许是心照不宣的最后告别。总而言之,她们此时此刻想要拥有彼此。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全情投入,没有那些七七八八的杂念,不用去想下一步该如何,也不用考虑会不会暴露,更加不需要担忧是否投入了真感情。 这一次,两人都是随心而动,也是真情流露。 真真假假,都成了真。 她们交换着呼吸,抚摸着灵魂,亲吻彼此最敏感的禁区,把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献上,只为了掏出真心,尽管是以这种迂回又笨拙的方式,但也没有比这更为直接的表达了。 吴恙躺在下面,身体和心理都在失控的边缘疯狂游走,她后腰不自觉地向上拱起,弯成了一道拱桥,思绪已经空中游离,并不断飞向云端。麻安然贴心地将枕头垫在她的腰下,继续俯身下去,想带她逃离世俗的烦恼,去天边畅游。然而吴恙却将枕头抽出来,把一个边角咬在嘴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这是她最后的理智。 一阵□□的畅快蜂拥而至,原本紧绷到不行的身体瞬间柔软下来,如同棉花一般缩成一团。密密麻麻的吻自下而上回到唇边,酥酥麻麻的感觉还未退散,吴恙处于放空的状态。 “为什么咬这个?”麻安然贴在她耳边问。 麻安然的声音似乎有魔力,让她身体的每一寸都起反应,好似电流穿进她的体内,迅速传到每一处角落。 她将头偏过去,露出一大片,脖颈上的薄汗如珠光纸,在月光的映衬下更为夺目。 麻安然得了便宜还卖乖,瞧她这幅模样觉得好玩,便再一次贴了上去,在她耳边轻声问:“舒服吗?” 吴恙气得牙痒痒,咬着唇说:“明知故问!” “为什么不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麻安然撩起吴恙脖颈上被汗水打湿的细发,将其挽在耳后,这样方便待会儿再去舔一口。 “这里隔音不好,会被听见的!” 话音刚落,一个炙热的吻落下来,激得吴恙又是一阵酥麻,并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麻安然伸出舌尖舔舐珠光色,泛起一圈圈涟漪,她轻轻咬了咬吴恙的锁骨,牙齿和肌肤的摩擦微微带些痛感,却是最好的兴奋剂,她带着薄雾的声音,极其缠绵地说:“没关系的,这里没人,我想听。” 吴恙沉默了三秒钟,麻安然还以为是邀约失败,正想着如何进行下一步,没想到在分神的一刹那,自己的手便被吴恙扣住,然后一转身就被吴恙反扑。 “是吗?我也想听。”吴恙坏坏地浅笑,露出略带疲惫却又很是向往的表情。 礼尚往来,体位互换,她们又做了一次。 这次更加尽兴,而麻安然也如约而至,叫了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这是错觉吗?”事后,麻安然问。 “什么?” “你说我的喜欢是错觉,这也是错觉吗?” 吴恙又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不再是转折,而是沉默的递进。 “何必要问。” 说完,她便转身背对着麻安然,两人都默契地结束这个夜晚。 📖 人蛊 📖 null 67-1 次日清晨,吴恙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腰酸背痛,俨然一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而罪魁祸首的人早已起床,正在阳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麻安然将头歪向侧边,一边用干毛巾在湿头发上搓揉,一边用平和的目光眺望着远方。这里虽然隐秘偏僻但风景绝佳,虽然身处异国他乡,却有种在三江镇的亲切感。 人的感觉其实挺难理解的,朝夕相处不一定是爱情,有可能只是习惯性依赖,而萌芽爱情心动滋生的往往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这个瞬间没有时间预告,也不一定多么盛大壮举,或许就是日常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小动作。 让吴恙心动的瞬间有很多,那双湖泊似的眼睛湿漉漉地注视着自己的时候,湖泊之间隆起的山川褶皱被抚平的时候,在深秋的余晖下整个人被金色镶边的时候,还有在清晨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到她的时候。 很难总结归纳这些瞬间出现的频率和场合,但大多时候发生在麻安然示弱的时候。当一个强大的人在她最需要坚强的时候,展现出她的弱点会很难抗拒。 吴恙不自觉地浅笑,几乎快忘了她们是来干嘛的。刚沉浸了几秒钟,门外就响起敲门声,看见麻安然回头,她立刻把脸缩到被子里,掩饰自己收不住的笑容。 趁麻安然在门口和人交谈的时候,吴恙也起身换衣服洗漱,看中镜中的自己,还不忘练习表情管理。 关键时刻,一定要沉住气!吴恙告诫自己。 过了一会儿,麻安然过来了。她靠着浴室的门框,看镜中的吴恙,稀松平常地说:“准备好了吗?要出发了。” 这句话像是在问吴恙,又像是在告诉她自己。 准备好了吗?要出发了。 吴恙同样看着镜中的麻安然,对她点点头,“我帮你吹头发吧。” 麻安然走近两步,换成靠在洗漱台上,将半干半湿的毛巾扔在一旁。 吴恙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开到最大档,先在自己的手上试了试温度,然后掌握好距离,另一只手温柔地在她头顶上拨弄。 为了让吴恙更好地吹头发,麻安然故意屈膝弯腰,从靠着变成半坐的姿势,从高半个头变成低半个头。 多想让时间在这一秒暂停,暴风雨前的宁静,幻境中的美好,让她们变成贪生怕死的人。 “我一定会让你平安离开。”麻安然的小小声,几乎被吹风机的声音盖住。 还以为吴恙听不见,怎料吴恙忽然关掉吹风机,随后低头,“你说什么?” 麻安然摇摇头,环抱住吴恙的腰,将头深深埋在她胸间,难得地撒娇,“抱一分钟。” 吴恙放下吹风机,任由这只还未全干的小狗抱着自己,因为她也很想抱抱麻安然。 一分钟,再多一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吴恙心里默数的数字早已超过了60,她捧起麻安然的脸,郑重其事地说:“妏姨有什么要求,你尽量满足她,千万不要硬来,活着最重要。答应我,好吗?” “嗯。”麻安然乖乖点头,愈发像一只刚被顺好毛的小狗。 “千万……” “放心吧,我只是来和她谈谈,不会有事的。”麻安然伸出戴着银戒的手,在吴恙面前晃了晃,“何况她不能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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